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態Alpha：轉仙 - 轉仙─第09回

婉儀整個被往後震了幾尺，爬不起身。

　　幾乎同時，蒂布提再次粗魯的一爪掐住婉儀的頸部。

　　「該死的丫頭，再不說妳把匕首藏到哪去我宰了妳！」

　　蒂布提還要再出口威脅婉儀之際，突然驚訝的停住動作，接著緩緩地看像魏。

　　魏，把自己密封住袋子的靈氣，解開了。

　　匕首的味道，在蒂布提比狗靈敏數千倍的嗅覺之下，馬上顯露無遺。

　　「原來…一直都在你身上。」她喃喃的說。

　　「放棄吧，蒂布提，妳今晚是拿不到那把匕首的。」魏說。

　　蒂布提看著魏，一如反常，沒有大吼大叫，沒有憤怒或謝斯底里，只是看著魏。

　　突然───

　　婉儀被一把拋到兩公尺高的空中，在落下之際，蒂布提一手成貫的刺向她的腹部！

　　裕忍感到臉龐一陣疾風掃過，待回過神之時，魏已經在他杵坐的位置前方十公尺處，但是速度之快，幾乎像是瞬間移動一般。

　　裕忍定神向蒂布提的方向一看，原本以為會看到再次讓他驚嚇的畫面，卻發現，蒂布提本來成貫的手已轉變為掌，緊緊貼著婉儀的腹部─她在最後關頭煞住了力道。

　　魏似乎也是察覺如此，才中途煞住衝勢。

　　「呵呵呵呵呵呵呵，不知你為何方神聖，但是你似乎…很關心人類的安危啊？」蒂布提第一次露出微笑，讓裕忍有點不能適應。

　　魏則是凝重的看著蒂布提。

　　「呵，好，你說得沒錯，我的確，哼，無法在今晚拿到那把匕首──但是我明早一定會拿到。」蒂布提把奄奄一息的婉儀扛到肩上，向上一躍了快十幾公尺高，落在向上路中央的其中一座Ｔ型路燈上。

　　「我會在明天凌晨，讓你知道我在哪，你可以帶著匕首前來，或者…」蒂布提一臉得意的看著已經逐漸在夜空中出現輪廓的眼鏡蛇攻擊直升機。

　　「…你可以讓我吸光這個女孩的靈氣，和，生命。呵呵呵呵呵呵。」

　　接著『颼』的一聲，蒂布提和婉儀整個消失在路燈頂上，但是蒂布提的笑聲卻依然迴盪在黑夜裡。

　　魏處在原地一會兒，正要邁開步伐，卻發現裕忍步伐踉蹌的走過來。「嗨，大叔。」

　　「柳先生，你最好忘了今晚所‧有‧發‧生‧的‧事。就這樣，我先告…」魏說著，已經要轉身。

　　「那請把我代管的匕首先交還給我。」

　　「…柳先生，我直接明講吧，把匕首交給你的人，已經死了，而介入這整件事的你，在此時是最好脫身的時刻，相信我。」

　　「簡先生…死了？」裕忍有點昏眩。

　　儘管他跟簡先生只通過兩次電子郵件，和很不愉快的一次會面，但是，單單跟一個陌生人說上一句話，或是點頭微笑，就算一面之緣了，更何況談生意呢？現在，他死了，裕忍突然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

　　「嗯，告訴你吧，這把匕首…一般人還是不要碰比較好。就這樣，你也快離開這裡吧。」

　　「但是…」

　　裕忍話還沒說完，頭頂轟然呼嘯過一台全黑，完全沒有標誌的眼鏡蛇攻擊直升機。

　　「哇。」裕忍驚奇的望著這架只有在電玩或電影裡才能目睹其風采的機器，發出由衷的感嘆。

　　「唉。」魏暗暗叫苦。

　　雖然自己可以直接離開現場，從此跟裕忍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魏多少知道秘密部門是如何處理與型態Alpha有瓜葛的人。

　　他很清楚，那架正要掉頭回來的眼鏡蛇已經發現他們了。

依照秘密部門的配備，那架眼鏡蛇可能連裕忍的心跳頻率都偵測的清清楚楚。

要裕忍徒步離開現場是不可能了─這架直升機會在空中把他盯得死死的，直到地面部隊逮到他為止。

　　依照魏對祕密部門應變程序的瞭解，向上路前後十公里的路段應該已經被警方封鎖；警方只會知道這是上面的命令，卻不知道封鎖的理由為何；反正，當有極富好奇心的角色，譬如一個很閒的民眾，或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記者出現時，秘密部門會用最快且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處理一切。

　　當然，每個地區的祕密部門跨越的底線都不太一樣─當他在中國的時候，當地的公安甚至可以把一整個鄉鎮的人都迅速疏散，而且保證沒有人會問問題。

　　回到魏最初的疑慮：如果把裕忍留給台灣的祕密部門，他們要怎麼『處理』裕忍？

　　這不是像遊民遇到社會服務員或是小偷遇到警察；裕忍很可能就這麼從人間消失了。

「哇，軍隊都出動了…」裕忍仍在一旁讚嘆著，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接著，像是本來就計畫好的似，魏一手攬住裕忍的腰。

「大叔…？」裕忍有點不知所措的望著魏。

然後，魏與被他攬住的裕忍，一躍入空，消失在隱晦的黑夜裡。

「大冠鷲，這是壁虎一號，發現兩個可疑人物在現場。」第一架抵達的眼鏡蛇掠過裕忍頭上時通報著。

「有畫眉鳥的視覺接觸嗎？」代號大冠鷲的柯凱元隊長詢問著。

　　「否定。只有一台殘破的黑車；我要在現場進行盤旋。」

　　「在現場的可疑人物，在我們抵達前我要你好好盯著他們。」

　　「瞭解，根據磁場顯示器目前沒有任何…呃？」飛行員發出疑惑聲。

　　「怎麼了？」

　　「他們兩人消失了…」

　　「怎麼可能！？磁場顯示器呢？」柯隊長大驚。

　　「完全沒動靜…他們明明站在破車旁邊的！」

　　「雷達呢？熱源感應呢？」

「也都沒有反應…」

　　「…」

●

裕忍很確定自己有尖叫。

又或者，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他很確定自己有尖叫，因為他的喉嚨依然疼痛著。

　　然而，為何自己沒有尖叫的記憶呢？

喔，對，因為那一個奇怪的大叔，魏什麼來著的，一路上都摀著他的嘴。

　　「你到底是誰？」裕忍看著站屋頂邊緣的魏；後者似乎不怕跌落四層樓高的校舍──兩人現在處在黎明國中的校舍頂樓。

　　當魏一把攬住他的腰際時，裕忍完全不知所措，但是，魏接下來做的事，讓他覺得自己真是小題大做，因為，魏居然如超人一般帶著他跳入了半空中！

　　那一躍，猶如電影中的浩克一樣，高達五、六層樓高，七、八十公尺遠。

　　超人大叔就像扛著一袋大米似的扛著他，一路或跳，或跑著朝北而行，來到台中工業區裡。

　　這之間應該就是他不斷尖叫的時候，雖然，他感覺自己的叫聲都被竄過耳際的強風掩蓋了。

　　後來，魏在工業區突然轉向，朝東躍進，快要接近筏子溪的時候因為有小部分的住宅區，魏另一手很自然的摀住他的嘴，直到他們抵達黎明國中的校舍屋頂上。

「我說，你到底…」

　　「我聽到了，你先靜一靜，警衛在樓下。」魏平聲說道，觀察著樓下。

　　一會兒，魏走到裕忍身邊，終於認真的望著裕忍：「好了，警衛回警衛室了。」

　　然後他就沒再講話了。

　　裕忍探頭又等了一會兒。「沒啦？你就要說這些而已？」

　　魏望著裕忍，終於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柳先生，我先明說了：有些事，還是置身度外比較好。」

　　「你也不能這樣說，然後期望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拿走本來交予給我保管的物品。就算真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光是你告訴我簡先生死了，又不斷想隱藏實情這點來看，我覺得，匕首應該直接交給警方。」裕忍說，而且發誓：如果魏再一次拖拖拉拉的不透露實情，他要直接從這裡跳到一樓去。　

「有一些界線，一旦穿越了就無法回頭。你知道這種嚴重性嗎？」魏說著，像是在詢問學生未來該選哪堂課的學科顧問一般。

　　「哇，這種情況好像駭客任務裡孟菲斯問尼歐要選藍藥丸或是紅藥丸喔～」裕忍淡笑著說。

　　然後他發現，魏是非常認真的望著自己。

　　此時，讓他一直被同儕標定為怪人，也是今晚讓他無意識前往母親店鋪的驅使力─好奇心，又在他心裡發揮其強大的影響力。

　　該死的好奇心。

　　「…知道。」他終於回答。

　　「因為，接下來你得絕對的保密，為了你自己或是你周遭人們的安全。」

　　魏看起來還有很多『使用前守則』要分享，但是看著裕忍的表情後，決定直接說明；說真的，隱瞞的最佳時機自從蒂布提殺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再說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跟裕忍說這個天大，而且是全人類甚至全宇宙最大的秘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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