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按照我教你的方式呼吸 - 是什麼讓我們接受了自己的平凡

　　兩人和治療期間一樣在晚上出門散步，治療初期都是周怡蓁牽著齊尚澧走，但後來他已經能自己控制步伐速度，散步模式變成兩人並肩而行。

　　一致的步伐，一致的呼吸。

　　周怡蓁幫他養成的習慣，比他想像中還要多。

　　回到家之後，齊尚澧說要洗澡，周怡蓁看他從背包裡拿出換洗衣物，不禁懷疑他蓄謀已久，來她家的時候就打算要住一晚了吧？

　　「這是沐浴乳，這是洗髮乳，這是……潤髮你應該不用吧，然後洗面乳在這裡，水龍頭往這邊開，拉一下就是轉蓮蓬頭，左邊熱水右邊冷水……這邊這個架子可以放衣服。」周怡蓁介紹完浴室，從齊尚澧手裡拿過他的換洗衣物放到架子上，接著問：「你有帶衣服，那牙膏牙刷應該也有帶吧？」

　　齊尚澧站在原地愣一下：「……忘了。」

　　「那我拿一套新的給你，毛巾要嗎？」

　　「嗯。」

　　周怡蓁踮起腳在頂櫃翻了一下，沒找到多的牙刷，轉過身發現齊尚澧已經把毛衣脫掉，只剩下一件短袖，她的視線不自覺被他手肘往上一點的位置吸引，那裡有一片顯眼的刺青。

　　她伸長脖子去看：「刺的是什麼圖案？」

　　齊尚澧發現她在看自己的刺青，順勢抬起手肘看一眼：「忘了，小時候弄的。」

　　「小時候？多小？」

　　「高中，跟朋友一起弄的。」

　　「……女朋友？」周怡蓁移開目光，佯裝不在意地試探道。

　　「不是，高中社團的朋友，一群男的。」

　　齊尚澧聲音中的笑意，讓周怡蓁有種心思被看透的感覺，心慌又心癢，她連忙低下頭輕咳一聲掩飾，背過身出去找毛巾跟牙刷。

　　兩人輪流洗完澡之後，齊尚澧坐在床上拿筆記本不知道在寫什麼，周怡蓁則靠在床頭滑手機。靜謐的睡前時光，兩人很自然地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就算不對話交談，也不會感到尷尬。

　　「睡嗎？我關燈囉。」周怡蓁把手機充電線插上，手指放在電源開關，轉頭問齊尚澧。

　　齊尚澧把筆記本收起來，朝她點點頭：「嗯。」

　　「晚安。」

　　互道晚安，代表我期待和你一起迎接明天。

　　翌日清晨，周怡蓁在齊尚澧懷中醒來，有一瞬間的恍惚，明明她在自己的房間，為什麼這個人在她床上？她眨眨眼，好一陣子才緩衝完畢，想起來昨晚他們就是一起睡的。

　　睡得還挺舒服。

　　周怡蓁被生物鐘驅使，打著哈欠下床去洗漱，洗漱完就進廚房準備早餐。

　　齊尚澧起床之後，嘴裡叼著牙刷走到廚房，一邊刷牙一邊看周怡蓁煎蛋。他已經會煮水煮蛋了，但煎蛋技能依然一蹋糊塗。

　　「你牙膏泡沫都跑出來了啦，不要滴到我肩膀喔！」周怡蓁側頭看他一眼，警告道。

　　齊尚澧收到警告，扶著下巴，默默回浴室漱口。

　　周怡蓁吃早餐的時候，拿著手機回訊息，越回臉色越差，最後把手機蓋到桌面上，氣憤道：「煩死了，我就還在休假，一直問我什麼時候要回去，問問問！」

　　周怡蓁已經休了兩個禮拜的長假，幼稚園園長一直在問她什麼時候可以恢復上班，他們聘的新人一個人只能當半個用，還是需要像她這種可以一個人當五個人用的資深員工。

　　「所以你什麼時候要回去工作？」齊尚澧咬著吐司問道。

　　周怡蓁瞪他。

　　「我只是問一下而已。」齊尚澧無辜道。

　　這個白目。

　　周怡蓁喝一口豆漿，反問：「誰會想回去工作？」

　　「我啊，沒工作就沒收入，壓力很大欸。」齊尚澧實事求是：「雖然不想當社畜，但不工作是不可能的，又沒有人養我。」

　　很有道理，周怡蓁無從反駁，她夾起一塊香腸，抬眼問他：「你有夢想嗎？」

　　齊尚澧目光一頓，沒有回答。

　　「你昨天說高中有玩社團，是什麼社？」

　　齊尚澧垂眸回答：「熱音社，吉他手。」

　　周怡蓁感覺這個答案不算意外，他房間裡有吉他，看起來很久沒有用了，她結合自己對他的了解，想像他青春期的樣子：「熱音社，會玩吉他，長得不錯，和一群朋友一起打耳釘、刺青，看不出來欸，你高中的時候還蠻會玩的？」

　　幾個關鍵詞拼湊起張揚熱烈的青春。

　　齊尚澧沒有應話，眼神沉沉，像是陷入思索和回憶。

　　「你那時候有想過自己以後會變成社畜，然後得失眠症嗎？」她問。

　　「沒有。」齊尚澧抬眸，語氣篤定。

　　對啊，我們最初心懷夢想，從不曾想像過未來的黯淡。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WmRFm4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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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讓我們接受了自己的平凡？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QnMN4g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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