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1－英雄（短篇版） - 記憶碎片─怪物與怪人的自忖

◎

『這樣，你滿意了嗎？多魯‧尼魯罕。』腓努力抑制握住匕首的那隻手不讓他顫抖。

儘管自己已經背負許多罪業，斬殺無數生命，但是，手刃友人的惡，比他所預想的還要來得重許多許多許多。

不只是手，腓還需要克制自己的殺人衝動，他腦袋無數次的告訴他，要用在場所有人的命來祭奠連尼，那樣才能夠讓自己稍微舒坦一些。

『這──』

銀光乍現。

『你若是敢違約，我二話不說就殺了你，當然，不只是你。』

銀光匕首割傷多魯，一絲血液從脖子上滲出。

他環視了在場所有士兵將領，被腓目光觸及之人無一不感到背脊發涼，彷彿如同多魯一般背架住喉頭，隨時可以被取走性命。

『我會遵守與我弟的承諾，可以放開我了嗎？』

腓退開後，多魯整了整上衣。

『連尼的遺體由我們幫他下葬。』

腓邊說邊走向那沒有連接身體的首級。

『這我可不能答應。』

『你說什──』

就在腓的匕首要斬下多魯人頭時，風介入了兩人之間並抓住了腓的手腕。

遠在門邊的老者是何時過來的沒有人知道，就像風一樣只有在感受到時才發覺它存在。

『等等，他若死了，現在無人可以停止侵略。』

『風老先生？』

『還是老先生識相。』

『說吧，多魯，你為何出此言。』

『這世界上有能夠使生命復活的神器，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讓連尼復活呢。』

『你想怎麼做？』

腓雖沒有說話，但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兒，在旁怒瞪著多魯。

『身體可以給你們，我要拿走首級。』

『！』

『什！？』

腓驚訝的差點握不住匕首，雙眼睜大的看著多魯。

就連風都吃驚的停頓幾秒。

竟然連死後都不得安寧嗎！？只有身體卻無首的塚丘是多麼悲哀無理的結果。

他是你的弟弟，竟然能夠說出這種話。

對於多魯，腓已經不是感到討厭憤恨的程度，而是真的覺得可悲。

『你覺得我會答應這種事嗎！！！！』

慢了憐憫好幾秒的憤怒直衝上來，腓一刀就是往多魯身上斬去。

那是這個會場無人能辨識的速度，在這裡有四個生命消逝於那匕首之下，而現在即將迎來第五個可悲的死亡。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卻被風再次一把抓住。

除了腓與多魯，沒有人注意到那是如何做到的，所以他們覺得慶幸，因為自己的長官還活著，不如說，現在唯一能夠統領亞神族的多魯還活著。

與剛才不同，這次他們確實清楚看見了風的動作，所以他們比任何人都更要清楚，這位老人，能夠做到怎樣的程度。

腓的手順著意志行走軌跡時，並非被風給及時抓住，而是停下來讓風抓住。

僅僅這個差別，多魯感到恐懼，腓則是慶幸，因為他是敵人／友人。

在風這一抓之後，兩人都冷靜了下來。

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是被驚訝導致暫時思考中斷，所以能夠重新乾淨思緒。

『為什麼，要拿走首級？』

風開口問著。

多魯不敢馬虎，馬上回答。

『象徵，我會公開連尼的死，並讓整件事變成亞肯打敗逆賊連尼，讓他成為第一，同時我會登機為王，下令停止侵略，那些人類城市可以還給你們沒關係。同時也至少可以讓使人復活的神器因為沒有完整軀體而失去效用。』

對於腓，多魯認為頂多是重傷的程度，畢竟自己是阻止侵略的關鍵，所以不會被殺死。

但是。

對於風，他無法這麼保證，那種規則外的力量就像是神器，但是，風在動作時並沒有使用神之力，多魯也沒有感受到任何一丁點神之力，也就是說，他本身擁有著媲美神器的奇怪能力，怎麼想都不覺得這樣的人在這之前會默默無聞。那個能力甚至可以隨意的使役自己無論死活，不行，那位老者太神秘了，無從得知更多訊息，無法確保他能不殺死自己。

不過更讓多魯懷疑的是，為何有這樣的能力在，還需要連尼送死？

還是說，他們也不知道他的能力？

搞不懂。

有那個能力的話，照理來說連尼應該是不需要死的。

『．．．』

腓那驚訝還在持續，不過，肯定內心所想的也跟多魯一樣。

為什麼有那樣的能力卻還是讓連尼犧牲了。

腓看著風，表情讀不出任何資訊或心思。

很可怕。

腓突然對風這個人產生了不只恐懼的疏離感。

『那麼，我的要求有三個。』

『第一，不能公開連尼的死。』

『第二，不能放出任何有損連尼聲譽的謠言。』

『第三，從現在算起，七年，時間一過，只要我想要回連尼首級，你必須完好無缺的交給我。就算是神器，恐怕也無法作用在那長時間分離的軀體吧。』

多魯遲疑了一下，但是很短暫，他知道自己不能將答案拖遲太久。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我知道了，我接受。』

『風老先生這樣不──』

風轉過身拍了拍腓的肩膀，並用眼神示意。

『我們先走吧，叨擾太久了。』

硬是吞回話語的腓將連尼的身軀抱起，任由有些黏稠的深紅沾染自己衣服。

風逕自的走出了會場，腳步輕的彷彿沒有聲音，除了最一開始的一步能感受到份量之外。

腓看著風走出會場也跟了出去，離開前不忘對多魯表達自己的意志。

『我不像他們那麼好說話，只要你違背任何一條約定，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馬上殺了你。』

說完後腓就離開了會場。

不過是離開了兩個人，會場內的氣氛就驟變許多。

用一句話來說明就是。

終於能夠正常順利呼吸了。

『七年．．．比預想的久，總之──從現在開始做準備吧，為了我的野心。』

多魯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

（那兩人的初次見面）

『老先生，愁眉苦臉的可不太好哦？』

『你懂什麼了呢。』

『我不懂呢，不過我知道歡樂與安心是能分享的，所以要常保笑容，不然至少也要做到不皺眉頭的程度．．．這也是從薇兒那邊現學現賣的，她說我皺眉很難看呢哈哈。』

『真好啊，有能夠讓你笑出來的人存在。』

『嗯？那老先生你要加入我們嗎？』

『．．．？』

『薇兒可能會發脾氣，不過腓應該不會多說什麼。』

『你是認真問的嗎？你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而且在此之前你不可能見過我，這樣你還要邀請我？』

『恩？對阿，怎麼了嗎？』

『看來，你們是群怪人的組合呢。』

『再來一個神秘的老先生也不嫌多哦。』

『好阿，反正我現在還很陌生，就跟你們走幾段路吧。』

『那今後就請多指教了，我叫做連尼‧尼魯罕，是位亞神。』

『恩，你們這邊是這樣介紹的嗎？那麼，請多指教，我叫做天見風，是名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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