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MED ART -機競少女在賽場微笑- - （４）．「我還真是有夠不乾脆……」（１）

今天，雪璃去了醫院。

她沒有生病，也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只是去作定期的複診和義手的調整和維護。

雪璃正值身體成長的時期，義肢雖然會實時測定本人的身體機能，自動作出調整，但還是有其限度。

她是機競專校的選手科學生，考量到身體成長和義肢磨耗，在成年之前每個月都要到醫院報到。

也正因如此，刻晨今天是空了出來。

最近刻晨的時間大多都花在雪璃身上，除此之外沒有預定的節目。

圓桌競武賽日子將近，訓練菜單也進入最後階段，不需再作調整。雪璃複診兼休息的今天，對刻晨來說也是休息日。

這麼空出來了的日子──刻晨反而有些忘了怎麼過。

以前的他大概是玩著電子遊戲，隨意地便過上一天吧，但現在的他卻沒有那個心情。想來最近玩遊戲，基本上都是和雪璃與瑠珈三人一起玩。

不知不覺間，雪璃的存在已經融入了刻晨的生活之中。

答應了的事刻晨沒想過反悔，但他當初擔任雪璃的專任教練員時，的確憂慮過會不會為花費時間和心力後悔。

然而後悔一類的想法，他一路走來都沒有浮現，直至現在。

與雪璃待在一起，或許自己意外地樂在其中也說不定。

……當是轉換心情，稍為去散個步吧。

繼續待在室內無所事事，總覺得又會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他隨便換了套衣服便出門。現在已經十二月，氣溫變得寒冷，路上的行人也穿著厚厚的大衣。

雖然決定出來散心的是刻晨，但這種寒風刺骨的天氣，實在不適宜在外面待太久。

正當刻晨想著多走一會便回家時──他遇見了一個意外的人物。

「哎，這不是刻晨嗎？在這兒遇到還真巧呢。」

「冰芷阿姨……啊、妳好。」

他見到的人是雪璃的母親。

「今天雪璃去了醫院複診，刻晨也有了休息的時間呢。真不好意思，要你一直陪著那孩子，那孩子很纏人吧？」

「不……沒這回事。實際試著做教練員的工作，我也獲益良多。說來……冰芷阿姨沒有陪雪璃去醫院嗎？」

就刻晨所知，雪璃以往複診時冰芷都有陪她一起去。

「我有送她去醫院，不過複診我又幫不上忙，所以乾脆上街打發時間，等複診結束後再去接她。刻晨今天不用陪雪璃，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我的話是很閒……」

倒不如說正因為很閒，他才會上街走。

聽到刻晨這麼回答，冰芷嘴角揚起了微笑。

「那麼……要不要和阿姨一起去喝杯東西？」

然後，她這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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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晨跟著冰芷來到一家咖啡廳，是那種學生看了餐牌價錢，會猶豫是否進入的店。

兩人進入店門，侍應生主動上前幫冰芷和刻晨掛起大衣。

深沉的木色裝潢，令店內帶有一種沉穩的氣氛。

兩人在窗邊的空位坐下後，侍應生為兩人遞上餐牌。

「想吃和喝什麼隨便叫就好，和大人在一起不用擔心價錢喔。」

因為出門前吃過午飯，刻晨並不餓，所以他只點了店家招牌的混合咖啡，而冰芷則是點了個下午茶套餐。

「我一直都很想和刻晨聊聊天，在我家的時候雪璃都和你形影不離，阿姨我完全無機可乘呢。」

在這兩個月間，刻晨屢次打擾雪璃的家。除了戰術討論之外，雪璃的家因為有夠大，在預約不到訓練室的日子也方便做些簡易練習。

刻晨與冰芷見面也不只一、兩次，但大多情況下都只有打招呼和聊幾句，沒有詳談。

「其實……我也有些事想和冰芷阿姨聊。」

「哎呀，這還真讓人高興，雪璃聽到肯定會吃醋呢，今天一定要和她說才行。那麼，刻晨是有什麼想和我聊的嗎？」

「冰芷阿姨妳……為何會讓雪璃開始機競？」

雪璃的右手是義肢。

在剛知道的時候是感受到衝擊，但現在的刻晨已經習慣了，也不會用奇異的目光看待雪璃。

然而雪璃是身障者，這是客觀的事實。

義肢技術的進步，使一般競技不會拒絕身障者參與，機競也不例外。正因如此，雪璃既能參加公式賽事，也能入讀機競專校。

可是身障者參與一般競技的反對意見，從來都沒有減少。對義肢選手一知半解的人，甚至會質疑他們使用高性能義肢作弊。

另一方面，身障者要像常人那樣生活，必定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更別說參與運動競技。

「我當然勸說過她了。不過刻晨或許也知道，那孩子有時就是很固執。」

冰芷所說的，刻晨能夠理解。平時的雪璃很會遷就別人，但對自己真正重視的東西，無論如何她也絕不讓步。

「但雪璃並非從小接觸機競？開始機競也才一年多點，她會碰機競……是有什麼原因嗎？」

機競……不，也不只機競，運動也好，藝術也好，世上的東西大多都是越早開始越有利。

如果只是當作興趣玩玩倒是無妨，可是雪璃選擇入讀的，是認真培育未來選手的機競專門校。她對勝利的執著，也不像「只是玩玩」而已。

比別人晚的起步、身障者的負擔、他人懷疑的目光……背負眾多不利條件，雪璃卻還是投身機競。

「刻晨你沒有親自問她嗎？」

「這……」

冰芷的疑問是當然的。

誠然，這種事直接問雪璃才是道理。背著當事人從他人口中得知……刻晨心裡也明白有失禮數。

「是嗎……」

然而冰芷卻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一笑。

「那麼，今天阿姨就出血大放送告訴刻晨吧──原因是出在你身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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