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連動 - 連動10

「不是說過只准喝紅牛C的嗎。」

「嗯，對不起，小銀。」

「真是......依然讓人不省心啊，你們。為什麼要繼承萬事屋這種無用的頭銜呢，還為此吵架太不值得了。」

「才不是無用阿嚕！」

以往的口癖又不知不覺跑出來，但神樂現在沒心思為這個懊惱，而是拼命的感受這道久違的氣息。

她以萬事屋之名重新在街上立足沒多久，只覺得越做越灰心。熟悉的人都離開或不在了，剩下的都是罹病的患者或趁機燒搶擄掠的流氓，無法離開地球的窮人偷生如溝鼠。造成混亂的不只小偷強盜，還有人們的絕望......厭棄世間的白詛病患近日進行了恐怖行動，集體在超市將自己富含病菌的血施打進飲料或食物包，沒被發現的話有機會害死下一個倒楣鬼，被發現也能讓目前所剩不多的食物被大幅銷毀，總之極盡可能將世界拖入他們所在的地獄。

神樂試圖阻止他們，想向知情者取得下次行動的情報，對方卻是個亂世中依然沉湎逸樂的急色鬼，涎著臉要神樂陪他喝幾杯才肯透露資訊。神樂雖自備酒水杜絕被下藥的可能，卻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三杯就被放倒，意識不清中只聽到急色鬼的痛嚎，而後有人輕輕抱起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人用厚厚的布料衣物包覆住她，還裹了三層，讓神樂覺得自己像是得到白詛被抬去太平間停屍的屍體。布料蒙住眼什麼都看不見，她剛開始很慌張覺得小命休矣，但頭頂傳來嘆息。

沒有任何判斷來者身分的依據，連聲音也無，僅只嘆息，但神樂光是這樣就落下淚。

「小銀。」

「......妳在作夢。」

夢中歸人沉默一會，嚴肅的要她不准再喝酒了，像從前一樣。

抱著她的手溫柔也溫暖，不，與其說是溫暖不如說是灼熱，穿透過重重衣物而來，而小銀的體溫其實一直都偏低。

溫度不同了，隱忍著什麼的嗓音嘶啞，也失去被甜食浸潤而常年攜帶的甜香。

什麼都不一樣了。

但神樂就是知道是他。

她哭得喘不過氣，死命捉著銀時的衣角。

「......才不是，這樣阿嚕。不要走，小銀......」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也只是想守著家。

一直以來，都只是想守著家。

在陰雨綿綿的洛陽，她也是像這樣在原地盼著，等母親的病好起來，等父親和哥哥回頭望。

來到地球，她以為重新擁有家人了，以為全部都可以重新開始。老是什麼幹勁也沒有的小銀總不計代價護著他們，新八像個老媽子顧前顧後。她以為這種沒有血緣卻深厚的關係可以維持到永遠。畢竟，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了呀。

為什麼又是個分崩離析的輪迴？

是不是她後來把這樣的生活當作理所當然，忘記珍惜才會這樣？是不是她太得意忘形，太過恣意揮霍親情，家才不復存在？是不是，她一直不夠努力，一直沒有回報什麼？

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資格擁有這些。

所有的自我懷疑與痛苦，都毫無保留決堤而出。

明明在遠望著衣冠塚立碑的時候就發誓不再哭了，因為會繼續找小銀的只剩下她，非堅強不可，但現在依然嚎啕到沙啞。

而男人聽著，沉默很久很久。

「我以為你們長大了呢。」

「我以為，你們沒有我也可以過得很好。」

「對不起，神樂。」

「對不起。」

什麼都不同了，滲入若干悔恨悲哀的嗓音，還是這麼熟悉的溫柔。

真的，是她的小銀。

怎麼可以讓他再離開？但在酒精與倦累的加乘下，她居然在關鍵時刻睡著了。

醒來時，身旁沒有任何人，找遍各處，連點他曾經出現的證據都沒有留下。

猶如一場幻夢。

但神樂確信他仍然在世，並且同樣因離別苦痛。

「......這一段，連新八都不願聽，我幹麻和你提起......」

她抬頭望著曾經熟悉的黑髮男人，對方死去部分囂張的眼神和意氣風發的驕傲，中分了標誌性的V型瀏海，服裝驟改，只有神情依舊冷峻。

「小銀是我的家人，我自會找他到最後。可是為什麼你也未曾放棄？」

是啊，為什麼？

沉默半晌，他吐掉嘴裡琢磨良久的那一口菸，「......因為我是警察。」

「你們早就不是了。」

「真選組就算解散，精神還是會留下。」土方緊握的拳浮起青筋，語氣冷硬緊繃。「我們辦案的信條是除了真實外沒有任何妥協遷就，沒有模稜兩可。」他呸去菸蒂，用力踩熄。

「我們才不管他媽的追溯期限。不管多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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