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惠子！現在是十點半，剩下的工作交給我們就好了。」班上的男同學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一枝冷飲，臉上帶著微笑。
「嗯，謝啦。」我接過飲品，感受到手中的冰涼，也對他的好意點頭回應，「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不不，最辛苦的是你吧！招待來賓那麼麻煩，結果你全都處理得妥妥的。」旁邊一名女同學也湊了過來，佩服我的能力。
「大家過獎了，這都是大家分工合作的成果。」我搖搖頭說道。
「話說回來，你說接下來的『惜別之路』，他們會選什麼畢業歌呢？」另一個男同學插話。
「我猜是《仰望師恩》吧。這首歌傳統又莊重，最符合畢業典禮的氣氛。」我隨意地回答，但內心卻清楚自己並非猜測，而是記得。
「對對對！那肯定是這首了。」男同學笑了笑，隨即眨了眨眼，用著打趣的語氣說道：「不過嘛，你倒真是厲害，總能準確『預知』這些事情，你該不會真有什麼神奇的超能力吧？像是每次小測能猜中題目，甚至連老師的心情都能摸透！」
「大預言家知惠子！」另一名同學附和著。隨著起哄，吸引了更多同學湊過來。
我苦笑著揮揮手：「運氣好罷了，哪來的預知能力？」看著同學們越聚越多，我心知該轉移陣地了。「我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你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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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脫身，帶著冷飲朝著天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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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天台上，我輕輕吸了一口煙，看著地面上的人群逐漸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從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種不同的人形：在校門口確認情況的教師、在操場上閒聊的學生和家長們、還有忙碌地準備各種事務，穿著深藍色恤衫的工作人員們正忙碌地準備各項事務等等。這一切，對我來說並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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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高的畢業禮，高中三年級的畢業生和他們的家長，毫無疑問是今天典禮上的主角。每年的這一天，他們是最受矚目的存在。至於高二的學生，則是以觀禮的身份出席，見證前輩們的離別時刻。而像我這樣的一年級生，則沒有那麼幸運，畢業禮對我們來說更多的是一場「作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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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一高的傳統，學校將我們這五班合共約一百五十位學生分成不同的小組，負責畢業禮的各項準備和支援工作。比如三班會負責場地的佈置，五班需要協助舞台的運作，而我們一班則被分配到接待來賓——一個需要隨時保持微笑地歡迎來賓、派發場刊並回答各種問題、甚至需要應對各種突發問題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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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班安排的工作類型是由校方抽籤決定，但對於學生們的職責安排並不隨意‧一般情況下，班中每一位學生的職責都由班主任安排，甚至連工時和輪班都事先分配得清清楚楚。我能理解這種安排，畢竟是畢業禮，誰也不願意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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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比起畢業典禮本身，我更喜歡的是畢業禮之後的「惜別之路」活動。「惜別之路」是一高特有的傳統儀式——高三畢業生將以一對一的的方式，牽著高二生的手，再排成長隊，圍繞校園走上一圈。他們會一邊唱著校歌和選好的畢業歌，邊走邊向大樓鞠躬致敬，活動完結後，再向彼此鞠躬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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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個人生中，我曾經參加過這個儀式，那種氣氛真的讓人難以忘懷。牽著手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的不是單純的傳承，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連結 —— 彷彿每一代學生的記憶，都會在這條路上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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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別之路」或許就是如此，它不是單純的送別禮，而是一場對青春的告別、對未來的致意，還有對後輩的精神傳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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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了冷飲，扭開樽蓋，喝了一大口飲料。再望向天空，一些關於畢業禮分工的畫面在腦海裡一幕幕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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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這次畢業禮的工作安排，真木給了我們完全的自主權，這種做法在一高可說是第一次。剛剛提及過，其他班級的同學全都是按照班主任的安排行動：誰負責什麼，什麼時候做，甚至休息的時間，都由老師提前分配好。而我們一班則完全不同 —— 真木在班會上只拋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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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已經是高中生，不是幼稚園生，不要總是想著每事都要別人幫你們安排。這次畢業禮，主任們決定了一班是負責接待來賓。那麼你們自己討論好安排，討論好之後再整理表格給我。最後你們自己為結果負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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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語畢，大家面面相覷。對於真木這樣的信任，或者是類似放養的態度讓我們有點不知所措。畢竟這是一場重要的活動，稍有疏忽可不是真木隨便道歉就能算的事。然而，我們班也許已經習慣了真木的相處模式。 於是就在翌日的班會上，同學們開始討論分工安排，真木則在那天的會上站到教室後面，不給予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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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待組的工作該怎麼分配？我向二年生那邊打聽過，上午的高峰期應該需要兩個人一起接待會比較好。」一名女同學首先提出意見。
「嗯，沒錯，高峰期需要兩人。上午就由我和知惠子負責接待，下午換成你和直樹吧。」班長翻開已經列好的工作表，簡單地指了指幾個時間段。
「那我們來負責物資搬運吧。」另一組同學迅速舉手，接過了場刊和飲料的搬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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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小時，所有分工和時間表都被完美敲定。真木則露出微笑，並滿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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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先生還是滿信任我們的，希望這次我們負責的部份能成功吧。」同日的課間休息時間，大家都圍在一起，一名同學說道。
「的確，希望我們沒有負真木先生的期望吧。不過話說回來，真木先生這一年改變可不小。」另一名同學接過話題，感慨地說道。「你們還記得剛開學的時候的都市傳說嗎？她可是冷漠又兇殘的女魔頭，現在居然還會放手讓我們決定不同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竟然會笑。」
「對，對，而且她現在會認真聽取我們的意見！想起來還真的是不可思議。」另一個同學也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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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真木先生這一年的變化，整個班級都感受得到。從一開始那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在當中嘗試一步步與我們拉近距離，過程中亦信任我們，聽取我們的意見。甚至有時候還會和我們一起開玩笑……她的轉變，不僅讓大家更喜歡這個班級，也讓我們每個人都變得更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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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回想起上一個人生中的三年，那時候的班主任是一位循規蹈矩的老師。他對我們沒有什麼要求，但從不曾嘗試了解我們的想法。即便班上的氣氛再怎麼冷清，他也絲毫不在意，只是一板一眼地完成自己的教學任務。那三年，除了成績單上的數字及評語外，我幾乎沒有任何值得記住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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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笑。也許，我們這個班真的挺特別的。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同學，還有這樣的老師，或許哪天真的會成為我最珍貴的回憶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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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在空中緩緩散開，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煙，感覺它燃得比平時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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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說到真木，我不禁笑了出來。今天的畢業禮的焦點大概是屬於真木吧？哪怕她只是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深灰色色西裝，卻依然成為今天畢業禮最多人談及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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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今天早上八點半左右，當真木剛走進校園的那一瞬間，時間似乎真的停止了。校園裡的喧鬧聲戛然而止，無論是正在取場刊的家長們，忙碌的教師們，還是三三倆倆正在聊天的學生們，全都像被某種力量吸引一般，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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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裝，搭配簡單的襯衫和領帶，整個人看起來簡潔但又有一種獨得的氣場。剛好微風拂過，她的頭髮微微揚起，不看看周圍環境，我還以為誰家明星來校擔任表演嘉賓。我看著身邊的人，那些被她吸引的目光中帶著不只是驚嘆，更像是一種……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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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這是偶像組合的明星嗎？我可以問她拿個簽名嗎？」一名家長紅著臉，壓低聲音問著身旁的孩子，語氣裡透著幾分緊張。
「真木先生好帥啊！如果待會能和她合照就好了。」另一位三年級的學姐在背後悄悄感嘆，臉上藏不住青春的羞澀。
「這裝束……比我們這些男生還要帥氣。要不找個機會問問她的穿搭秘訣吧。」體育科的田中老師無奈地嘆了口氣，再低頭看看自己隨意的運動裝，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
「這也太過分了吧！比我們男生還帥，是要我們不能活了嗎？」身邊的幾位男同學壓低聲音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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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真木並沒有在意。她還是一貫冷靜的目光，像是一個已經習慣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人。她直接往我們一班的接待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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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大家都準備得怎麼樣？」她站在接待桌前，雖然語氣嚴肅，但卻用柔和的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
「我們都準備好了，目前大家都正在崗位上！」旁邊的同學緊張得站直起來，回應真木的問題。
「那個，今天的你也太……」我正打算說什麼，但話還沒出口，就看見她伸出手指訓到唇上，示意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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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我看到你們分神。」她嘴角卻微微揚起，輕聲說罷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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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我沒有妒忌，真的沒有。大家愛看就看，順便可以羨慕下。這是我們一班引以為傲的班主任真木， 而且……算了，我編不下去了，求求你們別再看了，我現在可妒忌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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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忍不住還是笑出聲來，連帶著吐出了一縷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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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麼妒忌的本錢？今天的我，可只是一個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偷懶的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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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估計是沒機會和她說上話了吧。畢業禮可是教師們最忙碌的時候：致詞、感謝會、家長交流……哪一項不是教師的主要工作？ 想到這裡，我又吸了一口煙，讓視線隨著地面的動靜飄移。作為一年生，我的工作早就完成了，而她的忙碌還在繼續。我們今天的交集，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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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清風拂過，煙霧隨風消散。隨著「咔嚓」一聲，天台的鐵門被打開了。我正警戒之際，下一刻，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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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猜到你在這裡偷懶，『壞學生』知惠子。」熟悉的身影，還有熟悉的開場白，那是真木。
「可沒有偷懶呢！身為班主任，你也清楚我今天的工作到十點半就結束。還是說……你忘了？這可是失職呢。」我不忘反擊。
「哦？會反駁我的話了，果然是壞孩子。」真木倚在天台的欄杆上，抽了一口煙。
「那可得感謝你的教導囉。說回來，你呢？你還有時間上來偷懶？」
「嗯，典禮完結了，你看。」真木指著地面，說道。「現在是『惜別之路』的活動，那是二年生和三年生的活動。再加上今年我沒有任教三年生，所以也不需要參加感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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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真木手指的方向望去，校園的主通道上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長的人龍。二年級的學生們一人牽著一名三年級的學姐或學長的手，整齊地排列成雙人隊伍。他們的步伐緩慢而穩定，隨著廣播中中傳出的校歌節奏，學生們開始輕聲唱著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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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真木。您覺得自己這一年改變了嗎？」我低頭吸了一口煙，說道。
「我改變了？」真木歪了歪頭，不解道。「怎麼說？」
「記得在開學的時候，不只是我，班上的同學都認為你是一個很冷漠和兇惡的人。甚至學長和學姐們都流傳著一個『一高傳說』 —— 真木是『一高最兇殘女魔頭』呢。」
「是嗎？」真木不以為意。「也許以前真的是這樣，只要把書教好，學生拿到高分就行。不過嘛……我開始覺得，學生成績的高低，並不是因為我築起了高牆後就一定會變得高起來。與其說是改變，不如說是多了一份願意嘗試的勇氣吧。」
「嘗試？」我側頭看向她，而煙霧在空氣中緩緩散開。
「我發現，其實學生們有很多東西，比分數更值得去珍惜。」真木的聲音輕了些，目光落向天際，「比如他們在某些時候會充滿自信團結一致的樣子，又比如偶爾聽到的那些稚嫩又天真的想法……說不定，是我自己從他們身上學到的更多。」
我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那可是一件好事。因為如果是以前的你，應該話不過兩句就叫人滾了吧？」
「這個字眼，也挺念人懷念呢。」真木吐出一口煙。「也許這就是你這個『壞學生』的功勞吧，慢慢教會了我什麼是信任和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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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繞過操場，沿著校園內的主要道路徐徐前進。三年級的學生多數低著頭，或是在與牽著自己的學弟學妹說話，而二年級的學生則保持著輕鬆的微笑，似乎在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前輩的祝福。每經過一處，隊伍都會短暫停留，面向校舍方向鞠躬致意。遠遠望去，那片整齊彎下的背影形成了律動的波浪，仿佛每個人都在向過去三年的努力與青春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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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成績一整年下來都是第一名，特別是英文科的成績，完全不像是高中一年級的程度。你也有兩下料子呢。」真木換個話題，繼續說道。
「過獎了。還是有先生們的教導嘛。特別是你讓我獲益良多，謝謝啦。」為了避免真木起疑心，我隨意地回應。
「是嗎？」真木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你那些高階句型和詞彙呢。」
我雖然心跳快了一拍，但臉上依然維持著笑容，裝作輕鬆地回應：「嘛，我平時也會看小說和英文劇集吧。還有你教得好，我才能發揮得這麼出色。」
「你的回答還挺有說服力的。」真木低頭吸了一口煙。「不過，你這麼努力，將來的目標應該很清楚吧？」
我頓了一下，隨口回應：「當然是能上好大學啊。跟大家一起考上理想的學府，為未來打好基礎。」
「很好，標準答案。但我希望你的『努力』能繼續保持下去，別讓我對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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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點頭，但心中卻非常清楚：未來？如果這個詞真的還能屬於我的話，那也僅僅是剩下的兩年半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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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完成鞠躬後，整隊人再次啟程，開始唱起了《仰望師恩》，繼續圍繞校園向前。走在前面的學生領隊高舉著班旗，旗幟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帶來一種莊重又充滿生氣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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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英文，今年的英文學會可以有兩項成就呢。」真木轉身背靠著天台的欄杆，說道。
「兩項成就？」
「一、英文學會終於有一名成員了，打破了一直以來的『零成員』記錄；二、這個唯一的員 —— 知惠子在朗誦比賽上獲得了亞軍。」
「的確。那麼你覺得高興嗎？」
「高興。雖然平時我總愛吐槽學會成員只有你一個，但說實話，我真的挺珍惜這一年的時光……不管是在學校裡，還是偶爾在校外，總覺得，有你在的日子，很充實。」
我的手指輕輕捏著煙，微微低頭笑了笑：「我也很感激這一年，不僅是乎校還是學會裡的經歷，還有……」我抬頭直視她，認真地繼續說：「這一年下來，真木，我覺得我也成長了很多。不只是英文的成績，還有很多以前我從沒想過的事。你總說我是『壞學生』，但這一年，是你教會了我什麼叫真正的努力。」
真木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是嗎？原來我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可不是嘛。」我也跟著笑，語氣輕快地補充道：「所以，接下來的學年，也請多多指教了，真木先生。」
真木輕輕吸了一口煙，語調輕鬆地回應：「原來你還會叫我『真木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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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畢業歌的完結，「惜別之路」的隊伍也回到起點。三年級的學生輕輕鬆開了牽著學弟學妹的手，彼此鞠躬致意。二年級的學生們向校門方向離去，三年級的學生則三三兩兩地留在校園裡，有的向老師們送上準備好的卡片與禮物，深深鞠躬表達感謝；有的三五成群跑向操場，對著校舍背景拍下最後的合照；操場一角，一群學生圍成一圈，高舉班旗，唱著屬於他們班級的特別歌曲。笑聲與歌聲在校園中回蕩，為這一天的盛大告別添上最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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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校園的喧囂漸漸散去，只剩下三年級學生的身影，抓緊時間與彼此和這片熟悉的土地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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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也該準備出發了。」真木輕輕地整理了襯衣，像是有所準備的樣子。
「出發？」我不太明白真木所指的出發是什麼意思。
「慶功宴，英文學會嘛。學期完結了，沒有慶功宴的話怎麼能說得過去？」
「那也不錯。但現在是中午，我們要去哪裡慶祝？」
「那當然是卡啦OK啦，怎麼了？你不喜歡嗎？我可不會遷就你。」
「卡啦OK？」我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這想法也太搞笑了吧。英文學會的慶功宴就在卡啦OK裡，還是你想唱歌而已？」
真木露出一副「別挑戰我耐心」的表情：「算是我算歡唱歌就好，還有意見嗎？」
「哈哈，哪敢呢。那我們可要比拼一下，到底是誰唱得比較好，對吧。」
「別廢話了，快走吧。我可不想浪費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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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人在卡啦OK店的櫃檯登記後，便走進包廂裡面。店裡的裝潢雖然有些過時，但包廂內的燈光柔和，牆壁上的音響閃著微微的藍光，令人不禁有種先點十幾首歌大展歌喉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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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間真不錯啊，還有這種氣氛。」真木環顧了一下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像是在評估這間包廂是否符意她的心意一般。
「比起氣氛，我更關心食物和飲品。」我隨手拿起桌上的點餐平板，快速翻閱菜單。「拉麵、炸雞、薯條、披薩……真木，你有什麼特別想點的嗎？」
她脫下西裝外套，掛好後便坐在沙發上，身體向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要冰紅茶，其他隨便。你喜歡什麼就點，我來付帳，只是別點太甜的東西就行。」
「那好，但披薩可不需要了。上次的多菠蘿披薩，到現在我還有心理陰影呢。」
「小孩子不多吃菠蘿的話，不會長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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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管真木的調侃，拿起了平板電腦，隨意地點了一些小吃。不久後，職員端來了餐點和飲品。正當我準備開動的時候，真木卻拿起了平板選擇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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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知惠子。今天的英文學會慶功宴是唱卡啦OK。而我現在宣佈這次活動的規則 —— 只能唱英文歌曲。」
「啊？」
「沒錯，只可以唱英文歌曲，然後我們就根據評分決定勝負吧。」
「這只是為了讓你想秀出你的英文能力出色而已吧。」
「別這麼說嘛，這來『學會精神』，而且我也看好你的能力。或者說……你想先投降了？
「才沒有，這可難不倒我。」我拿起麥克風，準備迎戰。
「那才是我認識的知惠子嘛。」真木一邊滑動平板，一邊若有所思地挑選歌曲，目光停留在屏幕上。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zDMpFY5w
「你怎麼選那麼久？別跟我說你在選什麼《ABC之歌》。」我忍不住調侃道。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UQNwVmKs
「《ABC之歌》？聽上去不錯啊，挺符合你的程度嘛。」真木說罷，露出奸狡的微笑。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L3xOReKT
「你才是應該唱！就看看最後誰怕誰！」我拿起炸雞，故意咬得聲音很大 ，「不過你應該是輸定了，輸了的話代價是什麼？」
「秘密。」
「怎麼比賽的獎罰都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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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我看見電視上出現了即將演唱的曲目，正想著真木會點什麼歌曲的時候，抬頭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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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Drea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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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時候，我只對歌曲名稱有模糊的印像。隨著旋律響起，真木開始唱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些有關這首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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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下課後，真木以「課後輔導」為由，和我兩人在教室中一人戴著一邊耳機。當歌曲播完後，她借著詢問「這首歌動聽嗎」，湊到緊張的我面前，親吻了我。當時真在太緊張了，甚示擔心會被人誤會。但由那時開始，我對她開始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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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快速閃過片段。下一秒，場景來到了那一天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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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隨著貨車撞倒了我，發出巨大的聲響後便停下來。
那一天的晚上，我正要前往山上神社前的空地。但在途中被貨車撞倒了，意識愈來愈模糊。直至我睡著之前，耳機中還在繼續播放著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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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真木分心，我裝作不經意地拿起了可樂，喂了一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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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的音節唱完後，電視上出現了評分：93.566分。同時間，我拿起了平板，不自覺地點了同一首歌。當同樣的旋律再次響起時，真木感到意外，抬起頭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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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也喜歡這首歌？還是想挑戰我呢？」
「你猜猜。」我的視中集中在電視畫面上，說道。
「那我可得仔細聽聽，到底你會不會超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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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唱完最後一個音節後，我看了看電視上的評分：95.028分。真木瞇起眼，看著螢幕上的評分，隨即哼一聲，明顯對結果不服：「嗯，不錯嘛，居然還挺高的。」
「怎麼樣？我可沒讓你失望吧。」我得意地看著她。
「嗯……也就比我的分數高了一點點而已。」她靠在沙發上，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但這機器是不是有點偏袒你了？還是你提前給店員塞了小費？」
「什麼嘛！」我笑了出聲，「這可是實力，你可老實承認吧。」
真木輕輕吸了一口飲品，接著說：「別得意太早，還有很多輪呢。你可得小心，下一首歌我可是要認真了。」
「那我等著瞧。」我拿起飲品輕輕碰了她的杯子，露出不服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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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比賽，真木選擇了《I Gotta Feeling》。這是一首輕快且充滿節奏感的流行曲。這刻的真木充滿自信地拿著麥克風，隨著節奏開始便點頭，甚至用響指打起了拍子。她的聲線本來就略帶中性，唱起來卻不突兀，也能配合到原曲的氣氛。唱畢後，系統出現 —— 94.732分。真木看著螢幕，再轉過頭得意洋洋地望向我：「我就看你的實力可以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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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反擊真木的挑釁，隨手點了首《Pocketful of Sunshine》。這首歌最困難的地方是節快明快，確保咬字清晰。但不用擔心，這可是我擅長的歌。我輕鬆地唱過一段又一段，瞄了一眼真木，她雙手抱胸，點著頭跟上我的拍子。最後，評分為95.134分。我看著真木，攤開了雙手，說道：「看來我比你更適合這種曲風呢。」
真木則別過頭，小聲嘀咕：「這是運氣，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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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輪比賽，我選擇了《Because of You》，一首經典的抒情歌。歌曲中的高音帶對我而言並不困難，再加上適當地控制情感爆發點，就能輕鬆唱完這首歌。評分為95.885分。真木坐在沙發上，握住麥克風，似是苦有所思的樣子。我不忘模式上一回中她得意的神情，說道:「這分數應該不容易超越了吧，你要加油囉。」而真木則回應了一句:「嘿，我來給你看看什麼才是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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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選擇了《Bleeding Love》，一首堅定地訴說情感的歌曲。真木的聲線充滿力量，但和上一輪不同的是，她看上來很熟悉這首歌，幾乎不用螢幕上的歌詞。那麼她的目光放到哪裡呢？放到了我身上。與真木銳利的眼神交接，我幾乎無法把視線移到其他地方去。差不多到達副歌的部份，她開始緩緩走到我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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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I don’t care what they say 我才不管他們怎麼說
I’m in love with you 我已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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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歌部份的旋律奏起時，真木邊唱同時伸手輕輕地逗起我的下巴。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能任由滿臉通紅。她還不忘給我眨眼，我都快要忘記怎麼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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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最後一個音節，包廂內安靜了幾秒鐘。然後螢幕上顯示了分數 —— 96.237分。
「這就是低調的實力，懂？」真木模仿我攤手的樣子，調侃道。
「只有一首比我高分就說是低調的實力？那我可要看看接下來你還能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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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比賽進行得越來越激烈，我和真木兩人拚盡全力，輪番點出一首又一首英文金曲 —— 從《Rolling in the Deep》到《Only Time》，再到《Yesterday once more》。包廂內的氣氛隨著我們的歌聲沸騰，甚至連燈光看上去都彷彿更加眩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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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765分，還行吧？」我放下麥克風，得意地看著屏幕，轉頭朝真木揮了揮手。「怎麼樣，要認輸了嗎？」
「認輸？」真木微微一笑，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卻舉起了手裡的飲品：「我的人生可沒有這個字，這局我只是熱身而已。」
聽到真木的話，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都第幾局了，你還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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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推移，我們的比賽已經進行到數不清的輪次。疲憊感漸漸變得明顯，但任誰也不願認輸。每次唱完一首歌，分數的高低總能挑起一陣新的笑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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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真木放下麥克風，嘆了一口氣：「夠了，繼續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我們需要點不一樣的東西來結束這場『戰鬥』。」
「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我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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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平板，點擊幾下。當熟悉的旋律響起時，我呆住了 —— 這是《A Whole New World》，一首經典的合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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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規則：我們來合作吧。」她露出微笑，將遙控器放回桌上。「用這首歌，為今天的慶功宴畫上句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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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柔和的旋律響起，屏幕上開始展示歌詞，提醒即將進入歌唱的部份。我和真木兩人各自拿著麥克風，站在包廂中央。「我來唱男聲部分，你負責女聲。」真木簡單分配了兩人該唱的部份，我點點頭，手指輕輕握緊麥克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當真木伸出手時，我還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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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看著她。
「牽著手唱，這樣更有氣氛。」真木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握住她的手，總能令人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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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的旋律緩緩展開，真木低沉穩重的聲音響起，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在敲打我的心弦。當我接上女聲部分時，微微顫抖的聲音直接暴露了我現在的緊張。她轉過頭來，專注地看著我。我的聲音因為她的目光而有些發顫，臉頰上的熱度也不斷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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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著我，不用慌。」她直視著我，輕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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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歌曲進入副歌，我和真木的聲音逐漸融為一體，牽著的手也握得更緊。我試著直視她，卻發現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來的樣子。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我感覺手心已經有些微微冒汗，而臉上的燙熱感幾乎無法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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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得不錯嘛。」真木放下麥克風，仍然握著我的手，但話中的語氣卻帶著幾分調侃，「不過你的臉比剛才還紅，是因為這裡用力過度？太熱了？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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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臉紅！」我慌忙掙開她的手，隨手在籃子裡抓了一把薯條塞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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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評分出現，我倚在沙發上喘了一大口氣，喉嚨已經乾得發緊，身體感覺快要散架了，別說再唱一首歌，連走出房門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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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場比賽算你贏了。」真木放下麥克風，轉身坐回沙發，解開了領口鈕，懶散地倚靠著，語氣輕鬆地繼續說道。「你還好嗎？」
「應該還未死掉，但我覺得你更需要休息吧。」我坐在地板上苦笑，同時留意到她的眼神也流出一絲疲憊感，那是因為這場比賽，耗盡了她的精力吧。
「那就過來吧，這裡比地板舒服得多。」真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道。
我呆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那個嘛，真木……這可不太好吧。」
「別想太多，你不是累了嗎？」她笑了笑，繼續輕輕拍著自己的腿。「都說了，我又不會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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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像一隻小狗一般順從地躺下，把頭枕在她的腿上。說起來，她的大腿比我想像中的要柔軟，甚至帶著一種些許溫暖。一種說不出的放鬆感從頭頂蔓延到全身，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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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舒服多了吧？」真木笑著低頭看了我一眼，手指則溫柔地撫過我的髮絲。
「嗯。」我微微點頭。雖然躺著是最平常不過的姿勢，但這一刻心跳跳得比新幹線還要快。
「那麼，知惠子。下個學年，你還會留在英文學會嗎？」她突然開口。
「那當然啊。」我沒有思索，堅決地回答。「都一年了，你以為我還會考慮其他學會？」
「不是嗎？我記得你那時候，可是提到想加入烘焙學會呢。」
「那時候是這麼想的沒錯，但現在嘛……」我頓了頓，故意抬頭看著她。「現在當然不會了，因為英文學會有你啊。」
真木微笑，手指輕輕彈了彈我的額頭：「你這個壞學生，可真會說話。」
「不過，下學年我們可得改改規劃了。」她低頭沉思了一會，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要不，學會活動改成『英文補習班』吧，讓你這個唯一的成員好好補強基礎？」
「你想都別想！」我毫不猶豫地回擊，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滿。「敢來這套，我回去就填退出申請表。」
她忍不住笑出聲，接著說：「好吧，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地再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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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樣的時光，真希望能多停下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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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沉浸在這份愉悅時，真木忽然俯下身，靠近我的耳邊。她的呼吸輕輕帶到我的耳邊，讓我的身體瞬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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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惠子，那個嘛……」
「怎、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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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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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語畢，我猛然瞪大眼睛。雖然我想立刻回答，但身體的緊張讓我無法立刻開口，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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