與「機甲」的交線點 ✗ - 「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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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發現我躺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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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方是一盞白色的日光燈，強烈的光線讓我不得不眨了幾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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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是一片安靜，只能聽見微弱的機械運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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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我努力轉動頭部，觀察四周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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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牆壁，潔白的床單，這裡看起來像是……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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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著試圖坐起來，突然感覺到左肩和右腿傳來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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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纏滿了繃帶，傷口被妥善包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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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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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沉穩而冷淡的聲音傳來，我抬起頭，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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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裝扮與普通醫護人員完全不同——穿著一件很具成熟感的蕾絲內搭衣，蓬鬆的頭髮微微捲曲，展現出帶有一絲復古氣息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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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我問道，聲音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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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波葛納，雷克斯學院一年A班的班導。」她走近一步，雙手交叉在胸前，語氣冰冷且直接。「你是後藤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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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我是。這裡是醫院嗎？」我試圖理解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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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的醫療中心。」她淡淡地回答，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幾天前，你在B轄區的衝突中受了重傷，被谷山次郎和艾莉維爾•雷克斯帶回來學校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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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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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像是被人用力敲了一記，，散亂的片段猛然湧上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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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情景、札魯斯和那位金髮女子……以及他們口中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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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還記得。」賽維亞的目光緊緊鎖住我的反應，語調微微壓低了一些。「我們需要向你詢問一些東西，關於你在那場事件中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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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著尾端的床架，身體傾向我這邊，壓迫感直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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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的詳細經過，你還記得多少？」賽維亞問道，眼神中透露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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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憶了一下，然後說：「我記得……看到一個金髮女子和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我試圖聯絡次郎和艾莉維爾，然後那個女子開槍打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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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衝突中，你是否有接觸到任何不尋常的物品或情報？」她直視著我的眼睛，語氣中帶著沈重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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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尋常的物品或情報？」我遲疑了一下，困惑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記得有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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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滿意這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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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嗎？這至關重要，後藤明。」賽維亞的聲音變得更加嚴厲，她不容許我有任何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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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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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記得當時有觸碰到某樣東西——

當時以為是槍，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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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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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房間外便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然後門毫無預警地被大力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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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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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海灘褲、花襯衫、腳踩涼鞋的中年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鼻樑上還掛著一副墨鏡，看起來就像剛從度假村跑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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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現，瞬間打破了房間裡的緊張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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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原本冷漠的神情一僵，整個人瞬間站得筆直，剛剛還帶著壓迫感的眼神，也變得嚴肅卻恭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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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別這麼拘謹嘛，上尉。」男人笑著拍了拍賽維亞的肩膀，然後將頭轉向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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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我們的煙火大師兼神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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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完全沒能反應過來，腦袋裡全是問號，這傢伙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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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錯，這位小夥子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呢。」男人笑得更加燦爛，走到我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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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是……？」我試探性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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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弟不才，是這裡的校長，叫我老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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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輕鬆得像在跟老朋友寒暄，然後指著賽維亞，開始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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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葛納上尉，你的態度有點過分了吧～這孩子可是我們的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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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微微一愣，然後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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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只是希望能夠盡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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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我呆住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太正經的人竟然是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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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著一旁賽維亞那恭敬的態度，這件事應該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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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藤明。」老鍾笑著對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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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谷山次郎和艾莉維爾•雷克斯的任務報告，在你那天昏迷之前，手裡有握著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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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方塊，在手中輕輕拋了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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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

我當時以為是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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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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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它這樣，其實可是很厲害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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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鍾笑著說，然後將黑色方塊再度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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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呢，大家統稱『碎片』，你只要知道，它真的很厲害。」他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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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瞪大眼睛，手搭著老鍾的肩膀，彷彿是覺得他講了不該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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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知道名字又不會死。」老鍾聳聳肩，把黑色方塊繼續在指尖翻轉玩弄著。「總之，你只要知道，這東西真的很厲害，剩下的細節嘛……抱歉，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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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停留在那個小小的方塊上，心裡泛起一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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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要知道，為什麼這東西最後會在你手上。」他一邊晃著手中的黑色方塊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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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那個，校長。」但我心中依然有個重要的問題沒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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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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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你們知道我爸的下落嗎？在逃難中沒來得及回家，和碰到『那個』都是因為，想要找到他。」我說「那個」的同時，將手指向了他手中的黑色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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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對對……谷山次郎他們也一直跟我提到……。」老鍾拿著手中的方塊不停敲著自己的額頭，像個玩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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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藤鐵雄，在逃難的過程中不小心跌倒了，然後勉強躲進了附近的空屋裡。」老鍾解釋道。「後來我們打了一通電話，就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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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我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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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空屋？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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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想過打電話聯絡他？」老鍾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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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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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機在逃難的路上掉了，所以完全忽略了這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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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算了，別計較那麼多。」老鍾笑著說。「重要的是你現在知道他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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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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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現在回到正題。」老鍾把黑色方塊放在桌子上，氣色變得正經但不至於很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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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東西最後會在你手上……為何你又會碰到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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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把避難、神驅機的戰鬥、外出卻遇到恐怖份子的經過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鍾和賽維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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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老鍾看向我，手放在下巴上搓著。「還真是命運的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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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碎片」一定跟那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有很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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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向他說明一下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吧。」老鍾開口命令，語氣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透著難以忽視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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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撥了撥頭髮，從制服口袋裡拿出一個全息投影裝置，輕輕一按，立體影像便懸浮在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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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發生的恐怖攻擊，並非單純的襲擊事件，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聲東擊西行動。」賽維亞播放著影像，開始向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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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中，畫面顯示出當天B轄區的混亂景象——大樓崩毀、火焰吞噬街道、人群驚慌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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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畫面中央，幾架黑色的神驅機正肆意破壞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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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才剛發生不久的事情，心裡還是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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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繼續操作投影，畫面轉換到一座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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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恐怖攻擊發起的不久後，原本負責護送這個『機密』的軍事基地，遭到了不明人士的入侵——整個基地在短短兩個小時內，被徹底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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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中，監視器的畫面閃爍著雜訊，裡頭是槍聲、血跡、倒下的士兵，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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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金髮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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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一具屍體上，靜靜地點燃了一支煙，然後踩滅地上的通訊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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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基地所有向外聯絡的手段都預先阻斷了，還派出了神驅機來轉移焦點，不管是誰，他們預謀了很久。」賽維亞冷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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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究竟是誰？」我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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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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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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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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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他們的活動零散且隱秘，但直到最近，他們的動向才開始變得積極……」賽維亞繼續道：「而這次，是他們自D25事件以來，有史以來最具規模的一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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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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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逐漸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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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後……這東西，卻陰錯陽差地到了你的手上。」賽維亞停頓了一下，掛上投影直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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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之間無法言語，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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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恐怖組織都不惜發動大規模襲擊來奪取的東西，現在卻陰錯陽差地因為我的「意外之舉」落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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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光是想到這點，就讓我有種無法言喻的矛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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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總覺得自己拿到了『這東西』實在是有夠莫名奇妙的偉大；一方面又擔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讓自己變活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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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中忍不住浮現札魯斯憤怒的表情，還有那名金髮女子舉槍對著我的冷酷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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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夠在那次衝突中存活下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賽維亞冷冷地補充道。「而且，跟他們交手後還搶走他們的東西，回到普通生活中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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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我嘗試著整理自己的思緒。「我現在處境是不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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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一定會找上你，我可以這樣說。」賽維亞毫不猶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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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軍八成恨不得把你宰了吧，小子。」老鍾笑著，將碎片輕輕拋到半空，再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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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糟糕。

如果說，這場風暴還有任何可能遠離我的機會……那它現在已經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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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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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見過你，知道你的樣子。」賽維亞說道，語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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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定要思考，到底能怎麼樣補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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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躲到哪裡，鐵面軍都有可能找上你。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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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就在這時，老鍾突然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拍拍賽維亞的肩膀，笑得連墨鏡都快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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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一個天才的想法。」

老鍾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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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照理說我們也應該回報點什麼才是。」他搓著手，若有所思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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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雷克斯學院。」老鍾笑著說，手上的黑色方塊不停旋轉。「這裡能夠提供你保護，並且有足夠的資源來應對任何未來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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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為什麼……」我伸出手示意停一下，直視著老鍾。「你們為什麼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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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想成是一場交易好了。」老鍾眨了眨眼，然後再次把碎片拋到空中。「鐵面軍知道你拿走了這東西，但他們不知道，現在這東西在我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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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開始把手上的黑色方塊當成雜耍拋接的道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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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讓你不至於暴露在他們的威脅之內。」老鍾緩緩地說，嘴角帶著那種遊刃有餘的笑意。「但相對的，你得待在我們的學院裡，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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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父親呢？」我緊張地問道。「如果我進入雷克斯學院，我的父親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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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藤鐵雄的安全無須擔心。」老鍾終於收起了笑容，語氣變得正式而堅定。「我們會確保他受到最好的保護。而像你這樣一個才剛經歷過九死一生的孩子，我們也不會放任你無依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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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進入學校避風頭？」我試探性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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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來說，應該會安排你進入技術支援班……這樣一來也不會有太多適應的困難。」老鍾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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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我低語，心中卻湧起一股奇異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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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安全的路，一條不會讓我置身險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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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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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埋藏在我內心深處的念頭，漸漸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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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直藏在心底，卻因為現實的殘酷和自卑感，而被一次次壓抑下去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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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是讓我們在困難時期堅持下去的力量。」

這句話，曾經是我老爸對我說過的。

而現在……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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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直視著老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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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進駕駛養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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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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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鍾和賽維亞同時愣住，彷彿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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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入學，我想要選擇駕駛養成班。」

我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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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老鍾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拍著大腿，幾乎快要笑到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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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真大呢。」賽維亞抬起下巴，眼神不悅地掃了我全身上下，像是在評估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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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在瞧不起人家嗎？上尉？」老鍾直接伸手勾著賽維亞的頭不停搖晃，讓她有點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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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員的訓練……非常——你，要確定……！」賽維亞感覺很不堪其擾，但沒有選擇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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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後藤明這麼堅持！我們就給他一個機會吧。」老鍾咧嘴笑著，看著我說：「我覺得以『碎片』來做交換的話，讓你選擇入學的分班絕對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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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嗎？上校？」賽維亞的眼神幾乎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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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們第一次收轉學生的先例吧？」老鍾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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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谷山同學嗎？但那傢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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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後藤明排進駕駛班，看看他能不能跟大家一起基礎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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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鍾語氣篤定，然後把碎片再度拋到空中，穩穩接住後，塞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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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老鍾拍了拍手，笑容燦爛。「歡迎加入雷克斯學院，後藤同學。我相信你會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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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鍾拍拍我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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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也差不多該讓你休息一下了。上尉，我們走吧，讓這位新學生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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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亞最後瞥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便跟著老鍾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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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室又回歸了平靜，但我內心卻湧起異常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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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倒回病床，瞪大眼睛，腦袋重新回顧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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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學了？」我喃喃自語，感覺這一切既真實又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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