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天威爾發現無人知道有人曾經拜訪過他,他沒有聲張但是疑慮更甚,漢尼拔的心理醫生若非是名深藏不露的異能者,就是一名潛藏在人類之間的『活死人』,否則不會有這種能力。
如果他的心理醫生是異能者,那漢尼拔呢?今天威爾被起訴連續殺人的案子開庭,庭審的所有時間,威爾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並且逐漸覺得這個假設可能性不低。
之所以懷疑漢尼拔是異能者而非活死人,因為漢尼拔恐怕是他認識的人之中對吃食最講究的人,眾所皆知新人類喜歡吃生肉,幾乎不做烹調。人類歧視新人類的原因之一就是吃生肉,另一個廣為詬病的原因是抓異能者作孕體。
過去威爾將漢尼拔當成一般人,未在心靈上設防,如今他懷疑漢尼拔是心靈控制類的異能者,且使用能力造成他記憶的斷層。
庭審的過程無非是檢方舉出各種證據要將他定罪,他的律師想盡辦法反駁,然後他被關押回監獄。
變故發生在這之後,坐在威爾面前的漢尼拔即是帶著不尋常的消息前來。他尚不明白為甚麼漢尼拔盯著他不放,但這是他的優勢,威爾順勢假裝希望漢尼拔繼續當他的心理醫生重啟治療,因此漢尼拔造訪的頻率不減。
「又發生兇案了。」坐在會客室中,漢尼拔朝威爾遞出幾張照片,庭審的法警被殺害,一槍斃命,屍體掛在鹿角上,一隻耳朵被割掉,嘴巴沿著縫被割開,然後燒成焦炭,簡直就是威爾被指控犯案的手法所集合的嘉年華。
威爾接過照片開始使用共感能力,當中他得知法警是被認識的朋友所殺,兇手與切薩皮克開膛手不是同一人,大概是名仰慕者。
「先殺人再肢解,跟之前的兇案不是相同兇手。」威爾抬眼看漢尼拔,他猜這又是一次試探。
「這是拙劣的模仿?」漢尼拔收回照片,「你的追隨者。」
「你明知故問。」威爾堅信漢尼拔就是切薩皮克開膛手。
「我真的希望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讓你相信我,就如同我相信你一樣。」漢尼拔凝視他,「這起案件開啟了合理的懷疑。」
威爾忍著不皺眉,「這只是一個謊言。」
「無論如何,這個粉絲帶來一絲希望,傑克開始動搖了。」漢尼拔微笑道,彷彿真心為威爾開心……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他還等著威爾出獄,繼續玩他們之間的遊戲。
「不。」威爾盯著他說。
會客草草地結束,漢尼拔獨自看兇案照片時,表情遠沒有面對威爾時輕鬆,他在這起案件裡嗅到不尋常的氣息,這個仰慕者情感如此炙烈地寫了一封情書給威爾,絕不會滿足於只待在暗處,他會進一步希望威爾知道他,接著成為漢尼拔的對手。
不過那又怎樣,漢尼拔有自信自己不會栽在這種初出茅廬的新人手上,光是做案的手法就有等級之差,漢尼拔從不做手段粗糙的模仿,相反地,他有自己的風格,他決定露一手給新人瞧瞧。
* * * * * * * * *
開過幾次庭的審判最後無疾而終,因為法官被殺害,屍體被吊立在法庭,腦袋與心臟被挖出來放在手中的天秤上。
威爾依然待在監獄裡,在關押威爾時,曾經在把他關在犯罪精神醫院還是異能者監獄之間爭議許久。考慮到異能者監獄有壓制異能者能力以防逃獄的設施,雖然威爾的能力在逃獄上無甚幫助,還是決定關押在異能者監獄。如今他的心理醫生是自告奮勇的漢尼拔。
「威爾?」漢尼拔輕聲喊,現在正是診療時間,威爾接受了漢尼拔的提議,進行催眠治療。漢尼拔聲稱,或許這能找回威爾失去的記憶。
坐在椅子上的威爾雙手被銬在前方桌上,眼神失去焦距,沒有回應漢尼拔。
「你看見了什麼?」漢尼拔問。
「我看見漢尼拔˙萊克特。」威爾的聲音缺乏高低起伏,他直視前方。
漢尼拔滿意地笑了,不在意自己被指控為兇手,他繞過桌子,伸手撫摸威爾的側臉,「這就對了。」
頃刻間,瞬間閃入數個記憶片段而驚醒的威爾戒備地看向坐在桌旁離他頗近的漢尼拔,後者若無其事地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
「想起什麼了?」漢尼拔假惺惺地問。
「沒有什麼。」威爾迴避他的眼神,他想起好幾段失去的記憶。
診療結束後回到牢房的威爾,表情一改在面對漢尼拔時的慌亂,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演技,實際上他早在心靈周圍建立了屏障,已不容易被催眠或暗示。威爾想讓漢尼拔相信他正走向墮落一途,唯有如此,他才能接近漢尼拔的犯罪世界,取得真憑實據。
另一方面,漢尼拔提出催眠並非想要威爾想起真相,他心知肚明威爾早就知道真相,只是所有人以為他精神錯亂不予採信,他要的是威爾與他同行,為達目的,他可以用自身培養出威爾的殺人慾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