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死神與幽靈少女【週更連載中】 - 雙子死神與幽靈少女十五話離別的重量其四

「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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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跟昨天纏上自己的死神是同一伙的，塞娜也有印象曾經見過眼前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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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身陰沉氣息的死神，塞娜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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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有趣，說來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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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找一個剛死去不久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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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娜收在腰間的蝠不斷發出震動，很快就察覺到異常的死神感受到那股微弱的位格，於是凝視著塞娜，接著又勾起奇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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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已經聽過報告了。在找靈魂的不是你，而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傢伙吧。而且，那傢伙大概也是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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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話讓塞娜眼中掀起一陣波瀾，她似乎能猜出事情的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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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知道是剛好還是這是計劃中的一環，「祂」特意讓好幾名死神來這裡截取一個靈魂。我猜…應該就是您在找的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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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走丟的靈魂目前看起來在那些死神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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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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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改個說法，我們來做場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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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說完之後的好半晌，塞娜都未有回答，因為交易的內容是什麼，非常顯然，畢竟對方一伙一直纏著自己的原因，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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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塞娜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死神亦沒有多作催促，只是在旁一直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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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好一陣子之後，塞娜鬆開了咬緊的嘴唇，迎上死神那空洞的注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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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直都想要的，無非只是讓我跟你們走一趟。我答應了。來談談靈魂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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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滿意的表情露出了一絲笑意，接著就從大衣內側掏出了一個發亮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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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您想要的東西。用那把劍把靈魂固定在此處，那位死神來了，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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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一提到劍，塞娜就抿了抿嘴，心想只是把劍藏起來果然沒辦法瞞過對方的雙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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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娜沒有回話，只因眼下她也只能照做。接過死神手中的光球，塞娜抽出蝠化成的黑劍，連同靈魂將劍刺進地面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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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打量著塞娜的一舉一動，確保她不會耍什麼花樣，直至靈魂被安置好。隨即，他就打開一道黑漆漆的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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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強烈的壓迫感，傳送門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一直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塞娜不知道自己即將要踏入的是何等領域，但也唯有前進一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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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塞娜跟隨著死神的腳步踏入黑暗，逐漸遠去的街景，表達著塞娜現時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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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傳送門完全關閉，塞娜的存在也徹底消失於原地，進入到另一個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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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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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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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娜向周圍發出頻率的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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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別處的雙子聽到了飄泊魂傳出的奇怪頻率，他旋即就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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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蠢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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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時08分，時間是比想像中迫切，然而雙子怎也沒料到塞娜能做出傳頻率這種事，更怎都沒料到她會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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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出現迫使雙子全速趕往塞娜的所在之處，他甚至嘗試動用權能進行瞬移，卻怎麼也感受不到殘留在蝠身上的位格，因而無法順利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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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跑邊看著手錶，時間在一分一秒流動，此時指針的移動格外明顯，明顯得讓人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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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開始分別的公園，走過附近的街道，皆沒發現塞娜的身影，這令雙子異常急躁，事情接二連三的出岔子，確實是會有點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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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此時，位格的連結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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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旋即發動權能，轉移到蝠的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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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理所當然地，該處還停留在原地的就只剩黑劍蝠和被固定住的靈魂，還有一丁點微少到幾乎看不見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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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門嗎…果然是有人用位格遮蓋了殘留在蝠身上的微弱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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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咬著嘴唇，一手抽出黑劍，另一手拿起光球，又試著碰了碰火花噴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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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昨天那幫傢伙吧…難怪靈魂走丟了卻毫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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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知先振作起來的雙子仰天長嘆，決定先把目前比較緊急的亡者處理放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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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不久前的新生嬰兒不同，對於已有知性的靈魂，雙子都會進行一貫的常規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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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一個彈指，周圍的場景也隨即變動，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來到了一個充滿書香氣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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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雙子負責引導亡者的地方，所有擁有知性的一般靈魂最終都會到達的地方，最後一扇門的所在地，也可以算是雙子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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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張小居家桌的跟前，雙子喚醒了光球，為他拉開了座椅並邀請其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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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政豐，十三歲，正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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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座的小小身軀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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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雙肩，細小的個子，連發育都還未來得及開始的幼小少年的一生，已經劃下了句號，這樣的他作為靈魂體正坐在雙子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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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會感嘆為何世間如此不公，讓年紀輕輕的兒童早早韻命，但這些通通都只屬人類感性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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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不分公與不公的，活的時間長短與否，也不存在怎樣才是比較公平的準則和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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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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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端出一杯熱可可遞到鄭政豐面前，在這之前，雙子已經向他大致交代了生死之事，而鄭政豐也是靜靜的把其全部傾聽完。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g04Tgh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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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我是真的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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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處於才剛要開始懂點事的年紀，鄭政豐似乎對生死的態度很平淡，沒有太多想法，也不清楚怎樣面對死亡帶來的實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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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份感受，雙子可以代為承受。雙子會讀取鄭政豐的人生，理解鄭政豐的內心，為其進行記錄，這是他一貫的做法，也是他給自己施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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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站起身來，抽出黑劍來到鄭政豐跟前，請他握住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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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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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把自己的手放在鄭政豐的手之上，也一同握住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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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淅淅瀝瀝的大雨，雙子來到了鄭政豐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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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看著眼前個子比現在還要矮小的小男孩，背著小小的背包奔向自己父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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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段很平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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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覺得奇怪的，讀過的人生變多之後，自然就更明白，一生璀璨的人很多，一生坎坷的人亦如是，但世界的組成大多還是由平凡的故事建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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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茫茫的黑夜，才能看到閃耀的星星；有刺眼的朝陽，才有漆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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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一直看，相似的畫面重覆了好一陣子，又漸漸開始，小男孩的身子稍為長高了一點，對父母的熱情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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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變的是小男孩對父母的愛，和每天都能看見他們的安心感。少了熱情只是長大的一個過程罷了，不代表他們的親情減弱了，那些不起眼的表情，微小的舉動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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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來到打破平凡，卻也是屬於這個小男孩人生的終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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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刃像是樂章中的異響一樣打破了平靜柔和的音色，強行為樂曲畫上了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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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某些存在的攪局令時間沒有對上，但鄭政豐的死亡依然已成既定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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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為名的人生書本就此闔上了，雙子也來到一處虛無之中，在結束的故事盡頭，屬於其的主人翁也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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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死亡是這麼一回事啊……原來……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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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少年鄭政豐終於有了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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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真的不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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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時已經淚流滿面，控制不住的悲痛傾湧而出，怎麼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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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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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哭喊訴說著悲痛欲絕的情感，一旁的雙子也只能默默的傾聽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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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意義到底為何，雙子可能窮盡無數歲月也不會找到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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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說不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從來就不是透過尋找能得到，而是該由死亡親自書寫的，雙子最近偶爾會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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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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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雙子和鄭政豐才回到了小茶館，兩人再次坐下，這一次雙子遞上了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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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喝了它你就能繼續前往終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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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成千上萬，光是雙子一人每年就要面對上千個命盡之人，有很多話他想要說，也有很多感情他想要訴諸，但到最後，雙子都選擇把這些種種化為文字，留在記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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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懷著滿足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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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人能過完圓滿的一生，則有人英年早逝，死於非命，鄭政豐顯然是屬於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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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懷著遺憾死去的人，雙子深知不論再多的千言萬語都無法彌補他們心裡缺少了的那一塊，與其作出多餘的安撫，倒不如靜靜的等待對方作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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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能拯救或放棄自己的永遠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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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要接受死亡，還是心懷不甘，誰都終究是要走下去的。這是一個無分對錯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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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政豐神色迷離，接著捧起杯子就把熱茶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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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此刻，雙子要做的就只剩下為亡者打開最後一扇門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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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一聲，雙子拉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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