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代,住的地方不大,但親戚卻很喜歡一大班人衝上來。說的「一大班」是指少則二十,多則三十以上的情況。
我父母約莫二十來歲結婚,婚後住的地方不算很大,是最基礎的上車盤吧。他們人也很單純,竟然相信那些唔熟唔食的所謂三行朋友,將客廳和房都打通,將廚房搬出露台,說可以多一點空間住(結果是換來我升中學時的那個暑假非搬不可的伏線!)。
以很少的地方擠擁這麼多人真係很煩,而且那班親戚並非善類。小孩子當中有些是破壞王,一看到玩具就拿來玩,跟本沒有問過主人家的。父母又是例牌的說讓讓別人玩,又不會有損失......此言真的差矣,他們絕對是會玩爛我的東西的。記得有一次,就是有人扭斷了我喜愛的機械人的角。
大人們也好不了多少,上來硬要在有限的空間裡開兩枱麻雀。我家本來是沒有麻雀的,他們竟然可以自備上來!因為沒有廳房之分,想回房睡覺避年也是不行的。一對小耳朵就硬食那無日無之的噼噼啪啪。
親戚中有一些恃著自己有錢,是連兄長都不放在眼內的(這也是二房這邊的悲哀,已經與大房競爭,還要自己人也不齊心!)。記得有一次,那個嫁了有錢老公的姑姐故意買了一條活魚上來拜年,說暫時放在廚房,坐了約莫一小時左右就說要回家了。後來,我母上聽其他識一點道家和風水的朋友說,這位姑姐是借人財運,拿著活魚四處去借人家廚房時很自然會用人家的法養魚,然後就整條魚拿回家,取其「漁魚得水」之意。
真不懂為何做親戚要做到這樣!
拜年還有一件事情很麻煩,就是剛巧完了上學期,家長對於小孩子少不免會提到學業。還好是舍姊和我的成績向來不錯,慣性三甲,有一次我還拿那張由全班第一加操行獎合體而成,傳說中的藍色獎狀「品學兼優」。本來嘛,成績好應該是不怕來犯的。誰不知世上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大堂姐因為年齡相距大(大堂姐比我孻叔還要早出世......),她的子與我年齡相若,有次在我家,那班親戚與母上不知說起甚麼學科,竟然發老脾向我母上說了句:「知你啲仔女叻喇,我啲仔女無你咁叻丫嘛。」
記不起那天是否年初三「赤口」。我也只有慨歎,說到尾我母上都是她上輩,她卻可以沒禮貌的發老脾。同時,我有又很討厭我父母那種甚麼「人留一線,親戚上頭」的思維。人家不給你臉,還要忍他甚麼?
所以,自我懂事開始,「親戚」兩字同「敵人」兩字差不了多少筆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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