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Re - 30/:維羅納之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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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時陷入靜默，阿卡夏端詳著鹿野寺淺。

對方說著說著，忽然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臉上的表情難受地皺起，像是回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

＂向上層教會通報也是徒勞無功。＂

面前的佩斯特青年，親口對她這樣說。

所以才會找上她，找上十騎。

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復仇，但只靠他一人是做不到，所以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借助十騎的力量。

——他們握有可以解決這件事的權力，卻鞭長莫及。

現在想來……

「少年。」她張口輕喚。

鹿野寺淺應聲抬起頭，眼神迷茫，就像無措的孩子。

「事情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你不用擔心，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

「教會的惡行我們一直都看在眼裡，卻苦於沒有確切的證據，至於那些受害的孩子……」

「往往在我們抵達或是收穫通報前，就已經被轉做奴隸，流入人口販賣的黑市中，那裡魚龍混雜，左派的眼線也在其中，十騎的身分無法讓我們直接牽涉其中——」

「最後往往就只能不了了之。」

阿卡夏抬起眼，眸中一片認真。

「但這一次…卡萊爾的事被發現得早，我們還有機會——我會連根拔起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安心養傷吧。」

「——還有，此事已經上報給萊斯里亞的首席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少年……最後…」

萊斯里亞，專屬於夏恩的古老騎士制度，所有騎士的出身之處。

阿卡夏站起身，神色柔和了不少。

「叫我阿卡夏就好了，老是五騎、五騎的叫……不用那麼拘束。」

鹿野寺淺一愣，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應聲，腦中還在消化方才的資訊。

「好的，阿卡夏大人。」

「你如果把那個＂大人＂去掉，會更可愛一些~」

「是這樣嗎、阿卡夏大人？」

「算了！」阿卡夏抽抽嘴角，忍下想翻白眼的衝動。

「既然你已經清醒了，醫生有交代要讓你靜養，你背後的傷錯開了主要神經，差一點就要癱瘓……不說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阿卡夏大人…我…」

「？」

「卡萊爾……」

事件真正的主角——卡萊爾。

阿卡夏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名字，看著鹿野寺淺擔憂的神情，她也知道對方想問什麼。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七騎過來支援了，她對於心靈治療、以及孩童的身心照料，可以說是專家等級……那孩子往後的身體復原以及心理治療，都會由七騎負責。」

「所以在那之前，卡萊爾會暫時站在萊斯里亞的本部。」

隨著阿卡夏的匯報，關於卡萊爾的現況流入他耳裡，擔心卡萊爾再次被帶回教會的鹿野寺淺，一顆心也總算是落定塵埃。

「這樣啊…卡萊爾、太好了…你沒事就好。」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少年？」

阿卡夏偏過頭，眼神朝鹿野寺淺示意。

「還有一件事……」鹿野寺淺頂著阿卡夏平靜的目光，緩緩地說。

「說吧。」

「阿卡夏…大人，妳剛剛說——第一次遇見有人這樣使用信物，所以、以前也曾經有其他人拿過這個信物？」

關於此問題，鹿野寺淺純粹就是靈機一動，他目光中飽含好奇，等待阿卡夏的回答。

也做好了會被探究隱私，而被教訓的準備，他在心裡暗自苦笑。可等了老半天，卻遲遲不見阿卡夏的回答。

看對方的神情始終平靜，若不是她的胸膛還會起伏，鹿野寺淺甚至會認為對方睡著了。

「…我沒事。」

阿卡夏忽然發話，她轉過臉，有些不自在，紅眸有微光閃動，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淡去，取而代之，莫大的空虛佔據了她眸底，包圍了她。

回答鹿野寺淺的問題。

「以前確實也有其他人…得到過我的信物……」以及青睞。

「……但那個傢伙，沒有你這麼聰明吶。」

阿卡夏轉回過頭，苦笑了一聲，盯著鹿野寺淺看，像是透過他在看著誰，比現在更加遙遠，不該存在於此世的——一片虛無。

「——直到最後關頭，生死面前、那個傢伙……不、信物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被啟動。」

空氣中傳來蠟燭芬芳，外頭傳來夜鶯啼叫，驟然拉回他神智。

阿卡夏回答到這裡，任誰都知道，他的問題已經越界。

鹿野寺淺連忙打哈哈圓場。

「…抱歉，謝謝您的回答阿卡夏大人……我已經沒有想問的了。」

「是嗎？」

阿卡夏從回憶中抽離，神色淡然，全沒有一絲被冒犯，她語氣平靜。

「是的，雖然使用懷錶的當下，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眼下，我還是想再說一次、非常感謝您的幫助，第五騎阿卡夏大人。」

「這樣我們也算是兩清了，少年。」

阿卡夏莞爾一笑，目光中有讚賞也有佩服。

「路上小心，阿卡夏大人。」

「你也是，回家後要好好靜養，辛苦你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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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束對話，道過別後，一直隱身於黑暗中的鏡現身，緊隨著阿卡夏離去的身影。

阿卡夏與鏡穿過聖堂中庭，來到療養院的正門，外頭只有幾盞街燈打亮，奶油般地黃暈染在夜色中，就像要融化般醉人。

「您似乎並不是那麼想兩清呢、阿卡夏。」觀賞兩人全程對話，鏡與阿卡夏並肩齊站，她冷不防開口。

兩人一高一低，在正門台階前，一個望著暖黃光暈；一個望著冷澀月輝，各有所思。

「我有嗎？」

阿卡夏冷笑一聲，她嫣然一笑，靈動的鮮紅眸子轉了一圈，盡顯罕見的狡詐，她望著鏡無波瀾的神色，挑釁地說。

「呵呵，看樣子是無礙呢、吾主……就當我沒說過吧。」

本想著木頭開花，她和鏡認識這麼久了，對方難得起了心思要關心她，不想放過這個機會的阿卡夏趁勝追擊，陰陽怪氣了起來。

「鏡，有沒有人說過妳真很不會看氣氛？」

「我有嗎？」鏡反其道而行。

「——別學我說話！！！」

「哼哼……吾主，還差得遠呢。」

鏡微微一笑，堪比百年一度的彗星現世稀奇，說完便率先邁開腳步，背影優雅端莊，款款離去。

身後徒留阿卡夏一臉驚悚，一時忘記回話，只知大張著嘴，不斷閃回鏡的笑容。

許久，直到鏡的身影即將穿過聖堂大門，阿卡夏這才回過神，暴跳如雷地向前奔去。

「嗚姆姆姆——鏡！妳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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