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雪—你想看見的，是什麼樣的世界呢？ - 第一部-33 責問

　　然而就在他們談話的期間，卻有兩個人因為雪歆寒的手法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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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是始終在旁觀察、不發一語的西格爾，另一個自然就是早就偷偷摸摸潛行到了近處的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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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重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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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名思義，就是一次施展兩種法術的技巧，雖然某些人在剛成為魔法學徒時就掌握了這項天賦，但它其實也可以透過後天的練習來習得，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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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對魔力的操縱度足夠高就行了，這點很多魔法師都做的到，甚至就連現在的亞倫也行——畢竟從定義上來講，只要左右手各搓一顆「魔礫」也能算的上是「雙重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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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這種不入流的法術西格爾想搓幾顆都行，可問題在於奧斯卡口中的「虛日」很明顯並不是什麼「不入流」的法術，更別提那個把重傷的女騎士拉出險境的不知名法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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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格爾對女孩的法術並不熟悉，無法確認它們究竟算得上是什麼級別，但即便拋開了難易度不談，要想同時施放這兩個法術可還要解決一項難題，那就是魔力屬性的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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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日」，以感受到的高溫來看，他猜測這應該是火屬性的魔法，而另外一道治癒了女騎士的自然就是生命屬性的魔法了。但如果不是對自己的手法有著極大的自信，那麼同時輸出這兩種不同屬性的魔力顯然與送死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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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一個不小心讓兩種魔力在體內相撞，甚至引發魔力流的紊亂，那可就不僅僅是受點傷這麼簡單而已……嚴重的話，甚至連生命都會因此葬送也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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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這麼精細的魔力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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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從她的那些小夥伴的反應看來，他們已經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西格爾的眼神微瞇，默默地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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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對亞倫來說則完全不成問題，雖然視線也同樣被光罩遮蔽，不過他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裡面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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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知名的生命類法術若說有多高級倒也有些取巧之嫌。因為與其說女騎士是「被治癒」了，不如說是「被交付了生命力」才更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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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那女孩是篤定自己的體質經得起這麼揮霍？畢竟這種會把施術者也拖下水的法術居然作用在她身上也只是「略顯疲態」而已！但要記住，生命力可和能隨時補充的魔力不同，在正常的情形下，這損耗的過程是「不可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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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講，就是以自己的未來換取他人的現在罷了。只能說，也許她們主僕間的情誼就是值得她這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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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她是如何實現「精細的魔力控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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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倫的內心不由生出了點荒唐感，因為他很清楚，雪歆寒根本沒有花費任何的力氣在魔力的控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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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放在了魔力的壓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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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個小女孩來說，體內的魔力流紊亂就紊亂了吧，在四處橫衝直撞的當下，只需要拿出更多自身的魔力來壓制住這片混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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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原理？還真沒有什麼原理……只有不講道理——就好比行駛一艘大船在河流上掀起的風浪，放在大海上也不過就是微不足道的漣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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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比魔力量可憐巴巴的自己，亞倫也忍不住腹誹：「……這種玩法，就算有十個我可能都沒辦法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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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好好休息吧，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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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確認女騎士的性命確實無礙後，三人慢慢地從帳篷裡退了出來，同時還看到西格爾就站在了外頭，顯然是已經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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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斯卡正要開口，卻發現雪歆寒已經逕自走到了那名黑衣老者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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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應該對此感到緊張，但在剛才的經歷之後，他發現這女孩的心性比他所想的還堅韌許多，所幸不再糾結，順便拉住了想衝上前去阻止的優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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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做的嗎，老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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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是又如何？難不成發現你們未經許可就闖入這裡，我們還要舉雙手歡迎嗎？」西格爾反問道。

　　「可是這裡原本也不屬於你們，不是嗎？」她毫無畏懼地直視著西格爾的雙眼，「……為了佔據這個地方就把別人家的每個人都殺光。做得出這種事，就算你們再厲害，也不過是一群強盜罷了！」

　　聽了雪歆寒的指責，他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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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盜……？哈！小鬼頭，雖然我並不在乎這個，但如果你有所了解的話，那你不會不知道知道這家族的作風才是真正的強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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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敗亡的如此迅速？這麼繁盛的家族居然沒有盟友、沒有支援、也沒有後路……難道妳不覺得可笑嗎？想不到吧！事實上，這佛洛家族一滅……藍月城的其他勢力可高興壞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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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強盜，難道也包括那些小孩子嗎？」雪歆寒仍不肯善罷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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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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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為什麼？老爺爺，為什麼你們這些人總是能仗著有力量，就覺得自己可以輕易奪走其他人的性命呢？」雪歆寒難過地別開了頭。雖然言詞尖銳，但她的語氣卻不帶有多少激動的情緒，就像她是真的想探求西格爾的答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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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我想妳搞錯了。看來奧斯卡還沒來得及跟妳解釋吧，無妨！反正我們並非兩大家族的人，最多也就是遵照契約辦事罷了……至於雇主想奪走誰的性命？誰會在乎呢？」西格爾的語氣輕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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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可以告訴妳啊，小妹妹……『斬草要除根』就是這世道的真理。與其抱有那無謂的天真期待對方諒解，不如直接一勞永逸要來得輕鬆與安全。我想這或許就是他們的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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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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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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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目標是無辜的人，你們也可以選擇拒絕，不是嗎？」

　　「也許是這樣吧？但目標究竟無辜與否……我們無權、也沒有興趣去過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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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歆寒咬著牙，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但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就此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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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寒妹妹。」聽得這聲叫喚，雪歆寒有些難過地看著打算上前來關心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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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斯卡、優娜，那個老爺爺的目標……和我們是一樣的，對嗎？」雪歆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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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發現了？」奧斯卡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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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也在剛剛『看』到了喔。」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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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姆哥哥、凱文哥哥……還有其他人也被抓住了。但就算接連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你們也沒有按照之前說好的那樣『喚醒』我，反而讓我繼續專注在那個封印上，這就是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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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愧是歆寒妹妹……」奧斯卡先嘆了一口氣，再道：「但妳應該也感覺的到，那傢伙的實力不俗，真要動起手來，就算加上了妳，也未必真能打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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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提姆和凱文可還在這些人的手上。所以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最好的做法就是放棄這次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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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歆寒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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