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人，外出時小心不知名物種［夜幕首部曲］（科幻懸疑） - 24/

「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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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㗅⋯⋯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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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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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門巿廣場，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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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直升機墜毀後，我滿身大汗跑回家並收拾輕便行李。當走至電梯大堂，發現了兩名男童，他們是多次離家出走，以及被父母虐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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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瘦男童 - 張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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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男童 - 吳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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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唔該你帶埋我哋走喇，當我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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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自己的命運，交託給我，而我亦立下誓言，帶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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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命運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我連累了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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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在環保園偷車後，我沒有把車折返青山警署，速龍友或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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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不是一意孤行，再返回巿中心，B級神樂應該不會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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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只要我堅持要兩男童留在警車上，他們就不會隨我走上5／F，亦不會走進這條漆黑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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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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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背包的人轉個身來，一頭短髪，臉上長滿紅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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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揩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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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迪仔個背囊⋯⋯你係？」黑瘦男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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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回答，一手把黑瘦男童按在牆上，右手不知拿著什麼硬物，往黑瘦男童頸部橫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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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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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同時響起，不知道打在什麼地方，但至少我沒有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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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低呀⋯⋯」貓Sir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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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伏在地上，接著傳來急速的奔跑聲，由遠至近，接著再有數下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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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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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槍聲過後，再有奔跑聲音由另一面遠去，我才抬起頭來，走廊中間，伏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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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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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起身子，突然天旋地轉，感覺就像耳水不平衡。我勉強站穩身子，慢慢走到走廊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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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湧現！躺下來的，是黑瘦男童及貓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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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瘦男童頸部被刀拖出一條五吋長的疤痕，已經沒有反應，雙眼瞪大；貓Sir的腹部大量出血，已經染紅了外衣，衣上有十多二十處傷口，似乎是被利刀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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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別用手指去把探二人氣息，黑瘦男童已經沒有呼吸了，也感應不到有脈搏；至於貓Sir，他右手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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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貓Sir！」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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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嘴唇微微張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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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配槍嗎？看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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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道：「佢⋯⋯衝入報案室⋯⋯隊我！有⋯⋯避避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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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想說話，但沒有了，在這個情況下，我至少得把他抬到暴龍友面前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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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Sir很重，我抓著他雙臂，嘗試拉扯，但我全身軟弱無力，我走出梯間，看見四眼男童蹲在地上，雙手抱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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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連說話也困難：「入去⋯⋯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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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再走回走廊中間時，我發現貓Sir曾經移動身子，他右手握拳，手中有些東西，只是，他口部也吐出血來，鮮血由口部開始，像泉水一般，慢慢地流過頸項，直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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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探他的脈搏，貓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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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沒有反應，身體不似是受到槍擊，似乎是活生生地，被揩天仔用刀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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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志佢⋯⋯叔叔⋯⋯」四眼男童不斷抽搐，開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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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著他肩膀：「我好唔妥，你去搵暴龍上嚟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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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男童立刻上前緊抱我左手：「我⋯⋯唔去呀，叔叔⋯⋯唔好掉低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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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唔好喊呀⋯⋯靜啲先啦⋯⋯」我希望四眼男童可以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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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我好驚呀⋯⋯我想返兒童院⋯⋯」四眼男童喊得滿臉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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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收聲呀，佢可能未走㗎⋯⋯」我也控制不了，涙水開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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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黑瘦男童雙眼，再想起他被父親虐待的經歷，內心一酸，我也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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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黑瘦男童的手：「對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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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著他被父親毆打時的情形，想起第一次看到他背上疤痕的情況，他才十一歲人，為何要受到這等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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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四眼男童，就這樣哭了一陣子，之後，我在貓Sir握拳的右手中，找到一串鎖匙。一串共兩條的鎖匙，由一個紅色塑膠牌連繫著，上面人手寫上「NW」兩個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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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在貓Sir身上取走了記事簿，簿內有我們所有人的資料，若我能夠死裏逃生，這就是我們這群「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受害者的證明，假如死去的人有投買保險，可能有點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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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貓Sir身上找到紙巾，分別蓋在二人頭上，之後，我取走了黑瘦男童的袋，便和四眼男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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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梯間，我才知道是在3／F，揩天仔還在警署之內，我們要盡快離開，否則，以我現在的狀況，根本連保護自己也感到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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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到2／F，正打算再下一層時，一個人影坐在樓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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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是揩天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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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握拳在鼻上嗅，右手持著一把切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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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左手垂下，發現了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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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是，我們正站在樓梯上，揩天仔正坐在2／F落1／F的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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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容許我細想，若我再折返往上走，不知道要待到何年何月，因此，我決定跑進2／F走廊，沿另一面樓梯跑落報案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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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也沒有時間向四眼男童交代，一聲之下立刻拖著他跑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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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另一邊落報案室！」我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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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眼角瞥見揩天仔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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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去拉門，但很不幸地，四眼男童他居然用手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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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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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門一開再關，接著揩天仔掩至：「吼⋯⋯我銅皮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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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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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響，一把利刀劈中木門的金屬手把，擦出火花，我立刻縮手，幸好沒有被擊中，於是我以肩膀撞向揩天仔，他身上的避彈衣把我弄痛，但我仍然把他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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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個空檔，我再度拉開木門，帶著四眼男童衝進走廊，但揩天仔如影隨形，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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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走廊跑向另一面，但二人腳步不一，不知道是我氣力不繼或是四眼男童跑得太快，二人跑至中段，竟雙雙跌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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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勉強站起，但揩天仔又到，他左手拿著天拿水樽，反握樽頸作武器，樽內天拿水四灑，他持樽向我襲擊，我以背部硬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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揩天仔真是氣力大，我所受一撃，令我再次倒下，但同時雙手亂抓，抓到一個門鎖，除著倒下順勢一轉，門被打開，我跟四眼男童跌進一間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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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把門鎖上，揩天仔則不停撞門。「開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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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係徐民呀⋯⋯」四眼男童以背部頂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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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民？」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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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男童再道：「佢孭住咗史迪仔個背囊呀，張家志認錯咗佢係史迪仔呀，徐民揩天㗎，佢本身都係儍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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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徐民的揩天仔，本身也是儍嗎？難怪他沒有一刻正常過。這也就是說，他有沒有嗅天拿水，也份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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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極為暴力的危險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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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個門鎖就爛啦⋯⋯」四眼男童抬頭看著門，門鎖不繼震動，似乎快要從木門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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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住呀⋯⋯」我坐在地上，雙腳撐著寫字枱，枱面上的水樽，也因震動而跌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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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裝水？啊，這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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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2／F，我曾經待過這房間中，清洗傷口，但我不是反鎖了嗎，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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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花時間細想，立刻起身，爬上寫字枱，翻開假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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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過返嚟呀⋯⋯頂唔住啦⋯⋯」四眼男童驚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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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裏？我把它放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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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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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假天花上取出揩天仔的手槍，好一會才成功把槍膛打開，再從褲袋中，取出在PTU身上尋獲的快速上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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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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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我成功地把手槍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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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嚟踎底呀！」我指示四眼男童，他馬上連翻帶滾，走到桌下匿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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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揩天仔一衝入來，我就送他六顆子彈，直至他氣絶身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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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殺個人看看，說到底，也是他逼我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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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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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需要找什麼借口，殺人便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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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寫字枱跳下，走到門前，左手去開門，右手準備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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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啓，揩天仔可能是剛好撞門，故撞了個空，跌在地上，我立刻瞄準他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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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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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打中了他身上的避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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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男童嚇得從枱底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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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去呀！」我高聲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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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男童成功奪門而出，我再向揩天仔頭部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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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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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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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槍時剛巧揩天仔轉身站起，右手一揮，撃中我所持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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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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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應聲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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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揩天仔只是耳朵流血，那一槍我只是射中他耳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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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撿起地上手槍，我立刻伸手入褲袋，去找螺絲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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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螺絲批已沒有了，早在4／F餐廳和揩天仔困獸鬥時，就已經使用了，還把它插在揩天仔右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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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身上再找，卒之從外套口袋中取出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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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椒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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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細想，立刻按下胡椒噴霧，噴霧全數噴在揩天仔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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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咩嚟㗎⋯⋯好乸眼呀⋯⋯」揩天仔站了起身，在房內不斷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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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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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亂開了一槍，打碎了玻璃窗，並完成了六發子彈的使命，我正想走出房間，突然揩天仔爬上窗框，往窗外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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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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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後出現兩下聲響，揩天仔必是身體碰到什麼後，再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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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檢查房門鎖，原來本身是損壞了，鎖了等於沒鎖。出到走廊，看不見四眼男童，故走到報案室，同樣沒有人，就連笠原中女及暴龍友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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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報案室，看到車上有人，笠原中女坐在司機座位，暴龍友也在車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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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啦！」笠原中女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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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唔見戴眼鏡個細路呀？」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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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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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馬路跑向警署閘口，必須要找回四眼男童，我一定要帶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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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閘口，鬆了一口氣，四眼男童跪在停車場上，想必是給數具屍體嚇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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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沒有之前般大，只有毛毛細雨。我跑入警署，踢中一件東西，就像皮球，令我跌到地上，幸好雙手及時按在地上，但手腕傷口一受壓，反射神經令雙手自然縮起，眼看頭部落地，但給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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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眼一看，居然是揩天仔的背包，那個史迪仔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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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受痛楚，撐起身來，卻見眼前的揩天仔，頭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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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從2／F躍下時，不知頸項落到什麼地方，使他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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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我曾經見過一次相同情況，一位女子跳樓自殺，也是身首異處，但她的頭顱竟還留在公屋簷蓬上，而身軀則跌落在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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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剛才踢中的球形東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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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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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是交通意外的新聞報導，揩天仔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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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雙眼，深呼吸了一下，再張開眼睛，視線只集中在史迪仔背包，我打開手電筒不斷尋找，內裏除了有玩具之外，還有很多木顏色筆，以及有一把警槍，想必是貓Sir的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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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在背包的一個暗格中，發現一本警察記事簿，同時終於找到了一部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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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記事簿及手機放進衣袋，並把手槍的子彈退下，發現只剩下一發有彈頭。剛才在走廊困戰，貓Sir曾經開過五槍，揩天仔居然可以全身而退，生命力比自殺仔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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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這一發子彈及警槍，我必須收起，說不定下一次生死關頭，能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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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沙發旁，看見四眼男童掩著雙眼在顫抖，我用盡全身氣力，抱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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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事啦，我哋走⋯⋯」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四眼男童，抑或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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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告一段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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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四眼男童抱上車廂時是失去平衡跌進去的，不知為何，當笠原中女為我打開車門時，我雙腿軟了下來。之後，我很辛苦才能坐上前排座位，四眼男童仍然在抽搐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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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笠原中女駕駛，我們終於安全離開青山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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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問：「貓Sir呢？仲有另外個𡃁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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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我已經沒有氣力，在車門打開的同時，我就知道，自己已經疲憊不堪。之所以能夠抱起四眼男童，全憑剛才的一絲生存意志，現在稍為感覺到安全，便立刻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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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聽到有槍聲，先走返上車，貓Sir佢哋呢？」笠原中女左手輕按我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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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辛苦，舌頭像千斤般重：「佢哋⋯⋯死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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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實聽到槍聲，都估計到多少，始終要有人犧牲⋯⋯」暴龍友的話，像一把刀刺進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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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剩下在車上的五個人，是犧牲了多少生命來換取得來？前路還有多少障礙，再要我們付出性命，來換取其他人的生存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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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還要連累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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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四眼男童向他們說出貓Sir及黑瘦男童，還有揩天仔的死亡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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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似好唔精神噃，冇嘢嘛？」笠原中女關切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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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似發燒，全身手軟腳軟⋯⋯」我勉強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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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把車子駛至舊碼頭外停下，我取出一支能量飲品，一飲而盡，可能我太心急，邊喝邊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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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把手撫摸我臉頰：「嘩，你好慶喎，可能淋咗雨冷親，食退燒藥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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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暴龍友，他把退燒藥遞給我，我接過了，也沒有看便用水服下。吞下的是兩粒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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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點呀？」我其實想問B級神樂情況，但就是不想說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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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道：「佢？你係指嘉嘉？佢頭先又嘔呀，嘔番晒食過嘅嘢，但嘔完臉色好咗，都有講下嘢，但似乎好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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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B級神樂康復的話，我內心會好過一些，她中毒全是因為受我牽連，真不想再有人為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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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出從揩天仔背包中所找到的手機及記事簿，交給笠原中女：「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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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在汽車充電線弄了一會後，轉身問暴龍友：「你有冇呢隻插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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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冇呀，而家仲有人用呢隻機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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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個背囊入面有束百搭插頭，你拎嚟換咗我部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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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打開我背包在找：「嘩，你個袋好亂呀⋯⋯又罐頭又棉花糖⋯⋯你畫畫寫生㗎？有本畫簿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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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目養神，完全不想回答暴龍友的廢問題，他找到插頭後交給笠原中女，她把我正在充電的手機拔走，換上了揩天仔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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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啲素描OK喎，個花樽好立體喎！」原來暴龍友在看女兒的畫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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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呢個⋯⋯你老婆呀？咦！索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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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你尊重吓人啦，人哋有冇話過俾你睇咩？」真好！是B級神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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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雖然無精打彩似的，但是她能說出這句話，至少證明阿托品在她身上能有效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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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掀開揩天仔身上的警察記事簿：「咦⋯⋯呢本記事簿⋯⋯會唔會係搜索隊留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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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轉頭看著笠原中女手中的記事簿，那是一本粉紅色記事簿，表面印有一個警察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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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所掀開的一頁，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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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0 / 當值PTU H連2小隊早更，於總部文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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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 / H連大隊長帶領，到屯門公路交通意外現埸，協助處理氣體洩漏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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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 / 交通擠塞，改為在屯門公路荃灣方向設封鎖線，禁止車輛進入屯門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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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6 / 第二次向同一名大嶼山的士司機作出警告（男子黃來，55歲，HKlD X 662xxx-A )。他說其女兒（黃妙娟，20歲）正在屯門巿廣場，想進入屯門尋找。我警告要他立刻返回其營業範圍，提醒他再闖便會被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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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0 / 通知指揮及控制中心上述事情並留意一名失蹤人士：女子黃妙娟，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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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 聯同飛行服務隊在屯門區高空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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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 / 指揮及控制中心通知，屯門所有居民已經撤離，駐港部隊開始為入災區前作準備。本縱隊以直升機高空派發傳單，小隊隊長指示我在2000前返回機場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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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沒有了，這是最後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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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這記事簿是市廣場那名PTU的，記錄中所提及的大嶼士的士司機，從年紀來看，相信是昨晚遇見墜橋的士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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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為了尋找女兒，而不惜以身犯險，只可惜，最後也受到病毒感染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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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繼續翻看PTU的記事簿，其中我看到一頁是一幅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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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掀翻去之前⋯⋯」我向笠原中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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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中女慢慢地向前掀，直到出現一幅手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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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以黑色木顏色筆所畫的圖畫，揩天仔的背包中，正有大量木顏色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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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幅畫，我也不知道所繪畫的什麼，一團黑色物，像個人頭，畫出來的效果就像是一團很多毛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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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形狀就像是圓明園的十二生肖銅首，頭部沒有太大的起伏，耳朵也是貼著頭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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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接過記事簿，再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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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把記事簿打橫看，出現一幅左右跨頁的圖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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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一隻瘦瘦長長的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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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獵豹的頭，發達的前腿及後腿，猴子般的身體！最令我感覺心寒的是，兩後腿之間，有一間一間描素出來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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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尖的陰影！牠有一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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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得很快，肋骨就像要爆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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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隻就是令我們無限驚嚇的不知名物種，亦即是被警察困在羈留室（2），最後被我放走了的所謂受傷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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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揩天仔在那裏遇見過那物種，多半是青山警署。他的圖畫是十分簡單，但所帶出來的視覺感反而十分恐怖。就像是在某些廟宇中，看見一些猙獰神獸的壁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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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的眼睛，可能只是一個黑色圓圈，但就是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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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呢粒鵝蛋石咁樣係畫乜嘢⋯⋯」暴龍友仍然在看女兒的畫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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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坐在他前面的笠原中女及我，已經被揩天仔所繪畫的物種嚇怕，反而他正留神看記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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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PTU的記事簿交給暴龍友：「喺揩天仔身上搵到，你睇下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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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接過記事簿，B級神樂也居然伸手要看，於是他把記事簿湊近，與B級神樂及四眼男童三人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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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畫乜嘢呀⋯⋯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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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級神樂：「打橫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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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把記事簿打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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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暴龍友立刻把記事簿掉在地氈上：「係嗰隻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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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叔叔呀⋯⋯我哋快啲走啦⋯⋯」四眼男童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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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再次拾起記事簿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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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一定係揩天仔個粉腸畫，佢見過嗰隻嘢，隻嘢有條長尾巴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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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尾巴！若果不知名物種是有長尾巴的生物，白髪保安員所說的「飛碟降落」、「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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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就是有長尾巴的外星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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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漸漸地明朗化起來，但是因為知道得愈多，同時也感到愈來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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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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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氣洩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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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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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散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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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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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種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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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倒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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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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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倒後鏡看著暴龍友：「將本圖畫簿放番入我個袋度，本圖畫簿我個女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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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驚魂末定：「呀⋯⋯係呀⋯⋯頭先想問你，嗰粒鵝蛋石係畫乜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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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什麼鵝蛋石：「你噏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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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本圖畫簿呀！入面有粒類似鵝蛋石係畫乜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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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同意，暴龍友本身應該是一名十分無聊的人，他必定是在行人天橋看見鬆漆工人，會問人為什麼要鬆紅色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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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我就答他最後一次，若果他之後再問些無聊問題，我一概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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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幅係我個女素描嚟，嗰粒亦唔係鵝蛋石，係一舊樹膠⋯⋯擺返本圖畫簿去。」我已經清楚解答，希望他滿意、收貨、放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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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皺起眉頭：「樹膠？無啦啦畫舊樹膠托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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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你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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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本嚟㗎，入面有隻金絲貓㗎，我小學時搵人整⋯⋯我求你放返本簿啦⋯⋯」我開始忟憎，感到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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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表情很困擾，再次翻開女兒的圖畫簿：「金絲貓？有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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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惱羞成怒：「舊膠入面呀，四腳爬爬嗰啲金絲貓呀，死咗㗎啦，標本嚟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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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貓⋯⋯四腳爬爬？」暴龍友有點不好意思，他湊前上來：「sorry，不過⋯⋯真係冇金絲貓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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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突然嚴肅，說話很認真：「你係咪唔記得呀？你⋯⋯係咪燒壞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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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難道我，真的發高燒燒壞了腦。突然一陣恐懼感來襲，腦海中出現一個可怕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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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聲音也開始顫抖：「金絲貓喎⋯⋯旺角雀仔街大把中坑玩，即係⋯⋯俗稱『豹虎』喎，又老督、又紅鞋仔嗰啲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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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友呼吸也開始大起大落，他搖頭道：「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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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抖震，手毛竪起，剛才腦海的一個不想發生的念頭出現！那是我女兒的畫簿，那幅金絲貓標本素描，我曾經在數年前看過，也沒有詢問她於何時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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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記得，她所畫的樹膠入面，是有金絲貓標本的。如今照暴龍友所說，樹膠入之內根本沒有金絲貓，那麼，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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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金絲貓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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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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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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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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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不知名物種在這時候出現，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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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那隻金絲貓成長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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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回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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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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