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傳說】另一個世界的傳說 - 【伍】前世今生

｢賽塔...｣褚冥漾眨了眨眼，幾乎是無意識地喚出這個名字。

冰炎愣住了，因為那一瞬間他的光影村法術被切斷了，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連結回去。

許若亞的紫眸沉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賽塔微怔了一下，接著望向褚冥漾，｢...小露?｣過於熟悉的氣息讓他辨別出這是屬於千年前就已逝去的友人。

熟悉又陌生的稱呼讓褚冥漾的表情有一度空白，接著她的腦中亂成一團。

｢我...｣褚冥漾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眼前一黑，便往後倒了下去，然後被冰炎穩穩接住。

｢帶她去醫療班吧。｣賽塔微微蹙起眉，他自責自己的莽撞，居然就這樣喊出了友人的名字。

名字是記憶的鑰匙，一直都是。

｢年輕的黑袍有什麼事嗎?｣賽塔在冰炎抱著褚冥漾的身影和許若亞消失在傳送陣後，掛上了一如往常的溫和笑容。

｢我想要申請入住黑藤館。｣闇漓也曉得別人的事不要多問，所以他只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請跟我來。｣賽塔輕輕說著，但是一顆心卻已經飄往遠方了。

曾經，有個小女孩總是會彆扭地邀他一起去喝下午茶，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

醫療班的某間病房。

｢小朋友的記憶很亂，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提爾的臉上有著嚴肅與擔憂，手中的安神術卻也沒有停止施放。

｢賽塔叫了一個沒聽過的名字，她就變成這樣了。｣冰炎也覺得很莫名其妙，先是術法被阻斷，然後又是暈倒，饒是他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許若亞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友人的睡顏，長長的髮絲遮掩住了她的美麗臉龐。

終究，還是會想起來的。

本該在熟睡的褚冥漾突然一把抓住提爾的手，讓後者嚇了一大跳。

｢你在我旁邊做什麼?｣冰冷的話語從她嘴裡吐出。

提爾和冰炎雙雙愣住了。

反而是許若亞最冷靜，｢漾漾，輔長只是在幫妳治療而已。｣

屬於許若亞，卻也不屬於她的記憶，在見到賽塔時，全數拼湊起來了。

不過她腦袋中本來就有零星的記憶，只是散落了一地而已，所以她並不會出現記憶錯亂的情形。

褚冥漾聽見她的聲音時，手抖了一下，被她抓住的提爾很清楚地感覺到了。

只見她緩緩轉過頭，叫出了那因為埋藏於記憶深處而有些模糊的名字...｢莉妍?｣

｢我不是，或許曾經是，但我現在不是。｣許若亞的聲音放柔了些，然後握住了褚冥漾的手，｢妳知道的，只是妳不想承認。｣

褚冥漾放開了握住提爾的手，墨色的眼睛流下了淚水。

像是承載太多情緒，一下子潰堤了。

｢小妍，妳...｣褚冥漾反握住她的手，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樣，｢妳那時候就這樣死了，我...｣

｢好了，我不是好好在這裡嗎。｣許若亞打斷了她自責的話語。

｢怎麼回事?｣冰炎的聲音隱隱有些不悅，眼前的兩個女孩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

聽見聲音，褚冥漾呆呆看過去，與那人相似的臉龐讓她喊出了那個名字:｢亞那哥哥?｣

冰炎再次愣住，許若亞眼明手快地把提爾打昏，然後佈下了好幾層隔音結界跟隱匿行蹤的結界，順便把待在房間的大氣精靈趕了出去。

｢不對，你不是他，只是長得像而已，你是他的後代才對...｣褚冥漾在看了冰炎一會後，移開視線，自顧自地說著。

悲傷的話語迴盪在室內，接著，靜默無聲。

❀

多久了?離你死亡之後。

琳希亞看著窗外的景色，纖瘦卻強悍的身軀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更為顯著。

隨後，她轉過身，往裡面走去。

站到一間銀色的門前，她毫不猶豫，直接推開了門。

一名擁有艷紅色長髮的女人迎了上來，｢希姊姊，您看起來很憔悴，請不要用自身的力量凍結住這裡的時間好嗎?我可以等的，一千年就已經夠了。｣語氣裡的憂傷顯而易見。

｢洛妃亞，我沒事的。｣琳希亞輕輕搖頭，在一張潔白的床舖上坐了下來。

女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看見琳希亞的表情後想說的話就噎在喉嚨中，無法說出口。

自責、內疚，但更多的，是長久被時間侵蝕的慘白。

良久，她只說了一句:｢亞那不會願意見妳如此的。｣女人閉上了眼再睜開，接著輕嘆口氣，去做自己的事了。

是啊，他不會願意看見的。

琳希亞懂得，但是她就是想要為他做些什麼，不然她不甘心啊。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這份感情已經悄然變質了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那是個夢，美好到令人想要掉下眼淚。

夢裡有小妍、希姊姊、亞那哥哥、凡斯哥哥、莉姊姊，我們一起在銀川旁邊野餐，大家笑得好開心，但是，自從那個人來後，我們的生活就變了調。

討厭的鬼族，我們本來可以就這樣好好生活的，凡斯哥哥跟莉姊姊從來都沒有做對不起這個世界的事過，但是為什麼，世界背棄了他們?

我好想為他們做些什麼，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啊。

所以，我不後悔我燃燒了自己的生命。

不過，最後大家還是一樣，死了，只剩下希姊姊獨自存活著。

呵，希姊姊也是跟我一樣的心情吧，不然她趕到現場的時候，也不會第一時間把亞那哥哥的時間封印起來了。

...我好想念那段時光。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小妍一起畫那張畫時，是最後一次過那麼寧靜的生活了。

❀

許若亞在笑，是那種懷念且悲傷的笑。

｢事情就是這樣了，所以我們認識亞那殿下，也就是你的父親。｣

｢你是他的後代，你理當有資格知曉這些事，但是請你記住，別洩漏我剛剛跟你說的話出去。｣

那一瞬間，冰炎覺得許若亞變得很陌生，不像是那個總是淡然面對一切的學妹了。

｢不過，學姊知道那些事，一直都知道。｣

冰炎瞪大了眼，｢為什麼?｣

｢不知道呢。｣

收回了悲愴的笑容，許若亞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平常那抹淡淡的笑。

｢對了，漾漾醒來後就不會記得剛剛的事了，我封印了她上輩子的記憶，所以她醒來後就只會是『褚冥漾』。因為，我不想讓她這一輩子也活在自責之中。｣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消散在空中，伴隨著一聲嘆息。

｢她總是把身邊的人看得比自己重要呢，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

｢...｣冰炎不知道該回什麼，或者說，他無法完全體會話語裡飽含的情緒。

｢對了，你不要告訴她今天的事喔。｣正在玩弄茶杯的她對冰炎調皮一笑，然後放下了茶杯，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出來看。

冰炎沉默，他當然知道，他也不是那種不懂得辨認是非的黑袍。

病房裡只剩下翻頁的聲響。

提爾剛剛被冰炎丟到醫療班的走廊自生自滅去了，現在大概被路過的藍袍撿走了吧。

嘛，反正那也不怎麼重要啦。

過了不久，病房的門被一腳踹開，許若亞設下的結界也在那一瞬間全數崩毀。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剛出完任務，帶著一身傷的吟霜顯然就是踹飛門的罪魁禍首。

冰炎跟許若亞都怔住了。

吟霜在哪裡?妳是哪位?

｢吟霜殿下!請不要再把病房燒光光啊!｣藍袍哭天喊地的聲音隱沒在已經修復完成的門後。

外頭依稀還聽得見越見的怒罵聲，像是這個月某黑袍已經逃跑了幾次之類的。

吟霜瞇起眼，深深吐出一口氣，她也曉得自己失態了，只是因為看見了那個人又加上越見一直把她關在病房裡，所以，她不爽了。

她直接燒光整間病房的東西再直接走過來踹這邊的門。

不過她會不爽的最大原因還是因為看見了那個人。

那個混帳。吟霜在心裡詛咒那個人已經不下百次了，但是每次事後都會心軟，敗下陣來。

真是矛盾啊。

｢學姊，怎麼了?｣許若亞又掛上了溫和的笑容，把書擱置在一旁。

｢我才要問你們在做什麼吧。｣吟霜冷靜下來，靠著牆壁，｢為什麼在外面布下結界?｣

｢呵呵，學姊，漾漾恢復記憶了喔。｣

吟霜一瞬間跳了起來，｢真的?｣銀眼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褚冥漾。

許若亞點頭，笑容依然溫柔。

｢霜。｣冰炎的表情很複雜，他到現在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吟霜這個人。

吟霜看向他，頭頂上出現了問號。

｢妳...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

｢咦?難道我沒跟你說過嗎?｣

｢從來都沒有。｣

吟霜瞪大了杏眼，然後歪頭，｢啊，對，好幾次想要跟你說但是都抓不到時機。｣

許若亞輕笑了起來。

冰炎覺得現在他的頭上肯定掛了幾條黑線。

｢我是洛華精靈，這個你知道了。我的母親就是洛華精靈一族的統治者，琳希亞‧卡爾迦文。｣

冰炎有些訝異，他沒想到對方繼承的是純種的王族血脈。

像是知道對方驚訝的事情，吟霜笑著接下去:｢洛華精靈的王族都是純血的，從來都沒有混血的存在，因為我們並非是自然產下的。｣

冰炎蹙起了眉。

｢我們族內有一個地方，叫作生命之泉，只要不間斷地輸入力量就可以孕育出孩子，我就是這樣出生的。｣

｢不過，這種做法僅限於我的族人能夠使用。｣

｢因為，我們不被允許和外族通婚。｣

許若亞挑起眉，洛華精靈的事她可沒有聽過大多，最多曉得琳希亞是洛華精靈而已。

畢竟她上輩子跟琳希亞是感情很好的姊妹，雖然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個月。

｢是嗎。｣冰炎的臉上回復了平靜，一如往常。

吟霜勾起一抹笑，｢不多問一點嗎?｣

冰炎瞥了她一眼，直接撇過頭。

｢看到妳，我就好像看到希姊姊一樣呢。｣許若亞看著吟霜的臉，感慨了起來。

｢妳想的話，可以去找母親，因為母親並不會排斥妳進入族內。｣吟霜坐了下來，手撐著下巴，｢我想她也很想漾漾，喔，我是說昔露。｣

｢妳很了解她?｣許若亞好奇地問。

吟霜微笑，緘默不語。

見狀，許若亞也識相地沒有追問下去。

｢霜。｣冰炎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妳怎麼會來無殿?｣

吟霜的臉不明顯地僵了一下，不過還是被冰炎眼尖地捕捉到了。

｢...母親只是想要我增強實力，如此而已。｣歛下眼簾，吟霜挑了一個乍看之下很正常的說法。

冰炎微瞇起眼，貴為洛華一族的女王，吟霜的母親怎麼可能會弱到哪裡去，何必把她送去無殿接受指導。

而且他直覺，跟他有關。

許若亞的眼珠子轉了轉，顯然也想到了相同的問題。

｢與其問這個，冰炎，我記得你今天有一個在石谷的任務吧?｣吟霜轉移話題，似笑非笑的語調讓冰炎黑了一張臉。

｢...靠!｣銀紅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門口。

❀

闇漓呆望著一個方向，維持了許久。

不久之前，他辦完入住黑藤館的手續離開肯爾塔後，遇見了來回報任務的吟霜。

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屬於精靈的冷香，是他忘不了的香氣。

這也是他來到Atlantis就讀的原因。

一旁竄出了食人花，不過還沒碰到他就已經化為灰燼去當肥料了。

收回了行兇的手，闇漓再看了吟霜離去的地方一眼，沒有打開傳送陣，直接用散步的方式走到黑館去。

沿途的花花草草看見同伴已經壯烈犧牲後，默默收回本來要捉弄闇漓的念頭，朝別的落單學生攻擊去。

走到黑館的門口，因為賽塔讓他自己隨便挑一間在四樓的房間，所以他就自己直接來了，反正他可以分辨得出來哪一間是空房，哪一間有人住，沒有人生地不熟這個選項。

黑袍都強得像是火星人，這一點是不變的定律。

看見大門上的人臉，闇漓一瞬間露出了嫌惡的表情，接著一腳踹飛那扇門，走了進去。

他悠閒地走著，掛在牆壁上的畫作雙眼直盯著他，不過闇漓沒有很在意，反正只要不妨礙到他就好，其他都不關他的事。

紅眼掃描了一樓大廳一圈，大概記下來後就往樓梯走去，無視突然冒出了眼睛的把手。

走到四樓，安因剛好從他自己的房間走出來，看見闇漓時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掛上平時的笑容。

｢請問你是?｣安因有禮地問道，視線移到也正在打量他的闇漓身上。

｢闇漓。是新進黑袍，請多指教，木之天使的安因閣下。｣闇漓微微欠身，根據資料顯示，眼前超過百歲的天使他必須要尊敬一點。

不然會有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

百歲啊。闇漓在心中泛起了一絲羨慕，他對這個詞有些敏感，跟這個詞有關的那件事就是吟霜會氣炸，然後賭氣離開他的原因。

｢叫我安因就可以了。｣安因很喜歡有禮貌的人，雖然眼前的紫髮男子身上帶著淺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黑暗屬性，不過他不介意。

畢竟他自己的身上也烙著第三鬼王的印記。

｢好的，那麼我先失陪了。｣對安因點了個頭，闇漓轉身往內部走廊走去，停在最裡面的黑色房門前。

安因看著他轉過來對自己一笑，接著開門走了進去。

對面，就是吟霜的房間。

意味深長地看了已經闔上的黑色門扉一眼，安因走下樓。

那些年輕人的事他還是不要多管了。

❀

隔天，餐廳。

褚冥漾看著桌上的咖哩飯發呆，她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不過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腦袋中突然出現的記憶讓她覺得非常熟悉，而且一點都沒有突兀感。

｢漾漾，妳沒事吧?聽說妳昨天暈倒了。｣千冬歲推了推眼鏡，手中拿著叉子。

｢沒事啦。｣褚冥漾搖搖頭，拿起湯匙繼續吃。

斐加坐在許若亞旁邊，一直保持沉默讓人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如果身體還不舒服就來醫療班喔!喵喵會幫妳治療的!｣米可蕥活力十足地說。

｢謝謝妳。｣褚冥漾對她笑了笑，用湯匙攪拌著咖哩。

｢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們。｣萊恩端來了六杯飲料。

褚冥漾看了一眼，還好沒有上次的泡泡果汁，那次可讓她留下了陰影呢。

許若亞拿起了托盤上的咖啡，｢謝了。｣她對萊恩丟去一個微笑。

萊恩撇過頭，那個笑容太亮眼了，許若亞一點都沒有自覺自己的微笑有很大的殺傷力。

連褚冥漾也一樣。

｢對了，聽說餐廳好像有限量蛋糕...｣褚冥漾拿起了托盤上的奶茶，歪著頭喃喃念著。

對於友人執著於甜食的這個點，許若亞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漾漾，先給萊恩看大豆吧。｣許若亞揉揉額頭，雖然以她的眼力看得出來那顆水屬性大豆是王族兵器，不過她現在要裝成剛進入守世界的人才行。

｢喔...｣褚冥漾拿出冰炎給她的水藍色大豆放在桌上。

萊恩拿起那顆大豆，然後瞪大了眼。

｢萊恩?這個幻武大豆有什麼問題嗎?｣千冬歲看萊恩神色有異，開口問道。

｢漾漾，妳這顆大豆是從哪裡得來的?｣萊恩沒有回答他，而是這樣問褚冥漾，語氣裡有著興奮，像是發現了什麼奇珍異寶。

斐加瞥了那顆大豆一眼，然後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像是和自己無關似的。

水屬性王族兵器，那個半精靈看來挺重視這個妖師的。斐加在心底做出結論。

｢咦?是學長給我的喔。｣褚冥漾眨了眨眼，回答。

｢是學長給妳的?｣萊恩眼睛一亮，從腰側拿出一個用牛皮紙捲起來的工具包。

｢萊恩在做什麼?｣褚冥漾對萊恩的動作一頭霧水。

｢萊恩是幻武兵器高手，有關幻武的工具他當然會隨身攜帶。｣千冬歲再次推了推眼鏡，解釋萊恩的動作，｢他正在琢磨那顆大豆。｣

｢是這樣喔...｣褚冥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幾人看著萊恩的舉動，直到他放下工具。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萊恩青藍色的眼睛看著大豆，然後轉向褚冥漾，｢漾漾，很抱歉，這種寶石我無法告訴妳使用的方法。｣

｢純種兵器很難見到，尤其是這種、王族兵器。｣

許若亞勾起一抹笑。

｢王族兵器?｣

｢怎麼可能!｣

｢真的假的?｣

褚冥漾、千冬歲、米可蕥的聲音同時響起。

｢會不會只是一般純種兵器?｣千冬歲拿過那顆大豆，有些懷疑，｢很多純種兵器都是這樣子，王族兵器...不太可能吧。｣

｢千真萬確，這個的確是王族兵器，上頭有王紋。｣萊恩的表情非常認真，｢而且連我也沒用過。｣

褚冥漾聽得有些混亂，什麼純種兵器、王族兵器，原來是有分的嗎?

｢王族兵器的大豆上都會有王紋，一般的純種兵器上面則沒有。｣萊恩掏出自己的項鍊放到桌上，掛在上面的純種兵器大豆是光滑、沒有紋路的。

褚冥漾點頭，把那些記在腦海裡。

｢我在學長跟學姊那裡看過別種的王族兵器，沒想到學長會送漾漾一樣的東西呢。｣米可蕥撐著頰，有些讚嘆地說，｢漾漾應該有看過吧?學長的武器。｣

褚冥漾再次點頭，冰炎的幻武兵器就是開學那天拿出來嚇時鐘的那一把銀色長槍。

｢學長那把槍是等級非常高的武器，不過黑袍擁有這種武器很正常。｣萊恩認真說著。

｢冰與火的逆兵器，就如同他的名字，冰炎。｣斐加今天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是很稀有的屬性兵器。｣

除了許若亞之外的幾人都被嚇到了，像是在驚訝斐加終於開口了一樣，因為之前他安靜到快要和空氣合為一體了。

｢如果我的情報沒出錯...學姊的幻武兵器有很多種，而且不是王族兵器就是貴族兵器。｣千冬歲的語氣難得帶了些不確定，｢學姊是武術高手，也精通術法和符咒。｣

｢...這樣不就是全部精通了嘛。｣褚冥漾無言了。

｢學長好像也是一樣。｣米可蕥補上了一句。

這兩個人...

這裡果然是外星人的世界。褚冥漾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總之。｣萊恩咳了一聲，拉回話題，｢學長給漾漾的這顆幻武大豆我沒辦法說明使用方法，不過王族精靈的脾氣都不是很好，所以漾漾妳可能沒辦法輕鬆簽約喔。｣

褚冥漾吞了一口口水。

｢萊恩那裡有一般的寶石，不如先用那個吧?｣千冬歲提出一個建議。

萊恩如他所言，拿出了一個水屬性純種大豆。

褚冥漾盯著桌上的藍色大豆許久，最後搖搖頭。

｢不用了，我想我可以努力看看。｣褚冥漾不自覺握起了拳頭，她想要試試看。

不知道為什麼，淺意識讓她想要變強。

｢那就加油吧，漾漾。｣

褚冥漾笑了。

❀

｢恩契斯洛，明天她們就要住進來黑館了呢。｣難得乖乖待在自己房間的吟霜坐在沙發上看著陽台外的月亮，對著自家式神這樣說。

｢是的。｣

｢唉，雖然我說過很多次了，不過我還是想再對你說一次。｣

｢恩契斯洛，你真的不用對我那麼尊敬，真的。｣非常無奈的語氣。

｢主人，這是吾的責任，更是義務，既然已經認您為主了，那麼就不能做出逾矩的事情。｣

吟霜扶額，自從斐加認她為主後他們就常常處在這種相處狀況中。

｢吾會好好完成您賦予的任務，不會讓您失望的。｣說完人就消失了，變回原形掛在吟霜身上。

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白色項鍊，吟霜嘆了口氣，繼續盯著窗外。

｢吶，恩契斯洛，你當初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認我為主的呢?｣

沉默。

｢這樣算一算，也有六年了呢，距離和你初次見面的時候。｣

依舊沉默。

｢接下來，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還是沉默。

吟霜伸出了手，看著戴在小拇指上的白色戒指。

那是一個以白彼岸花為外表的戒指，從外表來看做工十分精細。

｢鬼族那邊到底在採取什麼行動...我居然完全捕捉不到他們真正的動機。｣

話語落下，伴隨著一聲長嘆。

｢母親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

｢冥玥，謝謝妳願意留下來加班。｣公會最資深的黑袍，奇洛斯‧古卡那這樣對身旁的黑髮美女說道。

｢哼，我當然要好好教訓一下那些袍籍。｣有袍籍的看到都退避三尺，無袍的看見都嚇到腿軟的惡鬼巡司正勾著冷冷的笑，手中拿著一疊辦事不利的名單。

準備一個一個叫去出任務，再好好刁難一下。

尤其是那個不小心把海民放出來的袍籍。

｢果然是妳的作風。｣奇洛斯搖搖頭，繼續整理著手邊的任務，打算完成後再發出去。

｢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褚冥玥俐落地一甩長髮，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也是。｣奇洛斯勾起笑。

那是個令人發毛的詭笑。

❀

水滴落下。

撲通。

泛起漣漪的水面上倒映出一個美麗的面孔。

不過眼睛卻是閉上的。

與冰炎神似的面孔，只差額前沒有一搓血紅。

撲通。

被封印的時間，何時才會再次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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