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妖怪 - 第二章晃動天下的齒輪第一節

伏伏伏伏伏伏伏…

一陣震耳欲聾的機械轉動聲。

那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強得甚至整間房子震動起來，由遠至近接近我的家。。

此刻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從熟睡中彈起身來，被巨響驚醒的我心跳就猶如做完劇烈運動一樣快速地跳動。

我連忙打開床邊一塊密不透光的窗簾，本來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瞬間被外間的光照亮。

先是看到一架直升機剛好在我頭頂低空掠過，在這個時間、在這種距離之下的直升機轉動著螺旋槳根本是打算令人發瘋。

「那是自衛隊的黑鷹直升機？」恒木疑惑地說。

帶著這想法的我再把目光放遠一點，我猛然地睜大那睡得半矇矓的眼睛。

在我家附近的房屋全都發生了火災，熊熊的烈火，三丈高的黑煙差點掩蓋了整個天空。

「發生了甚麼事…？」

幸好的是這一晚的天空也正好在散落著差點淹過城鎮的暴雨…

暴雨…？

回過神來，才發現正在城鎮上散落下來的並不是雨水，而是一支支與黑晚同化的黑色箭矢。

一幕比一幕來得更誇張的事情接二連三地呈現於我的眼前。

早已枯竭的喉嚨遏止了我發出任何說話，還在發呆的我只是凝望著窗外而沒有想過逃跑。

一支一支黑色的箭矢由被每一片被夜色染黑的雲裡頭飛躍出來，就如暴雨般一直下個不停。

強力地穿透房屋、精準地貫穿行駛中的車輛、並且擊落正打算反擊的軍用直升機…

除了箭矢觸地所發出的爆裂聲之外，不知在那裡還傳出哀啼的聲音。

這時我強行拉動著我那雙快要發軟的腿，並且跑出房間以確認妹妹沒事。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妹妹房門，但甚麼人也沒有發現。

不論房間、廚房、客廳還是廁所都沒有人

乍然之間在耳邊聽到大門外傳出微弱的怪聲，但是正在氣喘的我每一次的呼吸聲與都大門外的怪聲重疊起來而令我不能分辯怪聲的來源更作不了任何猜測。

恒木咽下口水並且調整好呼吸。

戰戰競競的我慢慢地走近大門，而怪聲就越來越大。

就在我準備打開大門時大門居然自己打開了，但是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我終於稍微冷靜了一來。

但沒想到就在我轉身時，居然走出了一名白色的人偶把我捉起來並且將我拋到走廊的盡頭。

而事情還沒有就這樣結束，它的手中出現了一顆深藍色的水晶。

早已於昨晚電車上見識過「魄具」的我，沒多久就意識到他想怎樣。

本來打算拔腿逃到二樓可是它的速度實在太快；趁我在我還沒站起來時他一下子就衝到我的面前，與此同時它已經把手中的「魄」轉化為一把長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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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情地一劍插入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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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

全身正在流出冷汗的恒木，他喘氣的同時心跳還在不斷地加速，在這微風下的「汗水」可是一種雪上加霜的狀況。還沒忘記夢裡內容的我先是打開窗簾確認外間的狀況；迎來只是一個寧靜的清晨、照亮房間的不是火炎而是晨曦，傳來的只是吱吱作聲的小鳥。

「只是發夢……？」

難得一見的晨光我看看放在床尾的電子時鐘上的螢幕，然後再看看時鐘旁邊的月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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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八日早上三點二十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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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在夢裡由驚慌轉變為驚恐，到了最後就則在夢裡驚醒起來，而看到自己居然會少有地從舒服的床上裡醒來，就連自己也不禁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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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睡覺前是學習的最好時機。

而上課就是為了學習新的知識。

因此上課時打瞌睡某程度來說，就是為了讓學習能力提升。

在這個完美無瑕的三段論證底下，這個結論應該不會是錯誤的觀念。

沒有溫書習慣的我一向也沒有這種概念，但以當前快要打瞌睡的我不知不覺以這種樂觀的心態去看待這個可能性。

上課時公然地睡覺並不是我的習慣。

然而，由於昨晚過於思考著昨天於火車和公園上的事情導致遲遲也不能進入夢鄉。雖說我是我雙不平凡的眼睛，可是面對著那樣誇張的戰鬥場面總是有點難以平服下來。再加上赤土一次過否定我過往對鬼神的看法，不知是否因此而發了一個惡夢更提早了起床。

在各種因素一次過組合起來後就得出睡眠不足這個狀態。

現在不聽使喚的眼簾持續地下墜，再配上老師那無間斷的催眠授課方式，先別說當下睡眠不足的我能否支撐下去，面對著如此沒有生氣的課堂可能就連老師本人也感到困倦。

這堂課教的是生物，剛好教到生物能量轉換的部份。

看到明明不是元素、也不是化學公式，但經過不同步驟的洗禮後卻成功轉生為其他物質。這點讓我感到困擾，而讓我更困擾的現象就是在我旁邊的同學好像全部都明白。

單憑精神和意志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就想去抵禦這個黃金組合的頑強攻勢，根本只是一件痴心妄想的想法。

能做的事應該剩下懸樑刺股。

可是我頭頂沒有橫樑只有已經停止轉動的風扇，但說不定只有痛楚也能夠令睡意飛走；我用力捏著大腿，不過這方法也不見得有效。

快要到達極限的我開始放空目光，視野和周遭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散漫。

不好了…真的很困…

就在我的眼簾快要失守合上的時候，下課的鐘聲驟然響起來。對於這小息的鐘聲來得合時這一點我確實是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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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在鐘聲響起的同時我本來濃濃的睡意也隨之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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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真的不知該要感慨還是憤慨了。

這時背後傳來一下輕快的呼叫聲，喚醒了原先呆滯地坐在椅子上的我。

「喲！恒木。」

恒木先是簡潔地回應對方，然後才轉頭看看是誰叫自己。

「喲……。修造」恒木無力地回應。

「把你剛才生物課的筆記借來看看。」

他的名字叫平崎修造，這個人說話總是伴隨著微笑的嘴臉和熱情爽朗的性格，雖然看起來有點半吊子但是在重要的時刻—特別是考試和測驗總能夠發揮越級的水準。

「嗯，可以是可以…」

以他的才能來說應該沒有這個需求。

恒木的話說到一半時，後方傳來一名少女的聲音。

「我想恒木他應該沒有抄好吧。」鏡島嬉笑地說：「嘻嘻，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剛才恒木他差不多全堂生物課也在打瞌睡喔。」

「咦……真的嗎？恒木。」

「照你所說，若然你上課時一直看著我的話，那不就表示鏡島你也是五十步而已。」腦袋似乎還不太清晰的恒木帶著似醉未醒的心能去反駁。

「咦，才…才沒有一直喔！」鏡島細聲地嘀咕：「既然你坐在我前方，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嘎…？你剛才說甚麼話？」

「沒甚麼。」

真是搞不懂鏡島她到底在想甚麼呢…嘛…算了。

恒木一手遞過手上的筆記而另一手則掩蓋著口並且大打呵欠，然後說一些口齒不清的說話。

「……這裡…喂，記得…還我啊。」

「哇……真厲害呢！你不是打瞌睡了嗎？」修造瞪大眼地說道：「居然能夠一字不差地把黑板上的重點都抄寫下來。」

「咦咦咦……」

「只是差不多吧，我也只是目光放空的我只是一心想把黑板上的內容抄寫下來，根本就沒有真正地理解到其內容的意義。」

要是一心二用地邊理解邊抄寫的話，只會出現半桶水的情況。但若然只理解不抄寫的話，以我所剩無幾的記憶空間來說又好像過於嚴苛。所以我很早之前已經出結論就是，只是先抄寫回家後再慢慢理解，有不明才會向其他人求救。

「那麼…午休過後再還你吧，恒木。」修造回答的同時把手放在前方表示感謝。

午休…？

原來已經下午了，還以為剛才的鐘聲是代表普通的小休。

「所以…恒木到底你昨晚幾多點才睡覺啊？」鏡島謎起眼，然後好奇地問道。

「唔…大概是零晨三點吧？」

由於不受抑制的思考無限地浮現於在我的腦內，令我昨晚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就猶如聽到一首繞樑三日的歌曲不段地在思緒中循環著高潮的部份。

不過想起來，每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時我心裡也不禁地產生一個迷思，就是這世上又有甚麼人會一邊看著時鐘一邊睡覺以得知自己何時入睡呢？

不過我並沒有把心裡的疑問表露無遺地說出來。

「嗚哇…你不會是想說你自己昨天在通宵溫書吧？」鏡島苦笑著說。

「怎會呢，我本來都沒有這個習慣就是呢……」恒木邊打著呵欠邊伸展著筋骨地回答：「嘛…只是在煩惱一點小事才導致今天的狀態不太好而已。」

「煩惱一點小事？」

鏡島謎起雙眼地看著恒木並且問道起來，恒木頓時啞口無言。

呃……要是把昨天的事原文直述出來一定會被認為我在胡言亂語。

整個人步入困倦的邊緣，說的話開始變得不經大腦呢…看來還是少講為妙。要是鏡島會相信神和妖怪存在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與他們分享我所知道的事情。

不對，鏡島她確實相信鬼魂，甚至知道我擁有看到鬼魂的能力，但再怎樣說妖怪和神明不是同一個層面的存在，不能相提並論。

「……沒甚麼…」

恒木邊說著邊揮動手，然後強行撐起一身無力的身軀站起來。

「咦…你去那裡？」

「小賣部」恒木唉氣地搖頭說：「我昨天忘記了做便當。」

想起來我都有一段時間沒有光顧小賣部，這次的失誤一定會被小賣部的職員好好問候了。

「少有呢。」

「嗯，稍微有點懶散呢。」恒木看看那快了五分鐘的時鐘之後說：「啊，得把握時間才行了。」

難得精神起來的恒木以不急不慢的腳步離開了課室。

直到現時為止，我居然還能夠在課室裡這麼安逸地渡過一個上午，繼續在課堂上打瞌睡、繼續如此吵吵鬧鬧；實在叫人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的另一邊正展開一場妖怪與神的戰爭。一切的發生和展開就像活在在漫畫的橋段，有一刻我還在幻想昨天的認識會否令到今天的班上多出一個謎之美少女的插班生。

就像在夢境裡一樣，常說再美好的夢境都會在醒後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

然而，昨天短短的邂逅就猶如置身於夢境般，所有事都匆匆的來淡淡的去。雖然如此，可是一切看起來也非常真實，就連那名叫赤土的謎之少女，到現時為止她可愛的樣貌仍然深深地置於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因而我才肯定昨天所見到的場面都是貨真價實。

現在甚至還在不斷地思考關於少女的一切。

赤土只是化身為一名美少女而曾幾何時也提及過她本人是一名妖怪，雖然我還不知道對方是甚麼種類的妖怪但只憑外觀來看的話也沒見得與人類有甚麼差異。

縱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以非人類能做到的速度打倒神一側的人偶……咦，話說回來，妖怪和神明又是為了甚麼而戰呢？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而戰卻要為戰爭而賣命。

我還記得赤土曾經提及過自己也不知道戰鬥的理由，但是她並沒有考慮過倒戈甚至半點猶疑也沒有。當然，也不排除赤土還有甚麼類似咒紋的東西限制她背叛妖怪的一側。

恒木不知不覺間開始對少女的動向產生好奇。

唉，雖然作為局外人的我應該也不到我管吧…不對…不對…雖然我只是一名活生生的人類高中生，為何我會覺得事不關己呢；若然該「神蹟」就如我夢裡所看見那般情景的話，我不是更加不能置之不理嗎？

話雖如此，之不過要重新以巧遇的方式碰到對方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甚或者說得上完全不可能再見到對方。

當想到自己不能再碰上對方的時候，恒木的臉色頓然沉重下來。

難道就這樣回到了現實世界？

接著恒木確實回到了現實，不過是被其他人從思潮的世界拉回現實。

在樓梯間遇到三個人似乎在爭執的我，也因為這難以入目的場面而令本來正在行走的我不由得停下來。

「喂…玉田君…我不是說了今天要炒麵麵包嗎？你買甚麼垃圾給我啊！」

要說爭執的話，可能說成欺凌來得更加適合。

所以說，炒麵麵包已經賣光了。

正在罵人的那個人，如果我沒有記錯就是本校比較出名的不良學生—久志空樹，雖然他沒有染頭髮而校服也很尚算整齊看起來就如一個普通學生沒有分別，但是他對所有後輩都會惡言相向，甚至拳打腳踏。到現在之所以還沒有被老師知道多半也是因為被欺凌的學生不敢檢舉，又或者有把柄在手。

想到這裡，很快就意識到同是後輩的我還是避之則吉比較好。當然，我也沒有想過置之不理助長歪風，待會看到老師後再通報也未遲。

雖然我是想到一個不錯的方案，可是現在的情況有點尷尬；正在爭執的他們其實就正正站在我前方，我應該叫他們讓路還是轉身離開呢？

玉田吞吞吐吐還要以接近聽不見的聲音說話：

「對…對不起…我…我…」

現在才想起，其實看到這種錯誤的情況卻不說一句話，總覺得接下來自己在別人的眼中將會出現一種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感覺。

在一旁的我確實難以不理會被欺凌的他，但是能夠做甚麼呢？

誰知我很快就知道答案，因為我根本不用作出選擇。

就在玉田同學說一些久志學長覺得沒有意義的說話時，終於察覺到恒木他一直站旁不離開。接著久志學長便對恒木說道：

「我說，你在看甚麼看？」

「……」

感到威脅的恒木頓時向後退一步。

面對這種狀況，我居然一點戒備的姿態和想法也沒有。這也難怪，畢竟我也知道…既然自己沒有打鬥的能力的話，就不用特意把氣氛弄得更加緊張。

我快要分不清到底現在的我是過分消極還是非常冷靜。

「小子，你叫甚麼名字。」

「恒木恒木。」

「恒木…啊啊…就是老師經常提到的那個人嗎，非常好。」

久志沒有回頭，只是以手勢以及語氣對玉田說：

「玉田，今天你幸運，可以走先。」

喔…原來命運幫我按排的選項就是要我代替那個叫玉田的人嗎？

我確實不希望那個叫玉田的人被欺凌，但我也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會驅使我去選擇到代替對方的位置。

「……」

玉田同學聽到久志學長的命令之後甚麼話也沒有說，便一副脫離苦海的樣子立刻離開。

所以…我只能希望他幫我叫老師來嗎…？

「喂…你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人來。」

咦…原來那個人是久志的跟班嗎？存在感真是低呢。

「是是—久志學長。」

「接下來…恒木君，近來你的學長我有點缺錢用，可以借一點來使嗎？」久志把手搭放在恒木的肩上並且露出一副充滿目的的眼神與恒木四目交投。

要是讓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會奇怪三個男人到底要做樓梯間甚麼不能見光的事情呢？

原來只是借錢。

我很清楚現在向惡人低頭的話，接下來的日子猶如課金一樣只會周而復此。

但是我不能想像要是我不借錢的話，之後我的身體會被久志學長產生甚麼讓人難以磨難的物理反應呢。

會被殺掉嗎…？

對於我這種品德良好的學生只是想想也覺得腳軟。

然而，這裡想著的恒木現在卻是目無表情。

借與不借，只是一道這麼簡單的問題。最後我是選擇了一個我不能想像的選擇。

我的回答應該是…「不可以啊，為何你不嘗試問自己的學長借？」

假如我直接把剛才的想法說直接出來的話一定不會有好結果。可是…即使順利又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又不失一點幽默…但也要在學弟面前有一個下台階才稱得上完滿結束呢…

「我…我…我的錢包遺留在課室裡忘記拿記出來呢…」

完美啊……這就是第三選項，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妥協！

雖然沒有出現考慮等等拖拖拉拉的字眼，但卻充滿「考慮一下」的感覺。而最重要的就是一些不幸的環境因素帶入這個籍口裡頓時讓整件事顯得與人無尤。

在我精心計算下，這個救命的謊言應該毫無破綻才對。

本來有點靠攏恒木臉龐的久志學長與恒木拉開了一點距離。

「沒有記錯的話你的班級在上層的話，你要拿回錢包的話走下去又是為了甚麼呢…嗄！」久志空樹看來激動並且一手揪起恒木的衣領並且接著說：「看來我這個學長真是被後輩少看呢，居然打算編這些故事來敷衍我？」

可惡…就想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既然你是有能力的話為何不直接搶走我的錢包啊。」

嘿…我的腦袋已經壞了嗎？這個時候我竟然還在刺激他！

「喂喂…你應該也是個聰明人吧，居然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我理解大部份聰明的人都會選擇走在弱者的一邊扮演正在成為強者的角色啊……看來學長你也是聰明人呢。」

啊，再一次……還打算來一點有營養的對話來支開他們的注意。算了，反正接著這個勢頭下去總要吃點苦頭，而且沒估錯的話只要捱一兩拳就能快點結束這個沒有營養的話題。

「嘖…！本來我還期待作為力量上『最弱』的你會有點智慧，看來你還是那些用身體長記性的人吧。」失去耐性的久志一邊向恒木說道的同時舉起右手的拳頭。

等一下先…這個姿勢可是會打臉啊。

「……」

恒木沒有作出任何反抗，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嗄……作為弱者的我為何要作出無謂的反抗？

不反抗的話，可能我只需要吃他一拳就能夠離開。

若果反抗的話，接下來不是吃一拳這麼簡單就能了事。

那麼，到底為了甚麼而反抗？

反正我都不會是勝利的一方，又沒有甚麼事情需要主張。

真是令人可笑呢，既然上天要我身來就是個弱者的話，又為甚麼要讓一個弱者受到欺壓。

是一個考驗？

不……作為一個不信神明的人，與其把命運當成一種考驗；倒不如把它看成一種連鎖反應的其中一環可能更加實際。

快要撞上拳頭的恒木，被接下來的一道救贖之聲拯救了。

「坂‧神‧恒‧木……在附近嗎？」

走廊間猝然傳來一陣可怕的召喚聲，雖然沒有直接看到是什麼人在見我，但憑我的經驗就知道是體育老師—大堂巳乃。

我記得她之前講過要我把午休的時間挪出來練跑步。

聽起來就覺得可怕，不…以可怕來形容她可能是有一點過火，事實上她只是一個非常熱心幫助學生解決問題的教師，可是在我角度而言就是如此；要不是因為我以體弱多病的名義把所有翹走所正體育堂的話，我相信她現在應該不會放棄僅餘的午休時間來找我出來。

「喂…喂，久志學長，大堂她正向這邊走來哦！」

「嘖…！」久志一聲咋舌，隨即久志他把恒木推倒在地上：：「這次算你走運……不。」

剛才拳頭的「節骨」離我的臉大靠一公分的距離也沒有，看來我真的是走運呢。

我本來也是希望這樣。

在下跌在地上的一刻，我褲袋裡的數枚硬幣以及大門鎖匙也一同掉落在地上。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同時，久志拿起了我的鎖匙並且狡猾地笑著說道：

「喔，看來我要收回這句話呢，嘿！」

他一手把恒木的鎖匙從窗戶丟到校外的草堆裡，而這個著陸點基本上不可能再找到。

影來感受遇上了比被人打一拳還要煩惱的事情後，恒木只能不忿地說道：

「喂……你這傢伙！」

「…哈，不滿的話我倒不介意你之後找我算帳，但你有這個能力嗎？」

「找‧到‧了。」

大堂突然從轉角位探頭出來看著於走廊裡的我們。

「嘛…我們走吧。」久志若無其事地向學弟說。

「喂—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啊。」大堂的表情瞬間轉為嚴肅。

大堂看到面上有點憔悴的恒木坐在地上之後，她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自己沒有親眼見證到什麼事情，所以她只是例行上先問問我們。

「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對吧？恒木君。」久志回答大堂老師同時反問恒木。

坐在地上的恒木稍稍盯著久志，即使恒木並沒有露出猙獰的眼神甚至說得上木口木臉，但給人的感覺卻知道恒木正在憤怒。

「……嗯。」

「……」大堂沒有說話。

「嘛…若然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此刻我大概了理解到一件事情，自己是弱者這一件事已經不容置疑，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得到別人的幫助來化解自己的困難。

是因為我少看幫助我的人？

絕對不是，只是這種程度的問題我都不能攻略的話…又怎樣…變得更強？

「那…老師找我是又有什麼事情喔？」

「聽說你想走掉這星期的體育課啊，這是什麼回事喔？」

嗄…這算是被自己佈下的言論所救嗎？

「我都說了，這是身體狀況的問題才……」

「嘖嘖嘖，如果只是體質差的話就更加應該努力地鍛煉才對而不是就這樣自生自滅…不，自暴自棄啊！恒木君。」

剛才那個沒有笑容的大堂完全是一個冰美人，但是若然面對著學生的話就仿如換了另外一個人般變得吵吵鬧鬧和學生打成一片的大小孩。

不同時間和意義上的「麻煩」在短短數分鐘內一次過集中地爆發出來，但下一刻又忽然變得平靜起來。

而現在只剩下我一人鬱悶地站在原地感受著西北風的嘲諷。

「唉，總覺得今天特別困倦呢。」恒木自言自語地說。

接下來…待會放學後應該怎樣回家好呢。

才剛脫離開混雜思緒的恒木在回過神來時，發現本來沐浴在稀噓的微風下的他在下一瞬間，四周圍的氣氛都變得陰沉起上來就仿佛置身於19世界末的倫敦市一樣烏雲遮天煙霧彌漫，可是眼前的同學和老師仍舊人來人往像是仿如無物般，當作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這是甚麼回事？」

局部地區性驟雨就聽見過也親身見識過無數次，可是還有這種局部地區性霧霾嗎？

就在恒木驚異的同時，在他的後方傳來一名男性的聲音去解答他的疑惑。

「這個是結界。」

恒木猛然地望向後方看看是誰。

「是誰！」

到底對方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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