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進唐詩 - 《江雪》柳宗元──你的顏色

《江雪》柳宗元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

譯文及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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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山，飛鳥全都斷絕；所有的路，不見人影蹤跡。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PSN5umTb
江上孤舟，漁翁披蓑戴笠；獨自垂釣，不怕冰雪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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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嘯，冷意如錐。

在這片白茫茫的世界裡，只有我和一個老人。

我們一起吐著白霧，就像是兩個菸癮者。

他釣著什麼，我不知道。

我問過他：「這天氣你也釣魚？」

他只是搖了搖頭，沒回答我。

其實我知道，他釣的是孤寂，而不是魚。

我的到來，或許是打亂了這片天地的純粹，讓這個世界染上了我。

聽見我這麼說，他笑了。

「怎麼不是你染上了它？如果你在這裡倒下，白雪會很快覆蓋你。」

他說得很對，如果我在這裡倒下，那些最冰冷的東西會埋住我，掩蓋我存在過的痕跡。

「你不是還在堅持嗎？」我這麼問他。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問，愣了一陣子後，露出無奈的苦笑。

「可我也快撐不住了，這個世界不容許和它不一樣的顏色，不容許人豎著，如果孤傲地站著，終有一天會被風吹倒，會被雪推倒，會被水沖倒，總之這個世界希望你是倒著的，這樣你才不會反抗它，才會順從地讓它把你染成它的顏色。」

「那是因為你只有一個人，做不到反抗，只能讓自己被埋在下面，但即使如此，它也只是掩蓋你，它沒有染白你，你卻可以把其他人染成孤傲的顏色。」

「是嗎？」

「是，只要人們讀了你的詩，他們就會豎著，會孤傲的站著，不會那麼容易被推倒，也不會被染成這個世界的顏色。」

老人笑了。

我知道，他也知道。

我知道他知道，但我們知道的不是一個知道。

我明白他已經明白，可他明白的，是未來。

我告訴他：也許你不能改變那個時代的世界，可是你的詩終將會在時代的洪流裡，不停將那些游魚染成孤傲的顏色。

而他們，會回流的。

會回到上游產卵，生下更多孤傲的顏色。

最後，整片大海，都會是你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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