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仔阿晴 - 3. 無塵室-3

「這個月的工作快要結束了呢。」

日青剁著肉，和雲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是啊，結果最後也沒有發生什麼事。不過當初消失的那些人真就沒再出現過了呢。」

「肯定被吃掉了吧？」

「這麼說來，剩下的人都是好好遵守規則的人呢。」

「不過也因為這樣，根本弄不清楚當初他們被攻擊的理由。」

「也好啦，沒什麼危險就可以拿高薪。」

「那倒是。」

不過，兩人的輕鬆狀況並沒有維持多久。

時間接近中午的時候，一聲驚呼自遠方傳來，把無聊到快要睡著的日青嚇得睡意全無。

然而驚呼發出的位置實在太遠，即便是清醒的雲七也沒辦法聽清楚內容。

不過，也不需要兩人認真去聽，答案很快便揭曉。

從來沒有發出過聲音的廠內廣播在這時響起了警報。

「所有人員請注意，偵測到發生火警，請人員儘速前往出口避難！」

緊接著，天花板上的消防設備開始噴出水花。

日青和雲七兩人同時吸了吸鼻子。

「完了，這水有……」雲七面色陰沉。

「噴霧的味道！」日青叫道。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四面八方響起。

陰暗處，迅速移動的黑影不斷躍動，將人一個接一個拖走。

「快跑啊！」肉類處理區中，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向同事們喊道。

人們開始朝離出口最近的肉類領取處跑去。

日青和雲七也混在人群中跑。

但是很快雲七便注意到不對。

除了逃脫路線以外，四周陰影潛伏。

被水花打濕的口罩影響跑動時的呼吸，因此漸漸有人拉下口罩。

不斷有人被陰影中那些長腳狼頭怪攻擊。

雲七拍了拍身旁的日青。

「不要拿下口罩。」

「我知道。」

奔跑了一陣，出口近在眼前，眾人都鬆了口氣。

然而，看見門口不自然的擠著一堆人，大家便知道不對。

「這個門根本出不去！」

「他們一定是害怕怪物跑出去，所以乾脆把我們都鎖在裡面了！」

這個推論在人群中逐漸發酵，各種粗口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因為情況危急，日青肯定要為這些粗口表示驚嘆。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多種粗口的一天，有很多她甚至是第一次聽到。

「既然門怎麼樣都撞不開，我要回去處理區拿武器，有誰要跟我！」一個體格高壯的男人喊道。

許多不願意放棄掙扎的人們舉手吶喊，霎時間都有點古代壯士起兵造反那種一呼百應畫面了。

「哦！」日青被氣氛影響，跟著舉手吶喊。

雲七斜眼看了看日青。

「行吧，跟著人多的地方跑也比較不容易成為被攻擊的目標。」

大部隊調轉方向，朝肉類處理區跑去，只有少數人仍然在門口想辦法撬開那扇金屬大門。

很快，日青和雲七兩人便在大部隊的衝鋒下抵達肉類處理區。

也許是因為人們聚在一起讓怪物感受到威脅的關係，一趟跑下來人意外的沒有減少多少。

「菜刀和砧板，切肉機裡的刀片，能拿什麼就拿什麼！」幾個人開始呼喊道。

武裝好自己的人彼此背靠背圍成一個圈。

四周的怪物顯然是看的出來武器和陣型可能帶來的危害，起初牠們還願意跳起，用身體衝撞，不過牠們的身體似乎也扛不住刀刃，開始受傷、流血。

「很好，牠們也會受傷！」

「牠們不是不可戰勝的！」

眼見陣型及武器發揮了功效，群眾的信心大幅上升。

終於。

一隻怪物倒地。

牠的狼嘴劇烈的喘氣，同時細長的腿腳不斷抽蓄，身上被利器劃出的幾道口子隨著牠的掙扎噴出大量腥臭的藍綠色液體。

「成功了，有一頭怪物被我們打倒了！」

其中一人高呼，讓許多人心中揚起活下去的信心。

乘勝，眾人又接連斬殺了幾頭怪物。

雲七眨眨眼睛，好多人的口罩都掉了。

在大家都沉浸在腎上腺素帶來的興奮以及戰勝怪物所帶來的喜悅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呃，所以我們要這樣子撐多久？」

發出疑問的正是日青。

「小子，會不會看氣氛啊！」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中年大叔大喝。

「沒事沒事，大家都想活著逃出去！」另一位手上還舉著沾有不明液體菜刀的飆悍大嬸及時打了個圓場。

一直沒有說話、四處觀察的雲七在這時發了話。

「那個，你們有沒有發現，怪物只會攻擊露出臉的人？」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發出驚訝的聲音。

「啊？」

雲七接連指了指在場的幾個人，繼續說：「這兩個大叔還有這個阿姨應該都是正面被怪物攻擊過的人吧？」

「是，所以呢？」

「你們看其他人的身上血跡都很少，就你們身上幾乎都被浸溼了，所以我猜你們應該是經歷過不少正面攻擊，在反抗的時候弄傷了怪物才被血液浸染。同時，你們也是完全拿掉口罩的那批人。」

這時，沒有被雲七點到的人也發話。

「對啊，難怪我覺得我這邊受到怪物攻擊的壓力特別大！」一個拿掉口罩的年輕男人說，事實上現在也有幾隻怪物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幾個較少受到攻擊的人也佐證道：「對啊，我感覺他們都是為了攻擊我身旁的人才剛好打到我的！」

「所以，我們遮住臉吧？」

「好！」

有個性子急的，快速地拿下自己的手套上的膠帶黏了一個簡易口罩固定在無塵衣連帽的兩側，怪物果然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眾人見有效，紛紛模仿起來。

「小姐，謝謝你的建議啊。」

雲七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有些心大的人甚至就席地而坐，也不管怪物就在暗處了。

日青也在這時走到雲棲身旁坐下。

「按照上次看到的狀況，怪物會開始自相殘殺吧？」

「你聽，那邊已經開始了。」

遠方傳來野獸的嘶吼、咆嘯。

沒過多久，廣播又一次響起。

「非常抱歉，有人誤觸消防系統警報，目前已排除火災可能，出口障礙移除中，請各位跟隨地上指示朝出口離開。」

日青開心的拿著今天的薪水。

今天的薪水還包含了補償金，所以特別豐厚。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些補償金是從已經拿不到錢的那些人的薪水均分出來的。

不過，都發生了這麼嚴重的意外，這一次的打工也就到此為止了，小鬍子大叔也在最後說他們將會確保工作安全才會再次招人。

「難得的高薪輕鬆工作，沒了。」日青嘆道。

「沒什麼，這種打工還多著。」雲七安慰。

這樣的打工她肯定還會繼續做下去。

「不過為什麼發生了這種事情，還是沒有人報警，也沒有其他單位來查啊？」

雲七撇嘴。

「會問這種問題，可見你的『打工』經驗不多。」

「教教我吧，雲七前輩！」

雲七撇嘴，思考了一下。

「你神經那麼粗，也許還真的適合這種工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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