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頓戰記：魔王與我回去異世界討伐魔王 - 第十二章：征途—屬於他的戰鬥

凡塔莉雅為我擋下那一箭後，持續發了燒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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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的高燒到後來的持續低燒，再到退燒後的昏睡，直至凡塔莉雅醒來時，已是五晚後的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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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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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細密修長的眼睫毛抖動幾下，然後緩緩張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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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氣若遊絲的她向我遞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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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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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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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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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沒有力氣回答，但她微微一笑，使力輕握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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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為凡塔莉雅量度體溫確認已退燒後，我把她輕輕扶起，然後把剛剛翻熱的軟粥和運動飲品給她喝下，助她回復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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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立，現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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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五天喔，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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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兒……陪了我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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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說，「我一直都在這兒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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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五夜以來，我沒有離開房間半步，一直於床邊守候著凡塔莉雅等她醒來，進食睡覺都在房中解決，連廁所也只敢上房內的洗手間，以免凡塔莉雅突然醒來身邊卻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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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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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嗎？傷口。」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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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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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查寧那混蛋說得沒錯，那些膏藥對箭傷的治療效果遠超香港所有現代醫療科技，果然精靈族不只擅長射箭，還擅長治療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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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查寧說，只要再敷一星期左右就會痊癒，連疤痕也不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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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慢呢，下次如果我有不死身的話，兩分鐘內就再生完成了。」凡塔莉雅扁扁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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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有下次了，張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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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凡塔莉雅把口張開，我把吹涼的粥送到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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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被你當公主地照顧……還不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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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我以為自己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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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都活下了，對不？那麼，是你自己說如果我們活下來就交往，那我們現在自然已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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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說我那晚向她表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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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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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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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摸著她的淡金梳髮，親吻到她額上：「然後要多關照我這個臣下，兼男朋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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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她面紅耳赤地說，「我作為魔王並女朋友……也，要你多照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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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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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甚麼不吻嘴？我聽說戀人們都是……」她有點失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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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凡塔莉雅，你五天沒刷牙耶……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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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飛面門的枕頭完美地擊中我鼻子，還好凡塔莉雅剛剛傷癒，不然這一擊至少撞斷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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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精神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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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噗噗的凡塔莉雅把東西吃光後馬上去洗手間刷牙洗澡，傷口上的膏藥也是防水的，所以毫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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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我不與她接吻的真正的原因是我的樣子也糟成一團，鬚渣沒刮，黑眼圈和眼袋深陷，下巴還長了顆暗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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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梳洗後，我也略略整理了一下儀容回到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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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了吧！」她生氣地叉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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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介意我這個落魄樣子？」我打開房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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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時沒分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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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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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待我反應過來，凡塔莉雅便往前一步抱我入懷，抬頭把雙唇湊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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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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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相吻，她生硬而且羞澀地與我接吻，一開始還因為鼻子碰在一起不知所措，迷人得叫我心頭悸動。過去的生死關頭與曖昧在我的腦海中閃現上映，化成懷內的芳香與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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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比想像中更難呢…嗯，我是第一次和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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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啦。」我把凡塔莉雅抱住，「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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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不過——有一件事一定要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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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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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受傷最重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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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不作聲，皆因我心領神會凡塔莉雅想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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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吧？」被我抱住的凡塔莉雅前視我雙眶深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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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甚麼啦，女朋友陛下。」我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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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立，你明明就知道那晚最受傷的人，是你妹妹阿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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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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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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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阿怡一直很敵視我，但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和原因嗎？除了我中箭那晚，我們從大鴉洲回來的翌日，她叫我離開你時，你也對她大吼，還罵她很難聽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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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罵我沒出色在先的，活……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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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我被人罵是魔女，魔王，你會為我而生氣，但自己妹妹卻能說出那些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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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喜歡你啊，凡塔莉雅。」我扔出預先心中準備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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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你妹妹對你來說也很重要吧？你知道雅查寧為了殺我而利用阿怡時，你可是超～～生氣，樣子超～～可怕呢。連我這個魔王兼女朋友都要嫉妒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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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也有這一面呢，賢淑系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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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現在這時間即使是她也睡了，天亮後再說吧。」我放開凡塔莉雅，把她扶回床上然後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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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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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啊，既然你已醒來，我就不睡地板了，睡了五天地板腰酸背痛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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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在交往了，你……就和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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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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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待她說完，我就一支箭般鑽入她的被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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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床舖，熟悉的房間，還有凡塔莉雅，根本完全沒有遲疑或拒絕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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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點時間習慣。」凡塔莉雅挪開些許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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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呢……晚安。」我尷尬地說，似乎沒想像中簡單，我還聽到自己心頭猛跳，明顯是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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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與凡塔莉雅因為初次同床而尷尬，但大家還只是背貼著背睡。不過，我還能感到她的體溫，聞到她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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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回到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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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不再是她死在我懷中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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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們起床得比平日更早，所以遇上準備上班的爸媽。因為二人都在學校工作，學校早上八時就要上課，所以平日我起來前她們早就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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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凡塔莉雅也很早起，她們三人在我醒來前是怎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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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你痊癒了嗎？」我媽問，「別勉強自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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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立也出來了，那麼就是真的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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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父母和凡塔莉雅的關係其實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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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沒事了，叔叔，阿姨。」凡塔莉雅說，「那點小傷可殺不掉魔王。又去和奕司那傢伙晨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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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西裝的我爸微笑：「嗯，晨酌很棒，你康復後也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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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他甚麼也喝不下，你和他晨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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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我媽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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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我與凡塔莉雅牽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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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這是我的女朋友，來自異世界格拉斯頓的魔王，凡塔莉雅·伊萊恩·法塔·摩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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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呢。」二人表情毫不意外，完全是二人意料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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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驚喜一點吧……」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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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我媽走過來說，「我這兒子……阿立他就靠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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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輕撫凡塔莉雅的頭髮，這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次有人摸凡塔莉雅的頭。我媽看著她的時候如看著自己家人，眼中盡是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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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怕我是奕司口中那十惡不卸的魔王嗎？阿姨」凡塔莉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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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管那兩個格拉斯頓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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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阿姨。作為女朋友，兼阿立的君主，身為魔王的我會照顧他的——就如我來了香港後他照顧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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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傷好，吃清淡一點吧，我去弄點早餐給你。」我爸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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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剛剛是誰叫凡塔莉雅去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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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後我爸媽都出門回學校，我負責洗碗，凡塔莉雅坐在沙發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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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換過清洗傷口，更換膏藥，餵她喝下雅查寧提供的藥劑後，她坐在沙發上把頭靠在我肩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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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奕司和雅查寧會上來看你。」她收起手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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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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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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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她便吧，反正這本來就是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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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就憑這段日子從你父母口中打探回來的消息，說一下你妹妹角度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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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阻止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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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在心底也想聽聽凡塔莉雅這旁觀者的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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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怡小時候，曾經仰慕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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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冠上「資優」二字的兄長，在運動與念書總是傲視同齡孩子的哥哥，對她來就曾經就是這樣響往的人，無所不能，又對自己照顧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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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照顧她，只是因為這樣能得到大人的誇獎和認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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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啊，超～厲害喲！他呢，今天又被老師點名說贏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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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甚麼時候開始，阿怡視我為偶像，也視我為奮鬥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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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今天功課可是滿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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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黏著我玩，喜歡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喜歡得到我的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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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升中學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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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以為她會被派到我念的同區內最一流的英文中學，結果她的成績遠超所有人預期，直接派入了全香港最頂尖的書院，每次都有公開考試狀元誕生的那個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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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厲害吧，哥哥！校長說啊，下星期會有編輯來學校訪問我呢，不過是校刊出版社的編輯，我是不是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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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棒呢，阿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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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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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在忙。」我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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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沒法再像過去一樣由衷地誇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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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別的感情從心中升起，佔據了腦海，名為不甘的感情把她隔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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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阿怡來說，她只是視你為奮鬥目標，安安份份地努力，也得到了相稱的回報……卻莫名其妙地被你討厭了。阿立，她甚麼也沒有做錯喔？」凡塔莉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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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的角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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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候起，阿怡從只會黏著我的妹妹變成了遙遙領先，父母的掌上明珠。同樣是教師的父母不知不覺間，在我眼中變成了只疼這妹妹，只以她為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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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母從未偏愛阿怡，只是你雙眼已經被不甘蒙蔽，即使父母公平地對待你與阿怡，你也覺得自己被虧待了。應該說，你習慣了被父母厚待，即使公平，在你眼中也是偏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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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沒趣的我漸漸地不再與阿怡親近，她有自己的圈子，我有自己的圈子，在同一屋簷下卻變得如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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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可憐呢，只是努力得到好成績，卻因此被你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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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阿怡的角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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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明明沒做錯任何事，還努力追上了曾經仰慕的哥哥，卻換來我的疏遠和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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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別人這樣說，我一定拂袖而去吧。但這些話從凡塔莉雅口中說出，雖然還是刺耳，但卻不至於使我老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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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了。」我說，「反正她早就覺得我只不過是個不中用的哥哥，現在的我對她怎樣，她也不在乎吧，你沒有聽到她怎樣說我嗎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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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箭後我不知道，但是你復活後，她哭得多慘，為了保護你不會被我危及，她是有多激動？你不可能不知道。那絕非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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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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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回答道：「你不發現明明你的房間不亂，她硬要幫你收拾；明明食物在你能夾的範圍內，她總一股腦兒地把餸菜往你碗中塞。

雅查寧的洗腦是有影響，但她可是用盡全力地驅逐我，阻止我這魔王禍及你呢，你也許看穿了，阿怡是想得到你的嘉許來滿足她的自我認同。但為甚麼只是你，不是你父母，連雅查寧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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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覺得我甚麼也做不好，是個沒有她竟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無用哥哥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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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她只想得到你的一聲道謝，一聲誇獎？」凡塔莉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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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說：「她都在已經在念神科，我誇不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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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地位高低，成就多寡無關。你就是你，你就是她最喜歡的哥哥江志立，只是這樣罷了。以上，就是魔王凡塔莉雅的見解，信不信就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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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把頭靠在我肩上的凡塔莉雅把自己的見解說畢後，閉上雙眼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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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凡塔莉雅在盤算甚麼，她想我反省之前是否說得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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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許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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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凡塔莉雅。」我輕梳她的秀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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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說出一些明明你自己也知道的事而已。就如你從異世界人看格拉斯頓的魔王鬥勇者一樣，也許你也只是要一個異世界人的視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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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有我的魔王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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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魔王…嗎？」凡塔莉雅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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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我妹只有上午要上課，所以中午的時候她與雅查寧就來到了我家，住在車庫的奕司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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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就是我，凡塔莉雅與雅查寧進房間，凡塔莉雅背對我們，我再輕輕拉下她的黑色吊帶裙，再掀開傷口上的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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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康復進度很不錯，可以了，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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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為凡塔莉雅敷上膏藥，然後把長裙的吊帶掛到她雪白的肩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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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要救我。」凡塔莉雅板起臉質問雅查寧，「不是說我是罪該萬死的魔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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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出去再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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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查寧推開房門，我們圍著飯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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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這邊的人，是我與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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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頓的人，是奕司，雅查寧，與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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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從真相說起吧。奕司那時候和我說了阿立你的說詞，我根本是完全不信，但這時候……是阿怡說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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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了甚麼？」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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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怡輕描淡寫地說：「我只是說，凡塔莉雅很明顯喜歡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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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不可能愛上任何人。」雅查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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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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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是邪惡的化身，是愛的相反，是愛的反面。」奕司也說，「凡塔莉雅絕不可能明白愛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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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呢！」凡塔莉雅抱住我說，我笑著挪開她，然後在桌子下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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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我那晚向阿立放出那一箭，完全沒有留手，那是真正致命的一擊。而凡塔莉雅卻為你擋下了。即使頂著那張臉，這也毫無爭議地……是崇高的愛。」雅查寧面露複雜的神色，望向凡塔莉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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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凡塔莉雅將他的家園變成瓦礫與屍骸下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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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連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奕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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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說說這件事。」凡塔莉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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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甚麼？」雅查寧似乎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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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甚麼屠殺精靈之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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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奕司和雅查寧異口同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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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一個念頭從我心中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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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凡塔莉雅真的沒有屠殺精靈之村，而那個所謂凡塔莉雅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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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大鴉洲上，我都見過凡塔莉雅創造幻象了，會那個魔法的人恐怕不只有她，因為按她所說那個冒險者公會的首席魔法師迦妮，在與凡塔莉雅決戰時就已經創造過奕司的幻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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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神木，精靈之村，我完全沒有印象。不過畢竟我已活了三百多年，忘記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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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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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只是一百多年？你們幾歲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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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查寧先是一楞：「一百三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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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說：「三百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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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族，所以是二十七歲。」奕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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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命尺度相差太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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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可是百歲人瑞喔。」我對阿怡說，「要不要我幫他找找老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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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怡傻眼然後反擊：「沒想到哥哥你喜歡大姐姐呢，還是婆婆？畢竟她都一把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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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狠瞪我：「我的身體是不朽的！在十八歲後就沒有成長了，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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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我的魔王女朋友可是永遠十八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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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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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雅查寧誇張地咳一聲打斷我與凡塔莉雅的打情罵俏，「總之，我故鄉的屠殺才一百多年前，凡塔莉雅不可能忘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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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這樣。」凡塔莉雅說，「如果是我動手，我不可能忘記，畢竟連三百多年前與格拉斯頓聯軍對陣的記憶還清晰地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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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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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都知道魔王凡塔莉雅這件事背後，還有無形之手在。雖然不知真相，而關於真正的敵人，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個人在格拉斯頓那邊。」雅查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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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都點點頭，這點是無容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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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下一步就很清晰了。」奕司如團隊的領隊般，「回去格拉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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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來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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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雅查寧說，「怎樣說也好！決不可以讓凡塔莉雅回去，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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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你也要有走嗎？雅查寧。」阿怡含情脈脈，一臉不捨地望向雅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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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雅查寧面露難色，這傢伙是真正喜歡我妹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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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人，就我一個就夠了，總要有人在這邊看守著凡塔莉雅。」奕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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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查寧反問：「你肯定？不對，你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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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我一回去就會找迦妮商量。」奕司說，「你就在這邊守著凡塔莉雅，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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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在心底中明白，奕司是在成人之美，好使他能留在這邊與我妹妹雙宿雙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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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來說，現在是完成了討伐魔王後的人生，理應是放下劍戈，好好過回自己的人生。當然追殺至香港這邊是後話，但三人都在格拉斯頓渡過了漫長的旅行和戰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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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迦妮用魔法使你與我能定期聯絡，有甚麼需要，用星之鑰打開次元壁，我會提著弓馬上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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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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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奕司回去格拉斯頓的明查暗訪，是屬於他自己的戰鬥與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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