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的饋贈 - 06 咖啡廳

結束了一天的逛展，看著眼前少年和女性的疲態，我卻毫不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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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能感到疲累的身軀，也可能因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把整個文創展所有攤位逛完，能夠與這個場次所有參展的創作者（或其助手）相遇，由此而生的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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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次沒辦法像往日一般，與一些造出心儀創作的創作者們進行物質上的交流（與金錢的流動），只能以我這個幽靈的視覺，瀏覽放置在攤位上的創作及觀察攤位上的創作者。

但這樣已經使我十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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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我能透過詩織所「虛構」的幽靈角色，得到其他人對我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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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謝謝你呢，詩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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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會場不遠處的咖啡廳，我和詩織相對而坐。而在不知不覺之間變回往常裝束和髮色的莉莉絲則坐在我的身旁。

也許因為在舉辦文創展的關係，咖啡廳老闆及服務生對莉莉絲的奇裝異服並沒有投以過多的關注，最多只有好奇是哪部作品角色的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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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這樣幫助你，可能是為了填補我的遺憾吧。」

詩織的回應讓我相當意外，莉莉絲則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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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織是我以前一個個案的朋友——準確而言，是那個個案的網友。個案是這樣判定的。」

莉莉絲淡淡地補充，「個案約好了與詩織一同逛文創展並且見面，但在這之前就意外身故了，也來不及通知詩織。所以要我來這個地方，傳達她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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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天生的陰陽眼，當時我一眼就看到莉莉絲身邊的羽月了，也在莉莉絲宣告她的死訊後，把看到她及把她認作羽月的事說了出來。」詩織的神情哀傷，卻笑了出來，「結果羽月她就這樣滿足了，在我眼前笑著消失了。我倒是還想和她逛完這個場次，多聊聊啊！結果只好抓著這個返魂使者逼他陪我逛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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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條件不是想起最後的記憶和死因嗎？」詩織所言的返魂場景與當初莉莉絲告知的有異，讓我不禁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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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說，每人回復記憶的方式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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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咖啡店的服務生把詩織和莉莉絲所點的飲品送到桌上。

莉莉絲拿起了泡著冰淇淋的哈密瓜梳打，啜飲著直到服務生遠去，才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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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織口中那位羽月小姐的情況是，她因為無法完成與詩織相見的約定，而拒絕接受自身的死亡，所以才不能記起死亡時的情景。」

莉莉絲拿起一旁的匙羹，輕挖了一口冰淇淋放入口中，

「當約定完成，甚至超乎意料地被對方認出，這份感動便解鎖了她的記憶，讓她能變得完整，達成返魂的條件而自動被召往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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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返魂」一事，我的思緒突然變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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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醬目前這樣子才是最符合這個外貌年齡呢，你說對吧，安南醬。」

面對空氣突然的安靜，詩織似乎為了轉移話題而對莉莉絲的食相給予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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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呢，小孩子就該這樣吃東西的。」回想近月與莉莉絲相處的種種，我不禁表達認同。

比起莉莉絲各種超乎外貌年齡的言行，還是目前這副光景最為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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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只是看了我們一眼，便繼續享用面前的哈密瓜冰淇淋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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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詩織友善地轉移話題，我不用特別回應莉莉絲提到的返魂一事。但是，我也許該思考這樣的事情了。

雖然為了尋找記憶，我得以延長逗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但終究總有一天，我也要前往莉莉絲口中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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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這場次後的咖啡廳，我把今天的種種，以及與詩織小姐的相遇，刻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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