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歧途三千幸會矣 - 歧途三千幸會矣08

對男性來說，做一些不可描述之夢乃是稀鬆平常，除了夢醒空虛，早晨洗褲還得被無良同袍訕笑「醒醒吧你沒有女朋友」之外，算不得啥，還可以理直氣壯說自己年輕氣壯身體健康。

夢裡人和自己同性就有點那啥，不過時代進步，百合花開菊花盛放蔚為一方風景，再自然不過，剩下的只是自己過不去想不開。

這些土方都知道，但鬼才想得開過得去啊喂，他怨怒的想。斷斷續續夢了許多次同樣的場景，醒來只覺得心情糟糕透頂，身體卻誠實的一柱擎天。從何時開始已記不得，能確認的就是夢越做越清晰越頻繁。

不該和那人來往過深。

一開始以為是征服慾使然，還覺得以此滿足自尊心的自己卑劣。經過一段時間的來往，有欽佩，有破滅，有篤定也有茫然。心情很複雜，慾望……也很複雜。

哪個方面來說都不純粹，可偶爾，很偶爾，看著那傢伙時，會感受到很純粹的喜悅。確認自己的意念後，這份喜悅變得更柔軟糾結……該死的黑暗五月。但要告白沒門，這是把自己與真選組和那人關係全都打碎的一步爛棋。

更深的接觸當然也無望，連話都很難好好講，要怎麼坦然相對滾到床上。

而在夢裡滾也很焦灼，不明白應該要覺悟的自己還期待什麼，而且會害他在清醒時想念那雙盈滿包容和陷溺、認真看著他的眼睛。

明明只看過那混帳的死魚眼，別在夢裡偷偷3D動態修圖好嗎！

身體累得要命壓力也大得很，晚上還不讓人好好睡，真讓人欲哭無淚。

尤其今晚，莫名其妙的充滿現實感，跨坐在他身上的天然捲毫不客氣將體重全壓在他身上，很重，很熱，害人血氣倒湧。

連觸感和衣物摩擦聲也很真實。

可惡的白捲毛眼眸比以往夢裡再死魚一點，還帶著戲謔與情慾翻騰的渾沌。「醒了？」

連聲音都寫實到不可思議。喂喂喂手在摸哪裡！不要擅自脫他的衣服！以前都直接快進跳到肉體交纏的畫面，他不習慣這種玩法啊！

捉住對方的手，那人很不滿。「怎麼？今天不想要？還是你又在婆婆媽媽顧慮我的傷？」

別在春夢中繼續提醒他天然捲正在被追殺好嗎，感覺自己簡直是禽獸啊喂。不對，這是……

連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都真實到觸動人的神經。

迷迷糊糊自我厭惡好半晌的土方終於清醒，震驚得坐起來，拉住天然捲不安份的手。這讓天然捲更不愉快。「你磨蹭什麼啊是初老了嗎兒子不行了嗎，要做不做一句話啊混帳。」

「誰兒子不行……不對，在做什麼啊你，萬事屋！」

「連萬事屋都跑出來了？今天怎麼回事拐彎抹角拒絕啊你。」

土方聽不懂銀時在說什麼，也沒有搞清楚的心力，光壓住慌亂和想狠狠把對方摁在床鋪裡操幹的衝動就已耗盡全部精神。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但錯過這次機會，肯定沒辦法再次得到這樣的，讓他期待到渾身顫抖與幻夢無差的情景。

土方的本我：「幹他！」

土方的自我：「幹他！」

土方的超我：「幹……不對啊冷靜點啊，這傢伙這樣絕對不對勁啊，不是挖坑給我跳就是我趁人之危……」

本我和自我異口同聲：「幹死他！」

土方十四郎舔舔唇，「好喔！」

於是他付諸行動，用力將銀時壓在身下。手指震顫的剝除衣物，笨拙地試圖親吻對方的臉。

但對方滑進他衫裡的手太輕車熟路，解開繫帶行雲流水，像做過數十次。接著還嘲笑他又是那條穿了幾百次的內褲……欸欸欸這隻毛球是誰這是什麼發展！

也不是說軟掉，但太過違和，他覺得自己就這樣隨波逐流不明所以的做下去會發生很恐怖的事，例如等等外面會有一群人跳進來大叫驚喜，例如沖田總悟扛著攝影機走進來，隔天到處散播小黃片讓他萬劫不復，例如眼前的人不是萬事屋，是個易容術已達巔峰等他鬆懈要他命的忍者。

突然有種猜測電了他一下，讓土方跳起來，用走了調的嗓音嚷著「呃不那個今天先不」之類的胡話衝出房門直奔浴室。

用冷水澆自己滿頭滿臉後，才終於冷卻一點，有餘力思考。

那些遭遇神隱之人的親屬的迷惑不安，他似乎可以理解了。

土方很肯定剛才眼前的人是萬事屋，他有絕不會錯認對方氛圍的自信。但那傢伙會隨意輕巧的爬上他的床還爬得天理該然識途老馬嗎？

不不根本是妄想啊還是超進化過後的妄想。那人跟總悟一樣，跟他死活不親近啊。

爬錯床什麼的不不不更不可能，這裡可是真選組哦雖和那傢伙不熟但要說起最熟還是他了對吧，總悟還是孩子、近藤局長直的要命，除他之外沒別的可能了，就是有他也不接受。這絕不是鴕鳥心態而是很合理的邏輯推斷對吧沒錯吧是這樣吧嗯嗯。

所以這是怎麼一回事？那些被神隱的人又經歷過什麼？如果排除太過荒誕的想像……

──和毒品那條接起來了嗎。

樂仙水的作用，道德感降低、變的大膽，能夠催情。

那傢伙去哪裡吃了這種東西……不，還是被刻意餵食？說起來該丟掉的甜食都好好的灌進垃圾桶了嗎，該不會被藏起一部份了吧。

不過將毒品帶進組裡太過愚蠢，腦袋清醒的人應該都不會這麼做。所以來源果然還是外頭嗎。

土方在浴室裡思考到小兄弟軟下來，慾念過去，只覺得被陰鬱席捲。不管真相如果，他再也沒機會看到那樣的銀時。

但就這樣做下去肯定是不對的。

不該懊惱。

那傢伙，絕對不是這麼容易就得到的人。

不能因衝動失去所有轉圜的餘地。

不能遺憾。

不該期待。

即使知道，就算想得再清楚，回到已空無一人房間的土方，還是難掩失望的軟弱跪坐下來，觸摸凌亂的被褥。

而那早就消散所有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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