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進唐詩 - 〈涼州詞〉王翰——這次，我只想守護好你的幟！

〈涼州詞〉——王翰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umKDWbuL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新釀成的葡萄美酒盛滿夜光杯，正想開懷暢飲，馬上琵琶聲頻催。即使醉倒沙場，請諸君不要見笑，畢竟自古男兒出征，有幾人活著歸回？

「真是的，今天不是週六嗎，我還想睡……」

感受到身旁嘈雜的人聲，我嘟囔著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大吃一驚——我躺在沙地上，身旁站著幾個穿著鐵甲，手拿長槍的人，都紛紛瞧向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皮，會痛，我馬上清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裡？」坐起身的我環顧身旁的人問。

「還能在哪裡，等等就要行軍了，你這個新兵最好做足準備。」

他們說完就三三兩兩離去了。只剩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的面孔似乎在哪見過，此刻卻顯得陌生。只見他望向天空，脖梗的喉結勾人魂魄，呼出的氣彷彿能凝結成霜。隨後他將眼神轉向我，像是等著我說些什麼，不過一陣沉默後，還是他率先開口了。

「你好，我叫王翰。」

王翰，這名字也不陌生，此刻回憶起卻只記得是國文教科書上的詩人。

他說著，摘下頭盔，隨意撥弄頭髮。他深黑色俊髮在夜光下閃著光芒，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我，一眨一眨的睫毛如同彼岸花的纏繞交織，魅惑著想要我說出下句話。

看著眼前的男人，我感受的到自己此刻的臉應該跟西紅柿一樣紅，心跳也漏了半拍，像是掙扎了一番才說出口：「你……你好，我……我叫心月。」

「心月嗎，挺好。」他的嗓音充滿磁性：「你就是那個從文書職轉來，聽說戰鬥力超群的新兵吧，跟我來。」

什麼文書職轉來，什麼戰鬥力超群，我根本不知道啊？即使心裡這樣吐槽著，但看到他站起身往後方走去，我趕忙也站起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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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擺著一個木頭搭成的簡陋料理臺，上面擺滿了酒杯及一些乾糧，更後方是軍用帳篷。

「心月，要喝點葡萄酒嗎？」

我搖搖頭，但他還是拿了一杯夜光酒遞給我，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說：「你可以不喝這杯酒，但要想清楚，你已經不是文書職了。出了關口，你可能這一生再也喝不到了。」

看著他黑玉一樣的眼瞳，我自然而然的點點頭。

軍隊中，大家在帳篷附近席地而坐，三三兩兩的交談。王翰也帶我走去一個無人的樹下，舉起酒杯，我也有默契地與他碰杯。

「心月，你有什麼……暱稱之類的嗎？」

「你可以叫我月月，朋友都這麼叫我的。」

他突然將手輕輕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的頭轉向他。

「不是，我要一個專屬於我的暱稱。」

「那……你叫我月兒吧。」思考了一下後，我回應道。他放下手，繼續啜飲手中的月光酒，但我的思緒還在上一瞬，他掐住我脖子時的妖媚眼神，於是我反問他：「話說……為什麼要問這個呢，我們很熟嗎？」

這次換他沉默了片刻，看著我的眼睛堅定了下來。

「就感覺，我在哪裡見到你，也聽過你的名字，卻又想不起來。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他說著，一把將我手中的夜光杯奪過去，輕搖了幾下，將杯口遞到我唇邊。「月兒，喝吧，趁現在，我還在你面前。」

「你還在我面前？什麼意思？」雖然帶有困惑，我卻不自覺抿了一口酒。葡萄的香醇味道，隨著一絲絲對他的愛慕，從舌尖滑落到心尖。我又喝了一口酒，然後第三口、第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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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暢淋漓中，他不斷動著嘴唇，似乎是在說戰爭的事。但具體說了什麼，我基本都沒在聽，只是一股腦點點頭。不知不覺，他的酒杯還是滿的，而我的酒杯已然見底。此刻，我才回過神來。

「很美好的滋味，對吧，月兒？趁現在寫首詩怎麼樣？」

「寫在哪裡呢？」

他從衣領中掏出羽毛筆交給我，將毛邊紙和硯臺放在地上，又拿出一個錦囊，將其中墨水悉數倒在硯臺中。

「你先寫吧。」

叫我一個莫名其妙穿越來的普通人，寫詩給著名詩人看，有種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覺。我輕聲回答：「但是，我寫的可能不是很好……」

他拍掌大笑，隨後眼神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重要的不是內容，而是月兒為我寫的，只屬於我的文字。」

我拿起羽毛筆，將腦中的幾個詞勉強拼湊成句子，慢慢寫下：

星光點點，地平線，織成你的思念。

你的臉，你的肩，全都美若天仙。

這可恨的一年，戰爭砲火連綿。

你是這個世間，我少數的留戀。

都說相逢即是有緣，而你照亮我的心田。

只願下一世、下下世，每一世，我們能再相見！

「寫得很差，對吧，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怎麼能與你這樣的大詩人相提並論呢？」

「我見過軍中其他人的詩作，也見過不少文書職轉過來的，但月兒，你寫的風格果真很特別，任誰都難以企及的那種。不，應該說，你的外表、你的暱稱、你的詩，全都很特別。」

他將那張毛邊紙抱在胸前，宛如珍藏的寶貝一樣，緊接著突然靠近我耳邊，聲音如同掏耳棒深入耳中：「全都，只屬於我。」

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我轉移話題道：「那你……你又寫了什麼呢？」

他將毛邊紙交給了我，舉起月光杯，酒剛滑到嘴邊時，就聽到一陣琵琶奏鳴的聲響。他將月光杯放了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次，還是沒能喝到葡萄酒，但是沒關係，月兒，這次，我依然會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守護好你。」

「之前的……每一次？」

「先別想這些了，出發吧，新兵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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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我戴上頭盔，穿上戰甲，拿上長槍，備好馬鞍。我騎上馬，耳邊仍能聽到那句話，「會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守護好你」。

一手拉著韁繩，另一手偷偷拿起毛邊紙，只見上面寫著：

是，我們認識，我們早就認識。

奈何橋的池，也洗不去我對你的思。

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玉石。

一次次的痴，一次次看著你的屍。

這次，我只想守護好你的幟！

突然間，「王翰」、「專屬於我」、「之前的每一次」，全都連結了起來——前世，同樣的愛上他，同樣的戰爭來臨，同樣他未飲盡的葡萄酒，同樣的遺憾。

意識到這一切的我騎著馬，以手中的長槍，不斷清理如浪潮般一個個奔來的敵人。看著王翰那邊被夾擊，這次，我選擇乾脆將頭盔砸下去，果然吸引敵人的注意。

「月兒，我只想……」

「住口！這次，我只想守護好你的幟……這句話是我說才對吧！」

敵人果然選擇包圍住我，有人試圖用長槍攻擊馬，更多人則是朝著失去保護的頭，狠狠揮出長槍。看著殺戮中腥紅血液四濺，我用長槍切開阻礙，機械般斬殺一個又一個的人。

終於，我騎著的馬被敵人命中。而我摔下馬時，伴隨一個又一個傷痕傳遞的痛楚，我失力跪倒在殘骸之上，長槍支撐起我的身體。我望著遠方的王翰，淺淺一笑。

「這次，我只想守護好你的幟。」

這次，終於這句話是由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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