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卷一承諾 - 第5章哥哥的心臟

　　「不必多言。」辭鏡塵手中同時幻化出一把通體黑色，隱隱鍛著紫色暗紋的長劍，正是紫剎劍，語氣如墮三丈寒淵：「想殺我，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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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辭夜的眼神此刻換成了無盡的委屈，「弟弟送你的禮物，如此不值一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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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能委屈哥哥疼一些上路了。」辭夜咧開嘴角，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提劍向辭鏡塵殺去，得意和張狂在此刻達到頂峰。只要殺了辭鏡塵，就再也沒人和他搶皇位，屆時他會是六界八荒唯一的神皇，受人敬仰，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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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辭鏡塵一招一式間，卻僅守不攻，只是閃躲，沒有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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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舉動惹得辭夜有些惱怒：「哥哥，你不是很強嗎？不是所有人都誇你是天之驕子嗎？哥哥，我連和您公正切磋的資格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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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正？」辭鏡塵鄙夷地笑，「算計我的是你，說公正的也是你，規則如何，從不是我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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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此言差矣！」辭夜劍勢凌厲，招招直逼命門，劍鋒瞬過辭鏡塵頸邊，失去了大半靈力的辭鏡塵，只能依靠嫻熟的身法堪堪閃過，一縷髮絲隨著劍光輕輕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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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出身，哥哥高我一籌，我的母親不過是火神將軍的庶女，連哥哥母族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論寵愛，父王自小偏袒哥哥許多，有什麼錯事，不論我如何解釋，父王總認定了只要是壞事，便盡是我幹的。好不容易立了功，父王卻說，是哥哥教導盡責！仿佛我的存在，就只是你的一個影子，只是襯托你如何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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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夜越說越加激動，劍走偏鋒，陰厲狠毒的劍勢，辭鏡塵漸落下風，已有幾處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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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您要公平，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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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何曾有過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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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夜的劍勢仿若雨點一般傾瀉在辭鏡塵身上，失去了靈力的加持，他的速度遠遠不及辭夜，隨著傷口俱增，體力也逐漸不支，但另一只未持劍的手裡，傀儡術正悄悄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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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與辭夜斗，他心知自己已被扶桑消耗大半狀態，在辭夜的全盛時期面前不堪一擊，只是一直保留體力，以求再一次施展傀儡術，這是他唯一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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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辭夜早發現了辭鏡塵另一只袖子裡的小動作，只是一直好奇辭鏡塵窮途末路，還能做出什麼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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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嘲諷道：「哥哥在父王面前用的就是這一招麼？哥哥以為一樣的招式，騙得了父王，能騙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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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鏡塵咬牙：「你何苦相逼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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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夜微微瞇起瞳孔，眼中閃過一絲執拗，但很快消失，沒有接辭鏡塵的話茬，只是說道：「哥哥，你若走了，可就苦了樹下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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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威脅我？」辭鏡塵將劍舉過頭頂，擋下辭夜從天而降的一記劈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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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夜勾起嘴角，聳了聳肩，神色盡是挑釁，仿佛在無聲地答：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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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兄弟之間那些事情，何必將無辜之人也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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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辜？」辭夜尾音上挑，駁道：「她可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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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鏡塵尚不解他話中有話，辭夜便陰沉地笑了起來：「至少，她為你的死奉獻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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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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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黃泉去問！」辭夜再次提劍而來，他最恨辭鏡塵永遠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即便如今他只是一個死了的嫡皇子，仍舊那樣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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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摧毀，摧毀辭鏡塵那永遠不可及的背影，他要讓全天下知道，辭鏡塵只是他踩在腳下的一個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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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劍又快又狠，眼看直逼辭鏡塵左胸，再一寸便可將其誅殺，卻在此一刻，以辭鏡塵左胸為圓心，爆發出一股綠光，看似柔和，卻堅不可摧，在強大的衝擊力之下，辭夜手上劍刃竟如薄紙般應聲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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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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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夜怔然看著手裡只剩下半截劍刃的劍，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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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鏡塵這才發現，原先樹下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了身子，方才救下他的那道綠光，正是女孩替他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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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普通的神族女孩，斷無可能擋下辭夜這一劍……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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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夜說，她奉獻了他的死，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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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個疑問在辭鏡塵的腦海裡湧現，卻不由得他繼續思考，只片刻，恢復過來的辭夜將斷刃隨手往邊上草叢一扔，仿佛什麼不值錢的玩意，只陰森森地發出一陣怪笑：「無妨，哥哥，我即便只有一雙手，也會將哥哥的心臟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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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的肆無忌憚，仿佛手中已然握住了辭鏡塵熾熱滾燙的心臟，帶著餘溫，掙扎跳動著，向下流淌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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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身來，艱難的走到辭鏡塵身邊，小小的手掌自然的握在辭鏡塵的右手食指上，巍巍抬起右手，在辭鏡塵身前凝起一道渾厚的結界，用不怎麼標準的口音說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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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刺眼的光芒爆發在三個人中央，三雙眼的視線盡被綠的發白的強光遮去，再轉眼，辭鏡塵便不認得自己身在何處，只聽得耳邊似乎還傳來辭夜的怒罵聲，懷裡抱著那救了自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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