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鎮魂歌 - 鎮魂歌14

不尋常的，銀時沒窩在被褥裡補眠，反而病懨懨的坐在萬事屋辦公桌前，支著頤放空。連土方進來都沒發現。

「白夜叉殿下毫無防備任人闖入地盤，真是隻不夠格的鬼啊？」土方出聲。

「我本來就只是隻喪家犬，」銀時如耳語喃喃，而後才高聲，「副長大人闖空門有什麼事啊？」

前半音量雖小仍一字不差聽進去的土方有些惱，自己分明不是這意思！他轉念一想，「你在這裡算闖什麼空門啊！......還有，丸尾的死，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他直直看著土方，「副長大人還沒說來幹麻，夜襲？」

「太陽高掛！」土方放棄跟這腦袋破洞的人糾結，幹正事先。「我是來問你所掌握的情報，那些攘夷志士的動向......這什麼？」他拈起被壓在桌案上的信。

銀時奪回來，「私人物品非禮勿看，你鄉下的媽媽都要哭了啊！」

雖只草草看了幾行，但土方臉變色了。這分明就是戰帖！「浪士送來的？要你去赴死？」

銀時默認，「是誰死還不知道呢，他們也太小瞧我。」

「時間？地點？人數？」土方撲過去欲搶信紙，讓銀時躲過。但他又快速發動襲擊，非把信搶到手不可。

就這樣你來我往一段時間，直到銀時臉色越發蒼白，左手掩著滲出血的腹部。土方隨即後悔不已的停手。

「沒事吧？快去醫院，我車在樓下......」見銀時搖頭，他火氣又上來，「這樣還想赴戰！你知道自己被打穿的肝臟被切除多少嗎！想死嗎混帳！」

「反正還活著，而且現在是誰害的......」銀時咕噥，看土方又靠上來，他隨即機警的退後。

「不是要搶信！」土方壓住火性，「衣服脫下來，至少我幫你換個藥。」

「打火機。」銀時伸手。

「要打火機幹麻...啊！」土方疑惑的遞過去，等反應過來已來不及。

信紙轉瞬間被燒乾乾淨淨，白捲毛壞笑著扔還打火機。

「你這人...」土方只能怒目而視，「一定要這麼一意孤行？」

「如果是你，攸關真選組一定也這樣吧。」銀時心得意滿的脫下外衫。

土方絞盡腦汁思索剛看的內容。「這跟那又不一樣！那是報復，對吧？因為主使者的親人在戰爭時被你殺死？」

「他父親。似乎是幕府軍來著。衝著我來，只能接招啦。」銀時點頭。

「既然上戰場殺人，被殺也是意料中事，難道這也算你的錯！」土方憤怒瞪著死魚眼一派無所謂之姿。

「可能不是我的錯，但這是我的罪。」你也明白的吧，土方？真選組負責坦仇恨的副長先生？銀時直直望進土方眼裡，如此傳達。

土方抿唇，臉色黑如鍋底。

而銀時卻淡淡微笑。

若他不到場，以後正面對抗首當其衝的，八成就是土方視若性命的的真選組，而對方武器精良還添上外掛，絕討不了好，恐死傷無數。這樣的痛，他已然嚐過太多。

銀時想他們這麼相似，並不是為了生同衾死同墎，就算曾共患難也不用共生死，既然他走的比土方快了一點，就不想讓土方在他曾經跌跌撞撞過的地方嗑踫，成全相似靈魂的另一種人生，更好的，更順利幸福的那種。

這大概就是他們相遇的意義。

我痛過，我死了，你可以繞過這些冤枉路好好活著。銀時垂眼，表情淡然。

土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胸悶得快窒息。他踏出一步。

「你以為真選組是吃白飯的？不說時間地點，跟蹤也跟蹤出來。」

「你以為白夜叉是這麼好混的？甩了你們跟蹤還費力氣，到時候沒體力死更快你說怎麼賠我？」

反正要去找死了，早或晚有一點差別嗎？但土方確實打消追蹤的念頭。一點點，都不想有半分機率害到他。

同時他明白了銀時知道自己對他是這樣上心，能用生死威脅他。

簡直太過分了。

用這種事情戳他的心口。

而銀時選了這不能更糟糕的時機湊上前，第一次主動親吻，順著勢頭壓騎在身上。

「別多說了，大概要恭喜你自這亂七八糟的關係中畢業，土方君。」出血大甩賣，隨你怎麼做都行喔。自然捲在他耳邊低語，不let's party一下嗎？

「你的傷......！」

「幹死我，我就不去喔？」

而銀時有把握土方不會害死他。

他有把握，死在對方手上也毫無怨悔。

所以他放肆的笑了起來，彎下身來撩撥男人。

土方掙扎著推開銀時，對方一如既往滿臉不懷好意到放蕩的神態，但眼瞳有種鄭重的溫情。

來吧，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的肌膚相親。那神色讓土方死死握緊拳。

太過分了。

這種時候還用糖果與鞭子來對待他，自以為這樣他就會甘心。出血大甩賣哪裡甜了啊，再說他不要糖份，他只要蛋黃醬就夠了。

只要你活下去，就夠了。不用活的這麼漂亮不用連死也義無反顧，也已經打從心底......

土方痛苦又酸楚，終是反身將自然捲壓在身下。

而這次極盡溫柔，溫柔的，銀時都難受起來。

他不會為了任何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就算是自己。

就算是......可能重視他的人。

銀時默念，請讓我，以自己的步調活到最後。

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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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

他看著眼前龐大的陣仗，把昨日土方眼神裡的憤恨和痛苦都甩個乾淨。

挺直背脊，安然佇立。

「想要這條命就拿去吧，只不過呢......」

他輕蔑的歪了歪頭，猖狂一笑：「就只是這種程度，不足以折斷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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