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183天 - cheaper 4. 治療

「對了，傅培。你覺得我還要去工作嗎？」躺在他的懷裡，我突然想到了這件事，一直請假也不是一個辦法，總要有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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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了吧。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也不方便再去上班，把工作交接交接回家休息比較好」傅培毫不猶豫，在身體這件事上他從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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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了工作，他一個人要養我很累的吧！他或許又還要緊趕慢趕的做完工作回來陪我，感覺他負擔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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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傅培給我打下了一隻強心劑：「這幾年我們兩個存下的錢也不少，絕對足夠你活過半年。按照你只吃維持的藥來看，開銷不會很大的，放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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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被他說動，打開手機當著他的面開始編輯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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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禹」他突然叫我，而我迷茫的抬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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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情的眼睛裡有我的倒影，好像我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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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我倉皇的收回視線，卻看見了他流露的那點失落。或許，他只是想多把我的身影印入他的腦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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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我連看看都不行嗎？你都快離開我了...」啊...又裝委屈，好一個溫柔體貼愛撒嬌的小狗，其實這才是他的本體，剛剛那個溫柔的男人是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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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溫柔體貼的傅培還我，你這隻小狗不要跟我搶他」我索性開始與他打鬧起來，恢復了日常相處的常態，我放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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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不好嗎？為什麼不喜歡小狗」他猛地把我撲倒，就差沒像小狗那樣舔我臉了。真奇怪，人怎麼能搞得人模狗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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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搔我癢！行了，小狗最可愛了，最喜歡小狗了，滾開！」終於從無休止地搔癢中逃出，我一腳過去...肚子突然開始發痛，我原本還覺得沒事，痛一下而已，但疼痛越演越烈，幾乎讓我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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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的眼前發黑，傅培也清楚我正在經歷些甚麼。他並沒有像小說裡那樣慌張地叫著我，只是協助我躺下，按照醫囑餵我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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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年的病痛中，他早已習慣了我的痛苦，在一次一次的慌張中學會如何讓我更加舒服，更是向醫生詢問了許多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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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敷，好下口的食物，甚麼時候該吃藥，一切的一切他都安排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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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中，我的意識逐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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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裡，我夢見了在夕陽下的我們，交疊著雙手，走進黃昏之後必定降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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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祝先生的情況你應該大致了解過了吧！他不願意接受化療以及手術，如果按照他現在的選擇，預計半年的時間裡，他的症狀就會愈來愈誇張，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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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確定只以藥物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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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我聽見我的主治醫生與傅培說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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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正是上次來的時候她跟我說的，我當時說要考慮就說了先以藥物治療，現在終於逃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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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重他的選擇...他應該是覺得不管挨不挨刀子都會痛苦到死亡，還不如享受最後時光，死的沒有遺憾。我認同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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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也不多勸你們。但如果這樣，我們就只能採取緩和醫療，主要就是減輕他的症狀，我會根據他的症狀開藥，你們家屬也要多多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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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住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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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如果選擇緩和醫療，那就只要定期跟進。但是為了患者家裡一定要有人...傅先生的工作可以讓你長時間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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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現在手上負責的項目蠻少的，這種情況相信公司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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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居家治療的確可以參考，但具體情況還是得評估過祝先生的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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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聊了很久，我也在他們的對話中逐漸清醒。疼痛已經沒有這麼明顯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噁心和脹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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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症狀一直不是很明顯，這很幸運，同時卻讓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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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是不是代表如果病情加重，我的生命也要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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