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7/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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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Jamil Viper背對著坐在窗邊，儘管拉了一半窗簾，夏日的陽光可不會因這點小事卻步。房間被光影完美對半，恰好從他臉頰斜斜劃過去，半邊身體燙呼呼的，另一邊卻涼冷如秋蔭。他像一隻蟄伏在交界的變溫動物，對外在一舉一動警戒傾聽，深怕錯落一點訊息。
Jamil翻看相機裡的相片，那是一台Canon EOS R5，去年生日家人送他的生日禮物。他習慣拍下旅途中大小事，或成為新書的養料，或成為未來某一天故事的源頭。他記得Najma還特地飛回老家，就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在那之前，他不慶祝生日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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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張又一張看著相片，通常他習慣把它們上傳到雲端儲存，並把記憶體清空，但今天他發現意外。早上他準備把相機拿出來時碰掉了一張記憶卡，年代久遠連能不能用都不知道，他索性插進相機裡試試。
照片裡是紐約，中間摻雜幾張家鄉的風景，再來是更多紐約。布魯克林高地公園的冰淇淋店、大都會博物館的安德魯美達與海獸、中央公園的弓橋、中央車站的星座天花板、洛克斐勒的夜景……拍攝手法與構圖稍嫌生澀，比如夜拍的噪點沒有調好、弓橋的角度應該再過來一點才能看見那個完美的圓。
他的視線停在那張弓橋上良久，儘管多年來未曾再次踏足紐約，卻歷歷在目宛如昨日。他只拍風景或動物，從林肯中心的鴿子到市立水族館的水母都在照片中占有一席之地。越往後翻是他越早期拍攝的照片，他繼續向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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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最少有十年歷史的記憶卡，他最好趕緊把照片傳出來，因為它隨時報銷都不奇怪。滑動相片的速度越來越慢，指尖從夕陽半掛在水面上的河濱公園掠過，那時他拿的是一台EOS 90D，把大半個紐約都拍了進去。
季節從夏季綠意盎然的茂密枝葉中下起了雪，倒流的時間來到嚴冬，止於初秋。那是葉子還沒染上棕黃的時節，樹上結起叫不出名的果子，掉到地上或被鳥叼走，中央公園依然是居民與旅客最常光顧的綠地。在紐約的三年他數不清去了幾次那個地方，它可能是路線的一部份，也可能是目的地。
方尖碑、莎士比亞花園、公園大湖……他在畢士大露臺的天使像前停下手。往後還有很多照片，他知道拍的都是中央公園──他拍下第一張照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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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視線停在離那鬱鬱蔥蔥的入口幾百公尺外，降臨耶路撒冷的天使帶來神蹟，在模糊聖光前方，銀髮少年跳著舞。他張開雙手，如天使高舉翅膀，逆光下他是邊緣齊整的剪影，在地平線上轉出一個又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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