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大樓管委會 - 【08】摩根小仙女的密室

王墨在一片漆黑中醒來，拿出打火機藉由微弱的火光，他發現自己正在房間內。

但四面都是牆，並沒有門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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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後頸仍有刺痛，這股痛楚讓他想到昏迷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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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了......他們有危險！」他的心中一凜，動作開始急迫。

手放在牆上，他快步繞著四面牆行走，在其中一面牆摸到一點突起。順著突起的痕跡以手掌撫過，他確認那是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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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加確認自己的發現，但此刻他必須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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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點了支菸，他按照自己習慣的節奏抽著香菸，深吸緩吐之間彷彿時間都變慢了。

他曾認為自己就像古代的先知，在煙霧瀰漫中的空間裡尋求神的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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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唯一的信仰，是自己的腦袋。

他的信仰在一支菸的時間內，給了他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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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又抽了口菸後丟到地上踩熄，他把地上的床墊挪到牆邊，將床墊斜立靠牆，他助跑後躍起，單腳踩在斜靠牆面的床墊借力使力，手指在漆黑之間摸到冰冷的輕鋼架，落地時發出疼痛的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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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一緩手上的痛感，再次嘗試，終於讓他戳開石膏板，雙手抓住輕鋼架。

他又踩著床墊，讓自己成功爬上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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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空間比他想像得還要寬敞，至少他只需要微蹲即可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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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堅固。」王墨用打火機照明，每一步都踩在輕鋼架上。

在他的猜想裡，天花板若是有人可以躲藏並且對自己開槍，那麼天花板應該有可供人活動的空間，甚至能在上面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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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索方向，仔細算著步伐前行，接著蹲下將石膏板掀起，底下的走廊只有燈牌的白光。

他又往一旁走了幾步，連續掀了幾個石膏板後，底下赫然出現燈光明亮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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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你真是天才。」他露出自信的微笑，但很快他就告訴自己，還有比沉溺於自己的成就更急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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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聽著底下的聲音，在不遠處聽到莫鄭二人的談話聲，他走到發聲處掀開石膏板，底下的房間陰暗，唯一的光亮是莫薇欣手機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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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入房間時引起眾人驚呼，而人群中的一名女子卻在同時衝向木門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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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落地後看見此情景，不多加解釋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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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劊子手就站在走廊上，但他卻讓女子從他身邊竄過，看見緊追在後的王墨，他加快腳步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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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

"啊！"

劊子手與王墨只剩幾步之遙，鄭穎新手中相機的閃光燈不斷連閃，她不斷往前進逼，劊子手痛苦地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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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的人探頭出來，他們看見劊子手此時的模樣，紛紛走出走廊越過王墨與鄭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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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劊子手拳腳相向，雖然劊子手異常壯碩，也逐漸被眾人壓制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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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鄭穎新鬆開快門將相機放下，她此時竟對劊子手生出一絲不忍。

彷彿此前那些因他而生的恐懼從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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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幾人回頭，她發現那些人的面容似乎不再平靜，都戴上了名為憤怒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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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捶打著劊子手，接著便低頭撕咬。

走廊迴盪著低沉的慘叫聲，那是三人前所未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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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薇欣閉上雙眼別過頭，鄭穎新故作鎮定地拿起相機，很快又放下，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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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該去救陰陽眼師了。」王墨淡然地說，他對這種場景的冷漠，莫鄭都覺得過於冷酷，但還是跟著他背向人群走向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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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幾間房間後，他向莫薇欣要來鑰匙打開房門，在裡面的李劍波發出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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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劍波欲言又止，王墨捏了捏他緊繃的肩膀：「來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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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抬起床墊一端，李劍波上前幫忙抬起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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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對二女說：「爬上去吧！」兩人遲疑了一會，但想到王墨先前從上跳進房間的畫面，她們陸續踩上床墊後被抬高，順勢爬進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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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王墨與李劍波陸續跳上天花板後，王墨把石膏板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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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鄭穎新問，在手機手電筒的燈光之下，她清楚看見王墨露出微笑：「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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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對眾人解釋他的發現，這似乎是他十分鍾愛的時刻，他的笑容不自主地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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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他與李劍波的人是那名逃跑的女子，她以某種方式躲藏在海市蜃樓的影像中，而天花板空間就是她穿梭不同房間的通道，她也很有可能在上面監視著他們四人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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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樓會因為燈光切換而觸發，女子可以控制燈光，也能控制房間的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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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動？」莫薇欣問，她聽到王墨說出轉動二字時，想到逃生梯與門框移動的畫面，突然豁然開朗：「圓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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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點頭回答，又以手指在石膏板背面的灰塵上畫出圓形，又在圓形外四個方向加上不同的括弧。他將指尖在圓形其中一點：「這邊是亮著燈的走廊。」，接著順著軌跡轉到另一邊：「這裡是不開燈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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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又指向另外兩個括弧：「這邊應該就是燈光可控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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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天花板上已經測試過，的確有兩種走廊並存。至於他感覺到明暗切換較快，是因為他們在第三種走廊，女子混入那些人試圖尋找機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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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過後，王墨帶著眾人踩著輕鋼架，沿路將石膏板掀開確認位置。

在尋找了一番後，他們發現一個風格不同於其他房間的空間，確認無人後他們陸續跳下天花板，三人等待李劍波跳下後，開始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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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套房，一張辦公桌與椅子成了最主要的擺設，一旁擺了張摺疊躺椅。

桌上許多紙張凌亂地擺著，其中又有一個寫字板夾著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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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上有許多人名，四人發現各自的名字都在上面，唯獨少了榕叔。

房間內有許多燈條提供照明，五顏六色的彩光讓房間充滿了聖誕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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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應該就是她的房間。」王墨翻閱紙張，上面的內容讓他越看越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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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樓本周配額 - 8 人"

"Timor facit sanguinem melius"

"管理委員共 5 人，需進行恐懼洗滌作業"

"更正 4 人"

"已收到回報，若不可執行，優先解決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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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張最上方寫著 To Ms.摩根

最下方有兩個簽名 - 李上進、柯富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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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有點瞧不起人呀......」鄭穎新看到紙張上的指令，覺得自己輸給了王墨，總有種不適感在心中，她拿著相機往一旁拍攝，將房間的格局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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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就別比較了，妳要贏給妳贏。」王墨邊笑邊嘗試拉動辦公桌的抽屜，見抽屜沒有動靜，他又拿出鑰匙比對，一一打開後翻動裡面的內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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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張紙收進外套口袋，這舉動讓莫薇欣發現，但她並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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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發現嗎？」鄭穎新走回來，王墨跟莫薇欣悄悄交換了眼神，紛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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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波在躺椅上慵懶地說：「我好睏，我們不能找到逃生梯趕快上樓就好嗎？」鄭穎新將鏡頭轉向他：「這裡的情形你沒看見嗎？我們至少要讓那些人安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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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波嘆了口氣：「他們才危險吧？沒看到他們怎麼對劊子手的嗎？」鄭穎新不再說話，她覺得李劍波的言論似乎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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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往李劍波的方向突然加速奔跑，一拳往躺椅揍下。鄭莫二人發出驚呼，鄭穎新連忙上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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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的拳頭穿過李劍波的頭，結實地打在躺椅上，二人吃驚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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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穿幫了。」王墨收起拳頭：「陰陽眼師根本沒看到他們對劊子手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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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波"露出詭異的微笑，聲線也變成女性的聲音：「我明白為何主席要我先解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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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燈光驟變，數人從天花板躍下，是那些被控制的住戶，此時他們面露凶光朝眾人緩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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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猜猜看！」女聲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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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是海市蜃樓，都是幻覺。」王墨的眼神變得銳利，雖然嘴上這麼說，他仍然感到壓迫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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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靠近他的住戶掏出一個底部削尖的牙刷，朝他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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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不閃不避，這些幻覺對知情者是沒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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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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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刷往他的腹部捅去，他雙眼睜大看著眼前的住戶：「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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