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啟：無法重來的你。】第二集：第二種類的證明。 - 第一章-第三節-Evil★Thief's 麻煩・咲顏。

　　繁露國小的早晨一直都有一段令人意外的安靜時光，清爽、沉靜、令人無意識靜下心來的氛圍──在這個寂靜的早晨，準備迎接新冒險的新鮮空氣，像是為了讓小朋友養精蓄銳一般，光是吸一口便感到活力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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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真好、人家也是身輕體健──真是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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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了望清晨外才剛升起的太陽，以及略顯黯淡的客廳──窗外的一側被白色的教學大樓與工廠所掩蓋、而在那旁邊的則是廣大的綠茵空地，些許的鳥叫輕聲細語地傳來，隨後少女的眼光也過了生活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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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桌被打包好的零食，被堆積到地上的心理學書籍，還有隨意丟在地上的衣服，整個空間稱不上是充滿了少女感，但至少團體生活留下的痕跡絲毫不讓人感到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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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捲曲髮尾的長髮用髮圈綁起、又小心帶上了兔耳髮箍，掛著調皮笑容的女孩看了眼藍天邊緣的白日，依舊毫不猶豫地抓起放在沙發上的厚夾克，帶著享受的表情讓身體融入毛茸茸的內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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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放在一旁被夾在書頁中的撲克牌進入了女孩的視線──那是她的室友所插進書籍裡頭的，每一頁都插入隨機的撲克牌。前一天晚上的話語也彷彿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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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咲顏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完全不動搖其他撲克牌而取出裡面的特別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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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被自己打哈哈帶過的玩笑，隔了一個晚上再次重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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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對著空氣不屑地一笑，隨後集中精神、將食指與中指併攏，隨後快速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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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雜著撲克牌的書籍依舊無動於衷──只是女孩手中已經精準地取出了其中的愛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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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手感也是絕佳──精密動作性、速度、射程距離都是最優秀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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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自信地笑了笑，隨後又小心地將撲克牌給塞回了書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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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更知名的身分是繁露國小的竊盜高手，無論是什麼對象、什麼物品，只要在她的雙手範圍之內，都可以不留痕跡地納入囊中。以此知名的下場便是被關進去號稱繁露國小監獄的「留校處」，日常生活、授課乃至於放學都得待在留校處內，以問題學生的身份接受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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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四年級下學期開學的今天，待在留校處上課的日子也暫時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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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安分的兩個學期後，今天她終於能回歸建制、在四年忠班上課了，雖然放學之後還是得回到留校處過夜，但至少在白天能夠隨意地在校內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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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開始、咲顏就要重出江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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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了伸懶腰，作為留校處四個學生第一個「出獄」的人，咲顏難掩臉上的開心，甚至是她們當中最早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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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著偷來的鑰匙解鎖了留校處的兩扇門，咲顏哼著歌在潔白的走廊晃著，帶著閒情逸致朝向學務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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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老是惹是生非的兒童，但咲顏還是挺喜歡繁露國小的氛圍。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感覺即使是被關在留校處依舊沒有改變，甚至比待在家裡還要好。儘管每次都控制不住手順走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其實咲顏對那些小物不感興趣──她真正欲罷不能的，是成功破除阻礙得手的爽快感、以及東西被偷之後那些人苦惱不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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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咕……直到失去之後才失望透頂、為此懊惱後悔的臉，真正值得偷竊的是『沒被竊盜之前的習以為常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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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習以為常，從這句話聽起來，妳好像沒有反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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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從背後出聲的大人，讓咲顏的身體情不自禁地繃緊。她尷尬地回頭看，一個身穿ＯＬ裝、帶著金屬框眼鏡的圓髮髻女性正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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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咲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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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呀，這不是學務主任大人嗎？這麼早就到學校好嗎？我聽說昨天晚上老師們都一起去開酒會了，應該會宿醉到集體遲到，沒想到學務主任竟然這麼早就起床──啊、莫非學務主任根本沒被邀請？所以才毫無困難地早起嗎？啊，人家還真是不小心說了些糟糕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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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很糟糕，咲顏妳說的完全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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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的臉上依舊一本正經，一副不受卡片效果影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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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這個時間點您應該感到生氣才對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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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我要為了正確敘述的事情感到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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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咲顏來說有點那個……不過，我剛剛是在嘗試挖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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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謝謝妳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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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妳現在應該要生氣才對啊，人家可沒有偷走妳的情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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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摸了摸身上與緊身短裙，隨後詫異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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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可以做到那種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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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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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忍不住發笑，情不自禁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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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那妳應該要把它還回來，這麼做是非常不恰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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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的臉上寫滿了認真，連帶著咲顏的笑容開始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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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咲顏在開玩笑，就像是我早上走在路上和一隻貓打招呼、結果牠回了人家一句『八七喔？』一樣。妳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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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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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認真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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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確實都很不必要的刻薄和討人厭，以致於牠們在這個情境確實有可能說這句話，這是個不錯的笑話。但我認為妳還是應該把我的怒氣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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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妳完全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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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嘆了口氣，接著把一團空氣丟向了學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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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咲顏把學務主任的生氣還回去了。結束這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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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覺得自己現在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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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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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沒把我的怒氣還給我。應該問妳什麼時候把我的情緒偷走的，我從小時候就沒什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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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偷情緒的事情！那只是個玩笑！我根本今天都還沒開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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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那妳的笑話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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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請您快點把學務處的門給打開嗎？人家想快點回到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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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手等學務主任打開了門，咲顏原本不錯的情緒都被完全打亂，現在只想趕緊回歸四年忠班。老實說這是件蠻奇怪的衝動，畢竟自己還沒分班前就被送到留校處了，也許是太久沒能正常的上課、使得身體有些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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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了學務處，除去正常人會看見的布置，咲顏便見到滿屋子讓人手指蠢蠢欲動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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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使用過、忘記蓋上蓋子的立可白，上面還有貼姓名貼？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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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泡過水而整本捲曲的便利貼，而且還是灰色這種莫名其妙的印刷色？有夠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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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老師與學生的合影，但邊緣卻切了學務主任的臉？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絕對不會有人特意拍這種照片，竟然還有人把它擺進相框什麼的，有夠意義不明。超級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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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店裡頭附帶玩具的保久乳，上面是超級難轉的盜版卡通魔術方塊，最加分的是已經經過了一個寒假、所以那瓶保久乳已經處於微妙的賞味期限──這絕對是沒人要的垃圾！三倍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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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還好嗎？妳的雙手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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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看、看來咲顏待在裡頭太久了……竟然連這些無聊透頂的東西……嘻嘻嘻、都強烈地勾起了我的興趣，這些東西根本都毫無防備啊！偷這些東西一點樂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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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妳在這個時候偷了東西就不用想回去四年忠班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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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勾引人家了啦！做這種事情一點好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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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認真地看著咲顏，隨後指向了自己辦公桌上了鎖的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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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填完留校處的資料還有切結書，妳就可以正常上課了；不過因為放學之後還是要自主回到留校處，所以還需要申請住宿生證明。我去拿枝筆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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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轉過身，看著同事的桌子發了三秒鐘的呆，隨後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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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正抓著抽屜裡的文件發笑，滿臉喜孜孜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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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看來妳沒有把抽屜鎖上呢，學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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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接下來，得找支筆才行。我記得徐老師有一隻筆頭分叉的原子筆，就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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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就在他桌子底下的垃圾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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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嗎，那就好好把文件填寫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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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看著咲顏在自己的椅子坐了下來，校真也借坐到了同事的位置上，隨後從包包裡掏出梳子開始整理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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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在留校處生活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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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稀奇，學務主任不是不怎麼在乎留校處的嗎？明明整個寒假都沒有來看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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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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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喔──那還真是棒呢，明明留校處的人都有家歸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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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妳們表現良好，遲早就能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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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喔，那咲顏可要小心注意了，絕──對不要表現良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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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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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學務主任一本正經的臉，咲顏嘆了口氣，接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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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妳怎麼說吧，大人是不會理解小孩子的感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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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記得妳們的新室友也說過一樣的話。紀雌適應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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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那傢伙嘴巴不承認，但她過得可是如魚得水呢。社長也很照顧她，沒什麼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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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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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陣沉默，兩人都只是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咲顏努力地填著資料上的空白，而學務主任則是望著天花板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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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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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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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妳會喜歡偷竊東西呢？是因為妳需要或是想要那些物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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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抬起頭來，望著學務主任的臉滿是不情願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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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這個幹嘛？又想要找理由對我說教嗎？對人家做這種事情可是會超級降好感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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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妳剛剛說大人都不會理解小孩子的感受。作為學務主任，我不能當一個不瞭解學生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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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真滿臉寫著認真，那張臉一直都如此較真，連小孩子都不知如何是好的程度，總感覺她比學生還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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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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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種被打敗的感覺，咲顏放下了筆，轉而玩起了手中的髮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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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自己擅長的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咲顏只是運氣不好、有了所有人都不喜歡的才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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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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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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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務主任思考了一會，隨後轉頭望向了咲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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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最好不要繼續那種行為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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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也說過了吧，對咲顏說教這種事情，我可是最討厭的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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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咲顏開始轉起了手中的筆，簽切結書的手也立刻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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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無關乎妳喜歡不喜歡，再繼續偷東西下去的話，不會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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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學務主任是在威脅人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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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威脅，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偷竊這種行為既討人厭又不道德，就算再怎麼擅長，也不應該繼續這麼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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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妳是要咲顏不要做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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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學生，偷竊是件不恰當的行為。雖然繁露國小的大家會比較寬容、但之後的日子是不會那麼容易的。在無法糾正之前應該要努力戒掉這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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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囉唆死了！我都已經被關了兩個學期了、為什麼到現在還要繼續說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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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需要告訴你，偷竊是不對的行為。無論那些東西多麼不起眼，都是別人的財產，只有經過別人的允許，我們才能夠拿走他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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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怒目瞪著學務主任，雖然明白對方是一臉認真的在建議自己，但心裡一股壓不下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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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大人、根本就不瞭解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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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個時候，學務處的門被敲響，咲顏與學務主任一同扭頭──只見一個滿頭黑色厚髮、身穿素色無領襯衫與短褲，神情憂鬱的男生戰戰兢兢地站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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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是四年忠班的班長高拾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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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高拾己的突然闖入，咲顏連忙把頭移開，掩飾才剛吵架的氛圍。而學務主任看起來毫無影響，也許打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怎麼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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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早就來了啊？正巧我和咲顏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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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知道咲顏是住宿制的，也許她一個人待在這裡會忍不住偷……不、會感到無聊，所以特別來找她。之前在很早的時候也看過學務主任會在學校，所以我才想來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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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發出尷尬的笑聲，高拾己小心翼翼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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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你考慮得還挺周全的。咲顏等等填完相關的資料就可以回去了，畢竟是分班之後第一次見面，做為班長你要好好照顧她融入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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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班上也有一些咲顏以前的朋友，我想應該是沒問題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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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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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迫不及待地宣布，接著便從椅子上跳下。她轉過身來，對著學務主任做了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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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最討厭的就是說教！連我的想法都沒搞懂、就只知道對人家評頭論足。明明只是個連閱讀空氣都不會，對笑話有理解障礙，被老師們排擠沒辦法去喝酒會，想要跟留校處的學生打好關係卻老是冷場的死腦筋徵婚肉食性女子，竟然還否定咲顏的角色設定！難怪妳人緣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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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說著，咲顏拼命地從口袋掏出一大堆的東西──大多都是在辦公室順手牽羊的物品。鹹蛋超人高斯的鉛筆、一個陳舊的橘色ＩＸＹ相機、ＢＥＮ１０變形怪、一年三班全體學生個人照、樂高印第安那瓊斯人偶……全部都往學務主任臉上丟去，隨後一溜煙地衝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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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咲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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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這個情景，高拾己連忙呼聲叫喚，但早已攔不住飛也似跑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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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學務主任，讓她回班級這件事情果然還是告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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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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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說著，學務主任把插到頭上的鉛筆給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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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如說，高拾己同學，我有問題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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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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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咲顏說，大人是不理解小孩的，那、同樣作為小孩，你能瞭解咲顏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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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拾己先是一愣，隨即對學務主任報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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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這種事情……但從剛剛聽到的話來看，我想咲顏只是聽膩了老是被人指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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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不指正她的行為，只會讓她越來越脫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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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確實咲顏偷東西的毛病很令人頭痛，但、老實說她拿的東西大多都是些垃圾，很難說她是因為想要才搞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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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說著，高拾己仔細地將方才被丟到地上的物品一一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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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定……她希望被關注的不是那些被偷的東西，而是她自己……哈哈，我只是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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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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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校真還是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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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這種東西怎麼會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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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確實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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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以尷尬的笑聲，高拾己向學務主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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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先回去了，早自習也快開始了……萬一咲顏沒有回班上，那我還得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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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瞭解了，再幫我多注意咲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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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拾己點了點頭，隨後、他便離開了學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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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到學務處重新安靜下來，校真這才轉向了自己的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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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刻意讓咲顏打開上鎖的抽屜，而豎立在桌上的書本完全地避開了她的注意。校真從中抽出了一份夾在書中的牛皮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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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東西被咲顏發現的話，一定會引起一大波騷動──她是知道這一點的，但卻依舊把它放在距離咲顏那麼接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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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心裡，她是期待咲顏會發現的。儘管這意味著自己教師的失格，如果事情真的這樣發展，或許能給咲顏她們不一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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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自己依舊沒能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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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真慎重地拿出了牛皮紙袋中的文件──放在裡頭的，是被迴紋針定住、分成四份的學生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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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個學生都隸屬於四年忠班，實在很難不聯想到這是極具針對性的行為……也不免讓人格外擔心被捲入這件事情的那些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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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想細細閱讀，校真突然發現自己正用力地瞇著眼睛──原本帶在臉上的眼鏡早已不翼而非，而自己不知何時也變得披頭散髮的，想來髮叉也隨著眼鏡一起，被咲顏給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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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概就是高拾己所說，咲顏希望他人多注意自己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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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之下，校真又從包裡取出了備用眼鏡。她嘆了口氣，隨後看向了窗外的景色。繁露國小此時此刻是多麼安靜而和平，但往後這一切都會變成一個重擔，狠狠壓在不該承受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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