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與怪物之子，夜叉與夜叉之童 - [土銀]怪物與怪物之子，夜叉與夜叉之童15

「變得粗糙了啊。」

共赴巫山後——儘管對白捲毛來說這不是什麼綿柔雲雨而是被颱風暴揍一頓——土方把銀時撈去洗好澡，兩人躺在床上，真選組的副長用屬於警察的銳利目光審視天然捲的雙足。

被幹到兩眼冒金星，到現在還暈呼呼的銀時沒好氣。「要嫌的話就去找那些嬌嫩細緻的女孩子啊。」

「又說這種話......你啊，跟剛剛落差也太大了吧。我只是想問，你走了多遠呢？走了多久呢，去了哪裡......看你的樣子，肯定又做了許多超乎身體極限的事情卻毫不在意吧。」

置於手中的小腿，由腳底板到脛骨之間佈滿了硬繭或刮痕。看起來就是一副翻山越嶺被百般折騰的模樣，難怪有機會脫離這個身體就只想逃跑。

「不記得了啦，不要摸！」天然捲抽回自己的腳，抱著枕頭翻滾。他渾身發軟動彈乏力，睏到張不開眼，索性延長了房間的使用時間，想稍微睡一會兒。但隔房也入住了想要白日宣淫的人，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他便怎麼也躺不安穩了，拖著被子滾挪到角落，不自覺的把木刀移近自己一些。

土方看出他的狀態，把自己的手掌覆在銀時耳朵上。「這樣有好一點嗎？」

「並不會。」前白夜叉殿下沒睜開眼睛，但眉間皺了起來。

「也是。」

土方抽回手，他想，是時候理清這傢伙的事了。畢竟他沉著氣觀察近乎一季，情況也沒有好轉。

天然捲由集散塔回來後，好一陣子物慾非常低，走在路上，惆悵的眉眼含笑，沒有像以前一樣耍賴的要東要西，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行人往來。

久違的約會，他刻意在錢包裡放了幾張大鈔，但始終沒什麼用著的時機，若是以前，肯定樂得輕鬆......但現在，只覺得心中莫名空落。說是想獻殷勤又不太算，只是想用各種名目機會，把身邊這個人牢牢綑住。

他希望這傢伙不要這麼淡白，不要一臉了悟今生的樣子。對啦，以年齡來說，他們該都變得沉穩，但他不想要坂田銀時這麼活，而是興興頭頭的胡鬧耍詐，怎麼隨性怎麼來。

什麼都沒有的人，總能輕易遠走他鄉。但土方希望他哪裡都不去，所以執著的把小小的萬事屋重新塞滿。

於是萬事屋重新置入消失兩年的暖桌，換了組與先前花色樣貌相似的嶄新沙發，若是可以，他還想乾脆裝個空調。但銀時居然推辭，若是兩年前，這傢伙肯定啥免錢的都願要，而且良心不會痛一下。

「為什麼？」土方認真的問他。

而銀時隨口答道，「還沒整修完。」

但這家人看起來沒什麼打算好好整修的樣子，銀時似乎覺得目前能遮風避雨就足夠了，而兩個青少年嘴裡說著不怎麼在意，卻一腔心思都掛在自家老大身上，等著心不在焉的天然捲有意願打理再考量下一步。

因為這裡是他的家，他們希望這裡的變更，都能照他喜歡的方式。

但坂田銀時始終掉線中，反倒換形同灰燼，和所有人保持著若有似無距離的白夜叉上線了。

面對現在的他，土方很常回想起自黑繩島撤退那晚的景況。

飛船中，將所有生者都包紮安置好，事情也安排妥當後，桂小太郎尋來天然捲，提出輪番守夜的建議。因此時船上龍蛇雜處，他無法掌握裡面是否混進帶有惡意的人。

銀時覺得這個舉動沒什麼必要，但嘲笑完對方肚子上多了個通風口後，他看著臉色透青的桂思慮了下，應承下來。

而桂小太郎所謂的輪番守夜，並不包括警察或各自組織中的人，而是僅有他們彼此。那晚，只要有誰經過，懷著刀倚牆而睡的兩個人裡面一定有一人張開眼睛，因為總悟說很有趣，所以他也特意「路過」了一下。看來是輪到天然捲守夜，他走過時，不僅看到銀時張開雙眼的剎那，還感覺背脊寒毛直豎。那是有如反射般釋出的殺意與威懾。

這樣啊。被冠上響亮名號的人們，就是這樣將彼此從絕地之中守過來的。

這就是戰爭中存活下來的英雄啊。亂世之中取得的輝煌沉重如斯。

土方並不想否定這樣的銀時，但他還是想問現在的天然捲，你啊，把自己活回腹背受敵的白夜叉是在幹什麼啊。睡都睡不穩，難怪傷口養蘊這麼久還長不好。

兩年間到底經歷了什麼，現在，又被什麼壓著？

只要對方不說，就不去探問，是他們以往給彼此的尊重。但他們畢竟已經走到這裡，猜測與忌憚早丟失於兩年之前，真選組與前攘夷志士們的矛盾也被先前的危機粗暴地一筆抹去。儘管留下一些殘痕，至少真選組和萬事屋被扔在同一艘船上，捆得很緊。

登上這艘船的繩梯還是坂田銀時自己搭建自己理直氣壯爬上來的，哪有放這種笨蛋下船的道理。

反正真選組內部也將整個萬事屋當自己人，他打算把這傢伙牢牢綁在船舷上，想走也沒門。

再說，前些日子的事讓他有些後怕。心心念念兩年才終於見到面，結果那張蠢臉還沒好好重新看熟，就在眼皮底下斷氣。再發生一次，他受不了。

而這傢伙魂不守舍如抽去軸心徒具形骸的樣子，他已經看夠了，再看下去他懷疑自己會得胃潰瘍。土方想把埋在這個人底層的的東西全都掏出來，攤在眼皮底下，洗一洗曬個太陽再放回去。

想問的問題有很多，但他打算從最在意的部分開始。

「最近預計要做些什麼嗎？」

「你說哪部分，工作？」

土方雕琢言詞，「也算，但我想問你打算自己去做的那些。」

「沒吧。新八和神樂最近跟頭跟尾。」

來往了幾句還是被避重就輕的閃躲，土方沒耐心了，乾脆單刀直入。

「那你似乎永遠寫不完的信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電話？」

銀時終於睜開眼睛。「誰跟你說的？」

「是誰不重要吧。」

「只是跟一些故人聯絡。」

「跟故人聯繫不會使用正式的書面語。」

這是新八無意間看到的，雖然只有文首。

「你們偷拆我的信？」銀時的目光多了防備。

「偷拆的話，就不用來問你了。」

「所以，問這些要做什麼？」

「怕你腳踏兩條船，好歹關切一下。」土方原本想用比較輕鬆的語氣，但銀時揚起單邊眉毛。

「都怪我這頭天然捲，連一條船都踩不到好吧。」

這下土方跳了起來。「那我是什麼？」

雖然想回答「尼古丁妖怪」、「一夜七次郎」、「蛋黃醬控」之類，但銀時知道對方所指何事。「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吧。」

「那是什麼關係啊？啊？」若天然捲回答床伴之類的，他可要殺人了。

銀時其實明白，很明白對方想聽到什麼，但他嘴巴張了又闔，終究沉默。

雖然鬼之副長是標準的殘念系帥哥，但只要別坐在餐桌前，再抹去老在額際跳動的青筋，順便閉上罵罵咧咧的嘴，看起來便是讓人窩火的英俊挺拔玉樹臨風，一整個前途似錦的大好青年，並行的他常被路旁小姑娘的秋波誤擊，跟流彈一樣熱烈到讓人生痛。他對此不太在意，除了做為男性的部分有些羨慕忌妒恨。

世界那麼寬廣，願意包容怪癖又漂亮可愛而且溫柔的女孩子，一定是存在的。把那些愣在路邊面色緋紅的姑娘們隨手撈出來過篩，符合條件的興許就有好幾個。

這種好傢伙，身邊站著的不該是他才對。

再說，他也不一定會一直留在江戶。

他對土方有信心，這個傻子不會辜負人。這種人也不該被辜負。

溫柔的人，身邊也該站著一個溫柔的人才對啊。

想了片刻，銀時滾了半圈背過身。「沒有任何名義吧。順水推舟罷了，唉呀、要說的話確實也是船啦，你該不會是指這個吧。」

「......還真是輕鬆的說法啊，混帳。跟玩玩沒兩樣。」

「畢竟名聞天下的真選組副長大人就算每隻腳指頭都踏一條船，我想還是有人樂意當第十一條哦，畢竟男人除了一雙腿十隻腳趾之外，還多了一隻腳嘛。」

「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誰知道呢。」

就算知道這人就是個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混帳，但土方按著眼窩深吸好幾口氣，怒火還是無法平息。他忍著不說出讓關係無法返還的氣話，把衣服穿妥，重重拍上房門。

聽著這些聲響，一動也不動的銀時，在土方離開後頹下肩膀，把腦袋埋在枕頭之下。

TBC

稍微補充一下，(在假設裡)假髮雖然審慎，若銀時不在船上，他頂多警醒些不至於做到守夜的地步，但銀時在，他便加倍謹慎。

自己就算了，僅剩的青梅竹馬啊(這時高杉對他們來說還是個混帳)賭不起啊賭不起，不想讓對方暴露在任何風險之下。銀時答應他也是基於同樣考量。

~~明明是難得專攻土銀的篇章結果備註卻在講假髮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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