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與怪物之子，夜叉與夜叉之童 - [土銀]怪物與怪物之子，夜叉與夜叉之童10

「看你屌兒啷噹的，第一手竟如此中規中矩。無聊，太無聊了。連續和四個門外漢下棋，真是乏味啊。剛剛應該駒落的......嗯，就這樣吧。」安藤轉過身，背對棋盤。「反正這走法我熟門熟路，下盲棋如何？你不用，就我，這樣能稍微有趣點，順便讓你明白差距有多遠。」

「可不要後悔哦，老爺爺。那你的棋我就自己放了。」

「行。8四步。」

銀時照著老者所言，將對方的棋放上棋盤，再放自己的。「6八銀。」

「3四步。」

安藤報子幾乎沒有猶豫，反觀銀時，不若他的性格，每個子都琢磨後才落定。這並不是最反常的地方，任何人面對強者都是這樣的，但觀戰的人們不知怎麼感受到一股違和感。

氣氛嗎？還是別的什麼......

對了，是落駒聲。

銀時擺放自己的棋，與落置對方的駒時，音色有著不同質感。仔細一看，是因為手勢而造成微妙的差異。同一隻手，卻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習慣與角度，將棋駒擺上盤面。

眾人幾乎同時領悟，白髮男子對面坐著的，不是安藤，而是銀時記憶中的某個人。那個人落駒輕盈優雅，節奏不疾不徐。不知怎麼，感覺那個人正笑著。

銀時也笑著。用一種他們一點也不熟悉的方式。

棋聖突然出聲。「居然在這裡關了角道啊......很有趣的手法。托你這手的靈光乍現，我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哦。4四角打。」

「那我只好聽聽看啦。5六銀。」

「其實我剛剛說無人破解過，那是錯誤的。教給我這個路數的人，說，他輸給了自己的弟子。2三銀。」

「是嗎。5五銀。」

「『我驕傲的弟子們』哦，他笑著這樣說。7二步打。」

「......是嗎。7六銀。」

「『會成為怎樣的人呢？想看看他們長大的樣子呢。』他還這樣說，難以想像啊......小孩子能夠破解這種陣法嗎。但是，他看起來很愉快。說起弟子們，他總是相當愉快啊。5二金。」

「......5六步。」

「怎麼？不想聊天？不覺得那位真是個有趣的人嗎？6三銀。」

「7五角。還說過什麼嗎，他。」

「說過什麼......對了，櫻花。『希望櫻花沒有一同付之一炬。』感覺像代指什麼，你覺得呢？2二角。」

「應該是指真正的櫻花吧。7七桂。」

「還真是沒絲毫浪漫情懷的回答啊，他後來這麼講來著，『不過我想應該不用擔心吧。』，4三步。」

「但是啊、燒光了啊。」

「你說了什麼嗎？」

「沒。5三桂成。」

彷彿被前一句低微如鼻息的話燒盡般，銀髮男子的臉褪去所有生氣，連同宛如凝視虛空的瞳眸。但在那比夜晚還深沉的黑暗裡，倒映著往昔的燈火，碎如星羅棋佈，而那些隱約的閃光最終砸向地面。

儘管如此，他突然勾起唇角。

「──終於，要開始囉。6五飛成。」

落駒的手勢突然換了。原先的漫不經心猛然刁鑽俐落起來，下了幾子，又轉為沉穩，中間幾手卻也穿插著他天生自有的隨心所欲。

原先報子報得飛快的長者回應的時間逐漸拉常，甚至發出不可置信的驚疑聲。

「還沒結束哦。4一角成。」銀時的聲音很愉快，唇角仍維持著剛剛的弧度。

但是，這算是在笑嗎。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的心如死灰。

觀戰的人們坐立不安地握緊拳頭。

為什麼，他們那麼想喊停這盤棋。

當然，他們都想看目高於頂的安藤棋聖吃癟，甚至對真選組來說，他們也挺想看萬事屋吃癟的──畢竟那傢伙，總是很自我。偏偏強悍到足以支撐起所有的恣意妄為和死皮賴臉，也從不示弱，總把他們氣得咬牙切齒。就是那個萬事屋，現下被硬生生剜出破壞殆盡後無從痊癒淌著血的五臟六腑，散落一地。

痛得要命。但那人仍在笑。彷彿眼前坐著再也不會回來的故人，正在以棋駒無聲交談般，半闔著眸，懷念而滿足的沁入恍若昨日的荏苒韶華中，卻也灰白若死。

他們一點都不想看萬事屋這種表情。

「唔、這不可能啊......4二銀打！」老者低喊。

「2三步打。既然你剛剛說了這麼多，換我告訴你一件蠢事。」

「現在正是關鍵，所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嗎？想不到你也會盤外戰術啊。5八步成。」

「不不不，正好相反，我只是想讓您那塞了太多算計的大腦休息一下哦？同金。」

「既然你如此有心，我就聽聽吧。5一步打。」

「那時，拜託柳生家的少爺和真選組按兵不動的不是志村家的小鬼，是我啦。與光劍過招什麼的，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啊──正所謂男人的浪漫，您也能懂得吧。不過很遺憾那傢伙沒有原力，對柳生和真選組來說伸出一根食指就能解決，所以他們被煩不過才暫且由我胡來，畢竟如您現在所見的，我很擅長糾纏不休哪。4二成桂。」

「若如你所說，他們肯賣你面子，那你的臉面可真大啊。同銀。」

「4三銀打。不是他們賣我面子，您剛剛跟他們對局也知道的吧，這些傢伙啊，盡是一些爛好人啊。所以才會被我這種人纏上。」

「你是想說，那起事件是你的責任嗎？同金。嗯？等等......」老者猛然轉過身來，凝視棋盤。

「對哦。2四飛。」

沒有路了。安藤領悟。或許對業餘人士來說仍是活棋，但他能夠看到好幾步之後，除非賭對方失誤，不然必輸無疑。

「你......」

「對奉獻一生給將棋的人來說，破獲無解的題，是千金不換的珍寶，沒錯吧。」銀時支著頤，指指棋盤。「用這個來弭平之前的事，如何。」

「投機取巧。」

「畢竟對手中空無一物的市井小民來說，唯一的籌碼只有頸項以上的東西呢。」

「這話，能夠解釋為也包括棋譜之外的東西，對吧。」

「這就看您怎麼解釋了。那麼，容我告辭。」

新八和神樂連忙跟上轉身就走的白髮男子，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偷覷對方仍然慘白的面容。隨著棋局結束，他眼中的火光已完全消失殆盡。

TBC

因為在下是只知將棋大略規則的大外行，實在掰不出又帥又神的棋局，所以裡面的棋譜是參自第32期竜王戦 3組昇級者決定戦，選這場的原因是翻完一堆棋譜後，這份是少數比較對的上文章語感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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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代的頭銜戰來說，最高的名銜應該是龍王以及名人，但頭銜戰的設立是日本將棋聯盟於1947年創建後才有的，所以這裡抓了個棋聖，江戶真的有這個大神，但我把原型丟光光惹因為不懂日文資料實在找不齊呃呃呃請大家以寬容的心加減看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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