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歧途三千幸會矣 - 歧途三千幸會矣02

「簡直就是胡鬧！」鬼之副長摔了公文，來傳遞消息的隊士抖了抖，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

其實他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覺得挺有趣，還忍不住和同僚們談笑幾句。感謝上蒼沒給副長聽見。

時代真變了，連警政機關都讓行銷企劃左右，想擺架子都沒辦法。上頭參考別的星球制度，甚至沒有因地制宜，荒唐而隨意的發佈了命令──

為提高公民的公眾事務參予性與提升公務機關的親民形象，並加強行政事務的透明化與清廉化，即日起徵請「一月局長」，為有薪職，每機關一位以上五位為限。

據說消息一公佈，見迴組的缺就額滿了，但他們連一位自願者都找不到。

想來也是，兩邊的傷亡率比例明擺在那裡，再加上真選組的風評……只有笨蛋才進來找死。

更何況哪個人這麼閒，花一個月來警察局參觀啊？

見迴組是個例外，因組成人員大多家世良好的關係，有不少人攀親帶故的進去拉交情尋人脈，見迴組作風和制度又相形穩健，倒成了少爺小姐們有薪水領的夏令營。

相較之下，真選組門庭簡直孤冷淒清，寒風蕭瑟。

世態炎涼啊……否則他們原本滿懷期待能有一位美少女來當他們的一月局長，像之前阿通那樣，真是好一段幸福時光。天可憐見，來個誰平衡一下陽盛陰衰的真選組吧，成天一群男人混在一起真夠沒動力的很……

幸好隊員的小心思沒讓土方知曉，否則非得被扒一層皮下來不可。

比起隊士，副長先生考慮的更加悠遠慎重……他們可有不少仇家，趁著這次機會混進來怎麼得了？搞個暗殺或竊取機密裡外接應，都是有可能的事。見迴組那肯定有足夠的人手監督，他們可沒有冗員當獄卒兼夏令營老師。

再說，他們的評價已經夠差了，再來個誰和不靠譜的組員局長面對面，直接觀察跟蹤狂和虐待狂與掉鍊子的隊士們……他完全不想看真選組的聲望繼續探底直達海溝。

抗命也不成，他們處境已經夠尷尬了。

這事怎麼處理都會完蛋的啊！

他苦惱的抽掉手邊所有菸草，出外買菸時順便把埋伏在母猩猩道場外的近藤局長拖回來。

有一搭沒一搭提著組裡的事，即使剛挨了揍，近藤依然開朗的沒邊。焦躁了一整天的心，終於平靜了一點點。多麼不合理的要求和多艱困的事態都過得了，沒道理這次就不行。他想著，就算有人來，也可以請最可靠的終哥盯著，每天晨光初亮就挖起來參加艱苦的晨訓，安排在中午陽光正烈的時辰在街上巡檢，反正排班的人是他，怎麼艱辛痛苦怎麼排……大約沒一個禮拜就會放棄了吧。

沒有的話也可以抓個暗樁來交差，只是人選難尋，基本上要夠了解真選組不至於添亂，也不會被粗魯跳脫的組內人員嚇個魂不附體還出去碎嘴用力敗壞他們的聲名，通曉戰鬥能夠自保更好，上回一日局長短短時間就被抓，這次再讓人得手他們就沒臉擺了。但他也知道，整個大江戶根本翻不到這種人，上面的條件完全是個空集合。

還在沉心思索，冷不防被某從路邊滾出的東西嚇了一跳，下意識抽刀定睛一看，睽違半天再度狼狽不堪的萬事屋老闆摸著毛茸茸腦袋翻身而起，看也沒看他一眼又直直衝出去。土方乾脆不收刀了，和近藤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跟著急奔，正好看到小女孩子掀了台卡車……而白捲毛即時把駕駛拖出來，避免血肉橫飛的慘案。

駕駛仍在掙扎，企圖用拳頭招呼坂田銀時無奈的臉。土方滿面陰沉大步邁去把肇事者銬起，眼神有殺意的一掃，銀時不知怎麼從眸光解讀出「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但你最好給我掏心掏肺解釋一下混帳」這一長串句子，非常困擾的舉起雙手，表示不想和鬼之副長大人糾纏：「那啥，我只是走在路上……」

下半句被土方截掉，「然後就有人開車撞你，而你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對吧？啊？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沒有。」

「很好，果然如我所想……個鬼啊！從沒聽過恐怖份子會傳染的啊混蛋！」

土方跳腳大罵，銀時把舉起的雙手轉而摀住耳朵，覺得腦門轟轟響。實在對方臉色太不好看，土方說沒幾句收了口，環視現場，發現兩個孩子氣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神樂更是抱著腿蹲下來，肚子傳出響亮的咕嚕聲。

近藤望著兩個無精打采的孩子，「還沒吃飯嗎？」

神樂聲音發悶。「哪有飯可以吃阿魯。」她跳起來牽怒，「還不是你們這些沒路用的稅金小偷！」

「啥？」

「放任暴民攻擊小老百姓算哪門子公僕阿噜。」

本來想頂回去，但土方靈光乍現明白了前因後果。依現在的慘況，萬事屋是無法接單的，所以早已赤字的家計大概一路跌到底……只好全家辟榖當仙女了。

「昨天還有三顆狗餅乾，現在什麼都沒了說。」新八苦笑。

……三顆狗餅乾！兩個長身體的孩子，一個重傷患，還是被追殺體力消耗的一蹋糊塗的重傷患，空肚子跟人家拼死拼活，這命是要還是不要？！土方突然有種吐血的衝動，腦袋迅急的運轉起來。

「那啥、其實我們有些猜測，但要確認一些事情。」他故作深沉，「嫌犯的攻擊性是有時間範圍的，一過就會消失。得先確認時間多長才能鎖定根底，但他們只對你有反應，所以都先回屯所，觀察嫌犯後續的行為才能進行推斷。」

「聽起來不靠譜啊。」

萬事屋三人的眼神，明顯傳達「得了我們知道你想換著法子讓我們牢底坐穿不要騙了」的鄙視神色。

土方火冒三丈，下了殺手鐧。「協助調查期間有供餐。」

「既然要推斷正確時間那就沒辦法了呢。」

「還等什麼呢快走吧阿噜。」三人從善如流做善良市民貌。

早知道可以用食物將這些頑劣份子拐回來，他幹麻昨晚和他們死嗑呢？抓住心之前得先抓住胃，無論對男人對女人還是頑劣份子都是絕對的真理。

土方沒好氣的訂了二十人份的豬排飯，毫無意外裡頭的十八份都掉進中華女孩的胃裡。不過進了熱食的白捲毛臉色總算稍微回點生氣，他也就不怎麼想計較了。

但吃飽了開始打起瞌睡的坂田銀時非常不配合，和小姑娘一起答非所問，離題八百里遠偶爾回頭只為擠兌他，真讓土方活活氣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通則只體現在唯一的正常人新八身上，但眼鏡小弟除了自家老大被攻擊之外一無知悉，比起他們也沒好多少，負責紀錄的隊士都快替副長大人垂淚了。

看過不合作的被整到哭爹喊娘昏過去，沒看過讓副長跳腳大罵還隨口乎悠睡過去的。

白夜叉殿下就是慓悍，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盤問老半天，得到的有效情報，無。只有無力感和焦躁築成萬里長城，遠遠看不到盡頭……尤其土方悲催的發覺今天等同虛度要事都沒幹，更是深感悲傷，這個該死的萬事屋和那個該死一月局長到底該怎麼辦啊怎麼辦……

一直倚在門口的進藤突然露出大夢初醒的表情，「十四！你剛剛說那一月什麼的，由他們來不是正好嗎？」

「說什麼啊近藤老大，這些可疑的傢伙擺進組裡會天翻地覆的！」土方馬上駁回。

嗯？等等？他突然想起自己稍早想過的暗樁預設值。要淡定面對真選組內部的光怪陸離？身手高超不被抓？嗯嗯嗯？

再看看這邊，正被追殺需要監管的危險份子，還是個很窮的危險份子，而且……大概還有附加收益可以期待。

原來真有天下掉下來的餡餅。

他大步流星出去，複印公文影本竄改幾個字，又抓了自己嶄新的制服疾走回來。

真選組副長把公文和制服扔到天然捲頭上，銀時睡眼惺忪的發出模糊的咕噥聲，望著公文上「一月副長」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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