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聽到也看到這裡，段瑞隱隱明白一切。

　　那個叫做狄倫的大概就是他穿越的那個人魚，而杜雷莎就是這副身體的母親，至於溫德爾大概就是他為什麼不在大海反而在小湖泊的原因，不就是這副身體的母親不知道做了什麼事得罪了溫德爾——說不定是情傷？——所以才會被囚禁在這小湖泊。

　　只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並看到這一切呢？

　　段瑞可以明白現在自己一定是在沉睡當中（那個溫德爾不是說了。），至於為什麼會看到這段像是記憶的景像就不得而知了，難道沉睡就可以記得這身體的記憶？開玩笑！那他天天都睡覺怎麼就沒夢到！還有啊，那個溫德爾的詛咒不是說他會失去健康嗎？怎麼他穿越來時卻覺得自己完全沒事、活蹦亂跳？難不成是靈魂換了個的原因？可是這樣自己也不該沉睡啊！！

　　——啊啊！！好煩啊，不想了！

　　段瑞搖了搖頭，洩氣的想。

　　眼前一暗，又換了個景色，依舊是那個小湖泊，只不過是夜晚。

　　「狄倫……」杜雷莎抱著懷中的小人魚，像是嘆息的說。

　　懷中的小人魚微微皺了眉頭，身體已不復段瑞不久前看到健康、朝氣，現在狄倫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敗的布娃娃，那樣的……脆弱。

　　緊緊的抱住沉睡中的狄倫，杜雷莎貼近狄倫，在他的耳邊用著沙啞的聲音開口：「狄倫，如果媽媽不在了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隨意離開這湖泊、如果媽媽不在了不要哭，這次可沒有人在幫你抹乾眼淚、如果媽媽不在了要好好的健康長大，這次媽媽不能陪你走到最後、如果媽媽不在了就聽聽風的聲音，你可以從中聽見媽媽的聲音，現在如果你聽見了，就一定要答應我。」黑暗中，段瑞看見了杜雷莎眼角的晶瑩和狄倫紅了起來的眼眶。

　　狄倫知道，這一切其實沒有如果。

　　「媽……」我不想答應，狄倫睜開雙眼，用著幾乎是哀求的視線看著杜雷莎。杜雷莎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說：「乖，睡吧。」她還要為許多事情準備。

　　杜雷莎開口，僅僅只是哼著，卻譜著一段讓人心情平和的音樂，很快的，狄倫就像是受了催眠一般安詳的沉睡。

　　帶著睡著的狄倫回到洞穴，杜雷莎一個轉身就離開了。月光下，杜雷莎的手臂鮮紅的血液不斷的流下，滴落在草地之上。杜雷莎重複著過去幾天來的動作——把自己的鮮血充滿在小湖泊的附近，這可以幫助她保護狄倫，也是唯一她可以打敗篷皮奇獸的渺茫機會。

　　皺著眉頭，杜雷莎抿了抿乾燥的唇，身體連續幾天大量的失血已經快讓她承受不了了，即使人魚的恢復能力強大，但這是最後一晚了，只要過了今晚這個封印陣就會成功。

　　幫自己止住了血，杜雷莎游回洞穴，虛弱的微笑看著脖子上的項鍊，然後摸了摸狄倫的臉頰，溫柔的輕聲說：「狄倫，你會沒事的。」因為這個項鍊會守護著你。

　　解開項鍊，把項鍊放在狄倫的額頭上，杜雷莎用著緩慢但卻莊嚴的聲音說：「海洋之神泰雷拉，我，杜雷莎，妳的女兒，我以海晶之女的名義，祈求著妳，讓狄倫恢復他的健康，我願以我所能給妳的東西來跟妳交換這一切，請您聽見我的祈禱，請您接受我的祈願……」還未說完，項鍊就發出強烈的光芒，狄倫的全身都包在光芒之中。

　　很快的，光芒消散，狄倫的一頭銀髮已然成為黑髮，但蒼白的臉色卻恢復了紅潤，只是依舊沉睡。

　　——怎麼會這樣？？！！

　　杜雷莎想張口驚問，但卻發現聲音發不出來了，摸摸自己的脖子，難道這就是代價嗎？狄倫的銀髮、神力和自己的聲音，為什麼？！我願以我所能夠給的東西來交換，卻不願意讓狄倫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損傷啊！！

　　『不用難過，當我的子民，回到我的懷抱，屬於他的依舊是他的。這只是暫時由我來保管，一個小的海晶之子在沒有海晶之女的情況下不能擁有過多的神力。』輕靈的聲音從項鍊發出，有著安慰。

　　杜雷莎用著虔誠到幾乎可以說是狂熱的眼神看著項鍊，泰雷拉回應她了！

　　然後杜雷莎像是被什麼驚到一樣，又再度離開洞穴。

　　只是……

　　——怎麼變模糊了？

　　眼前的景色就像是隔了一層越來越厚的紗，段瑞揉了揉眼睛想看的更真切一些，但沒想到身體就像是被吸走一般，漸漸消散。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kjIEWxls
　　「嗯？」段瑞微皺眉頭，就像是每天早晨被陽光吵醒那樣醒來，剛張開眼還有些不適應光線，又閉了一會眼睛才緩緩睜開。這裡是哪？段瑞疑惑的看著周圍，他這是醒來了嗎？

　　「啊！」門口傳來一聲充滿著喜悅的驚叫，段瑞轉頭看向被開啟的門，是莉爾在那。

　　「小瑞瑞！」莉爾幾個快步衝到段瑞面前緊緊抱著段瑞，「小瑞瑞你終於醒了！我好想、呃、不、不對是我好擔心你啊！」莉爾語無倫次的說。

　　段瑞拍了拍莉爾的背，「我沒事了。」不過那兩聲小瑞瑞是怎麼一回事？

　　莉爾放開段瑞移遠了一些距離，坐到段瑞面前，「小瑞瑞——你怎麼說昏倒就昏倒呢？你不知道啊當時蒼燁的臉色都快和黑色差不多了啦我很少看見他會有這麼差的臉色！而且這幾天你不知道部落中已經有好幾個人都受到了他的低氣壓攻擊都離他遠遠的！還有啊我每天都來看你的可你就是那樣安安靜靜的睡覺我甚至想掐掐看你的脖子看你會不會醒來啊！最後我被蒼燁給丟出去他家了……」莉爾一連串的說出這幾天的事情，連氣都不換一口，可以從沒有逗號就可觀察的出。

　　「好了好了。」段瑞扶額，莉爾這樣說了一大堆都不累嗎？不過……「莉爾，我很高興。」我很高興，雖然這樣說對擔心他的人而言似乎不太好，不過他是真的很高興，有人這樣的關心、在意他。

　　莉爾被段瑞打住，睜著大大的貓眼看著段瑞，然後又是＂哇＂的一聲抱住段瑞，「不可以再在隨便昏倒！不可以再在我叫你時不理我！不可以再在不告訴我你的情況不好！不可以再在讓我擔心！！」

　　段瑞輕輕拍著莉爾的背，輕聲說：「好，我答應妳。」他沒想到一向都開朗熱情的莉爾竟然會這麼難過，連話都說的這麼賴皮。

 

　　「莉爾，我睡了幾天了？」段瑞突然想到問，還有……「蒼燁呢？」怎麼都沒有看見他？

 

　　「五天了。」莉爾揉了揉微紅的眼眶，放開抱住段瑞的手，「蒼燁去耶德家幫你拿藥回來。」

 

　　剛說人人就到。

 

　　蒼燁拎著一袋草藥回來，看到段瑞醒來並沒有說什麼，就像是一點都不驚訝，但很明顯的身旁的低氣壓消散了大半。莉爾自動自發的拿走蒼燁手上的草藥，留下一句：「我去幫小瑞瑞煮藥。」就離開了。

 

　　沉默。

 

　　段瑞率先笑著開口：「我醒來了。」

 

　　「嗯。」

 

　　「你不驚訝？」

 

　　「祭司說過你大概今天會醒來。」

 

　　言語間，蒼燁已經離段瑞很近了。

 

　　段瑞有些尷尬的別過頭，「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但還未說完就全部吞回腹內了。

 

　　「唔……」段瑞狹長的紅眼睜得大大的，像是很疑惑蒼燁的臉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近？

 

　　蒼燁微瞇眼睛，稱不上溫柔的含住段瑞的唇吮吸啃咬，直到段瑞痛哼一聲，嘗到微微的鐵鏽味，蒼燁才停下動作，改伸出舌溫柔的描繪段瑞小巧的唇形，偶爾微微探進段瑞的口中，像是在審視地形，但段瑞的牙關咬得緊緊的，一點機會都沒得趁。蒼燁不滿足於現狀，伸出手輕捏段瑞的下巴，迫使段瑞鬆開牙關，然後快速的進入，找到安靜潛伏在那的小舌，勾起小舌和自己糾纏。

 

　　「呼……呃……」段瑞呼吸急促，就快要氧氣不足了，見如此，蒼燁眼帶笑意渡了一口氣給段瑞，對於段瑞如此生澀的反應，他非常滿意。

 

　　「哼！」段瑞突然哼了一聲，像是沒力氣一樣靠向蒼燁，蒼燁順手抱住段瑞，以支撐住段瑞。

 

　　流連在段瑞的上顎，蒼燁知道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地方，輕輕舔一下就會讓人全身酥麻。

 

　　良久。

 

　　蒼燁才依依不捨的離開段瑞的唇，現在段瑞兩頰紅雲還未飄散，紅艷濕潤的雙唇無意識的張開，引的蒼燁又是輕啄了一口。

 

　　「段瑞，我喜歡你。」蒼燁突然在段瑞耳邊說。

 

　　「我、我知道了啦！」段瑞耳根透紅，害羞的把頭別向一邊，引起蒼燁一陣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