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對少子化有切身的體認，他和老伴生了三個孩子，孩子們都已經先後成家十幾年了，但到現在只給他夫妻倆生了一個孫子，取而代之的是六隻毛小孩（毛孫子？），有貓有狗，對此，老趙沒辦法說什麼，因為他倆自己也養了一隻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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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之後，閒來無事，老趙會牽著小狗到外面溜溜，這附近有一個小公園，以前是一所學校，學生年年不足，終於還是被裁撤了，廢校之後，只留下一棟校舍，是個兩層的教學樓，本來的操場就改成了小公園。老趙喜歡牽著狗遛到公園坐坐，有時侯可以看到年輕的父母帶著小孩來玩遊樂設施，老趙很享受這恬靜的時光；不過，有時候在享受之餘，老趙會想，自己的人生是不是還可以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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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趙照常遛狗來公園，公園裡沒什麼人，舒服得坐在長椅上休息一下；後面的兩層樓好像有什麼動靜，好像是有人在進出，老趙有點好奇，那棟樓已經荒廢很久了，廢校後，今天是第一次見有人進到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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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老趙心裡覺得有點奇怪，這棟樓已經荒廢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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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牽起小狗，想過去看看，不知怎麼的沒有牽好，小狗竟然跑了，而且是往那棟樓的方向跑，一溜煙地已經不見蹤影，老趙趕緊快步跟去，雖然知道小狗不會跑遠，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很快就會再跑回身邊，但老趙還是覺得跟著比較好，因為今天那棟樓似乎有人出入，不想有什麼意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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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妙。」老趙心想，因為小狗好像跑進樓裡了；老趙小心翼翼地先探頭往建築物裡面看，發現裡面竟然非常整齊乾淨，感覺是整理過的，而且是有人在裡面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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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輕聲喚著小狗的名字，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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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進來一下。」老趙對著空蕩的房間逕自小聲喊著，似乎希望有人回答，但是又希望在有人回答之前，小狗可以自己出現，那老趙就可以趕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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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雖然不算出乎意料，老趙還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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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好。」老趙連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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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什麼事嗎？」兩人互相打量了彼此。問話的是個年輕人，穿著合身的西裝，感覺像個白領上班族，雖然語氣很柔和，但是感覺得出不是很樂意老趙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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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趙自知比較理虧，支支吾吾得說道：「小狗不小心跑進來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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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請您在這裏稍等。」年輕人表示了解，並且下達了指示要老趙不要隨意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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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老趙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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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問了問小狗的名字，轉身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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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年輕人牽著小狗出現了。小狗拉撐了牽繩，急急忙忙地想往老趙面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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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趕快迎上去，從年輕人手中接過牽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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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謝。」老趙連聲道謝，把牽繩握在二分之一處，讓小狗儘量靠近自己，不能跑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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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問您貴姓？敝姓王。」年輕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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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先生你好，我姓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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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您方便留一下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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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有一點警覺起來，畢竟這個時代個人隱私還是比較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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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為什麼需要留電話，狗狗有撞壞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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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不是，其實主要是想看一下您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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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老趙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因為他的手機是很早期那種只能接打電話，收發簡訊的手機，俗稱老人機，現在通訊行一支才賣九百九，所以他依照要求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他知道這種手機不會被駭、被植入什麼病毒，甚至被搶，因此他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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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按你的電話？」老趙把手機遞向年輕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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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年輕人看到他這支手機之後，竟然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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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稍等。」年輕人的聲音中好像帶著一絲得意，接過老趙的手機後，年輕人在老趙的手機上按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電話鈴聲響了，年輕人從他上衣口袋拿出了手機，老趙有點驚訝，是一支早期的折疊翻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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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熟練得用單手在手機上飛快得按按鍵，好像是在發簡訊；與此同時，他把老趙的手機遞了過來，仍然繼續埋首在手機上打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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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請問這個號碼是登記在您名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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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太好了。」好像已經打好簡訊，年輕人終於抬起頭看著老趙，然後用有點浮誇的動作重重得按下手機，應該是按下了發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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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麻煩您跟我來一下嗎？」年輕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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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趙很驚訝自己竟然沒有遲疑，因為好奇心似乎戰勝了其他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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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在前面帶路，老趙牽著狗狗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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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樓梯，只有兩層樓，當然沒有電梯，早期的學校建物大都是這樣的設計；二樓的房間空間很大，以前應該是會議室或老師的辦公室，開始有點一般公司行號的感覺了，也有接待櫃檯，穿著深色套裝的年輕女孩拿著紙筆幫老趙他們兩人登記；老趙隨意瀏覽了一下接待櫃檯的桌子，年輕女孩手邊有一疊文件，這疊文件並沒有很整齊的堆放，所以看得到下面幾頁的部分紙面，老趙驚訝於紙上看到的文字，就在這時，女孩試著若無其事得收攏疊好文件，並且把最上面幾頁倒過來放，老趙意識到了女孩的意思，趕忙把視線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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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化解尷尬，女孩對老趙的小狗產生很大的興趣，老趙就依照帶路的年輕人的建議，把小狗留在櫃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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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年輕人進了辦公室，沒有人，一副草創時期的模樣，到處是沒開封的打包紙箱，辦公桌椅也散放在角落，有幾張桌上凌亂得堆疊一些文件、還有桌上型電話、檯燈等等，另一個角落擺了台影印機，走過整個辦公室，老趙覺得以現代辦公室來講，好像少了一樣東西，不過也許是人不多暫時還沒設置，老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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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辦公室的後半部，有幾個小隔間，年輕人敲了敲其中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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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隔間辦公室裡傳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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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想推門進去，房裡的人說道：「你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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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止步退出來，撐著門示意我進去，我側身進入，門在我背後被輕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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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你好。」擺設簡單的桌子後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扶著眼鏡埋頭看著小的顯得有些困窘的手機螢幕說道；他拿的手機也是老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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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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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退休後在忙些什麼？」中年男人坐在桌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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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蠻清閒的，有時候就跟老伴四處走走看看。」雖然老趙覺得第一次見面說這麼多似乎不是很恰當，但是那個氛圍，感覺不多說點什麼，這場對話很快就會結束，而老趙不想太快結束對話，「有時候也會幫忙帶帶孫子，不過現在孫子也大了，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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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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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機，沈默了一會兒，他繼續說道：「趙先生身體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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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沒有繼續老趙孫子的話題，似乎是聊夠了家庭瑣事，應該要開始進入正題了；老趙沒有搭話，想看看他會繼續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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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服役期間的表現不錯，有多次嘉獎、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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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的話題，而且看來已經查過老趙的背景，應該就是那個年輕人發的那封簡訊，從手機號碼知道老趙的身分，進而查到老趙的背景，不過速度快的有點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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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代幾乎每個男生年紀到了都要當兵，而太平時代服役一般不可能有戰功，所以就是在受訓、演訓時爭取表現，有記功、嘉獎就可以放假，放假對當兵的男生來說可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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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役嗎？」老趙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實說，那段時間是被日子推著往前走，事情來了就想辦法做，並沒有太多個人意志，對表現好不好其實沒有太多的想法，現在想想都不知道是怎麼當完兵的。「為什麼你會想知道我服役時的事？年代很久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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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真不好意思，有點唐突了，」男子摘下眼鏡，抬頭看著老趙，「這麼說吧，您也看到了，我們需要人手，所以，如果您有意願，我們想提供您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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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沒想到話題會這樣發展，「工作？我？在這裡？打掃清潔嗎？」這是老趙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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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他趕忙說道，好像誤會大了。「我們會根據您的情況，分派一些任務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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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嗎？」他用任務，是類似派遣、兼職一樣的工作嗎？如果合適的話，那倒可以試試看，老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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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任務？」老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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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很簡單的任務，比如傳遞一些文件、貨物等等，放心都很輕，有時候需要跟一些人接頭，都沒什麼難度。」男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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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薪酬都是合乎法規的，這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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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越來越有興趣，可能也是因為太閒，不過，他有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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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找我？」我老趙想自己都已經七老八十，退休好幾年了，工作如果像他講的那麼簡單，更適合的人隨便街上找都一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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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您有一項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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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老趙大笑，「優勢？我？」他開始懷疑這裡是不是詐騙集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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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優勢？」老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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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男子說完之後似乎故意等一會兒，想看老趙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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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歪著頭遲疑了一會兒，轉身往門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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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等一下，請聽我解釋。」男子慌忙從桌後起身，向正往門口走的老趙快步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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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覺到男子的誠意，老趙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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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男子開始解釋，「更精確得說，是您不使用電腦跟網路，大概只有您這個年紀才符合這項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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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眉頭稍微一皺，頭稍往後移，表示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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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坐。」男子終於請老趙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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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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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聽過『off grid』嗎。」男子開始解釋，不過老趙表示聽不懂這個英文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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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這個詞就是脫離網路、脫離監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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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說的這個東西老趙倒是聽過，聽說現在有一群人，他們曾經是網路重度使用者，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他們不再使用網路，並且系統性得刪除自己在網路上的足跡，為什麼老趙會注意到這種事，可能因為老趙自己就不是個網路愛用者，他開始有點理解面前這個男子為什麼對自己有興趣了，或許這個男子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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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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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應該意識到我們已經查過您的背景資料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到，應該一定程度得展現了我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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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他說的不假，他或他們一定掌握了某種資源或力量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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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繼續說道，開始說得有點深入，好像已經確定老趙會成為他們的一份子：「我們目前把『off grid』分為兩級，『off grid 1』也就是脫離網路的第一級，這些人本身在網路上沒有足跡，但是在別人上傳到網路上的資料有牽涉到，比如說跟他們親友拍的合照，或在親友的留言上有提到等等；『off grid 2』，脫離網路第二級，自己本身在網路上沒有任何資料，就連親友或其他人在網路上的足跡也沒有他們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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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頓了頓，眼神發亮得看著老趙，「王先生，您符合第二級的程度目前評估高達百分之九十一，在現在這個時代，像您一樣的人寥寥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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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老趙從小就不喜歡拍照，跟妻子、朋友那個時代拍照都是膠卷底片沖洗出來的相片，老趙也曾經想過把這些相片掃描成電子檔，可是因為感覺工程浩大，而且自己跟電腦這玩意兒真的頻率不對，還是翻翻紙本的相簿比較適合自己；如果男子說的是真的，那表示老趙的那些朋友們也沒有把以前的照片上傳到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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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到孩子長大後有了孫子，每逢拍照都是老趙掌鏡，所以照片裡通常都沒有老趙，他們有時候會叫老趙一起照張相，但老趙真的不喜歡拍照，而且老趙知道很大的可能，他們會把照片發到網路上，老趙很排斥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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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錯，照這個男子這樣一講，老趙審視了自己的人生，發現他在網路上確實沒留下什麼資料，這在現今這個時代似乎是天方夜譚，在年輕一點的人身上更不可能發生，老趙上小學的孫子早就拿著他爸爸淘汰的手機，整天不離身，因為他的同學也都有手機，他爸爸不說，老趙也不好說什麼，其實，有時候手機沒電或忘記接聽，他爸爸媽媽還會怪怎麼找不到人，所以拿不拿手機也很兩難。老趙現在想想，難怪男子會說年紀是他的優勢，老趙恍然大悟，可是這又帶出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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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似乎察覺到了老趙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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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會需要招募一個在網路上沒有足跡的人呢？」他看穿了老趙的心思，自行替老趙提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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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等待男子的自問自答，但是其實他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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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個情報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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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概念，老趙還是感到驚訝；那個女孩桌上那疊文件，是用手寫的，而且看筆跡，應該是由三到四個人分別寫了不同的段落，這樣做是為了不讓同一個謄寫員看到完整的文件，不像外國可以用機械式打字機，我們用紙筆謄寫文件，不管打字機或紙筆都是為了不留下電磁紀錄，所以這裡什麼辦公用具都有，就是沒有電腦。老趙聽過一個說法，很多國家的最高情報機構裡面沒有電腦，也不用網路，裡面只有打字機跟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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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個單位有沒有一個名字？」老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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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知道了這個部門的名字，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您已經同意加入我們？」男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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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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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決定把這裡叫做『兩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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