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詩 - 第一章：穿越

星星點點的雪粒從空而降，緩緩落在大明嘉靖二十一年的北京城。黃昏將盡，最後一抹夕陽融進街角的陰影裏，窗外綿延四坊的府邸被霧雪籠罩，古香古色的建築滿是曆史的深沉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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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顫抖地站在一間客棧的客房裏，雙手被反綁著，努力適應著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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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官兵在她眼前虎視眈眈，泛著寒光的槍尖直對著她。

官兵怒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馮保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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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怎麼也沒想到，她不過是和同學去了趟道觀參觀，居然就穿越到了這個古香古色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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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一天前說起。

那時她尚在現代社會，參觀道觀的路途中，遇到了一個道士，道士說看她有緣，便贈給了她一塊看似價值不菲的玉佩。

蕭詩晴抬頭看著那道士，他不像很多電視劇裏的道士那樣蓬頭垢面、胡子拉碴，反而十分俊朗，他的瞳孔是深棕色的，眼神仿若海洋一樣深邃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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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接過玉佩，玉佩晶瑩剔透，光滑潤澤，上面還刻著道教的五行八卦圖，她不禁仔細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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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下一刻，她忽然自己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一個銅磬般古老渾厚的聲音自她腦海中響起，就仿佛有人相隔幾百年的時空在召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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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覺得十分頭暈，還沒來得及呼救，就仿佛被一股大力拉扯著進了什麼地方，經過一陣頭暈目眩，她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這間古代裝潢的客棧。

這裏……是哪裏？

蕭詩晴抬起頭，莫名其妙地望著四周，她覺得這裏的布局和現代完全不一樣，即便是拍戲，也實在太真實了點。

她低頭，看到自己手心裏躺著一塊玉佩，正是那道士給她的那個。

是玉佩和自己……一起來到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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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剛想推門看看外面有沒有人。誰料，房間裏突然闖進來一個少年。少年看樣子和她差不多大，但是一身粗布衣服，身上的裝扮沒有一絲現代感。

那少年行色匆忙慌張，似是在逃避什麼人的追殺。他看到蕭詩晴，愣了一下，嘴裏咕噥了兩句她聽不清的話，直接抽來房間角落的一捆麻繩，把蕭詩晴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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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幹什麼？」

蕭詩晴拼命掙紮，但那少年力氣很大，好像從小做苦力似的，蕭詩晴一個女學生，怎能抵擋得過，沒過一會兒，她便被那少年綁了個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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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露了我的行蹤，你就完了！」

少年瞪了瞪眼睛對她說道。

但他到底只是個半大的男孩，容貌也不是非常凶悍，好像只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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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驚恐地看著他，也不敢反駁，只能任由他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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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少年目光向下看了看，只見方才掙紮中，蕭詩晴手中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少年看著好玩兒，便彎腰撿了起來，掂量了掂量，揣在自己的兜裏。

接著，他向後看了看，似乎後面追他的人快到了，便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窗戶前，輕身翻了下去。

蕭詩晴呆愣愣地看著少年離去，雖然被搶了玉佩，也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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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才造成了刑部官兵一進門看到的場面。　　

「別裝愣！」旁邊一個官兵敲了一下桌子，驚醒了回憶中的蕭詩晴，「那小子躲到哪兒去了？一個市井混混，竟敢偷鄢大人的銀子，不要命了？」

蕭詩晴努力適應如今的場面，她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更不知道眼前的人都是誰，但見這些官兵模樣的人凶悍的樣子，她自覺惹不起，就趕忙把先前那少年如何把她綁起來、如何逃走的事跟他們說了。

不過話說……他們真的是「古代官兵」嗎？

蕭詩晴一邊敘述著經過，一邊偷偷觀察著眼前的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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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蕭詩晴的話，身旁一個官兵對那穿官服的男子道：「鄢大人，看來小賊已經逃了，我們趕緊接著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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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沉下臉。

若是再去追馮保，必定會耗費更多時間，只是他一會兒和同僚約好了去面見自家主子，絕抽不出時間來再顧這樁小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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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蕭詩晴，眼中光芒閃爍。

少女星眸櫻唇，膚如凝脂，容貌異常清麗，倒是個上等美人，他只覺這少女的容顏很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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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沉吟片刻，心思已又是一轉，另一個念頭已然在他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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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揮揮手道：

「罷了，不過一個小賊，就暫且放過他。但這女子既然在房間裏，應該和本案也脫不了關系，說不定，她還是那馮保的幫凶。把她帶到刑部立案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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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心裏又驚又怕，根本就不知道她是闖入什麼狀況裏了，但見對方官兵皆是持著真刀真槍，便放棄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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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穿越？

兩個官兵按住她的肩、將她往房間外推去的時候，蕭詩晴心裏掠過這個想法。

她下了客棧，看到外面的景象，更是跟現代社會沒有一點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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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外，夕陽已完全落下來，天色漸暗，大雪給陰冷的天邊蒙上了一層稀薄的淡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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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被官兵押著肩，抽空抬起頭，仔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遠方一座雄偉的宮殿傲然屹立。

……那不是故宮嗎？

——不，現在應該叫做，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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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身邊的男人都沒有留辮子，便推斷出，如果真的是穿越，她應該是穿越到了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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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一個高一學生的曆史水平，也只能推斷到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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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街上，能遠遠看見被雪霧籠罩的紫禁城，在灰白色的雪霧下，宮殿輪廓顯得有些灰暗蒼涼。此時，蕭詩晴心裏突然掠過一絲異樣之感，仿佛那殿中王座上的人也與她一樣，在經曆著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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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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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似乎心裏在琢磨著什麼事，他撩開車簾對車夫道：

「先去驛站等羅大人，然後去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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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大人，不去刑部了？」

駕車的夥計好心提醒了一句。

鄢懋卿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駕好你的車。」

「是。」那夥計趕忙低頭，不敢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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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回過身來，重新打量蕭詩晴，這時，他的眼裏已換上了不一樣的神色：

「你叫什麼名字？家裏都有些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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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蕭詩晴支支吾吾，半天，才說自己叫蕭詩晴，是北京城的一戶普通人家的女兒。

她琢磨著，如果她真的是穿越了，那麼跟這個鄢懋卿說再多，他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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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鄢懋卿似乎並不太在意蕭詩晴的身世。

他居高臨下地瞧著她，品評似的打量她，兩撇胡子一動一動的：「長得倒是不錯。想不想攀高枝，從此榮華富貴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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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蕭詩晴心裏掠過一千個問號，還是搖了搖頭。

現在，如果真的是已經穿越到大明朝了，還是應該把自己是怎麼穿越過來的、又要怎麼穿越回去這些事情搞明白，至於鄢懋卿他們的事情，她不是太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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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鄢懋卿嗤了一聲：「到時你就想了。一萬兩銀子，這個數目對於你這種人也不算低，到時給你家人，足夠供他們吃喝。其他女子就是想去，還沒這個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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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又是疑惑不已。

鄢懋卿到底要把她帶到哪兒去？會不會是更凶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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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升起一絲不安感，又不知道該不該逃走，只能盡力表現得平靜，觀察著周圍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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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馬車停在了距紫禁城最近的一個驛站。

鄢懋卿下了馬車，倚著車壁望著驛站外的人流，耐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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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另一個身穿官服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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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兄。」

鄢懋卿精神一振，一邊叫著羅龍文一邊迎了上去，低聲問道：「皇上龍體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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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宮中趕過來的羅龍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隨著鄢懋卿一同走到馬車旁，四下看了看，見旁邊沒有什麼人，這才悄聲音道：　

「皇上昨日整晚都掙紮在死亡線的邊緣，傷勢非常之重，又受到了過度的驚嚇，一直在昏迷。太醫說，若是醒來，至少還得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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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蕭詩晴剛剛走出客棧時的感覺不錯。就在她穿越的前一天晚，紫禁城中確實發生了驚天大案。那晚，當朝皇帝嘉靖駕臨曹妃所居的翊坤宮，纏綿過後沉沉睡去。以楊金英為首的十幾名宮女趁著嘉靖熟睡之際潛入其榻邊，以布團塞住他的口，企圖用繩子將其勒死。嘉靖帝拼命反抗之中，宮女們又用簪子狠狠地紮他的身體，差點將他置於死地。幸虧行凶過程中，一個宮女內心實在害怕，直奔皇後那裏自首，皇上的命才算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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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明顯一驚：「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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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行刺，是天大的重逆無道，也不知是誰敢下如此的狠手。」只聽那羅龍文歎道，「這次事件震動太大，牽扯到的人方方面面。閣老和小閣老，也要趁機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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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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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龍文的聲音：「這次皇上遇害的案件，原定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會審，現改為由內閣直接派人，會同北鎮撫司聯合審理，刑部只成了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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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點了點頭。他雖在刑部當官，也只不過是個小小六品主事，刑部頂頭的尚書和侍郎都並不屬內閣一派，如今被擠開，也是預料中事。北鎮撫司專理詔獄，昨夜紫禁城發生宮變，受害者是皇上，自然要錦衣衛們親自出馬。但是，如今內閣的介入，已讓此事變成了一個不再單純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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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內閣如今的當家人，是黨豺為虐的嚴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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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龍文在鄢懋卿耳邊道，「對付夏言全看這一仗。這次，便是閣老囑咐小閣老讓他辦這件事。只是，究竟要動哪些人、怎麼動，都還得看小閣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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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龍文以為四周沒人，但其實，蕭詩晴就在馬車裏，兩個人的對話她是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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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一臉懵逼。

宮女行刺？這是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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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社會皇權至高無上，哪個宮女這麼大膽，居然敢行刺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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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先不說這些了，我剛在外面撿了個丫頭，你跟我上車去看看，她能值個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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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蕭詩晴心裏終於一沉。看來，這鄢懋卿並不打算把她帶到刑部去，而是要把她賣到什麼地方去，換他能升官發財。

蕭詩晴心裏越來越緊張，得找機會逃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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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羅龍文目光倏然看向鄢懋卿，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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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笑了笑，心裏如意算盤打得劈啪響。

現在朝廷中，閣老嚴嵩剛剛當上首輔，黨羽尚未完全形成，他和羅龍文雖是在嚴家手下做事，但都還未稱得上是嚴家的心腹之人，只有盡快抱緊嚴家的大腿，才能讓自己升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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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閣老是個對愛情忠貞不二的主兒，和妻子歐陽氏攜手走過大半生的歲月，愣是沒娶過一個妾，真稱得上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可閣老的兒子，卻是風流成性，最好美色。

鄢懋卿想著，反正嚴閣老年齡也大了，做首輔的日子也剩不了多少年了，看如今嚴黨的權勢，等他死後，這首輔的位置多半還得由他的兒子嚴世蕃來接任。那麼，自己巴結他兒子也沒什麼錯。反正，他年輕一輩的日子還長，就提前作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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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懋卿淡淡笑道：「我在路上偶然遇到一個小丫頭，我看她頗有幾分姿色，不如把她送給小閣老，也好讓小閣老記我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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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龍文不屑地嗤了一聲：「哼，小閣老何等金貴，你又是什麼人？他能記你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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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的蕭詩晴出了一身冷汗，她對這個時代尚未有太多認知，根本不知道那鄢懋卿所說的閣老、小閣老都是誰。她只終於明白，原來這鄢懋卿是想把自己送給權貴，當作他升官發財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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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逃，可能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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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狠下心，在羅鄢二人抬腳的前一刻，猛地撞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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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跌撞撞地下了車，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拔腿便往驛站的院門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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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鄢二人見蕭詩晴跑下了車，面色一變，也都忙加快步子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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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二人離她本就有一段距離，又身穿官服，十分不便。蕭詩晴到底年輕動作快，又是拼了命地在跑，還是將他們甩在了身後好長一段距離，跑到了驛站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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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外，行人們來來往往，似乎沒人注意到院裏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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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書生模樣的公子正路過驛站門口，他留著一把烏黑漂亮的長胡子，懷中抱著副墨具，寬大的袖子隨步伐擺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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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詩晴瞥見了他，急中生智，腦裏終於冒出一道靈光，三步並作兩步沖出了門，猛地拽住那年輕公子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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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並不知道，攔下他的舉動終究會引起以後一系列何種後果，但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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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書生懷裏的墨具「嘩啦」掉在地上的聲音，蕭詩晴帶了哭腔，拉長聲果斷地喊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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