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頓戰記：魔王與我回去異世界討伐魔王 - 第八章：陰謀—潛藏在暗影後

倒在地上的無疑就是王國勇者奕司，他的紅披風蓋在其身上，昨日被冥潮沾上的腳腕血肉模糊。但仔細一看，他的胸膛還在輕微起伏，似乎還沒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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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先帶媽媽上去，我和凡塔莉雅處理，別報警，他是異世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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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人？！」我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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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我跟你們解釋，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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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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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扶著我媽消失在樓梯口，我舉起沉重的鐵鏟守在凡塔莉雅面前：「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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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可能，奕司這傢伙不會這輕易死掉！不過現在是機會了，阿立，對準他腦袋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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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甚麼呢？去車房拿鐵鍊和鎖頭過來，我守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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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鍊？鎖頭？你想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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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起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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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想伸手搶我手上的鐵鏟：「別作白日夢。我就說了，對著後腦勺使勁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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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搶啦凡塔莉雅！殺了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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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了你一次呢！」她不解地看我，「你就不恨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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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恨！但是我想幫你！勇者鬥魔王背後一定大有內情，現在殺了他只會有下一個勇者，甚麼也不會解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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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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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變成他們想塑造出的怪物，凡塔莉雅。幫我拿鐵鍊和鎖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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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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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發一言，轉身走向車房，過了一會兒後拿著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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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著她拿著鐵鏟戒備，還千叮萬囑決不可動手殺奕司，然後用自己身體護著奕司把他用鐵鍊五花大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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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拿走他的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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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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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我復活後體力還未完全復原，聖劍星之鑰重得匪而所思，雙手握劍的我加上腰馬合一我才能把聖劍拿到車庫角落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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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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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聖劍藏好後回去，勇者還是昏迷不醒。我略略檢查後馬上發現原因，這傢伙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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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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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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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嚴重外傷或重創，卻能聽到他的肚皮如在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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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說過勇者的體力極為驚人，正如職業運動員需要大量卡路里，勇者也需要大量食物補充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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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單純餓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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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身上略濕，是海水。所以這瘋子恐怕是以他驚為天人的體能忍受住腳傷，以聖劍噴射劍氣飛行越過大海，再徒步追殺至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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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卻餓至體力不支，昏死在我家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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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和我一起搬他去車庫，然後你先回去，我和他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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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命令我，絕不可能。」凡塔莉雅道，「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再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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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被綁成這樣子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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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我不要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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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到你就會失去理智，根本沒法溝通，拜託啦魔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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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車房外面等你，這是本魔王的最後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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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昏倒的奕司扔到車房後，凡塔莉雅坐在外頭的一把椅子上聽著車庫的動靜，同一時間我剛才忙裡偷閒點的外賣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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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大叉燒飯和足足二公升的電解質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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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獨處，我感到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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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已經死了在他手上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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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怕，不能怕，為了凡塔莉雅不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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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這叉燒飯好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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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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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來啦肌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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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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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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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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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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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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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動地打算躍起，卻馬上被全身緊纏的鐵鍊扯回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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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只對她有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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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立？！你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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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打算出言諷刺，但還是選擇吞回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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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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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那個女魔頭眼中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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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開自己襯衫：「那麼我的致命傷在哪？凡塔莉雅說那是叫大神聖復活魔法之類，消耗了她所有魔力，甚至自身的生命力，但即使這樣她也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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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充滿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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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確實刺穿我心臟的他，現在看到我活得好好的，也沒能找到任何反駁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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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容後再說，你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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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司沒有回答，但他的肚子以響亮的鳴叫交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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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張開，我餵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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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回復體力後再殺你一次？這鐵鍊對回復體力的我來說和麵條差不多，要殺你這種凡人，我也不需要用上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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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王國勇者奕司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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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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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就相信你不會殺害一個手無寸鐵，還用食物救了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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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島上，他的痛苦和掙扎是貨真價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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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對凡塔莉雅多恨多執著，說到底都是抱著打倒魔王，拯救萬民的信念。這傢伙為了打倒眼中的魔王凡塔莉雅能不擇手段，不理無辜，但是本質上還是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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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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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奕司還真的乖乖地張開口，我便用附帶的餐具把叉燒飯和飲品一股腦兒地餵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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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餵光後奕司明顯精神了不少，他連盒中留下的飯粒都要我餵給他，可見真的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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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你想怎樣？魔王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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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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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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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魔王的爪牙救了，他心中大概滿滿不是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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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告訴我，格拉斯頓聯合王國之中，魔王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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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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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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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也只是聽著凡塔莉雅角度的版本，是時候聽聽勇者角度的歷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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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頓的魔王鬥勇者背後，絕對有著巨大的陰謀與無形之手在操作，但在我採取任何行動前，一定要了解他們的歷史，無論是凡塔莉雅的魔王角度，還是奕司的勇者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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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格拉斯頓中，連小孩子都知道的歷史。」勇者奕司以這句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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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加洛林大陸上依然是戰火不斷，人類，精靈，巨人，獸人等等不同部落與國家時而合併，時而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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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記得這場戰爭是怎樣開始，也沒人知道怎樣才能終結這永無止境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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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魔王凡塔莉雅．伊萊恩．法塔．摩高斯，帶領著她的幹部與魔王軍，以空前強大的軍勢掃蕩了整片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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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阻止殘暴不仁的凡塔莉雅，大陸上的各大勢力史無前例地組成了聯軍與之對抗，經過連場血戰後終算把凡塔莉雅擊退至極北的天險山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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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頓聯軍攻不進去，凡塔莉雅的魔王軍闖不出來，雙方就以這天險山脈為界奠基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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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險山脈的北面，是凡塔莉雅的細小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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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險山脈的南面，是格拉斯頓軍控制的遼闊大陸——其後，眾部落為了提防凡塔莉雅與復甦因元氣大傷的大陸，眾部落簽定了和約，建立了格拉斯頓聯合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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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還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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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的事我說過了。」奕司說，「唯有將凡塔莉雅討伐，我們才能迎來真正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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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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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的戰鬥，也不是你的國仇家恨，阿立，念在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殺你，你放了我，我只會針對凡塔莉雅那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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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針對凡塔莉雅就是在針對我，凡塔莉雅的恩仇就是我的恩仇。」我堅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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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要做到這程度？你又不是格拉斯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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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和凡塔莉雅生活過，相處過，她不是你認知中那種殺人如麻的魔王。最根本的原因更簡單：我喜歡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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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開甚麼玩笑了？！你知道死在她手上的人有多少嗎？雅查寧他的家鄉被凡塔莉雅率軍血洗，連神木也被她用冥潮吞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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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有開玩笑，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直說吧：你和凡塔莉雅都被人利用了，我不知道是誰，我不知道為甚麼，我不知道怎樣利用，但你們都只是某個人，某個勢力手中的扯線木偶——上演著魔王鬥勇者的木偶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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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被凡塔莉雅蹂躪過的地獄就不會這樣說了，呸！」奕司嗤之以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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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打算質疑你們看過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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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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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也不相信那個連接近孩子時，也會怕她被自己詛咒的凡塔莉雅；堅持要在這邊養活自己的凡塔莉雅；怕會連累我與我家人的凡塔莉雅，是你口中殺人如麻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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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義憤填膺的我，奕司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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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所說，我不是格拉斯頓人，我沒必要，沒動機為凡塔莉雅開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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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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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鬥勇者當中，鐵定有著更不可告人的陰謀與操弄。我是香港人，我不是格拉斯頓人，也許因為這樣才能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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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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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司畢生的信仰正在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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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魔力昨天被凡塔莉雅吸光了吧，為甚麼你還會說中文？果然你有某種產生魔力的方法嗎？但又不治療自己的傷和果腹，似乎你真的不會魔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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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最皮毛的魔法。」奕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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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我這邊有個魔王級的女生在。凡塔莉雅，你一直聽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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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從車庫外走過來：「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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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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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會擔心我被他攻擊，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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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與勇者同一時間都對我露出敬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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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阿立，聖劍似乎連結著那邊的格拉斯頓，儘管很微弱，但有魔力從劍身中滲出，啟動了他身上的術式使他能說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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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轉化魔力為他治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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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但我不要。」凡塔莉雅抱胸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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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了，凡塔莉雅，為他治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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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歪眼看他：「奕司已經回復了體力，如果連這傷也被治好，他要殺我或殺你就沒人能阻止。阿立，這傢伙是格拉斯頓王的狗，你不可能說服他的，只要傷口一被治癒他就會掙脫綑綁殺掉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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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王國勇者，我為了除掉凡塔莉雅拯救萬民會不惜一切，無論是道德還是信用，我勸你別叫凡塔莉雅治療我了，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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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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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司，在你認知中，魔王凡塔莉雅是我這個普通人勸得動的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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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堅持己見的奕司突然口中發出「咔」一下怪聲，似乎大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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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司，在你認知中，魔王凡塔莉雅會因為任何原因去救助傷者，甚至治療你這死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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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連瞳孔也在震動，頸間動脈因心情激動而在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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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極端的概念，越易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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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他吧，凡塔莉雅，拜託你了，我的魔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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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限這一次哦，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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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取過同樣地被藏於車房中的魔杖，對準奕司被冥潮腐蝕至血肉模糊的腳腕開始詠唱詠文，藏起聖劍的櫃門底隙有金光滲出，隨風飄至魔杖的核心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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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只見水晶亮起後湧出水珠，水珠搖晃著在空中凝聚，最後化成一片薄膜飄落到奕司腳腕上將之包裹，最後竟然滲入皮肉中消失，那兒便剩下剛重生的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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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司眼中萬惡的魔王，殺人如麻的魔王，竟然懂得甚麼是愛，更因為我的勸說而出手治療身為死敵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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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奕司沒法理解眼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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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劍我不能還給你，但鐵鍊我現在為你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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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我怕他直接向我殺來，我與凡塔莉雅現在都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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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想清楚，誰人在禍害格拉斯頓的百姓？真正的敵人是我這救了你的人，是為你治療的凡塔莉雅——還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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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鍊墜落於地上發出鏗鏘的金屬聲，王國勇者奕司回復了體力，也再沒有任何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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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不安地拉著我後退兩步，我再次不自量力地護在她身前，靜待豪賭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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