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大樓管委會 - 【12】互助營夜市

王墨正想在房間裡點菸，敲門聲粗魯地打斷他，只好將嘴邊的菸放在床墊上。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z0J9BIHT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DjQryfzI

「墨哥，有消息嗎？」李劍波站在門邊，睡眼惺忪地看著王墨。

「有些想法，等人齊再說。你不是去睡了？」

「睡不著。」

「沒鬼你睡不著是吧？」

「呃......對......」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uDjLkBms

王墨把李劍波帶進房間，兩人靜靜地坐在床墊上一語不發。

沒有人抽菸，空氣中瀰漫的是尷尬。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LiEQJSv3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gMF8rO3M

「有看過艋舺嗎？那部電影。」王墨率先打破沉默。

「好像有，趙又廷演的？」李劍波回答，他不知道為何王墨突然這麼問。

「我他媽現在就是趙又廷，你是柯佳嬿。再不坐地上我就把你變高圓圓。」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cCQObR25

李劍波連聲道歉，坐到地上房間又恢復平靜。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KnnZUxV2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ZupDtfT4

「我覺得自己好像幫不上什麼忙。」李劍波的語氣低落，王墨聽見後，把懷錶丟給李劍波：

「你覺得它的用處是什麼？」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CWfd3UrI

「看時間。」

「手機也能看時間。」

「也是，那你你幹嘛帶它？耍帥？」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SnNgvDjq

李劍波仔細端詳這個樣式簡單帶有復古感的懷錶，王墨注意到李劍波將懷錶翻面。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sf5c8EDj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62u9jSyvj

「你有看到背面的字嗎？這個錶是柯南道爾用過的。」

「柯南？名偵探柯南？」

「亞瑟柯南道爾，福爾摩斯的作家。」

「哦......沒聽過。」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BWo1hV3l

王墨不確定李劍波的沒聽過，是指柯南道爾或是福爾摩斯。他也懶得繼續追究，決定繼續回歸正題。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UCdT8G6p

「懷錶不能看時間，難道就沒用了嗎？難道不能敲核桃？當鏡子也行，還可以當武器。」

「我不太懂你想說什麼。」

「每個人生來都有他的意義，不能因為幾件事辦不到就覺得沒用，你就等吧！少在那妄自菲薄，沒人會叫霍金去賽跑，但他還是在他的領域偉大得要死。」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DZnIkKrI

王墨說著說著開始拿出香菸點燃，李劍波並沒有閃躲，他只是苦笑：「你說那些話有點不尊重死者。」王墨吐了口菸：「你有看到他在這嗎？如果上天堂是享福，那他們絕對聽不到地上的人說話。」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7m2hyr6o

房間裡的菸味李劍波還是不習慣，但他強忍著暈眩與咳意 - 就讓他抽吧......他想。

房門又響起敲門聲，李劍波起身去開門，帶著鄭穎新與莫薇欣進房。

王墨見人都到齊了，開始述說他查訪的發現。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4wBiVBTg

「你還真能聊。」鄭穎新對於王墨透過聊天得到的資訊量感到佩服，莫薇欣內心有些羨慕，這或許也是一種超能力吧？與人自在對話。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2M6sSVed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DBVrKuBg

「你的家常可能是別人的秘密，多聊幾個人總會有用。」王墨並沒有謙虛，他開始對每個人講解他前往 20 樓的計畫。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tb8ZuBjk

三人聽了自己的部分，都感覺就像是電影中的特務執行任務。不禁有些躍躍欲試，恨不得趕緊實行。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Ph5MVc2M

談話之餘，一個明顯的轆轆聲在對話空檔中插入。

沒有人承認，四人都在等誰說些什麼，而三人看向王墨。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VyYPAW02

「去找找吃飯的地方，應該也到晚餐時間了。」王墨起身率先走向房門，三人相視而笑。王莫突然轉頭對三人說：「剛剛是穎新的肚子在叫，我聽見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90V0fruv

鄭穎新急忙否認，王墨一臉壞笑，莫薇欣在後方看著大家打鬧著，心情有些複雜。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OeTqsSut

他們在廣場詢問路人在哪買晚餐，卻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 夜市。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nsyLCUmj

「有夜市？」鄭穎新好奇地問，她的確未曾想過在互助營裡還有夜市。路人的目光掃過四人：「18 樓有夜市，你們新來的嗎？」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rkR18JkF

在得到確認的答案後，路人又問：「那記得去找水蛭吳，那邊那間。」他指向不遠處的房門後走掉。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GpD1Qt9P

他們不確定為何要找水蛭吳，這樣一個聽來不妙的暱稱，任誰都覺得奇怪。但王墨決定先去看看情況。輕敲房門得到回應後走入房中，一名年輕男子穿著海藍色西裝坐在茶桌旁。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RzLvSgi7

他的衣著與住戶們明顯不同，這間房間裡的家具明顯比他們四人的空房多。床墊鋪了床單、茶桌與兩張板凳、甚至還有單管衣架與電風扇。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JeOR6fFR

「我看過你們，剛來不久吧？」男子從一旁拿出四瓶罐裝水遞來，直到看見水，他們才感覺自己口渴。在一陣囫圇猛灌後，罐裝水很快變成空瓶。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gdMwRQpu

王墨往浴室的方向望，才發現在裡面有成箱的礦泉水：「這些也算互助金對吧？回收物。」

男子開始發笑，笑聲讓眾人都感到明顯的虛偽：「帥哥，你真聰明。你們手上的也算，就當見面禮，不收利息。」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V1i0aAvk

鄭穎新看著手上的空瓶：「不收利息？」男子點了點頭：「敝姓吳，小額借貸吳經理，叫我小吳就可以。」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QxLHfZ5Z

「我以為你叫水蛭吳。」王墨毫不隱藏他的嘲諷語氣，但小吳卻沒有任何怒意：「這些都只是世人對我的誤解，就好像浮雲一樣。」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SrNYfw0k

莫薇欣悄悄地把空瓶放到茶桌上：「所以你是高利貸？」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mRR3rctm

小吳看了莫薇欣一眼，後者因為不明的心虛又將空瓶拿起。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2HanjvSB

「不是高利貸，是讓大家行個方便，但我也不是慈善機構，還是得賺錢，就像他的襯衫寫的 - 生活。」小吳平淡的語氣總讓人覺得不夠誠懇，王墨從衣架上拿起一件細肩帶洋裝，上面有俗氣的亮片裝飾：「我尊重你的認同，但不要對我有意思。」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MjhhzBIt

鄭穎新翻了個白眼：「普信男。」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XU31oCSJ

小吳接過洋裝放回衣架：「這些是抵押品。」王墨不斷點頭表示理解，但他的表情卻讓這動作帶有濃烈的戲謔感。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KtDtmBtS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lwAh6Wxm

小吳將話題轉向職業，詢問四人負責的工作後，他在便條紙上寫下幾個數字：「這是你們能負擔的額度。」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O2Mh8ESn

「再高一點，沒問題的。」王墨將便條紙還給小吳，後者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狡笑：「生活，總是要過好點。」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yjfOwgRJr

三人還想反對，但王墨假裝抓癢，用手在後腦勺以手勢阻止他們。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YTFT58eR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i0NpcZ0d

四人各自拿著一袋塑膠袋，裡面裝著許多瓶蓋，甚至還有壓扁的鋁罐幾瓶，他們從小吳的房間走出來時，路人紛紛搖頭嘆氣：「借錢找到水蛭吳，利息拿你全家贖。」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Y9juJSZr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GpxBseS7

「今仔日厝裡有閒，帶阮老爸踅夜市，老母知影也想欲去。」王墨開始唱著另外三人沒聽過的歌曲，心情似乎非常好。鄭穎新翻動著袋子裡的互助金：「借這麼多你還得了嗎？」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o6WikBMe

「還什麼？資源回收嗎？一支不到一塊我折現給他也行。」王墨此時的笑臉比小吳還要奸詐，他們這才發現王墨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還款。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FREa9fzP

畢竟他們的目的，是改善這裡的狀況。於是他們不再爭論。除了鄭穎新頗有微詞，其他人都認為自己只是用這種方式懲罰高利貸。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jIPWQuse

提著互助金，四人往 18 樓的夜市去。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7LPxrvrq

在往18 樓的繩梯上，四人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熟悉的人間煙火味竄入鼻尖。踏上地面，那種熟悉的熱鬧充斥著整層樓，兩旁的走廊盡是各類攤販。廣場則是擺了許多桌椅，變成用餐區。令王墨感到驚奇的是，他稍早來到這還只是一般的住戶區，此時的氛圍竟煥然一新。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ZhTPpo4y

走在其中，能看到有人販售什菜湯、回收物製成的手工藝品、調味水、二手衣物......等等。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b0UpT4zY

若夜市是個人，那麼「互助營夜市」可以稱得上五臟俱全，但內臟皆以各種回收零件組成。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xb1AaNXW

「自由行動，等等用餐區見。」王墨說完後快步跟上前方一名年輕女子，鄭穎新鄙視地碎嘴一番：「噁男。」

鄭穎新帶著莫薇欣與李劍波繼續在夜市閒晃，手中的互助金與商品數量反比成長。

或許因為知道手上的互助金是無成本的獲利，他們沒有負擔的消費，很快便引起其他人注意。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wORbVKsF

「妳們先去好了，我想去廁所。」李劍波與兩人告別，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套房外，門上貼著「公廁一次 3 瓶蓋。」有幾名男女已在裡面等待，李劍波進房後交了 3 瓶蓋給顧門的婦女。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X7lDOyhH

「有衛生紙嗎？」

「3 瓶蓋。」

「我剛剛付過了。」

「3 瓶蓋上廁所，3 瓶蓋衛生紙，再給我 3 瓶蓋，我幫你擦屁股。」

「衛生紙就好......謝謝。」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VRc0Sn5y

李劍波接過幾張衛生紙，他又給了婦女 3 瓶蓋。婦女的眼神中似乎出現了別的意味：「弟弟......」李劍波趕緊解釋：「我要再多幾張衛生紙。」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w6eWsGC1

婦女不情不願地抽了幾張給李劍波，他站在隊伍內等待，不久便輪到他。開門後，潮濕且髒亂的廁所映入眼簾，他遲疑了一秒後還是踏進去關上門。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7859lk7t

他脫下褲子坐在餘溫尚存的馬桶上，幾次呼吸過後，他準備「卸貨」。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5WOpXtAL

"叩叩叩，叩叩" 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叩叩。"李劍波接下這個節奏並以同樣的敲擊回應。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61sSAWyK

門把又被轉動幾次，李劍波繼續敲門表示，門把的轉動並沒有停止。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dhvSNqU4

「有人！」李劍波稍微提高音量喊，門後的聲響停下。

他正想放心繼續醞釀便意，但喇叭鎖卻開始轉動，接著廁所門便被粗魯地推開。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47YFi7IX

「喂！」穿著黑色短袖T-shirt與緊身牛仔褲的年輕男子闖進來，他手上的包手刺青只有割線，像是粗糙的青筋勉強組成圖騰。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O0JDFlPX

「好人幫幫忙，讓我有錢上廁所。」男子抽出一根削尖的牙刷抵在李劍波的大腿。

「這是搶劫嗎......？」李劍波顫抖著說，男子的牙刷尖端在他的大腿壓出一個微微的凹槽：「不是搶劫，是乞討。」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G3E4hPJG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gRZTQzp5

李劍波指著地上那袋塑膠袋，對方彎下腰正想提起，廁所門又被撞開，李劍波驚慌了一陣，但搶劫的刺青男子也同樣驚慌，那不是他的同伙那是抽著菸的王墨。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n4HmABzl

「抱歉打擾屁眼派對。」王墨對刺青男露出微笑。

「幹你娘你誰？」刺青男對自己的驚慌惱羞成怒。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SMTsCcKp

「重點不是我誰，重點是你是誰。」王墨抽了口菸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道上混的。」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bGda1DzM

「知道還不閃？操你媽的！」刺青男舉著牙刷在空中揮舞，凶神惡煞的表情卻似乎對王墨毫無作用：「因為知道，所以擔心你名聲。」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fI19FcGn

王墨彈了彈菸灰：「要是你兄弟知道你偷偷在廁所屁眼派對，不知道下次你說『兄弟我挺你』他們會怎麼想？」刺青男似乎有點動搖，他舉著牙刷的手懸在空中。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ERdg8APN

「你三洨啦！蛤啦！」刺青男的聲音越來越大，王墨知道，當他們說出這句話通常代表認輸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l1R1mihD

「下次別......」

「讓拎北堵到，不然一定乎你好看。」刺青男正想開口接著說，卻被王墨說完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PY507REx

他氣急敗壞地走出廁所，王墨讓李劍波趕緊穿上褲子跟著他離開。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Atuq1b2S

回到用餐區，鄭穎新看著一起回來的王李二人好奇地問：「有找到廁所？」

王墨把事情經過說給兩人聽，她們很慶幸自己沒有成為下手目標。但也為那荒謬的畫面感到好笑。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MDYUtHiL

「所以你去幹嘛了？怎麼沒買東西？這個什菜湯蠻好喝的，你喝喝看。」鄭穎新把半碗湯推到王墨面前，他面有難色地婉拒：「你知道什菜湯怎麼做的，對吧？」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uAu0pDq8

鄭穎新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也不是第一次吃什菜湯，畢竟在天際大樓外也有許多標榜古早味的攤販，他們也只不過是把食材處理過後煮成一鍋。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WagCN93W

「妳覺得這裡會有新鮮食材？」王墨指向不遠處的廚餘桶，正好有個清潔人員把廚餘桶收走，接過廚餘桶的人鄭穎新覺得有些眼熟，她發現正是販售什菜湯的老闆娘，她意識到眼前這碗口味偏酸的湯來自何處，她開始乾嘔。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oz0kr860

「那你剛剛去幹嘛？」莫薇欣喝著調味水，試圖轉移話題。

「我去打探消息了。」王墨這麼說但他們不相信，因為他們親眼看見他去找女子攀談。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OeqWnfxJ

「那有什麼收穫嗎？」莫薇欣又問，王墨拿起桌上的午餐肉罐頭夾起一塊肉，仔細咀嚼後泛起微笑。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Gk3acFJ4

「我找到 Gigi 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SDUP9yYu

ns 172.69.7.50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