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鸣】2009年短篇 - 【佐鸣】他们

他们

关键词：忘记、他们、天生、沾着什么风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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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扩张到一个极点的时候，会无限耀眼起来。

鹿丸拿着鸣人最爱的拉面走进了病房，他身上穿着的是七代目的白色火影袍，鉴于碍事所以他将斗笠留在了办公室。

那个家伙还是乖巧地坐在病床上看着外面的阳光。

金发总是顺服地贴在额前。

安静地诡异。

鹿丸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状态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从那一战之后他回来，醒来，就这样了。

鸣人，你的中饭。

他把拉面的保温碗放到他的面前，那个家伙没有回头只是应了一声。

鹿丸有点烦恼地抓抓自己的头发，总是这样。

……

樱将准备好的食物带到了宇智波老旧的宅。

因为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所以这地方还不免有点诡异，毕竟是坐落在木叶村最偏僻最角落的地方。好象一年四季都照不到阳光。

她穿过小巷，看着屋顶上黑色的乌鸦扑扇着翅膀凄厉地叫喊，她伸出手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走了那么多年的路，每天的每天，得不到的回应，那个人就好象已经死了一样，整天坐在同一个位置，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会累积上不少的灰尘，也不知道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动作到底累不累。

谁知道呢，至少春野樱没试过。

咯吱。

她拉开了格子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无数的灰尘。

有点呛眼。她掩了口鼻小心翼翼走进去，走廊里从最后面数出来的第三扇移动格子门。

樱知道，他一定坐在那里。

拉开了门。

她走进去，里面没有任何的灰尘。

黑发少年依旧靠着墙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几乎照不进任何的阳光来。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他就那么泡在黑暗里面，动都不动一下。

佐助君。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可是回答她的是无限细小的回音。

唉，总是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食物放下，就转身离开。

在合上门的同时她似乎想起什么的回头又加了一句。

啊，忘记说了，鸣人的病情有好转哦。

然后她合上门，离开了宇智波宅。

出门之后碰见了鹿丸。她对着鹿丸摇了摇头，示意完全与以前一模一样。鹿丸烦躁地扯下火影斗笠抓着头发。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样的状况已经不知道维持了多少年。鹿丸低头叹息了一声，他们天生就该是恋人。只可惜生在这里。

风又起了，乱了少女额前的发，她抬起手将发挽进耳后，她望向那边去，三千世界的光流正在不断喷涌而出，婆娑的树影在光影斑驳的土地上摇曳，破茧成蝶的蝶等待翅膀从粘稠的状态变得干燥，然后撑开巨大而美丽的翅膀绕着绿色的植物盘旋一周后飞向远方，有人在沿着地平线的路途奔跑，他脱掉了鞋子拎在了手上，他身后撑开巨大而无形的翅膀。

他们天生就该是恋人。

鹿丸没有注意到。樱也没有注意到。

鸣人在黑色的夜晚睡着时口里含糊念叨着的不是别人依旧还是佐助。

佐助在靠着墙听见她说鸣人的病情有好转的时候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他们并不是彼此都忘记彼此，而是他们彼此都在潜意识里面，都忘记不了彼此的存在。

1-1

孩子奔跑起来。

风灌满了他的衣。

孩子总是抱着自己的膝盖说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打我。孩子一看见别的孩子被自己的父母牵着手回家就哭了。孩子总是呆在水塘边上托着下巴数青蛙。孩子看见那个孩子就估计高高昂起头来。孩子被自己的老师抱在怀里就笑得很灿烂。孩子开始发誓要让所有的人都注意他。孩子说要赶上那个年级第一的，即使他只是个吊车尾。孩子说我以后要成为木叶村史上最强的火影，让所有的人认同我。

然后同组的黑发孩子轻蔑地笑了。

然后孩子跳起来大骂混帐佐助你笑什么，对方不甘落后地骂回去：吊车尾。

吊车尾。

混帐。

这两个称呼在多年之后就成为了变相的一种亲昵。

于是少年成长起来了。

苦无刺穿了少年的手，他发誓我再也不要做一个懦弱的人。

少年用了自己全部的努力终于爬上了最高的那课树。少年和黑发少年勾着肩搭着背踹开门高呼我们成功了。少年没有发现他们亲密地如同一对兄弟。少年是第一次如此疯狂，只因为那个替他挡了千本的黑发少年。少年总是不甘愿落在黑发少年的后面。少年做得很漂亮的时候混蛋也会说鸣人好样的。少年后来打败了我爱罗，黑发少年看了之后不甘自己的无能说要离开。少年拼了自己的命不顾敌人的阻挡冲了上去说就算把你的手脚都打断都要把你带回木叶。少年发现自己开始有点不认识他了。可是少年还是说他是自己毕生的不可或缺的羁绊。少年还是不没能阻止黑发少年离开。少年外出修炼三年未归回来的时候已经成长了不少。少年的发沾得什么风都有。少年一谈到那个混蛋就说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他渐渐开始发现他的重要性。

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1-2

周三。天气晴。D级任务。帮邻家爷爷的田地除虫除草。所以很无聊。

许是夏天的炎热，还没完成一半的任务就有人忍不住抱怨起来了。而那个领头的不良上忍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总是这样的。

任务从来不插手（D级以上除外，不包含D级任务），每次汇合一定迟到（重要任务除外），D级任务还没做到一半就会消失（必定），等他们做完了累趴下了，就会立刻出现（必定X 2）。

那块田地很大，一眼望过去望都望不到边。

卡卡西老师微笑着说记得要在太阳下山前完成哦～

语气还变调地上扬。

然后鸣人愤然大喊卡卡西老师这怎么可能完成啊——转过身去发现那个不良上忍比已经更加提前离开了。

卡卡西老师！——

与其在这里抱怨还是开始做你的事吧，吊车尾。

混蛋佐助我知道了啦，我一定会做得比好的！少年这样信誓旦旦。

穿着深蓝色褂子的小屁孩一脸成人样的背起了巨大的箩筐（据说是用来盛杂草的），脱掉了忍者鞋就走了下去，还不时刺激某个白痴。

被刺激到的家伙瞪圆了眼睛脱下了橘黄色的外套系在腰上，抓狂着一把拿起箩筐胡乱地背在了背上，鞋子顺便一蹬，就那么直接跳了下去。

樱在后面吼，鸣人你这个家伙给我小心一点啦！

啊小樱今天完成任务之后和我去约会吧！

佐助伸手将躲藏在庄稼中间的杂草拔起，丢进了背上的箩筐里。

然后他就听见重物落地沉闷的响。

他没有回头，继续小心拨开庄稼往前面走去，因为后面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他用脚趾都能想到。

他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多么安静的存在。小心翼翼将杂草连着根一起拔起来，丢进箩筐里。

生命就是那么的脆弱。一抓，一捏，一拔，再一丢。这个生命就完全消失了，丢弃的地方是他们的坟冢。

佐助直起身子抬起手用手背擦去脸上流下来的汗，他抬起眼睛望向远方。

那里是延绵苍绿色的群山，树叶眨着干枯的眼睛，天上的太阳到底有多少个，紫外线的辐射在这里时候是要人命的毒，侵蚀所有人的身体的目光如同流淌在地面上的紫色毒液一样。

他想起了他自己的兄长。

那个经常在夏天的时候让他骑在他的脖子上带着他一起逛着集市的兄长。

如今却成了心里面复刻的伤。

佐助君！不要发呆了！中饭已经准备好了！

想得太出神。

连中午到了也没有察觉到。

他转过身看见少女穿着艳丽的红袍站在阡陌上朝着他招手。

他没有抬手没有回应，只是抬起手擦掉已经流到下巴的汗水，然后顺着阡陌的所在地走了过去。

箩筐上毛刺刺的地方扎得他的背脊生疼，腿上估计也已经被虫子咬到了，奇痒。

他黑色的眼睛里印出来的是黑色的世界，远方的树影随着风而摇摆不定，河水顺着河道流淌下去，水里的鱼儿浅浅得游动。波光粼粼的湖水将他的脸印在水上面，恍然看见的只是自己兄长的脸。

他慢慢靠过去，上了阡陌。

鸣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佐助君有看见吗？

少女甜到腻的声音让他厌恶，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的忍者鞋穿上。

1-3

他奔跑起来，他的衣服如同呼啸的翅膀一样膨胀起来。

清水柔着他的脚丫子，鱼儿浅吻他的脚底。

箩筐被遗弃在岸上面，他脱下鞋子脱掉外套就那么跳了下去。

哗啦啦。

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他潜下去又冒出来换气，夏天的清凉不过如此，他能给自己制造快乐，所以他一直很快乐。

手里捧着一大把向日葵花，花盘是黑色而干燥的眼睛，半晦半明的窗子在仲夏间完全展现开来，金色的花瓣如同他的发一般明媚。他背着大大的箩筐，纤细的肩膀承担着这样的重量，绿色的杂草或者是更深一点的绿色杂草。

他抱着一大把的向日葵花在阡陌上奔跑，他笑得如同灿烂的星光。

佐助并没有怎么吃饭，只吃了一点就算是吃饱了。

他站起来想继续去完成任务，哪知道一站起来的时候视线就辽阔了，于是他看见那个正在奔跑的少年。

张狂地笑，手里的大把向日葵几乎有他的身高那么高，他的发湿了，乖顺地粘在脸上，他一手抱着向日葵一手拎着自己深蓝色的鞋子。

向前奔跑。

他一下子愣住了。

无法动作无法动弹，就连最基本的呼吸几乎都无法做到。他维持着半背箩筐的姿势。目光却放长放远，一直投射到那个少年的身上。

他心见自己的心脏在左胸腔这里，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疯狂地跳动起来，燕雀的长鸣撕裂天空的光束，炎热泯灭成无可披靡的荆棘，刺穿他的心脏。

少年渐渐走近，喊他的名字，他这才清醒过来。

有点狼狈地低下头用力将嘴唇咬住。为什么他没有，为什么那样的笑容偏偏他却不可以拥有。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这样的笑容过。

明明走的是相同的命运，偏偏这个吊车尾却可以笑得那么灿烂，可是他却不能笑。

夏日的炎热如同沉重的枷锁，锁住他曾经一切能够的。

轻蔑是最严重的打击，他要打碎原本命运沉重的锁链，他不要一直都是这样子。

报仇，乃必经之路。

当初帮他挡下的千本，不过是身体的本能。看着那个吊车尾渐渐成长起来甚至自己都已经超越了，他开始不甘。所以想到要强大。

无论是一尾守鹤还是在遇见自己的哥哥使用出最强的一招，轻而易举被对方泯灭，他都觉得那是耻辱。他还不够强大。

写轮眼还是两个勾玉，而自己的哥哥却已经拥有了万花筒。

——杀死最亲的人就能够得到万花筒写轮眼！

他的兄长是那么对他说的。

他咬住牙齿狼狈地回过头去。他看见那个少年已经放下了向日葵还有箩筐开始打开自己的饭盒吃中饭。旁边那个就是自己没有吃完的。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成了一片嫣红。在看他的时候。

那是家族全权的诅咒，那是他致死都不会忘记的耻辱。

他要他的血血洗整个家族，他发誓要挽回所有的一切。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能够得到万花筒写轮眼，这样就能够超越兄长！

心里有这样的念头，他有想过要不要就在这个时候把他杀了。

因为，手已经做出要发动千鸟的姿势。

但是他还是没有。

夏日的白云漂浮在天空的海水上浅眠，他收回了目光。背起了箩筐，脱掉了忍者鞋。重新走进田里面开始完成今天还没有完成的任务。

他似乎忘记了在无数次的组合搭档中。有时候出现那种心漏跳一拍、发现自己在劫难逃的感觉。

1-4

连鸣人自己这个迟钝的人都渐渐察觉到自己和佐助之间的关系，早就从那种不可能交集的状态到了可以交集的状态。

当然，这个世界有着那么多的可能，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可能的人。

什么事都会发生。

鸣人也渐渐发现，自己身边所充斥的美好与温暖是自己本身不可能感受到的，虽然樱偶尔暴力了一点，卡卡西老师偶尔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打着一大堆的蔬菜微笑着“请”他吃下去，再或者是和那个混蛋的打打骂骂也好，鸣人着身体上还有身心都感受到自己是一个真实在存在。

他说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同伴牺牲一切的人，所以在佐助中了瞳术之后跟着自来也去找纲手。

半夜里醒过来梦见佐助死掉了，就偷偷出去，跑到医院里贴在窗户上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才安心地离开。

虽然，即使那样的举动很像小偷。但是也没什么所谓了。

之后迎来的是中忍考试。

光第一场的笔试就叫漩涡鸣人抓耳挠腮了好久，最终一题都没有写，一直到最后的压轴题出来后。他是有想过要放弃。

同时颤微地举起手。

樱和佐助把心都提到嗓子眼。

哪知道这个家伙居然一拍桌子说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再于是就很戏剧性地过关了，进入了第二场考试。就跟串通好的一样。

那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鬼就那么过去了。难怪之后纲手那个老太婆会说他的赌运很好。

天和地的卷轴。

不同忍者村的忍者。奇形怪状的人类。

苦无划过肩膀的刺伤，留下永恒的刺青。手里剑闪过的锋芒，划开天空的轨迹，撕裂云朵的长衣。云朵翻卷起云涛的汹涌，海浪撕碎了天际的长鸣。

不是鸣人。

你脸上刚刚划伤的伤口去哪里了，鸣人不是左撇子。

不是鸣人。

他不可能记住那么长的暗号。

精准的推断，得到的结论。不是鸣人不是鸣人，他对他的性格、特点、特征了如指掌。因为是同一个小队的，连细心的樱都一直没有发现。宇智波佐助的观察力和细心的程度，绝对不可以藐视。

后来他说，把卷轴给他吧。保命要紧。

他就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说，你不是佐助，如果你是佐助你怎么可能就那么把卷轴交出去！

他那时候的表情，就好象被蛇咬了一口一样。

本来就很清楚对方的性格，在一瞬间将人类懦弱的一面暴露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恐惧。一个卤干味臭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鬼，怎么可能没有资格去懦弱。

但是。

在忍者这个世界里就没有这样的条例一个都没有。

那个家伙被一条很长的蛇咬了一口。

好象很疼。

鸣人其实很想上前去抚平他眉宇间团起来的褶皱。但是他没有，他不敢。他不敢的是因为他怕他厌恶他的触碰。同时自己厌恶自己的懦弱无能。

1-5

别想得太出神。

鼬总是用手指轻弹他的额头。

然后他拽了他的衣抬起头，一脸虔诚得望着他。

他叫哥。

于是时空撕裂了昼夜的分明，无数卷龙咆哮起海水，有血滴落到他的脸上，抬起头就看见自己的父母已经成为一具具的尸体。

他恐惧得大叫。

蔓延过来的血液如同稠腻的蛇，吐着信子朝他游移过来。他说不要，可是蛇还是缠上来。

他从梦里惊醒。满头的虚汗。

他用手支起身体，不知如何是好。整整那么多年，每天都被那些梦靥缠身，宇智波鼬，他自是注定不会放过。他看着缠在双手上的白色绷带。突然想起那个黄毛小子的恢复能力，以及打败一尾的那一击。

攥紧了手。

他望过去，发现刘海又长了，需要再次修剪。

月色刚刚好，但是在一瞬间被红色吞没了明媚的光辉。

其名曰：红月。不祥的征兆。

后来那个小鬼嘲笑他脖子上的咒印，他说他肯定是被吸血鬼咬了一口。

对着小鬼天真的笑靥，无言已对。

他并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注定要离开。无论何时。

那咒印仅仅是离开前的征兆。

他自己并不知，我说真的。

他早就超越了本质上年龄上的成熟，真的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怎样一种无法无天的境界。因为他从未去注意过。

后来的后来他真的走了。

那个小鬼也真的和他想的一样来追他了。

他说他无法明白他的痛楚，那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而他也永远都不会明白，漩涡鸣人藏在内心最深沉的痛和伤，重新翻出来，只会变得更加血肉模糊。

终结之谷是木叶年代长久的峡谷，从谷间流泻下来的瀑布，看尽了不知多少的离愁。

从一个时代的开始看至一个时代的结束，这就叫作悲伤。

罢，他们彼此谁都没有经历过。无力描述，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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