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按照我教你的方式呼吸 - 手伸出來

　　齊尚勛見哥哥寧願把錢撒了，都不給他，惱怒地回頭瞪周怡蓁一眼，隨即怒氣沖沖地離開。

　　周怡蓁從震撼的情緒中脫離，失聲大叫：「齊尚澧！」

　　用一種訓斥小孩的口吻。

　　她幾步奔到他面前，趴在窗框上往下看那些撒下去的錢，然後轉頭瞪著剛剛撒錢的人。

　　齊尚澧接觸到周怡蓁的眼神，弱弱地舉高兩手作投降姿勢，小聲說：「我沒有想要那樣，是我的身體就……」

　　周怡蓁明白他的意思，頓時露出無奈的表情，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下樓，嘆氣道：「齁我真的服了你欸……走啦，去撿錢！」

　　「我不想撿，錢不是要給房東嗎？叫房東去撿。」齊尚澧面無表情地跟在她身後。

　　周怡蓁回頭看他一眼，由衷道：「你腦子真的壞了。」

　　兩人蹲在公寓大門口撿錢，撒錢一時爽，蹲到你腳麻。

　　周怡蓁腳麻到蹲不住了，抖著雙腿站起來，表情猙獰地原地踏步，想甩掉密集的麻癢感，脖子也很痠，她把頭向後仰伸展，把眼睛閉上，再緩緩睜開。

　　她驀地驚喜道：「齊尚澧！快抬頭看！」

　　齊尚澧撿錢的動作頓一下，蹲在地上遲緩的仰頭：「嗯？」

　　「彩虹！」周怡蓁興奮道。

　　「……」齊尚澧盯著天空中那抹夢幻的顏色，反應十分平淡，他的視線緩緩移到周怡蓁身上：「你喜歡彩虹？」

　　「對啊。」周怡蓁對著彩虹伸長了手，彷若妄圖觸摸。

　　「不適合你。」齊尚澧破壞氣氛道。

　　周怡蓁轉頭瞪他：「關你屁事。」

　　她把撿回來的錢塞到齊尚禮手裡，陰陽怪氣道：「欸，你有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又不是很有錢，就不要這麼大方了吧。」

　　「那你有聽過三隻小豬的故事嗎？不要隨便幫陌生人開門。」齊尚澧站起身，低頭注視著周怡蓁。

　　「……你弟又不是陌生人。」周怡蓁乾巴巴地辯解道，那時候她起床沒多久，腦袋還很迷糊，沒想那麼多。

　　「對你來說是。」齊尚澧強調。

　　周怡蓁無話可說，的確是她不對，她鼓起一邊的腮幫子，彆扭地不肯認錯，強詞奪理道：「你的意思是我是豬？」

　　齊尚澧愣了一下，盯著她沉默半晌，緩緩道：「頂級理解。」

　　周怡蓁不想和他說話了。

　　兩人同時沉默，沒多久，周怡蓁猛然想起還有一位無辜被捲入混戰現場的阿姨，她慌張地拔腿跑上樓，想去察看阿姨的狀況：「啊！對了！剛剛那個大媽……不是，阿姨，把她丟在那裡了！剛剛弄得亂七八糟的……」

　　她奔上樓時，阿姨已經把散亂一地的東西整理乾淨了。

　　周怡蓁不好意思的朝阿姨鞠躬道歉，阿姨沒和她計較，只是嘮嘮叨叨地教育她，說年輕人做事不要太衝動，為了一點小錢起爭執太不值得，和氣生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到最後阿姨突然想起什麼。

　　「嘿對，妹妹啊，你現在沒有地方住對不對？我是在想齁，你跟小齊這樣住，孤男寡女的不方便，你要不要來我這邊？」阿姨拉著周怡蓁的手，笑咪咪道：「就在對面而已，我也是一個人住啦，你要是來借住一段時間，就有人陪我，我比較不孤單啊，對不對？」

　　周怡蓁臉色一僵，阿姨信了她剛剛編的鬼話嗎？齊尚澧燒了她家？

　　正當她思索如何解釋並拒絕阿姨的時候，齊尚澧也上樓了，阿姨招招手讓他過來，打算三個人一起討論這件事。

　　周怡蓁沒有回頭，但她知道齊尚澧就站在她身後，很近，她聽得見他呼吸的聲音。

　　「小齊來得正好，來來來，我剛剛跟妹妹說了，讓她來我這邊住，不然你們兩個這樣住不方便，你覺得怎麼樣？」阿姨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齊尚澧。

　　齊尚澧反應有些遲鈍，看著阿姨，又低頭看了一眼周怡蓁。

　　「阿姨！」周怡蓁怕他又做出什麼違反自身意志的行為，連忙出聲打斷齊尚澧和阿姨的對話，她緊張地說道：「呃……其實、其實，我跟他就是男女朋友啦，我們住在一起很正常！我剛剛那樣講是跟弟弟開玩笑的，我家沒有失火啦……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她自己忍不住乾笑幾聲。

　　「啊？這樣子喔？」阿姨看向齊尚澧。

　　周怡蓁用力扯一下他的衣角。

　　齊尚澧僵硬地點點頭。

　　「唉呦，這種事能隨便開玩笑的嗎？」阿姨責怪的看她一眼，又教育了幾句。

　　確認周怡蓁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並且真心想要悔改之後，阿姨才停下喋喋不休的教誨，最後叮囑他們要好好生活，不要吵架，說完才提著菜籃子轉身回家。

　　周怡蓁如釋重負，聽半個小時的訓話聽到耳朵都麻了。

　　齊尚澧看她一眼，從她旁邊走過去，掏出鑰匙開門，一邊轉動鑰匙一邊說：「說謊不是什麼好習慣。」

　　「夠了，不要連你都變成訓導主任好嗎？」周怡蓁跟在他身後進門，不耐煩地說道。

　　齊尚澧在玄關盡頭轉身，看著周怡蓁道：「手伸出來。」

　　周怡蓁腳步一頓，臉上浮現迷茫，這句台詞很像大人要修理小孩的時候會說的話。

　　「……幹嘛？」她伸出手，皺著眉問道。

　　齊尚澧從鑰匙圈上拆下一把鑰匙，放到她手心：「備用鑰匙。」

　　「這裡的？」周怡蓁受寵若驚，沒想到他會細心地考慮她如何進出這個家。

　　「不然呢？」

　　「說不定是我家的，被你燒了。」

　　齊尚澧撇嘴：「你編鬼話不要編到自己都信了好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98M6Os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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