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短偏集 - 神之鳥(空&卡那齊)

　　眼前的世界慢慢的失去了色彩，取而代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一望無際毫無色彩的草原，既非黑也非白的灰色。強風狂吹，將及腰的草吹倒，就連他的白色長袍也因此而翻飛不已，但在這裡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空知道他正在陷入類似於人類的睡眠或著該稱做夢，至於是不是他也不得而知，因為他就連自己是否真的需要睡眠都不確定──他是不死者，不是人類──但最近他並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上這種睡眠的狀態。

　　喜歡？會什麼腦中會出現這個詞呢，他並不是人類他沒有心，他只是一個『空無一物』的存在，所以他沒有心也就不會有感情的才對。

　　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呢？失去了與世界之王的連結，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失去了前進的理由或著該說是意志，但他仍然存在於這裡。

　　「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了，笨蛋！」

　　「笨蛋這個字眼，並不是指稱特定對象的名詞喔。而且那也不是我的名字。」反射性的給了回答，空輕輕的眨了眨眼看向出現在他面前的男子。

　　一身深紅色的外套因風的吹拂而翻騰著，黑色的髮如往常一般用繩子整齊的綁在腦後，象牙色的肌膚此時帶著些許病態的青灰，對方灰色的眼銳利的直視著自己。但那到視線並不會給他帶來不適或厭惡，反倒使他的心底湧出了一種淡淡的他無法說明的情緒，但是不討厭。

　　在這個豪無色彩的世界中，為什麼只有對方能夠擁有色彩呢，而且來是以原本的面貌出現。他現在應該是用著不同的視角在看這個世界的才對，所有的事物、生命在他的眼前應該都不會存有色彩而是一道一道的銀色光芒，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但唯獨他是不同的，那個給了自己名字的人。

　　「卡那齊。」他輕聲低語。

　　對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叫換，因而帶起了一抹帶著自嘲的笑。

　　「你還記得我啊。」青年緩步走到了空的面前。

　　「當然記得，我對於過去的所有一切都不會遺忘。」看著卡那齊臉上明顯的憤怒，空的表情透露出了疑惑。

　　上一次在這裡卡那齊明明對自己伸出了手。他是個需要人對他祈禱然後將對方願望加以實現的存在，那便是神之鳥。但是卡那齊總是不會對他祈禱、不會對他許願，他會直視著前方然後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力量去前進，朝著目標前進。

　　看著那隻朝自己筆直伸出的手，他知道其背後代表的意義──過來。卡那齊想牽著自己前進，想讓自己變得更像人類，但他根本就不是人類，明明是這樣的，但是他怎麼能拒絕？他拒絕不了。卡那齊期盼的眼神、伸出的手，讓他即使困惑即使知道不該如此，他還是走了過去，將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為什麼要告訴那個皇帝我們的行蹤？你背叛了我們嗎？還是你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我們？」卡那齊握緊了拳頭，臉上除了原本的憤怒之外還夾帶了一點悲傷。

　　「背叛？我沒有，你不是要我活下去嗎？」

　　所以是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為了活下去才說的嗎。但是你也想想這麼做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啊！卡那齊在心中默默嘆息。

　　「卡那齊。」因為空的叫換而回過神的卡那齊一回神便看見空張開雙臂抱住他，同時將臉埋在自己的胸前。

　　「喂，你這是，怎麼了啊？」因為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卡那齊不知所措的只能將雙手停在空中。

　　等他靜下心之後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的人，他知道空總是淡漠的就像他自己說的，他自己並不是人所以不會有心，但是在他眼中，空有時候更想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就像此時，窩在他胸前的空彷彿是個害怕不安的孩子，於是卡那齊舉在空中的雙手輕輕的覆上了詩人的背，將他抱在懷中安撫著。

　　是在皇帝那邊受到什麼殘忍的對待嗎？這麼想著，那對灰色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憤怒。

　　「卡那齊、卡那齊卡那齊卡那齊──」在空叫了第一聲時，卡那齊便給了回應，但空並未因此而停止，只是一味的叫著他的名字。

　　「你到底怎麼了？空！」一直到詩人的名字自卡那齊口中出現之後，空才停止了叫喚。

　　沒錯，空，那是卡那齊替他取的名字。現在的他失去了與世界之王的連結，不再因為世界之王的意志驅使而行動，此時在這裡的不是世界之王的神之鳥，而是由卡那齊所命名的空。

　　這個男人給了他名字，或許還教會了他心的存在？雖然他現在還無法理解，甚至因此而混亂，但是只要繼續跟他一起旅行就可以了吧，只要繼續跟他在一起自己是否也可以擁有心。

　　「空？」卡那齊低著頭有些擔心的看著仍將臉埋在自己胸前的詩人，無奈他只能看到對方直直垂落至肩的白色短髮。

　　再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空緩緩的抬起了頭，卡那齊看到了那雙看著自己的琥珀色雙眼出現了與以往不同的些許光芒，還來不及細想兩人的眼前爆出了銀色的光芒填滿了視線內所有的一切。

　　「朕的鳥兒，朕的神之鳥啊，你醒過來了嗎？」輕輕的張開眼空看見自己坐在椅子上的膝上趴著一名三十幾歲的男子，他便是本大陸最大帝國的主人──神聖皇帝希基斯姆德。

　　被華麗的布幕所蓋著的空坐在一張奢華的椅子上，美麗的不屬於人間的美貌現在只有皇帝一人能見到。

　　空氣中傳來了淡淡的血腥味，看來腳上好不容易痊癒的傷口又被套上了新的刑具──為了使他無法走動。但是無所謂，只要不去體會他就不會感覺到疼痛。

　　在這裡他依舊是神之鳥，只是他的神不是世界之王而是眼前陷入瘋狂的皇帝，而且這位『神』將他關進了美麗的鳥籠之中。

　　「朕的鳥兒啊，吾已經將軍隊都整頓好了，接下來我們就能朝著東方前進，到了那裡吾就能完全的成為了神，對不對？」男子從他膝上抬起頭像個小孩一般的望著他，如果能除卻他眼中的瘋狂神態。

　　「是的陛下，您正走在成為神的道路上。」空勾起了毫無感情的微笑，就像個完美的人偶，美麗的趨近於虛幻。

　　他必須讓這個男人將他帶往東方，即使這人在他眼中就像一張扭曲的薄紙片，缺乏光輝也沒有個性，但為了完成卡那齊的期望──活下去。只為了這個理由，空保持著空虛的微笑。

　　想見你，然後我想親耳聽到你喚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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