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千重相遇千重劫 - 千重相遇千重劫07

原以為只會出去一下的銀時快半夜才回家。

「你怎麼還在......婆婆呢？」

「你以為現在幾點？她剛才去休息了，而小鬼非要等你不可。」土方抽著菸斗，臉色陰晴不定。

哪有等，根本睡成一團。銀時無奈的背起新八，卻沒辦法將神樂一同撈回二樓去，可他完全懶得走兩趟。真麻煩，成人身量就沒這問題。

他還在犯愁，卻見土方拎起神樂的後頸。「走吧。」

「......哪有人這樣運送小孩！」銀時跳腳。

「她不是小孩，她是貓。」土方一臉理所當然。

「已經化成人了！我要告你虐待兒童啊喂！」

在他們爭辯中，神樂呼嚕嚕地抖出兩條尾巴，抓了抓臉，繼續睡過去。

「我看她挺習慣的。」土方聳肩。

「......下手輕一點。」

回到二樓，銀時把兩個孩子塞進被窩裡，還輕手輕腳給少女解開髮飾。

神情很無奈，卻非常溫和。讓土方深深懷念。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彼時他還是幼獸，不滿三百歲。

很弱小，剛化為人身，對身體的掌控力也很差。內丹初成，沒有什麼反抗能力，正好是妖魔喜歡的餌食，每天都活在死亡邊緣。

為了不被覬覦，他非常小心謹慎，盡可能埋身其他妖怪的視線之外。

已經忘記那時為什麼會引來鶽妖追狩，甚至當下驚惶的情緒也沒殘存下來，但他沒有忘記過不小心闖入天狐守地所感受到的寒意。

從指間開始發酸，無法克制全身顫抖，覺得下一秒就會被吞吃。

絕對的壓迫感。

「還以為是誰這麼大膽侵入這裡，原來是隻驚惶失措的小烏鴉啊。」大妖輕輕掃他一眼，才抬頭眺望那隻來回梭巡上空的鶽妖。「唔，逃命之徒無意踏入我可以容忍，但追獵物追到這兒來可就太超過了。」

他懶散垂下的數條尾巴揚起，恰好遮住折了飛羽的土方。「把你微不足道的妖力和驚恐表情收起來。老子從來不知道瘦巴巴的鳥有什麼好吃的，一嘴毛又寡淡得要死。」

凝聚所有妖力想對抗對方的土方有些傷自尊心，「才沒有驚恐，別小看我！我要滿三百歲了！」

「奶娃娃還是閉上嘴，不愧是鳥，只有耍起嘴皮不落人後啊。」

土方想反駁，但他看到天狐掐了個指訣，狐火如鞭輕易地把鶽妖打下來，很有自覺的安靜了。

「鶽，」狐妖放聲，「標識此地的識令是家主閉關，侵入者即殺。你敢犯入我的巢穴代表有心理準備了啊？」

「臭狐狸少得意，本大爺剛才只是粗心！」鶽妖氣極敗壞的飛起，「管你是不是閉關，大爺愛怎麼來去就......」

話沒說完，鶽妖的喉嚨就被狐火削斷了。

手法粗暴，強度完全不科學，足以使附近所有妖怪膽落。

「殺雞儆猴。以為趁阿銀我受傷閉關就可以順便拿下？喂。」他指著鶽妖屍體斜睨土方，「拿去吃。應該足以復原你的傷，不過拖出我的巢再吞，不准再進來。」

「......你也受傷，為什麼不吃？」雖然膽寒，土方還是發問。

「阿銀不愛生食。」大妖些微詫異，拍拍他腦袋，轉身進了防護陣，消去身影。

土方耗費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把屍體拖出去，卻隔了半天又推回一半。

「你，做什麼？」

原不想引起注意，但是等發現時，大妖已面如寒冰站在他跟前。

「......我烤熟了，一半還你。」被殺氣壟罩，怕的站不穩，還是勉強開口回答。

天狐張大眼睛，打量似的盯著他。嘴角慢慢彎起無奈的弧度，眼神溫煦。

怎麼離開那裡的，已記不得，後來也找不回去。只知道傷口癒和完全，還有那抹無奈而溫和的笑意，沉甸甸的，壓溶在心底某個地方。

大妖面容早已模糊，所有細節都丟失在百年之外。

但一定就像這樣，散漫而柔軟。

「你不喜歡生食？」土方冷不叮詢問眼前這個與回憶漸漸重合的人。

「煮熟比較好吃。你問這個幹麻？」銀時終於撫順神樂的頭髮，也被睡氣傳染的打呵欠。

土方沒回答他。「剛才傳訊過來，北邊恐有魔族發起攻勢，我得過去回防。」

銀時皺眉，「說這又做什麼？」

「......別死得太難看，滅了妖屬威風。」

「你才會死，放心吧不會有人在意你死得難不難看，畢竟像隻蚊子拍一下就沒了。」

土方張嘴，復又閉了口。終究轉過身，朝北方飛去。

離真選組的巡守離開，不過二十小時，月還未掛至中天。

瘴癘四起，夾偕凜冽魔威。足有一層樓高揮舞著蠍尾的磚紅色人臉雄獅旁，下身如鹿卻從胯邊披覆胄甲至肩的魔族領主踏上了狐妖的守地。

而銀時隻身站在防護陣之上，昂首望向他們，顯得安靜單薄。

「真性急啊。以為已調虎離山？可惜你們調走的不是什麼老虎，而是隻小烏鴉。真正能撕開你們喉嚨的......」手先發制人一抬，狐火如鞭剮下魔寵蠍獅的尾部。

「是我。今夜看起來會很漫長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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