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實之眼 - 第七十七章焚天

高虎蘭仰面栽進腥腐的泥漿裏，指節因過度痙攣反折成詭異角度。血沫混著臟器碎片從鼻腔噴湧，視野被染成破碎的猩紅色。

她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掐著自己脖頸嘶吼：”請神術是詛咒！凡胎承不住真神—— “

作為道士，她最強大的力量來自於與天庭的溝通，這也是她能夠請神降臨的本源。然而，請來的不是普通的天兵天將，而是香火鼎盛、受萬眾供奉的武神——關聖帝君。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Wm2yji3j

這樣龐大的神力，瞬間超出了她的肉體極限。煌煌神威正從細胞層面碾碎這具肉身，像岩漿灌入琉璃瓶。

她猛烈地喘息著，雙手和雙腳已經完全失去控制，癱軟無力地垂在地上。

體內的氣血翻滾，像是要把她的身體徹底撕裂。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強撐著微微抬頭，目光艱難地落在出現在她面前的一雙潔白的球鞋上。

白球鞋尖挑起她下頷的力道很輕柔，如同情侶間的嬉鬧。

“你……”她嘔出一口瘀血，身體無法抑制地痙攣，鮮血從她的嘴角不斷溢出，染紅了泥地。

群幾乎毫髮無傷，蹲下來與她平視，眼神冰冷而無情。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抹淡淡的笑容，像是對她的頑強感到一絲敬佩。

冰涼唇瓣貼上她耳廓：“很遺憾，我不會被我自己的身體驅逐。”

青龍偃月刀那耀眼的青色能量，原本應該是摧毀邪惡的致命力量，但就在高虎蘭擔心自己徒弟高君羊會受到波及的瞬間，她無法集中完全的殺意，讓那一擊的殺傷力自然收斂。

她的浩然正氣強化了對邪靈的攻擊，但群作為無數靈魂的集合體，寄宿在高君羊的身體內，他的靈魂本質上已經與這具肉體融為一體。

浩然正氣無法辨識這複雜的靈魂結構，也無法對群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高虎蘭明白了，這一切都在群的計劃之中。無論她如何努力，最終她依然無法打破這個局。

她聽見自己顱骨綻裂的脆響。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只有群輕笑的聲音迴響著，像是一道無形的枷鎖，將她的意志壓入深淵。

高虎蘭的身體逐漸崩解，皮膚開始泛出不祥的紅光，她的骨骼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裂聲音。

靈魂在她的體內被強行抽離，彷彿有無形的力量在體內肆意撕扯。

某種黏膩的活物正順著脊髓往上鑽，貪婪啜飲著三百載修為。

她感到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燒，靈魂的精華被慢慢抽出，凝聚成一顆閃耀著邪異紅光的圓球，懸浮在群的掌心。

那是一個象徵著她所有力量與記憶的靈魂結晶，群的眼神變得著迷。

沒有任何猶豫，他將圓球送入口中，吞咽下去的瞬間，紅光彷彿爆發般穿透了群的身體，瞬間籠罩在他周圍的氣場中。

群的瞳孔微微收縮，整個空間都隨之顫動了一瞬，彷彿某種無形的壓力洶湧而至。

“這感覺……”群低聲呢喃，嘴角浮現一絲不可一世的微笑。隨著高虎蘭的靈魂被吸收，他的身體散發出更為強大的壓迫感，彷彿靈魂中的所有力量、經驗、記憶正在他體內迅速轉化。

這力量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隱隱間，他的雙眸中似乎燃燒著某種未知的烈火。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f7xNsxsv

突然，一道寒光破空而來，劃破他身旁的空氣。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kNJv7LgF

利刃的軌跡像是吞噬著周圍的所有光芒，直逼群的頸邊。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PvizMPGj

群的反應稍顯遲滯，他下意識側頭，但利刃還是擦過他的髮絲，削掉了幾縷。他並沒有驚慌，只是伸手撫摸著被切斷的髮絲，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危機感。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cobtO2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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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晚了一步。”群慢慢轉過頭，看向遠處手握利刃的劍客。

持劍的軒轅站在不遠處，有些疑惑地撫摸著自己掉落的髮絲。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xqFcJIo7

而在他身旁的泰德只是略微挑眉，

“群？”

軒轅微微側頭，帶著一絲探詢的神色，“群是什麼？”

泰德淡淡一笑，似乎早已看穿一切。

“簡單來說，‘群’就是集體意識。你眼前的這個人，是全人類潛意識的聚合。”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kop9Xxu0

“你能打敗他嗎？”軒轅只在乎這點，背景故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恐怕有些難度。”

“為什麼？”軒轅不解，

泰德笑眯眯地回答，“因為他沒辦法被打敗，特別是我。”

“你完全沒有解釋清楚啊！”軒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崩潰，他好討厭謎語人喔。

泰德卻不再理會軒轅，目光鎖定在群身上，像是早已看透他的本質。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冷冽，眼神中帶著玩味的光芒，

“我猜得沒錯的話，只有人類能真正傷害到你，對吧？將生而未生的人之父。”

群感到一絲驚訝，泰德竟能洞察到那段幾乎被遺忘的過往。

根據吞噬的靈魂記憶，這種古老的秘密早已埋藏在人類誕生前的歲月中，甚至現今幾乎無人知曉。

他不再是那個古老故事中的某個存在，而是徹底蛻變，與這個種族的集體潛意識融為一體。

他是影子，遊走在未曾兌現的夢境與未來的每一個可能之中。

群輕輕鼓掌，慢條斯理地表達了對泰德的讚許。”沒錯，真是難得的洞察力。”

“不管了，總而言之就是要打他吧。

軒轅舉起魂之劍，靈力湧動，

不知為何，泰德攔阻他，

軒轅的目光轉向泰德，眼神中帶著期待與試探。

”試試看吧。”他催促著，渴望親眼見證泰德話語的真實性，又或許只是想驗證他以往那充滿謎團的話語中，到底有多少真實，多少虛偽。

泰德無奈地聳聳肩，臉上掛著他一貫的從容笑意。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看……”

他抬起手，指尖開始凝聚火元素的力量，整個空間彷彿隨之顫動。

【狂野魔法•火球術】

魔法的能量開始在空氣中迅速集結。那股力量是狂野的，難以駕馭的，彷彿自然本身的怒火被引動了。

火焰在他的掌心燃燒著，像一顆小太陽般，照亮了整個空間。

隨著火球的誕生，泰德的力量迅速增強，幾個顯赫帶來強大權能瞬間啟動：

【魔法王子】的冠冕虛影在額前閃現，

【元素皇帝】權杖貫穿雲層引動日珥，

【天災之王】的咆哮喚醒地殼深處的震顫，

最後是【浪湧】的混沌律動——法術迴路在199%與200%的臨界點跳著鋼索。

火球迅速膨脹，彷彿吞噬了周遭的空氣，將一切的能量都吸納其中。

隨著它的擴大，整個空間變得炙熱而壓抑，像是大氣在這瞬間被鎖住。空氣顫抖，流動的能量在空中扭曲，彷彿天地的呼吸都被這即將誕生的力量給阻斷。這不是普通的火球，而是一場災厄的前奏。

泰德站在那裡，輕鬆自如，他的微笑依然存在，帶著些許玩味與自信，隨時準備讓這股毀滅性的力量釋放。

軒轅看著這一幕，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手中的劍微微抬起，靈力護體以免被波及。而群則站在原地，依然冷靜，他的目光沒有任何動搖，像是在等待著某個結果。

泰德彈了彈手指，動作輕巧，卻像是引發了天地間的某種機關。那原本被壓制的火球術，經過他無數加成後，在這一瞬間發生了質變。

那原本驚人的火焰驟然增長，氣勢暴漲數倍，直至天際，像是一顆灼熱的太陽誕生在他手中，將周圍的一切都映照得火紅通透。

“【焚天之球】”足以榨乾高階法師魔力的法術，被他不抱期待地釋放，

空間像被孩童撕扯的糖畫般扭曲剝落，【焚天之球】行進軌跡上的所有物質直接昇華為離子態——包括光，包括影。

火焰瞬間席捲而出，吞噬了群的身影。那一刻，火光如狂風暴雨般洶湧，燒灼的熱浪推著一切遠離，彷彿要將這片天地中的一切生靈徹底抹殺。

那燒灼的氣息如同末日的前兆，將世界染成一片紅色。

在這焚天的火焰中，群的身影瞬間消失，彷彿被徹底吞噬。泰德依然保持著那玩味的笑容，但他卻並未有絲毫鬆懈，反倒是眼中閃過了一抹深意，彷彿早已預見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顯赫的名號——”泰德的聲音如同呢喃，語調輕柔，卻帶著無比的確定性，

【將生而未生的人類之父】：

「只有‘人類’才能傷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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