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秋羅,他們在城口處就向守城的官爺詢問了宋記布紡怎麼走,乘著馬車左轉右拐,行了三四條街,五六個巷弄才尋著了宋紀布紡。
布紡的帳管老伯告訴他們,心兒要認的親是他們老爺的妹妹的獨兒,是宋家的表少爺,目前正好回來秋羅暫住宋府上。
於是,他們馬不停蹄地驅車往宋府去。
「你們打哪來的?可有拜帖?」來應門的小侍問著。
「小哥,我們是來認親的……金媒娘、姑娘們,宋府到了。」馬夫阿吉回答完應門小侍的話,回頭叫朱陽皓雲他們。
離陌拉著心兒先下了馬車,隨後才扶下扮成金媒娘的朱陽皓雲下車。心兒從懷裡拿出一塊刻有宋字的鶴形玉,交給小侍說:「小哥哥,這是爹爹交給我的,說是大哥哥應下親事的時送的……請問大哥哥在嗎?」那只玉佩是昨天宋青雁先行會合商談計劃時交給她的,要當作到宋家認親的信物。
「這個是……你們先等等,我去通報就來。」小侍拿著玉佩就往裡面衝。
不久,小侍再度出來,帶他們進入宋府,還打賞馬夫阿吉十兩銀子讓他先行離開。
比起一般人家宋府算大的,但和城裡的富首相較下,宋府能算是一般大而已,就現代來說算是比小康還好的中產階級左右。不過,心兒算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四合落院,一路上眼睛轉個不停。
相較之下,朱陽皓雲和離陌一臉淡然,默默地記下宋府的內部路徑和格局,以方便之後私下來找她們。
小侍帶他們經過長廊、中庭……來到一處花廳,宋遠橋正與家人在喝茶閒聊,坐在宋遠橋左方打扮樸素的是他的正妻梁氏、右方裝扮略為年輕嬌艷的是妾房王氏,在她們身旁各坐著一位女子,皆承襲其容顏,一位清秀一位嬌美,所著之衣與侍女不同,一眼便知是宋家的小姐。
「老爺,我把人帶來了,就是她們,她們說是從梧嚴山來認親的。」小侍要她們上前行禮。
在古代,有錢有權的高高在上等人拜,沒錢沒權的就只能低頭朝拜。好在她現在是附在一個小孩身上,可以裝作不懂禮數,不然叫她要向有錢的老爺行禮,她還真得不知道要手勢要怎麼擺呢。
「聽說妳們是要來認親的,這塊玉佩確實是我們宋家所出。」宋遠橋拿起鶴形玉端視,將它遞給梁氏。「妳也認認,是這玉佩沒錯。」這只玉佩是是他的妹妹產子時,由梁氏負責準備的賀禮之一,是要送給他的外甥的出生禮,鶴代表長壽無病之意,望他的外甥一生平安、無病痛。
「是這只玉佩沒錯,老爺。它是用當初你取來白石玉命我去彩玉坊雕製的,這鶴身上還刻有宋字印與鶴腳的獨特花紋,是慶賀青雁出生時贈與小姑的玉佩沒錯……當初青燕要被接走時,慕亦南說什麼也不帶走任何東西,這只玉佩還是我硬塞去的。」梁氏回憶起重前,神情暗然地說。「可惜這孩子的命太苦了……」
「這只玉佩是哪位姑娘帶來的?」宋遠橋輕舉玉佩向她們問。「阿男,你先去請表少爺來。」
「是,老爺。」帶她們來的小侍得令,快步跑走。
心兒演著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半躲半藏在離陌後面,卻又好奇得要死,一顆頭不停地探出來東張西望。
「在說妳呢!還躲著,這一路可沒見妳那麼嬌羞過……」朱陽皓雲吊著尖死人的女音,扯著心兒的手臂,要把她硬拉出來,還不忘偷偷捏了一下。
「你這個小人!」心兒用脣語抱怨著,朱陽皓雲卻是回她一道青光眼,表示道:「本太子就是小人…怎樣。」心兒再度用脣語回敬他:「幼稚!」
離陌被兩人拉扯著,根本不知道要幫忙誰,只能暗暗地穩住身子,就怕這一動不是她跌傷,就是穿女裝的主子摔得四腳朝天。
「好了,好了…我看她是有點怕生,媒娘呀,妳就別勉強她了。」說話的是大夫人梁氏。「孩子…妳叫什麼名字阿?」
「心…兒……」她躲在離陌後面,聲音抖得利害,因為某位小人離手前還故避開角度,搔她癢。
「心兒,好名字。」梁氏看了自家老爺一眼,得到予許後又問心兒:「好孩子,不要怕,告訴我,那只玉佩是誰給妳的?」自從那年得知慕亦南死迅後,青雁才被送回家裡一陣子,卻又讓其好友接走,直至這兩年那孩子大了,自個回來宋府,會每年住上一小段時日,這才有了訊息。
不過,那孩子回到宋府什麼也沒說,問了也只回他們說是上山訪師習武去了。關於慕亦南的好友,他們再也沒見他出現過,詢問後得到的回答是:「已盡故人所託,便離去。」
眼前小女孩說是來認親的,她可得認真問問,那孩子離家好長的日子,這玉佩說不定早就遺失了,被有心人得到,弄了個女孩兒來宋家騙財騙人的。「心兒乖,妳可知道給妳這玉佩的人叫什麼名字?」梁氏好聲地問,就怕嚇著了心兒。
這沒有事先套好嗎?怎麼還要演下去?余心兒瞄向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離陌,又看看一臉「關我什麼事」表情的朱陽皓雲,她索性擺爛再躲回離陌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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