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阮小姐聽到精彩之處,不禁問到。
余掌櫃回憶到。當年因返家省親,在蘇堤邊正巧見到談論不休的三人。神情落寞的少海與葉胄走在前相談,而楚休狂則抱著一名男嬰走在後,懷中抱著一柄小木刀玩得起勁。余掌櫃憶起當年的自己走上前招呼,並帶著三位前去家裡樓外樓小憩片刻;聽得葉胄言明數月前自己確實救走一名幼童、但卻是眼下這名男童。實不知少海口中所提到的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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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再度落空的少海呆落木雞坐在樓外樓,竟再也提不起勁了;余掌櫃憶起當時兩名大俠離去之前、相托照顧此人,余掌櫃便也讓少海在此住下。看著少海形漸枯槁、余掌櫃也於心不忍,多次託人相尋其女音訊、以及少海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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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海的兄長與阮夫人皆曾來過,但少海的狀況似是打擊過大、竟是毫無反應。余掌櫃與記得少海一直是到在樓外樓的第二個夏天才起身下樓的。而數個月後,阮夫人居中作媒、父親也拖著自己去了一趟靈樞堂提親,拉起了兩人之間的聯姻。不過余掌櫃知道少海心繫柳君與幼女,一直不願逼少海做不願意的事,一直拖到半年後才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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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海因當年的思慮與傷重而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七年前,余掌櫃攜夫人回了一趟娘家。那時的少澤已經過世了,少海那位繼承家業的么弟神庭發現了姊姊的病越發的不好了。也差不多是在那一年,樓外樓接到了六扇門的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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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一名儀表堂堂的年輕神捕,名喚杜玉堂、正是昔日顧勤捕頭所收養的義子。杜捕頭提及義父已在四個月前殉職;在整理義父昔日的手札時,發現了一些消息,再加上多方的打探與蒐證,已然查明昔日少海之女可能的下落。當年薛金釵遍尋男嬰練邪功,在發現是襁褓之中是名女嬰之後,隨即想弄死而扔在了路旁。但即便受傷、女嬰依救活了下來,輾轉之下由一名私塾先生收養;雖然私塾先生不久後就過世了,不過據其鄰里告知,硯兒在私塾先生彌留之際、已相託其友撫養帶回極樂谷了。後續據消息指出,極樂谷之中也確實有名年紀相仿、極陰體質的少女,也許正是受了玄陰掌而傷的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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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後續修書多封前往極樂谷,但極樂谷幾年前正逢正道大戰,這幾年對於外界頗不信任,幾封書信皆是石沉大海;夫人因疾也難以啟程前往極樂谷。直至夫人逝世前半年,極樂谷來了一名自稱活閻羅的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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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澹台是多年前在落霞山相遇,見其病症凶險萬分而決定收養,應不是硯兒。但就其線索,卻有可能是另一名極樂谷之人。濁天南問到:「夫人愛女,是否右眼下有一痣?」少海當即淚如雨下、硯兒確實右眼下有一痣。濁天南捎來了意孤行的畫像與書信,夫人喜不自勝、不斷地撫著畫像;谷主言道:「當年本門山主一訪故友,得知其友時日無多、便同意收養了那半身不遂的女嬰,也許是山主身為瘖啞人士,對此境遇感同身受、起了憐惜之意,女孩便由山主帶回了極樂谷。隨著女孩逐漸長大,其聰穎才華逐漸顯露,便由本門姜佬收其為徒。」聽著谷主婉婉道來、夫人也慢慢讀著意孤行來信,臉上的笑容則是患病多年來少有的喜悅。愛女終於有了下落,雖然半身不遂、但終究有了歸處、有了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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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濁天南的診治之下,活閻羅之名替少海續命多活了數個月;貴為極樂谷之主,也少有不求回報地、扛了一整袋自襁褓而至成年的衣裳與畫像返程。不僅是純然因為姜佬與李闢宿的求託,也因有關意孤行身世。自然要盡了一番谷主所能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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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夫人在最後的幾個月,臉上是溢於言表的喜悅、未曾有過的舒坦安心,即便身子再無力、也是幸福而自在的。還記得有天,夫人氣色不錯、還取下了殘雲劍,舞了起來;更把自身所學撰寫成冊,相贈友人。劍舞畢、夫人將劍復掛牆上,喃喃道:「劍盡雲不殘、燕回夢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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