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WT55-《笑看繁花摒孤寂》燭台切X刀女審 - 試閱-01

　　審神者倫理守則

　　第一條：審神者應發誓守護歷史，並抗拒不當壓力及任何改變歷史之行動。

　　第二條：審神者應基於平等原則守護歷史，不得為差別待遇。

　　第三條：審神者應分清個人信念與專業責任之不同，不可因個人信念干擾守護歷史之任務。

　　第四條：審神者應發誓嚴守業務機密，不以任何方式使他人知曉。

　　第五條：審神者不可藉職務之便，替自己獲取私人利益或加害他人。

　　第六條：審神者應積極進修新知、充實專業技能。

　　第七條：審神者應以尊重與真誠的態度對待相關單位同仁，及於刀劍男士。

　　※

已經關掉電燈的房間裡開著暖爐，驅散了寒意。

擺在窗邊，這個時節裡罕有的花香不時撲鼻而來；躺在上好的榻榻米上，周圍漆黑無聲，在這樣的環境下，以為可以一夜好眠女子突然睜開眼睛，猛地從墊被上坐起。

「呼、呼呼……」為了平息太過激烈的心跳，她抓住敞開的衣領，握緊成拳，用力地往自己的胸前按壓。

肉體感覺到的疼痛讓她終於清醒了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將原本斜傾的姿勢變成一般坐姿，兩腿在棉被裡伸直，而捲曲的腳趾也緩緩放鬆。

她將雙手隨意地擱置在腹部上，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有點不舒服，正想起身去拿衛生紙，一道低沉的男聲卻阻止了她的動作。

「主上？」

像是被父母捉到半夜不睡覺的小孩——女子反射性地躲回被窩裡，轉頭去看紙門的另一側。

有人拿著一根蠟燭，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門外。那火光在燭台上搖晃，連帶著連對方的影子也跟著在門上輕輕晃動了起來，身影並不清晰，卻足以讓女子知曉來者身份。

「……燭台切光忠。」跟他帶來的光亮幾近同名，她輕喚男人的名字，聲音不大，在此刻卻顯得異常清晰，「今晚由你負責守夜？」

「是的。」

咖搭。

聽那聲響，他似乎將燭台放在地上，燭台切更加靠近了些，屬於他的黑影深沉，佈滿了整扇門。

「您又做惡夢了嗎？」他的聲音從門縫下連同那股寒氣一起傳了進來。

沉默幾秒，「沒什麼。」女子強迫自己這樣回答，「我沒事，抱歉，吵到你了。」

「這是屬下的本分。」燭台切笑了笑，他的笑聲帶著一股奇妙的力量，讓人不知不覺產生睡意，「那麼，有事的話，還請呼喚我。」

「嗯……」

女子重新鑽入溫暖的被窩中，感覺外面的燭火被人吹熄，一切恢復如昔，安靜得讓人害怕。

意識朦朧之際，這半年間被迫磨練出來的戰鬥直覺卻在心中拉響警報，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身體比腦袋更快地做出動作——她猛地跳起，用力拉開了那扇門。

「您這是……」

一直待在外面的燭台切抬簡直目瞪口呆。

他的主人動作太快，身為刀劍男士的自己竟來不及反應，只能維持著跪坐的姿勢，抬頭看她。

今晚的天空被烏雲籠罩，黑髮的他穿著黑色的運動服，整個人幾乎要融入這片漆黑夜色之中。燭火已被燭台切熄滅。此時，在女子眼中，最明亮的，就是他那隻看向自己的金眸。

在他的瀏海下方戴著一個黑色眼罩，遮住了右眼，僅用一隻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

被那眼神這樣望著，女子有一瞬間的失神，直到刺骨冷風迎面而來，好冷，她終於回神，縮了縮肩膀，在燭台切想要把自己的運動外套脫下來給自己時，揮手阻止，「你整晚都在外面？」

遲疑了一瞬，燭台切點了點頭。

「你……」

「請問，這有什麼問題嗎？」發覺對方情緒不對的燭台切小心翼翼地發問。

女子又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步，燭台切的視線一觸及對方那包裹在睡衣下的渾圓胸部，立刻低下了頭。

外面很黑，女子沒有注意到他逐漸變紅的臉頰，雙手抱胸，一副質問的口氣，「明明之前藥研他們守夜的時候，都睡在隔壁房間，說有事再叫他們就好。」

「那是因為……」燭台切輕咳一聲，抬起頭，對她露出略微尷尬的笑容，「……憑借他們的偵查能力，就算待在另一個房間，也能夠察覺到主上房間的動態啊。」

才剛顯現人身約莫半年的太刀，就這樣不經意地出賣了他的同事。

「呃……」

也就是說，自己以為能夠放鬆的私人空間，其實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下？這種感覺有點羞恥。

女子一邊想著，一邊藉著燭台切寬大的身軀替自己擋風，而直到她垂下眼瞼，清楚看見那隻金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時，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似乎太近了。

近到他的氣息似乎只在咫尺之間，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散發著不遜於這股冷氣的寒意。

她皺了皺眉，不加思索地蹲了下來，兩手在黑暗中摸索，終於抓住了燭台切擺在大腿上的那隻手。

「也未免太冷了吧？」即使隔著手套，那股寒意還是順著相連的雙手傳達到她的身上。此時，角色調換，女子如老師一般斥責著不知輕重的學生，「總之，你先跟我進來吧。」她放開燭台切的手，站了起來，將原本只是開了一條縫的紙門拉得更開，率先走了進去。

「可是，書上說男女不宜共處一室……」後頭，燭台切雖也跟著站了起來，卻還遲疑著不敢移動。

「在跟我戰性別前，你得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是個人了。」說完後，女子自己也愣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確認剛才那句話確實是出自自己口中後，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她轉身，抬頭望向比自己高了半顆頭的燭台切，毫不猶豫地朝他伸出了手，臉上已變回慣常那副冷靜的模樣。

「而人類是會生病的——雖然刀不會。」

她纖細的手腕恰好越過房間與走廊的那條門縫上，在黑暗之中，露出袖口的那抹潔白好似散發著溫暖的螢光，吸引著燭台切靠近。

等到他回過神時，他已經進入女子的房間了，甚至還坐在她枕頭旁的那塊榻榻米上。

「要守夜的話，在這裡也可以吧？」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才兩點多，女子判斷今晚比平時還要更冷，調高暖爐溫度後，她決定繼續睡，「如果覺得冷，你可以再拿一床棉被過來，我這裡可沒有多的……」她突然從被窩裡探出頭，「不行，你這樣看著我，有點……麻煩移動一下，到我腳邊去……對，再遠一點，很好，就這樣待在那個角落不要動。」指揮完之後，她心滿意足的用臉頰蹭了蹭她那柔軟蓬鬆的枕頭，嗯，還有陽光的味道，大概是哪個貼心的短刀替自己曬的吧？

她想著明天得要好好誇獎一下那把刀，然後帶著滿滿的笑意，迅速進入夢鄉。

「……真的睡著了？」聽著她富有節奏的呼吸聲，燭台切有些不敢置信，初次見面時，用著淡漠卻嫌棄的口吻表示「男人不准靠近我。」的主人，究竟被藏到哪去了？

花了一秒考慮了被人調包的可能性後，燭台切將這個可笑的念頭拋在腦後，繼續執行公務。

因為各種原因，明明是第二把被女子召喚出來的刀，在今晚之前，燭台切卻從未執行過如「守夜」這般的重大任務。這份工作說難其實也不難，說簡單，倒還真是不簡單。

明明本丸裡雖然有「手機」、「電腦」等先進的科技設備，不知為何，卻沒有進一步提昇本丸防範宵小與不速之客的警戒設施。

而正在沉睡的那位女子，曾經對此做出如此評論：「時之政府大概想說還剩下這麼多沒事幹的人力，不拿來壓榨就太可惜了。」

也曾聽聞哪座本丸遭受敵人入侵，一夜覆滅的可怕傳聞。雖說那只是未經證實的消息，但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性，也足以讓每位刀劍男士人人自危。

刀劍不怕死，就算變成人類也一樣——他們不怕自己損毀，而是害怕無法盡職地保護主人。

所以除了每日的農務與家務外，他們還安排了巡邏與守夜的人員。

今晚的燭台切負責貼身保護女子的安全，他是她最後一道屏障，通常來說——就是無事可幹。

其實，就在外面吹幾個晚上的冷風也沒關係。有些分神的燭台切想道。藉由人類的靈力擁有實體的付喪神，雖化為人身，速度與力量卻是遠遠高於普通人類，當然，也都擁有著比常人還要更加健壯的軀體。

「如果是剛見面的那時候……」

「嗯……」

聽見房間的主人發出了被人打擾的不悅呻吟，燭台切連忙閉上嘴巴。

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又發出聲音，他決定做點別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首先，他聞到了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起先燭台切以為是花香，後來再仔細查探，發現源頭似乎是來自女子。

有點像是梅花的香氣，又更加淡了些，清雅地幾乎讓人無從察覺，若不是今夜有機會長時間地待在她房內，憑燭台切的探查能力，恐怕還要花上好一段時間。

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味道。

每把刀都會喜歡的。

誰會不喜歡將自己抱在懷中，仔細保養、打磨的人的味道呢？

燭台切這樣想著，在對方換了方向將臉轉向自己時，放肆地仔細打量。

栗色的波浪長捲髮隨意地散落在枕頭上，她的眸色是常見的深褐，在陽光下，散發著一股溫暖的光——可惜這股暖意總是被她的冷嘲熱諷所驅散，比起好言好語的相處，她似乎更習慣對他人下命令。

這人醒著的時候，比現在睡著時還要凌厲幾分，挺直背脊時，只比自己稍微矮一點而已，一臉幹練的模樣，與燭台切過去對「女子」的印象完全不同。據說她在來到本丸前，是一位上班族，職位是「經理」。聽短刀們說，在她那時代，三十歲就能幹到那個位置的人，不算少，但也不多，顯見也是具備了優秀的能力。

然後，她就來到了「這裡」。

這位獻上供品，召換自己來到人世的審神者——杉下寂凜雪，是他燭台切光忠新一任的主人，據他了解，不出意外，大概，也會是最後一任。

「最後。」

這個詞在燭台切嘴中不停咀嚼，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意義，又好像毫無意義。

「最後嗎？」

嚴格說來，燭台切其實不太能理解這是什麼概念，畢竟他當人的時間，遠遜於當刀的歲月。

對他來說，與其跟他說最後，不如說——「這只是開始、吧？」

雖說依舊被人不停使喚，可是，卻與之前有決定性的不同。

女子在棉被裡翻了個身，嘴中不知道咕噥了些什麼，又改回背對自己了。原來人類睡著的時候這麼有趣，自己是否也會如此呢？燭台切興致盎然地猜想。

他盯著那抹纖細的背影，有些感慨。雖不確定自己說不說夢話，但是，也絕不會在屋內有別人存在時，睡得如此安穩。

人類真是奇怪啊。

自燭台切初到本丸後算起，有幾把短刀也依序應召而出。在與寂凜雪短暫交談後，那些生性體貼又敏銳的短刀們，戰戰兢兢地把他拉到角落裡討論，「主人好像怕生！」、「她不喜歡太多人」、「討厭男人」、「所以我們要盡量小心，不要引起她注意！」

若是以刀劍姿態，長船之祖大可不必理會；而身為人類的自己，則是虛心接受了指教。

他暗自責怪自己，這事理應是身為前輩的他告知後輩才對，沒想到反倒被上了一課。

為了主人，也為了自己，他很努力地學習了一切，追求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一如既往地帥氣俐落。不管是刀還是人，該做的事情，他一個也沒有落下。

所以，燭台切終於可以斷言，兩人相識之初，如果出現同今晚這般的場景，女子恐怕會冷冷地輕哼一聲，毫不猶豫地關上紙門，把他關在外面吧？

如今有這樣大的轉變，人類果然是善變的生物。

最糟糕的是，受邀至主人房間，為此感到開心雀躍的自己——

「真是一點也不帥氣呢。」燭台切輕喃。他悄悄地傾身上前，替他的主人蓋好滑落至腰間的棉被。

杉下寂凜雪睡得很不安穩。

都是因為夢的關係。她很常作夢。

大都是惡夢，例如被曾在電影裡看過的殭屍追殺；或者地震一晃，崩塌的建築物撲天蓋地地朝她倒下。

她通常會在瀕死的前一刻自夢中驚醒，對她來說，等同於「逃過了」這次災難，雖然滿身冷汗，卻也有驚無險。

可是，更多時候，她依舊被自己的夢魘纏上。

小至學生時代的同學嘲笑，父母擅自對自己期待又失望，大到公開在整間公司的同事面前被上司辱罵……習以為常的生活在夢中不停快轉，什麼都有。

最後，她來到了那扇門前。

那是兩人一起租的小套房，對方說過等結婚之後，他們會搬到有庭院的獨棟房子裡，生養兩個小孩，或許再養一隻狗。

我知道妳喜歡小動物。那人貼心地說。聽見他的話，扣除每個月的房租，杉下寂凜雪數了數，開心地發現只要再努力一點，她就能存到頭期款了。

『啊、嗯！用力一點……好棒！』

『婊子！叫大聲一點啊！這麼會叫，叫給全公寓的人聽！』

寂凜雪打開門，站在玄關處，面無表情地聽著兩人在她床上的淫聲浪語，事到如今，她這才理解了鄰居們欲言又止的眼神含意。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Lq3tsxaB
　　『啊啊、不能……再來的話……她快回來了吧？』

『那個女工作狂今天又加班啦！她除了會賺錢之外還能幹嘛？在床上跟死魚一樣。』

『呵呵呵呵……說得真過份……嗯！』

門沒有關上，甚至開始聚集了許多鄰居打探，他們紛紛帶著同情又理解的眼神望著她。

寂凜雪掃過那一張張看好戲的神情，想著明明就這麼八卦，怎麼會沒有人跑來跟自己告密呢？寂凜雪不解。

『個性無趣，長得還比我還高……帶出去我面子哪裡擺啊！三十幾歲的老女人……喂、妳真以為有人會要妳啊？』

寂凜雪判斷這只是藉口，這種時候，什麼都可以拿來當作理由。

在眾人圍觀下，她冷靜地報警將賴著不走的男人攆出她的公寓，男友……不，前男友朝她叫囂，說寂凜雪害他這麼丟臉，遲早給她好看。

寂凜雪判斷因為自己害他當眾丟臉，所以才這樣恐嚇自己。一個連工作都找不到、只會耍嘴皮子的傢伙，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呢？

她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正確的。

無論是考卷上的作答；進入公司時妥當的面試，向來都是她所擅長的部份。

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物，有些人，並沒有正確答案。

察覺到這點時，寂凜雪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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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倫理守則由山遁大友情贊助！

錯字會在之後再檢查一次……如果有人看到並留言告知的話，我會非常感激（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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