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WT55-《笑看繁花摒孤寂》燭台切X刀女審 - 試閱-09

第五章

「阿津賀山勢險峻，特別是這條進攻路線，前方擋一條由阿武隈川挖出來的壕溝，總長約莫三公里，形成一個易守難攻的堡壘。」

「歌仙他們是走另一條路線。」燭台切光忠手指著地圖，從山口開始，避開本陣往左上方的路線走。」

「嗯。」拿著地圖的山姥切國廣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說哪條路，「第一部隊的特訓，預計帶隊從小坂峠翻過山背，從中切入敵軍後陣偷襲，切斷與前陣的聯繫。」

雖然是繞遠路，但少了敵軍的阻攔，速度反而提高了不少。

「可是，消息不幸走漏，他們現在在山頂上被檢非違使困住了……後方是檢非違使的追擊，前面則是遡行軍大軍。」

「幸好他們佔據高度優勢，一時半刻還不會被攻破。」

這句話的意思，是代表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在燭台切與隊長討論的時候，一直跟在寂凜雪身旁的平野藤四郎悄悄靠了過來。

「主人，您的身體沒有問題吧？」

話一出口，在場六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寂凜雪身上。

「不舒服的話馬上給我回去。」

「主上，之前說好的條件若是您無法達到，我也沒辦法再讓您留在這裡。」

藍眼與金眸的主人們異口同聲地開口，寂凜雪只能暗自叫苦。

「只是平野過度擔心而已，我沒事。」

兩人仔細打量了半天，見她臉色紅潤不似作假，這才放過她。

「這次的目的是救出受困的第一部隊，無須戀戰。」山姥切一邊說，一邊瞪了躍躍欲試的兩把打刀一眼，「可怕哦好可怕哦！」加州清光叫道，他裝出發抖的模樣跟大和守安定抱在一起。

山姥切頓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地解說，「只有我們來時的登山口起點，以及遡行軍的後方有傳送陣，只要能夠踏入陣內，便能撤退。」

「作戰計畫是？」陸奧守吉行將右手擱在腹部上，隔著繃帶抓癢。

「第一部隊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最大的問題，不是遡行軍，而是突然出現在他們後方的檢非違使。」

「而我們現在正在檢非違使的後面。」順著山姥切的話，燭台切說了下去，「如果我們偷襲檢非違使，大吵大鬧，趁著他們動搖之際，在山頂上的第一部隊便能趁機從中殺出一條血路。」

等到歌仙兼定一夥抵達位於遡行軍後方的傳送陣後，山姥切等人亦能從容地退後，從來處離去。

「情勢對我們有利。」燭台切笑咪咪地安穩著眾人的心情。

看在平野眼中，他依然無法放心。

「主人。」

「我真的沒問題了喔，平野。」

「可是……」他欲言又止地望著寂凜雪。

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平野也不會相信，神采奕奕命令著眾人趕向戰場的主人，竟然在兩個多小時前，寂凜雪幾乎站都站不穩，還要靠著平野攙扶才能離開柳鈴鈴的住所。

那時的她臉上蒼白的嚇人，像是隨時都會昏過去。平野想。暈倒了也好，如此一來，主人就沒辦法與他們一同出征。

而寂凜雪終究挺過來了。

不過走了短短一段路，等回到他們的本丸時，寂凜雪已恢復如常。除了平野，無人察覺到她的異狀。

或者該說，柳鈴鈴所教給她的「作戰方式」，其後遺症暫時消失了。

平野有些不安，此時，寂凜雪帶著些微苦笑回望自己。他的主人身穿黑色西式服裝，胸口繫著漂亮的蝴蝶結，漂亮的波浪捲髮高高豎起，隨風飄盪。

「那麼，就麻煩加州清光與大和守安定打頭陣，接下來是我、燭台切光忠、主上，陸奧守吉行殿後。」山姥切掃了一眼竊竊私語的栗田口短刀與他的主人，抿了抿唇，「平野藤四郎上山，通知第一部隊配合我們的計畫。」

「我反對。」

「駁回。」

寂凜雪被噎了一下，幾秒後才開口，「要穿過那群檢非違使，太冒險了。」

審神者與其麾下的刀劍男士負責守護歷史，令未來不被改變。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那些妄圖改變過去的狂徒，即是「遡行軍」。

每次出戰時，在陌生的各個年代，依據時之政府所提供的資料，讓審神者得以判斷該組成怎樣的隊伍，正因如此，幾乎每次的戰鬥都能十拿九穩。

但準確度並非百分之百。

譬如當初出乎燭台切意料之外、導致寂凜雪第一把脇差斷刀即是一例。

又如同現在，被檢非違使攻擊的第一部隊。

那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身上發著藍光的惡墮刀似乎不屬於遡行軍，但無論前者還是後者，他們卻擁有相同的敵人——刀劍男士，一旦遇上，不死不休。

檢非違使數量稀少，力量與速度卻遠超過遡行軍。無論哪個部隊遇上，都是一番苦戰。

從這個角度來看，「檢非違使」比「遡行軍」更加危險。

「我說了，駁回。」山姥切當然比寂凜雪更清楚這件事，他瞥了一眼平野，後者微微頷首，「別忘記妳答應過的，在這裡，隊長說了算。」

敵我數量懸殊，偷襲檢非違使的真正目的是「引開他們注意」，在最關鍵的那一瞬間，第一部隊必須要有和他們配合的默契，一擊脫離。若是拖拖拉拉地等敵人反應過來，到時誰也別想跑。

「正因如此，只有平野才有可能不被察覺地抵達山頂。」燭台切站在兩人中間笑著打圓場。

短刀的隱蔽與偵查素質非常優秀，寂凜雪當然明白。此時的夕陽尚未完全沉默，橘色的光照在她微微揚起的臉上，卻穿不透斜前方那片漆黑幽廣的森林。

與本丸不同，這個時空正值深秋，原該有紅黃各種樹葉點綴，然而，此番美景她根本無法看見，只能望著黑壓壓的山頭，握緊拳頭，不發一語。

「現在是下午六點半，六個小時，攻擊預計在午夜十二點鐘發動……來得及嗎？」

「足夠了。」面對山姥切的詢問，平野輕輕一笑，稀鬆平常的樣子，讓寂凜雪想起了他和弟弟一起在本丸的庭院中野餐的時光。

平野走到垂著頭的寂凜雪面前，踮起腳尖，摸了摸她的頭。

「放心吧，主人。」

寂凜雪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一路送他到出口。

「主人，柳小姐教您的那些……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用呢？」離去前，猶豫再三，平野果然開口了。

「……放心吧，我會視情況而定。」停了幾秒，寂凜雪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微笑，「凡事小心。」

「是！」

一眨眼，平野的身影便被半人高的野草所掩埋，再也不見其蹤跡。

寂凜雪站在原地，看著太陽完全隱沒在，灰藍色的夜幕降臨。

「我聽說您在柳小姐那邊學了幾招。」一身漆黑的燭台切自黑影中走出，左手放在胸前，另一手放在刀柄上。

「只不過是臨時抱佛腳罷了。」

「跟您方才在平野離去後、隱隱發光的手掌有關嗎？」

被這樣直接點破，讓寂凜雪不禁瞪了他一眼。

燭台切對她微微一笑，天色漸暗，他的笑容並不真切，可寂凜雪清楚看見了他那隻微彎的金色眼眸。

那隻眼睛在瀏海下閃閃發光，身處在雜草叢生的營地裡，讓她想起了伺機而動的野獸。

「話說回來，我還以為您會向柳小姐求援呢。」兩人對視片刻，燭台切敞開雙手往上抬了抬，表示投降。

「啊啊、她嗎？」

即使不如專司戰鬥的刀劍男士敏銳，不過，在一進入對方本丸時，寂凜雪就感覺到了。柳鈴鈴不只自身能力高超，麾下的刀劍男士們實力更是頂尖，其人數亦是驚人，別說一隊了，就算抽出兩隊來支援，也是輕而易舉。

「沒辦法呢。」寂凜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風中嘆息。

——是誰走漏消息，讓厚樫山被包圍呢？

在燭台切了然的注視下，寂凜雪抬起頭，望著越發深沉的漆黑。秋天的涼意帶來最後一絲暑氣，讓她的體溫倏然滾燙了起來。

那是即將踏上戰場的興奮；同時也是最後一次的警告，迎接她的，無論如何，都將會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落葉隨著狂風在空中飄舞，緩慢又迅速地覆蓋住整個世界。風大得讓寂凜雪差點站不穩，在燭台切的攙扶下，才緩緩站直身體。

颯颯的樹葉聲響消失，一切平靜了下來，寂凜雪低下頭，那一片片鮮活又或乾枯的葉子，在空中扭曲成人形，墜落於塵土。

她發現自己彷彿站在無數的屍體上。

「因為我們還不知道，誰是叛徒啊。」

在這樣的世界裡，她抬起頭，面對註定不平靜的夜晚，露出一抹苦笑。

大風颳過只是一瞬，厚重的雲層卻停在了他們頭上。

「今天好像是滿月耶。」加州清光用雙手抱住膝蓋，從樹葉間的縫隙往上瞄。

明明該是月色明亮的風雅之夜，卻連一片樹葉的影子也沒落下。清光當然不懂這些事，倒是他的一位同僚頗好此道。可惜如今歌仙兼定正被敵軍包圍，沒有享受此景的餘裕。

他試著舉起右手，理所當然地，伸手不見五指，「哎唷、安定，你撞到我了。」

「誰叫你突然停下來啦！」揉了揉吃痛的鼻子，大和守安定不滿地推了推他，造成清光重心不穩，差點往前跌。

安定急忙撲向前去抓住他的衣角，這才把他拉回原位。

一來一往所發出的動靜並不大，但在無風的此刻卻顯得異常明顯。清光與安定安靜下來，幾秒後，維持著蹲下的姿勢，靠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覺得山姥切正在另一邊的草叢裡瞪我們……」

「我想那大概不是清光你的錯覺哦。」

「咳！」

不遠處的輕咳聲讓兩人繃緊了肩膀，對視了一眼，朝著遠方燈火搖曳的陣地，小心翼翼地前進。

「那邊有個坑洞，主上，請小心。」

「我有看得。」避開燭台切光忠對自己伸來的手，寂凜雪沒好氣地低聲說道，「雖然我的視力沒有你們好。」

「那我就安心了，不過，還請主上繼續保持警戒。」

「……這句話不應該對我說吧？」寂凜雪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安定與清光方才鬧出的動靜，就連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啊啊、他們嗎？」在黑夜裡，寂凜雪彷彿能清楚看見燭台切的微笑，「那是他們一貫的打氣方式，還請主上別介意。」

他如此斷然表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嘿！」

「咻！」

在寂凜雪暗自憂心的同時，不知道自己正被主人擔心的兩人正一人一刀，俐落地解決哨兵。

「「呃啊！」」

紅色與白色的圍巾交錯，安定的左手繞過敵人後頸，摀住敵人最後的悲鳴；清光用刀尖劃破對方喉嚨。

「你們可以不要模仿敵人斷氣前的聲音嗎？」從森林暗處中走出的山姥切一臉嫌惡，將屍體踢到角落。

「不然太無聊了。」安定舔了舔他的手背，那上面有一道與敵人交手過的傷痕。

「又不是出來玩的！」他瞪了安定一眼，

燭台切與寂凜雪依序從山姥切的身後走出，「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吧，主上。」

「嗯……」寂凜雪被燭台切扶著坐在一顆石頭上，看了安定幾秒，對他招了招手。

「周圍沒有敵人了。」負責最後「清掃」的陸奧守吉行從另外一邊鑽了出來，微微喘氣。

「辛苦了。」山姥切抬頭看了看天空，明明什麼也看不到，他卻準確地判斷出現在的時間，「距離午夜還有一個半小時……在那之前，我們大約可以再推進兩公里。」他看了寂凜雪一眼，發現他的主人根本沒有在聽，自顧自地拉起安定的手。

山姥切深吸一口氣，皺著眉，「妳能跟上我們的速度，令我意外，這樣看來，接下來的路程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嗯嗯……」

聽到這麼敷衍的回答，山姥切再吸一口氣，「在不被檢非違使察覺的情況下，這是我們能夠接近他們的最佳位置，等到約定的時間，與第一部隊同時發動攻擊……陸奧守？」

「想要何時撤退都沒問題。」癱坐在地上的陸奧守對他比了一個大拇指，在幾人之中，他花了最多的時間與精力，確保路線暢通。

山姥切點了點頭，「那麼，等平野暗號一響，我們就——」

「咦咦咦咦咦？」

山姥切眉頭深鎖，將手擱在刀柄上，低聲怒斥，「安靜一點，加州清光。」

「不、不是啊！安定、安定的手……」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寂凜雪緩緩放開包裹著安定手背的雙手，聚集在她掌心的微光熄滅。

「傷口……不見了？」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但變成人類的刀劍男士，無論身體素質再強，所受到的傷害也不可能在一瞬間復原。

眾人訝異地望著他，而安定反覆看著自己白皙的手心與手背，「主上真厲害！」幾秒後，他雙眼發亮地望向寂凜雪，張開雙手，兩腳一蹬就要朝她撲來。

結果被一直守在寂凜雪身旁的燭台切凌空抓個正著，直接把他丟給清光。

「哎呀呀、這時候鬧這麼大的動靜可不適合呢。」他望著已經起身打算閃開的寂凜雪，又輕輕地按著她的肩膀，恭敬地請寂凜雪回座，「這就是您的新招式嗎？」

「還有幾招……都是鈴鈴……就是那位很厲害的審神者前輩教我的。」猶豫了一會兒，寂凜雪十指交叉，將手放在胸前，閉上眼睛。

雖然沒有發出治癒般的微光，在場的刀劍男士們卻隱約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初次遇見這種事，他們有些無措地左顧右盼。

「哦哦！這是……」結果是坐在地上的陸奧守一拍大腿，發出驚喜的聲音，「我的體力好像恢復了！」

他們靜靜站在原地，如煙霧般淡薄的藍色靈力自地面緩緩升起，包圍住全身。靈力應屬無形之物，但這股屬於寂凜雪的靈力，卻讓燭台切聞到了淡淡的梅花香氣，味道從皮膚竄入他的體內，最後聚集在他的腦中。至此，讓他再也無法忘卻。

「哦哦哦哦！體力源源不絕耶！我覺得現在可以多殺個十隻。」

「如果每次任務都有主上在就好了，我們就不用為了省力氣，打得這麼戰戰兢兢了。」

「你們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山姥切拿著刀連同刀鞘各敲了清光與安定的頭一下。聽著他們的呼痛聲，山姥切向來緊繃的面容難得有了一絲緩和。

「只要待在這個陣法範圍裡，在一定的時間內，就能夠急速恢復體力。」鬆開雙手，寂凜雪呼出一口氣，背部微微向後靠。

那顆凹凸不平的石頭靠起來當然不舒服，傳達到身上的冷意更令寂凜雪不適。她用手指按壓著太陽穴，嘆了口氣，盡力找到了一個勉強能休息的位置。在這種時候，她當然不會開口抱怨什麼。

「請將這個墊在身後。」

燭台切突然脫下自己的黑色西裝外套，遞給寂凜雪。後者伸手去接，卻沒有接穩，外套掉到地上。

「抱歉。」

「讓我來吧。」燭台切微笑著阻止寂凜雪動作，蹲下來撿起衣服，請她暫時挺挺直背脊，然後將外套塞在石頭與寂凜雪之間。

做完這一切，燭台切並沒有在寂凜雪道謝後離開，反而維持著蹲低的姿勢，將頭靠了過來。

晶亮的金眸裡帶著一抹笑意，讓寂凜雪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看著他越靠越近。

「您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寂凜雪屏住呼吸。

「這是您使用法術的後遺症吧？」

明明是疑問句，但他的表情卻很凝重，看來應該是察覺到什麼了。想了想，寂凜雪緩緩開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症狀。」

「是嗎？或許是這樣吧。」他的音量很低，低到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只是讓您現在暫時只能靠在石頭上、無法行走而已。」

寂凜雪的耳邊傳來燭台切輕笑聲。大概以為他是在與主人聊天吧？其他人好奇地望了過來，面帶笑意。

「我只是需要緩一緩。」寂凜雪臉色不變，堅持表示沒有問題，「距離發動攻擊還有一段時間，放心吧！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您以為我是在擔心這個？」依舊是溫柔的語調，但燭台切周身卻開始散發出駭人的冷意。在寂凜雪不解的目光下，他緩緩起身，伸手揉了揉寂凜雪的頭，指尖劃過她的太陽穴，一觸即離。

「既然如此，還請您務必保重。」

在他冰冷的注視下，好像變得更冷了。寂凜雪恍然地想。

「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哦哦！」

遵照山姥切的指示起身，一行人繼續前進。

明明隨侍在側，燭台切的身影卻越來越遠，寂凜雪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這才勉強清醒過來。

『俐落的身手一時半刻妳也練不起來，所以，只能當個輔助角色囉！』被柳鈴鈴帶到另一間房後，她興致薄薄地塞給寂凜雪一堆符咒。

『這些咒語我從來沒在書上看過……』

『當然啊，這是我發明的嘛……雖然都是我研究失敗的產品啦。』可能是寂凜雪臉上的表情太過不安，她連忙補充，『其實出乎意外的好用哦？』

她湊到寂凜雪面前，一一解釋，『這張是替身用的、恢復體力的、強化攻擊，還有治癒符咒……每用一次，符紙上的咒語就會失效，變成一張白紙。』

『那不就沒用了？』

柳鈴鈴咯咯笑著，似乎早就猜到寂凜雪會這麼問，『又沒規定只能各帶一張，妳可以帶很多張在身上啊！』

經過她的詳細解釋，寂凜雪這才知道，在戰場上即時為刀劍男士治療或恢復體力，會耗費審神者大量的靈力。

『妳就想像自己是一個移動型手入室嘛！只不過平常本丸的手入室，在治療的時候，使用的是長期從妳身上吸收、累積而來的靈力，所以妳才沒有感覺。』

這的消息讓寂凜雪有些驚訝，記憶中，狐之助或是時之政府，從未跟她提過類似的情報。

『他們當然不會說囉！反正只是撿漏而已，對審神者本身又沒有影響……唔唔、大概吧？』

『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充電器了。』寂凜雪一一將符紙折起收好，抬頭向柳鈴鈴確認，『本丸累積了我不少靈力，所以可以大方使用，但在外面就不行了吧？』

『當然啊！有多少靈力就用多少，視審神者自身的情況而定。』柳鈴鈴點了點頭，將房間裡的雜物一股腦地推到一邊，露出了正中間那塊乾淨的榻榻米，『我自己是沒問題啦，但是妳的話……我就不清楚了。』

『那麼，現在來試試看吧？』寂凜雪心領神會，向柳鈴鈴請教了施咒的手勢與咒語後，朝她微微一鞠躬，『請多多指教。』

『嗯、對了，還有啊……』在她張口唸咒的瞬間，柳鈴鈴突然開口打斷。

她露出有些心虛的表情，扭扭捏捏的，直到寂凜雪忍不住追問，這才解釋，『因為是直接從妳身體抽取靈力，所以會感到有點不舒服，頭也會很痛，像是牙痛一樣，一直鑽一直鑽……不過這對妳來說，應該沒有問題吧？』

還以為是什麼困難的事，不過是一點疼痛罷了。寂凜雪自認可以忍受，對她笑著打包票。

『當然。』

——半個小時之後，寂凜雪癱軟在地，顫抖地伸出雙手，連拖帶爬地走出那間房。

平野趕了過來，攙扶著她，慢慢地走。

在短刀那雙擔憂的雙眸裡，寂凜雪看見自己的臉色白得嚇人，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沒有那個力氣。

『放心啦！等下就不會痛了。』站在大門旁送他們的柳鈴鈴對兩人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如其所言，疼痛在幾個街口後就消失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寂凜雪只施法了短短半個小時的緣故。

若是連續不斷地使用靈力的話……

無論是怎樣的痛苦，也要挨過去才行呢。寂凜雪心想。

望著地面相依的兩道身影，她轉頭對平野露出笑容。

眼前，短刀的幻影逐漸消散，越發清晰的則是燭台切關切的神情。

「放心吧，我沒事。」身為他們的主人，她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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