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手中的紙張,少女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苦惱。她一向都不太會做決定,尤其是這種自己根本沒仔細想過的東西。
「高中啊……」
其實她沒打算要念的,就算不去讀高中,她也有得是辦法可以維持生計……當然所謂的辦法並不包含為非作歹,她答應了某些人不能去做那種事。
「難不成妳還打不定主意嗎?」某人直接無視還在講台上走來走去的老師、逕自翻轉自己的椅子,上半身整個靠在她的桌上,身體的完美曲線展露無遺,甚至直接抽出她常常帶著的淡色錦扇,「啪」的一聲甩開,動作非常流暢且俐落。「小玄沒有想法嗎?」
——她的名字是玄月,聽起來直覺就會想到黑夜,因為「玄」這個字本身就是黑色的意思。
看了對方一眼,她沒有任何反應。
那是她國中三年的朋友——韋珊。雖然和每個人都有稱得上是不錯的交情,但最常混在一起的還是她。
然而有個說出來肯定不會有人相信的事實是,她直到最近幾個月才徹底記住韋珊的名字。私底下和班上一位叫褚冥漾的同學聊天時,對方給了「這種事就和他每天掛彩一樣程度的誇張」的評價——這是題外話。
也不知道為何,雖然知道該如何與他人相處,自己仍然會有種總是無法和環境融入的感覺;只有和韋珊在一起,這種感覺才會消失。
素色錦扇一晃一晃的在眼角搖著,見玄月沒有回應自己,韋珊也沒感到太在意,仍自顧自的說下去,「為什麼妳會那麼猶豫呢,之前不是有寫作文嗎?要寫理想學校的那個,難不成妳忘了?」
「在寫那個作業時妳一直在旁邊碎碎念不是嗎,當然寫完就忘了。」白了對方一眼,玄月總算是抬起頭,沒好氣的說。
那天韋珊好像一直在念些什麼週末要回去,誰誰誰真小氣連一點事不順便幫她一起做完。自己的事就自己做啊。
同樣白眼回去,韋珊的語氣比她更差,甚至收起扇子,然後往玄月的額頭戳下去。後者不禁縮起脖子。「人家可是很關心妳的耶,如果沒有我的話,妳這傢伙還能像現在這樣過得那麼好嗎?」
把韋珊伸過來的扇子揮開,玄月沒有反駁。因為這的確是真的,就算表面上沒有顯現出來,她也知道對方經常暗中幫自己的忙,例如和他人對話製造動機、而後拐彎抹角的將所謂的協助交予給自己。
不得不說當玄月察覺到這事時,在心裡欽佩了很久自己朋友的佈局能力以及那了不起的心機和頭腦,自己大概苦練一千年還達不到韋珊思考深遠的程度,她永遠也無法理解所謂的深思熟慮為何物。
——只是,就不知道為何明明現在很理所當然的拿這事來說嘴,後來卻又不透過自己的手來幫忙。她真的搞不懂這些頭腦好的學霸,一個比一個還難理解。
「那妳有什麼想法嗎?」懶得和對方在這件事上糾纏,玄月乾脆開始徵詢意見,打算在對方一提出意見的時候就馬上接受,反正她也沒想法。
她看見韋珊勾起完美的唇形,精緻的容顏配上那抹笑,任誰都會覺得很賞心悅目。看著對方的臉,玄月慵懶的趴下來,等著對方開口。
「——來Atlantis學院吧!」
維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勢,玄月斜眼睨向她,表情沒變,聲音卻比平時低了三度,「不要。」她瞬間改變想法了。
她就想哪裡突然冒出來這種樣樣完美的傢伙,體育好頭腦好身材好臉蛋好,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在自己身邊出現,原來是和「那邊」有關係的。
Atlantis,位於守世界的龍頭學院,所有學院的巔峰,是許多守世界學生都嚮往的地方。「我對那裡沒什麼興趣,現在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自己的回應讓韋珊很不滿意,後者哼了一聲,又甩開扇子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起來,「難道妳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嗎?」
改變嗎?
玄月笑了一下,老實說,她還真的沒想過要改變,她是真的覺得目前這樣很好,沒有改變的意願。而且,自己也不想和「那裡」扯上關係,不僅僅只是自己不想面對的「某些人」,也是和某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的承諾。
「那妳又為什麼想要我去那裡呢?」反問回去,玄月覺得對方總會有個理由。
感覺早就預算好她的反應,韋珊一點愣住都沒有。「我還想問妳好端端的為什麼不回去?這裡不適合妳,妳自己也知道的。」
轉移焦點嗎……就算一直覺得自己頭腦不好,但玄月不是那種不會自己思考的人,她聽得出來對方是想模糊自己的重點,順勢引導話題。
懶得和對方在這種話題上爭執,玄月直接無視對方,把視線轉回自己的表格上。
這裡不適合自己……
但是她也不想改變現況。
「所以妳要就這麼苟且活下去嗎?就這麼任人擺佈、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就像聽得到自己的想法,韋珊用看穿自己的語氣說著,表情也不太高興。「這裡,不適合妳哦。」
她又重複了一次。
這次玄月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就只是盯著自己的表格。
……反正,去了感覺不對勁的話,再跑回來也是可以的吧?
反正現在決定了、也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準備,不用那麼急著過去吧?
感覺心中有無數糾結,手卻還是不自覺的往欄位移動。油性的黑色墨水在紙張上畫下痕跡、勾勒出文字,這段期間,玄月有種腦中一直有聲音在阻止自己的感覺,但回過神後,自己已經完整的寫完了。
——『Atlantis學院』
怔怔的看著那行字。正想伸手去拿立可帶。突然間唰地一個聲響,有人把自己的紙抽走了。「妳好像填完了,那我順便一起交囉。」
「呃……好,謝謝。」怔怔的點了點頭,玄月看著班上的女同學拿著自己的和她的表格,就這麼往講臺移動,然後遞給臺上的老師。
完蛋,來不及了。
「噗——哈哈哈!」正前方的某人很無良的笑出聲。對方這突然一笑頓時引來不少視線。
玄月覺得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掐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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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她應該還有兩個星期會收到通知。此時的他們已經要離開學校了。
「就當作我要去好了,但是在那之前,妳別想再動什麼手腳。」
沒好氣的說著,玄月有種再次被暗算的感覺,自己就是在耍心機這點贏不過對方才老是被整。
「就這麼不信任我嗎?」笑了一下,韋珊伸出手捏了下玄月細軟的臉頰,皮膚好摸得讓她忍不住又摸了一把才縮回手,不過對方似乎完全沒發現自己偷摸她。
還真是有夠傻。
「相信我,不會對妳怎樣的。」只不過時間再長的話,她可能還會忍不住再惡整一次玄月。
「……唔。」隨便應了一聲,玄月就別開頭不想再理對方。在對方身上吃過不只一次虧的玄月一整個很不想回應韋珊這句話。
撇除掉玩鬧的部分,她不是不想相信韋珊不會對自己不利,只是守世界的話題對她而言太敏感,一想到自己會和那地方接觸,就有種芒刺在背的不安感。
盯著玄月,半晌,韋珊突然間就張開了雙臂,往玄月撲過去。「呀——一想到要分開了就好捨不得哦!畢業之後不要太想我哦!」
一整個被撲得措手不及,玄月差點一個沒站穩,硬是退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然後反抱回去,只不過沒對方抱得那麼緊活像是要壓斷骨頭,雙手就只是輕輕靠在韋珊身上。「才不會呢,妳才是不要太想我。」
說著,玄月往她的頸窩蹭了蹭,一邊偷偷嗅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花草香。
雖然感覺應該不是再也見不到,甚至還有種短時間內還會再見的預感。但玄月就是有那麼點捨不得的感覺。
是被周圍的氣氛感染了嗎……這群人類一整個就是捨不得和同伴分開的感覺。原來自己也會有這種時候。
只抱了幾秒就互相放開對方。然後,韋珊咧開笑。
「再見。」
回應一樣的笑容,玄月就這麼看著對方離去,最後消失在走廊的轉角中。
玄月一直都習慣走在最後,經常等到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自己才慢慢的離開。
路上淨是成群結伴的學生,自己孤身一人的身影在其中顯得特別突兀。再加上外貌的緣故,時常有人會把視線往玄月投射過來。
默默低下頭,她從背包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棒球帽,在走出屋簷之前戴上然後壓低,蓋住大半張臉。
——不過在這裡應該也是沒什麼用就是了,自己全白的頭髮還是一樣引人注目,棒球帽為的就只是遮住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感罷了,只要不去看的話,心裡就會感覺舒服一點。
「只是這點程度的逃避現實,應該是能夠被原諒的吧?」
自言自語般的問句,沒有任何人聽見,也沒有人會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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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來到,猛然空閒出的時間讓玄月總感覺渾身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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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
想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玄月就這麼開始整理起國中開始就堆起來的書本。
不得不說這成績也夠壯觀……每學期加上雜七雜八的講義考卷什麼的,一學期的成果疊起來都可以高到膝蓋,她不是太用功的人也沒自己另外再買什麼補帖之類的就有這般成果,更不要說六個學期的量,她都要不敢直視了。
一邊翻著書本以防有什麼重要的資料夾在裡面不小心被整理掉,另一邊不用的教科書正在增高。
結果整理到一個程度居然還真給她整理出遺忘了很久的東西。好像是自己看完後就隨手一放,之後不小心和別的書夾在一起塞到書櫃了吧。
然後她開始埋怨起某個人。
為什麼這傢伙沒有提醒自己要還!
各種心情複雜的看著手中的線裝書,質感極佳的書皮以及內頁紙都說明了這本書的價值。不會變成侵占罪吧……
書籍本身是外文,但對玄月來說讀外文書不是難事,過去某人在傳授知識給自己時也教過自己辨認一些中文以外的外文字,所以要讀懂這本書並不難。
——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書是和某個姓韋名珊的人借的。可是現在已經放假了,她們也不會在學校什麼的見面,而她們也都沒有手機!
這代表玄月需要去翻通訊簿,找韋珊的通訊地址,然後再自己找上門。
「小月?妳要在這個時間出去嗎?」
才剛踏出自家大門,就在自家隔壁的鄰居的門像是算準時間一樣打開,她看見了門後婦人吃驚的表情。
——那是在與自己親近的人消失後就一直很關注自己的鄰居阿姨,附近的人都叫她湘籬。其實在某人消失之前,這位鄰居就一直很照顧自己了。
這個家庭中應該還有一個孩子才對。玄月偷偷的往房內瞄去,沒看見對方的蹤影似乎是不在的樣子。
「嗯,有個東西想盡快送去給人家。」沒忘記湘籬一開口問自己的問題,玄月晃了下手上看似貴重的精裝書。
「這樣啊……可是現在時間好像有點晚,沒問題嗎?」湘籬露出有些憂慮的神情,總覺得不太妥當的樣子。
晚上七點鐘會晚嗎?玄月想了下,這個時間跑去人家家裡好像真的有點晚,可是現在不去的話總覺得一定會把這件事忘記。
「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玄月一笑,她就不信只是出個門而已能有什麼問題。
只是這是在玄月忘記自己是路癡的情況下。
湘籬盯著她像在思索的樣子,半晌,才緩緩開口,「我想想,我還是陪妳出去吧。」
「咦?沒關係啦我自己不會有問題。」玄月趕緊說道,她已經麻煩對方夠多了,沒必要這種小事也要陪自己做。「湘籬阿姨就放心忙自己的吧。」她彎起大大的笑容,通常只要自己露出這種笑容,就很少會有人拒絕自己。
果然,湘籬的表情半秒就軟化下來,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下玄月的頭,無奈一笑,「好吧,那麼妳等我一下,帶點東西再去找妳朋友吧。」
「好。」
湘籬說完便直接轉回屋裡,沒幾分鐘就再度走了出來,這次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用布條包起的東西,從外觀看起來似乎是點心盒。
「路上小心。記得早點回來,然後我們再一起吃點心。」湘籬微微一笑,一雙眼睛溫柔似水。
看著對方的臉,玄月不禁有點呆住,回過神時自己已經點頭了,在不自覺中就接受了對方的邀約。
……嘛,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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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發後半個小時,玄月才猛然想起自己其實是路癡的事實。
她知道有個叫做傳送陣的東西,但似乎是怕她自己跳移到守世界,某人一直不肯把那東西教給自己……是說不知道怎麼走的地點好像也不太能傳送得到的樣子。
想了一下,雖然有想到幾個辦法,不過這種地方用得出來嗎?
不太確定能不能做到,玄月覺得還是稍微試試看再說,一個一個試總該會試出一個行得通的吧。
找了一個應該不會有人經過的角落,她閉上眼睛,逐漸將雜念與多餘的情緒排除。
『請回應我的聲音,闇之大氣精靈。』
生來就能使用暗的能力,或許是因為種族的關係吧,在使用這屬性時總是特別順手;運氣好的話,在這都市中也能召喚到相應的大氣精靈,只是如果不像這樣先把雜念排除的話就會很困難……
感覺到有東西靠近,玄月睜開眼,在看見有一個靈體在自己附近繞的下一秒,她忍不住高興的露出笑容。
搭上靈體朝自己伸出的手,玄月將自己的想法以意念傳達給眼前的大氣精靈,告訴對方自己想請它幫忙的事。
不過運氣還真好,一下子就找到一個了。玄月突然有種把近期的好運全都用光的感覺,但比起運氣,她覺得找路比較重要就是了。
有著女性容貌的大氣精靈咯咯的笑著,在接收完想法的下一秒後,便朝著另一個方向飄走,完全沒有要等玄月的意思,一整個就是隨心所欲。
不可能傻傻站在原地,玄月立刻就跟了上去。
以大氣精靈的性格,在帶著自己前往所想地方之前會被先帶去繞一堆遠路也不是不可能吧。總是喜歡為美好事物駐足的大氣精靈,說實話不是請求帶路的好對象……只是先下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大氣精靈移動的速度很快,雖然還不至於必須跟的很吃力,但一個沒注意的話就會不小心跟丟,到時就麻煩了。
附近全是自己不熟悉的環境,轉角和道路轉來轉去的,等到自己注意到時,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經分不出來在哪個方位了。
正想感嘆自己的方向感居然爛到這種地步。前方的大氣精靈突然發出驚叫,接著身形整個消失,完全感受不到氣息。
玄月愣了愣,這是在跟她開玩笑嗎?
大氣精靈消失的前方是一片黑暗,連擁有夜視能力的玄月也看不清那片黑暗中有著什麼。
「不會是踩到誰的地盤了吧……」是結界嗎?環視一圈四周,才發現不只有前面,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像被關入封閉的空間一樣,沒有任何出口。
空氣靜得詭異,連氣流流動的聲音都聽不見。看著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害怕,玄月只覺得困擾,而且是非常困擾,已經無法輕易用言語形容了。
感到困擾的同時,連帶的她的心情也跟著不佳了起來,為什麼這種時候還會碰上麻煩事?
不知道是踩到什麼才會被困入結界,玄月皺起眉,不曉得是不是錯覺,一直有種令人不適的味道瀰漫在四周……好像,是鬼族的氣味?
沒能來得及仔細把那氣味的種類判別清楚,背後有人接近的氣息讓她全身的寒毛直豎,傳來的壓迫感像是沉重的石頭一樣壓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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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轉過身,迎面而來的是刺痛皮膚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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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反應,她看見冷不防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猛然伸出手,一把揪住自己的頭髮,接著粗暴的往上提,讓她整個人離開地面,雙腳也只能無力的浮在空中。
其實不是不能掙扎,只是不知怎的,她有些愣住,只是呆呆的望著面前那雙帶著金色的藍眼。
「你……」瞇起眼,玄月總有種面前這人很面熟的感覺,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因為比申的命令才難得來一次原世界,可讓我找到有趣的東西了。」那人的語氣聽著有些愉悅,細長的藍眼也微微瞇起,冰冷的笑意令人發寒。
好可怕,必須逃走才行。
玄月一個咬牙,左手一甩、伸出了黑長的爪子,併攏手指直往那人的頸部擊去。
這攻擊完全被對方看在眼裡,他另一手抽出了銀針,轉瞬間就將細長的針扎在玄月的手上,使她的行動無效化。
沒注意到的是,不知何時,他的周圍聚焦起了濃厚的黑霧,在這不到半秒的時間中凝聚起來,並且具現出像是盾一樣的東西硬生生的撞在他身上,力道重得像是被卡車撞上。讓他不得不鬆手,退開一大段距離。
沒有因為這撞擊而倒地,他一下就站穩了腳步,然後拍去身上沾染到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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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視線重新放在面前的貓妖身上,他勾起嘴角。
警戒的望著他,玄月整個人都露出攻擊的架勢,壓低身段、腳跟微微浮起,方才扎了她一下的銀針也被拔掉了。彷彿再有什麼動作,就會撲上來攻擊。
力量尚未成熟,但是潛質很好,好好利用的話……在這貓妖身上,他看見了某種可能性——她會是己方需要的人,這樣的預感越發強烈。
只是除了這點,還有另一件令他感到有些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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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比申鬼王手下的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妳是我王需要的人,因此我來招攬妳成為我們的一員。」
他以毫無溫度的語氣說,然後看著對方露出自己預料中的驚愕表情,看來是聽過四大鬼王的名號,不過反應還是無聊的讓人想拍死。「妳若是不同意的話也沒問題。」
玄月冷笑了一聲,無視對方傳來的壓迫,瞪著他說,「我不服從的話,就要殺了我,然後把我變成鬼族嗎?」
安地爾拍了一下手, 看似愉快的說道,「其實是殺了妳然後把靈魂吸收,不過就某方面來說,結果是相同的。」
他輕笑一聲,「放心,不會有任何感覺的,一覺醒來,妳就是鬼族了。」
「……」瞪著他,玄月頓了下才開口,「你早就知道我不會同意,那為何不一開始就殺了我?」
對話到這,某種微妙的情緒在安地爾心中一點點孳生出來。真是有趣……明明只是個小娃,還能保持冷靜和他對話。
而且,剛才那莫名的感覺還未消退,看來並不是錯覺。
表情不變,安地爾還是一樣的詭笑,「妳那張臉讓我想起了以前認識的一個貓妖,所以現在我心情不錯。」頓了一下,他猛地移動到玄月面前,手中多出了一根黑針,抵在玄月的額頭上,細白的額頭冒出鮮紅的血珠。「給了妳相當多時間考慮,看在我心情不錯的份上,就聽聽妳的回答吧。」
「不可能。」
「那真是可惜,妳給我的印象說實話還算不錯。」斂起笑,安地爾感到可惜的說,「初次見面,妳這個人讓我感到挺愉快;不過,是該永別的時候了。」
就像在等他說出這句話,玄月在同時往後退開,手握黑色的短刀打落迎面飛來的數根黑針。然而接踵而來的踢擊卻沒能閃過,落在腹部的衝力讓她整個眼睛黑了半秒,只能感覺到自己被踢飛離原本的地方一大段距離,最後摔翻在地上。
接著也沒能來得及做出反應,直至視線恢復、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黑針落下,而自己大概下一秒腦門便會被貫穿。
於是她閉上眼,等待即將來至的劇痛。
意外的,玄月沒有任何恐懼的情緒反而平靜的不可思議。雖然很對不起拚命想要自己活下來的某人,但……
須臾,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未落下,是故、她疑惑的睜開眼。
不知為何突然收手的鬼王高手猛然往後退開,然後瞇起眼睛看著已經剛才持針的手。玄月看見那隻手上爬滿了黑色的文字,此時像是流動的水一樣,在皮膚上流轉爬行。
安地爾猛然抬頭,直直瞪向玄月的方向。她愣了一下,聽見對方的語氣驟變,「是誰在那裡!」
怔怔的望著他,玄月過了半秒才會意過來那不是對自己說。她轉過身看向自己後方,在看見來人時,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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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申惡鬼王的第一高手,原世界豈是你能輕易踏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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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著與印象相違的語氣以及表情,出現在這的第三人從黑暗中走出,以不容輕忽的態度,怒視著安地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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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玄月愣愣的開口。
為什麼她會是這個模樣?為什麼她會以這種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
「妳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韋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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