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JW] 活生生的諮詢偵探 - 第二章

第二章

隔日清晨，約翰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睡著了，即便發生這麼多事，看來他的神經始終不夠纖細到整夜無眠，這是他的優點之一。

嘆了口氣，約翰坐起身把腳塞進拖鞋裡伸個懶腰，昨晚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把夏洛克塞回墳墓裡，如此他便不必面對內心的感情。別誤會他，約翰發自內心地高興於夏洛克的歸來，只不過約翰再次陷入往日那種徘徊於告白或不告白之間的掙扎，他絕望地感到自己再掙扎下去，不必他開口，夏洛克都能將他的苦惱演繹出來了。

約翰搔搔頭髮，認命地下樓。

「你沒睡好。」夏洛克甚至沒瞧他一眼就下定論，撇開他說話的語氣，內容可以稱為關心。

「你根本沒睡。」約翰一如往常地反口抗議他作息不正常。

「提醒你，我已經不用睡了。」夏洛克從眼角瞥他，約翰擺擺手走進廚房弄早餐。

咬著自己的三明治，約翰盯著夏洛克的臉色，越瞧越覺得不對勁，以半死症患者來說，這種模樣就像以前夏洛克為了破案幾天幾夜沒吃飯的時候差不多。

他扔下嘴裡的食物，從壁爐上拿出一根針劑，「你今天打過針了嗎？」雖然是詢問，約翰百分百確定夏洛克根本沒打。

「沒必要，我不需要靠那些保持理智。」夏洛克連一絲注意力都沒分給針劑，他都死過一次居然還是不能逃離攝取營養這種日常瑣事，真無聊啊。

「少來，你得吸收足夠的營養成分來維持身體運作。」約翰不由分說地捲上夏洛克右手的袖子，將針扎進去。

「遵命，我的醫生。」夏洛克的語調中帶點調侃意味。

「奉承我也不會忘記每天打一劑。」約翰低聲說，專注地抽出針頭，沒有抬頭看夏洛克，因而錯過了夏洛克微笑的那瞬間。

施針後觀察夏洛克的臉色恢復到一個以半死症患者為標準的健康範圍內後，約翰移開視線，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你為什麼要跳？」話題突然跑出十萬八千里。

「三條命與一條命，這選擇並不難。」就算這樣，夏洛克也聽清了他的問題，回答時表情變也沒變。

「那是你的命！」約翰忍不住加大音量，「你說過在乎生命無助於你的思考演繹，你會避免這點。」

「那是我說錯了。」夏洛克不錯眼珠地看著他，「面對一個有自毀傾向的瘋子，我賭不起你們的命。」

「我在墳墓前求你再施展一個奇蹟。」約翰悲傷地回視他。

「約翰，我以為你很明白我不是巫師。」夏洛克的音調毫無高低起伏，僅是敘述。

「但是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約翰幾乎是苛求了。

「約翰，對不起。」夏洛克的聲音裡罕見地出現歉意。

「別再這麼做了，你不會幸運到能活過來兩次。」約翰語氣嚴肅地說，「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埋葬你，誰愛埋誰去。」

「當然，我一點也不想回到無法盡情思考的死亡狀態。」夏洛克的話沖散了約翰的愁緒。

「你能安靜地死上一陣子已經是極限了吧。」順著他的話，約翰開玩笑道。

「噢，那簡直是折磨。」夏洛克做出厭惡的表情，兩人互視一眼哈哈大笑。

再等等吧，約翰對自己說，現在還不是表白的時刻，他當真懷念彼此之間默契十足的相處方式，沒必要著急去改變。

準備妥當的約翰正要去上班，為了幫夏洛克打針，他現在略有遲到的危險。

約翰在出門之前又轉回來囑咐夏洛克，「盡量別一個人到街上，現在的日子……不太平，非要的話，還是喬裝一下，還有記得保持連絡。」

「嗯哼。」夏洛克不置可否，正霸佔著約翰的筆電（他自己的還沒送回來）在自己的網站上公布重新開始接案的消息。

約翰對自己笑了下，他在想甚麼，夏洛克從來不是那種會聽從別人指示的類型。

在他離開後不久，麥考夫的人將夏洛克的舊物送回到貝克街，交接的過程不甚順利，因為夏洛克不斷地指出哪些東西缺漏沒有歸還，接著打電話譏諷了麥考夫一番，再被麥考夫反譏諷，並表明那些東西屬於違禁品早已處理掉。

「我清楚記得大英律法不禁止成年人抽菸。」夏洛克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需要吃飯，想必也不需要抽菸。」麥考夫如是說。

這場對話以夏洛克狠狠地按掉電話作結。草草應付過麥考夫的手下，夏洛克興致勃勃地開始找樂子，或者該說是找案子，然而經歷過草木皆兵的長期戰鬥，現在存活下來的人自保能力相對提高，而就算是犯罪分子，這時候也尚未對難得的安穩生活失去興趣，一時間治安好得出奇，夏洛克無聊得直發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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