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蝶與赤獸 - IX 正篇開始

10年後，時光流轉、物換星移，幼獸們已然茁壯，檮杌此時已是花信之年。在遠離人煙的一處深林，檮杌找到了自己所尋找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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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姐姐。」檮杌輕聲呼喚了對方。自幼時那場儀式中的意外事件後已過了十餘年，檮杌自然有所成長，此時已有自行控制氣息隱藏自身身上那些顯化出的妖物特徵的能力，身邊也有多一些族內親友。但無論自己此刻已成長至如何的境地、身旁又多了多少新的陪伴者，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位當初將自己從黑暗之中拉出之人吧。此時即便只是找到對方，也令自己不自覺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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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檮杌…」對方先是喃道自己的名字，而後才轉過身來：「下午好。」

對方露出一貫的笑容看向自己，那一如既往的笑容猶如迷霧中虛無飄渺的陰影般虛幻、又如黑夜中蠱惑人心的鬼怪般妖異，即使他人恐怕或對此感到不安，對檮杌而言卻是早已習慣、最令人感到安心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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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晚上我要和哥哥在黃土城的餐館久違的聚個餐，饕餮姐姐要不要一起來？」檮杌期待的看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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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和無穢？呵，你們兄妹難得一聚，就別找我了吧。」饕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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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但饕餮姐姐也算是我們的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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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血脈大概沒有多少相近的地方…」饕餮話語至此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如果你們不介意，我也沒有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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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樣繁盛的岩石與植被造景設立於主要道路兩側，街邊聚集了大量的商用馬車與攤販。商人的吆喝與旅人的閒聊聲混雜在一起。

這便是黃土城。雖位於一處水源較少的旱原之中，卻因為大量商人聚集於此而發展出這般熱鬧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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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城市中的一處餐酒館，一人推開包廂門進入其中。

「好久不見，哥哥。」原先就在裡面等著的檮杌看向來者，露出了笑容。

「嗯。大概…一年了？」無穢不以為意的思索了一會來到對面的座位，於此刻才看向坐在對面的檮杌……旁邊的另一人：「我都不知道妳也要來，饕餮。」

「因為被邀請所以來了。不高興？」此刻饕餮視線仍停留在手上的菜單，如此問道。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而已。」無穢接過檮杌遞來的另一張菜單，繼續道：「雖然再怎麼樣妳應該也理解但還是提醒妳一句，這裡在城內別亂來。」

「呵…亂來什麼？」

「誰知道妳會想作什麼亂。」

「就我的觀點來看，我倒未曾作亂過呢。」

「……我聽說妳上次在城內拔刀砍了其他客人。」

「……」饕餮將菜單放下後思索了片刻：「原來有這回事嗎？」

「呃…哥哥說的應該是上次在鐵桶酒館的事…」檮杌提醒道。但看到對方貌似還是沒有印象又繼續說：「就是有其他喝醉的酒客跑來我們那一桌那次。」

「……」饕餮仍然沉默著，看來還是沒有印象，照理來說在場三人皆有著嫻熟的氣息調動技巧，如非刻意滯氣，否則是不太可能醉到斷片的。也就是說饕餮對此沒印象就是……真的忘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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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對過來的店員點完餐點，檮杌向店員點頭致謝後回過頭來對無穢補充：「不過那時候過來的醉漢是真的糾纏不休，也算是饕餮姐姐在保護我吧…」

「唉…再怎麼樣被糾纏也不需要這樣吧…」無穢理解若是饕餮出手對方大概非死即傷了，便如此嘆道。

「欸？我們可是在酒館內被糾纏呢。哥哥你就不擔心？」在服務人員將酒水送上後，檮杌將酒水為自己和其他兩人倒好，接著如此笑說。

「妳在父親退位後已有“百目鬼家家主”這名分，並且自小武功本就不弱，現在我自然不需多慮；至於她……」無穢看向在一旁默默飲著酒的饕餮，繼續道：「誰敢糾纏她就當那人倒楣吧……」

「真不體貼呢…」檮杌假意生氣的嘟了嘟嘴，卻在不經意間與一旁的饕餮對視一眼後自己破功忍不住笑了出來：「噗……不說這個了，哥哥最近怎麼樣呢？」

「還是一樣在修煉，沒什麼特別的。」

「欸？我每次問的時候都這樣回。」

「因為是真的都一樣啊。」

「總是在修煉都不會無聊嗎…」

「我嘛…就是這樣繼續過著沒什麼好說的日子。妳呢？身為家主應該很忙吧？」

不知不覺，店員為三人都上好了菜，檮杌拿起餐具說了聲「開動了。」然後邊吃邊思索起來：「嗯…維持族人們的狀況是沒問題啦，只是剛來黃土城的路上聽說山莊附近的山賊又變多了，應該還得再規劃一下族人去巡邏查看一下狀況。」

「目前都還適應吧？」

「完全沒問題喔。」

無穢在離開家族後便踏上了獨自修煉的道路，也因此平時基本沒有和檮杌進行聯絡，想來也是因為自己離去對方才成為唯一繼承人，無穢對此也有些過意不去。

無穢：「有什麼幫得上忙的都能和我說，雖然我也只能在外行動。」

檮杌：「哥哥有那個心意我就很開心了啦。現在我確實是上位了百目鬼家的家主，但我是自願的，並且也對此感到自豪。」

無穢：「妳真的長大了呢。」

饕餮：「不好意思，這一桌再一份地獄辣醬油拉麵。」

檮杌：「哈哈，當然啦，我早就不是過去那個小女孩了，現在的我是個出色……呃，出色不敢講…但至少是合格的家主了。」

無穢：「以妳的個性，應該會很拼命的想要把自己的責任做好吧。既然妳都說自己合格了，那我想就代表真的做的還不錯吧。」

檮杌：「嗯…如果是哥哥上任的話應該會成天只知閉關修煉而把事情都丟給長老們處理吧。那麼就這點來看，我應該至少做的會比哥哥好吧，哈哈。」

饕餮：「不好意思，這桌再一份極辣的燒肉串套餐。」

無穢：「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不成什麼好的領導人，跟我比也太沒意義了。」

檮杌：「嘿嘿，所以啦，哥哥也不用對我當家主這件事感到介懷喔。」

無穢：「……妳這傢伙…」

檮杌：「啊，真要說煩惱，倒是想到一個！」

無穢：「喔？」

檮杌：「是關於父親的事啦。」

無穢：「唉…他又怎麼了？」

檮杌：「呃…雖然知道你們關係鬧的很僵，但也不用這樣一聽到對方就嘆氣啦…」

饕餮：「不好意思，這桌再加一份地獄辣豚骨拉麵和一份可樂餅」

檮杌繼續說：「嗯…其實父親一直都有在提醒，說我的年紀早該開始考慮繼承人的事了。」

無穢苦笑道：「啊…哈哈…我平時在外大多都是獨自歷練，介紹合適的對象什麼的恐怕辦不到呢。」

檮杌也苦笑：「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而且成為家主的現在根本也沒什麼機會結識其他人…」

無穢：「這事妳最好還是多放在心上吧，現在妳是可以自由選擇對象；但若是未來長老會提出希望妳與其他大家族進行聯姻的話，妳可就只能從有限的選擇中挑選了。」

檮杌：「我也理解啦…只是目前真的都沒有對誰…嗯……應該說連戀心是什麼都不知道啦。」

饕餮：「不好意思，這一桌再一份大辣的咖哩烏龍麵，加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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