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妖怪 - 第三章明月之下迷霧之中第五節

我和赤土以「正坐」的姿勢坐在大和室的正中心。

這間大和室地上鋪蓋的不是榻榻米而是深啡色的木地板，而這間和室而除了幾片坐墊之外就連一盞燈也沒有。唯一讓人不感到單調的地方相信只剩下那一道已經打開了的拉門，以知處於山上的自己當然也能直接從這裡看出外邊我期待一望的城市風景。然而，我沒有這樣做的同時我也不敢這樣做，畢竟在我們面前也坐著三個連赤土也感到害怕的人物。

就連平時活力四射的赤土，現在都只是乖乖地座著不動。

一道白晝才會出現的陽光照射入房間，那沒有活力的光線充斥著整個氣氛，就如正向我告訴將會出現甚麼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情般。雖然我這樣地想著，可是早在她們打算開口打破這靜寂得來又嚴肅的氣氛之前，我對她們三人的想法已經完全不同。

「你好！我的名字是晦月，多多指教。」晦月充滿活力精神地說道。

「多多指教…」恒木出於禮貌回答的同時點一點頭。

「你就是那個叫坂神恒木的人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

晦月手上拿著煙斗並且抬足而坐，與其說她並不尊重這一次的會談，倒不如說她正是把恒木當作自己人一樣把日常豪放的自己毫不做作地在恒木面前表露無遺。

在她介紹完自己的名字之後，赤土就以傳心術對恒木說。

赤土說：晦月是狸妖，同時是三人中擁有最強的法力以及謀略。

恒木說：狸妖…？難道她眼睛旁邊的皮膚之所以會這麼黑都是因為妖怪特徵的關係？

赤土說：嗯，沒錯。

「我的名字叫朔月，多多指教。」

這個人和我們一樣以「正坐」的姿勢坐著，整體來看就是一名成熟的大學生。而且特徵上與晦月也並不一樣，朔月的頭上長著尖尖的耳朵加上纖細的身體背後露出那九條大大的尾巴。

這麼顯眼的特徵，恒木一眼就知道她的妖怪身份是…

恒木說：那是九尾狐吧？

赤土說：對啊—不錯呢，還以為你對妖怪的事真的一點也不懂。

恒木說：這也太明顯了吧。

赤土說：嗯，雖然現在的她是只有九條狐狸尾巴的狐妖，但她實際上的尾巴的數量可不是止有眼前這個數目，可能已經有上百條甚或乎上千條。

恒木說：上…上千條？

此刻在心裡感嘆的恒木臉上卻沒有半點流露，可能眼前的狀況所帶來的壓迫感還在凍結著他臉部表情。而這個時候在耳邊則傳來一句簡單又快捷的介紹

「望月。」望月微微點頭再說：「正式一次介紹。」

恒木說：這是那門子的介紹啊。

望月直接說出自己名字後，她隨即放鬆地捲著身子並臥在墊子上休息，仿佛表示著「自己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接下的就來交給你們了」。

在之前望月不是在做一些非人類能做的戰鬥，就是說一些不是正常小孩的說話，因此恒木算是很少有機會能夠看到望月靜下來時最像小孩的樣子。

恒木說：喔，不說話的時候也頗可愛呢。

這大概是恒木首秒鐘最真實的想法，不過他很快就回想起自己還在與赤土使用傳心術，但他回過神來已經太遲了。

赤土說：喔，原來如此，原來恒木你是有這一方面的興趣呢。

恒木說：才…才不是啦！這是誤會喔！

赤土說：嘿，不過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哦。

恒木說：這是甚麼意思？

赤土說：雖然她是小孩的身體但她也有著大人的智慧，同時也是三人中有著最高戰鬥力的人。

恒木說：這個我已經親眼見識一次了。

「這傢伙真的擁有陰陽眼的人類嗎？」朔月突然問起。

「是…是！」

剛才還在討論望月的赤土被這個突然嚇得稍微震了一下。

但感覺赤土她任何時候面對他們三人都有所畏懼，但以我個人的角度，眼前這三名妖怪都是普通的正常人，沒有可怕的特征和讓人感到威脅的言詞。硬要說特別的話，唯獨晦月在說話和坐姿上都有種無形的氣場。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不過就我的直覺來看晦月應該是三人中擁有最好決策力的人；畢竟介紹的順序、座位的位置也好，都是這個人開端而且最特別。

恒木說：是這樣嗎？赤土？

赤土沒有回應，準確來說就像是掉線一樣沒有通話。

在朔月旁邊的晦月只是笑而不語並以愚弄和狡猾的眼神看著赤土。

「那個…望月已經向你說出了『真相』嗎？」晦月把目光轉望恒木並問道起來。

「真相？」

突然走出真相一詞，不好好確認的話難以回答下去。

晦月稍微盯著望月的方向，而望月只是輕輕地搖頭。

晦月看到後一開始感到有點出乎意料，但之後很快便擺出理解的眼神和微笑望向她。

「那麼，那就單刀直入吧，現在的你是一個以半人半妖的身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晦月說話的同時用煙斗指向恒木。

「半人半妖？」「半人半妖！」

赤土和恒木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麼…我那一半是人類，那一半才是妖怪呢？而且又怎樣介定呢？

不，最基本的一點是怎樣肯定我有一半是妖怪呢？

一下子被別人否定了十幾年來自己是人類的事實，而且否認自己的人是第一次見面的晦月，更沒想過對方能夠一口認定自己有著妖怪的性質。

「嗯，沒錯。」晦月大大力地點點肯定。

「你…你能證明嗎？」

「假如你單純是人類的話，你根本不可能走進這個世界更不可能使用魄具。」

「只是這個原因吧？……不是一開始就說了嗎？那是因為我擁有…」

恒木論點都還沒完整地立起就已經被晦月所打破了這個論點想法。

「純粹擁有陰陽眼的話，是不足以成為進入妖怪的世界的條件，你能進入這個世界是因為你擁有妖怪的因子才會被允許。」晦月補充解釋：「要是一般人類、鬼魂甚至人偶也能進入的話，這個世界絕對會大亂。」

「……」

恒木沒有回答，可能是因為對方解釋沒有反駁的地方。

按照她們和赤土對這個世界的設定來說，晦月所提出的邏輯確實言之有理。但只是因為這樣而要承認自己是妖怪卻又欠缺一點說服力。

你之所以能夠使用魄具是因為你擁有法力，而以上的事情是普通人類沒有能力做到的。

「不過…但是…有沒有更決定性的證明？」

「當然有啦。」恒木聽到晦月肯定的回答後立刻瞪大眼睛，之後晦月就掩著嘴巴輕輕地笑著反問恒木：「我們妖怪大大話話至少都有上千年的歷史，但問題就來了，為甚麼你會上週才發現妖怪的存在呢？」

「……」

如果晦月沒有提及到的話，我應該不會再思考有關的問題。

為甚麼現時我才會遇上妖怪和人偶。

「那是因為你的項鏈。」晦月以手上的煙斗指著恒木。

「我的…項鏈？」

之後恒木就從衣服裡拿出項鏈看，那一條是母親離開前送給恒木的項鏈。乍看之下，表面並沒有甚麼特徵，只是一條不能再普通的項鏈。

恒木的想法如此，但是晦月以及望月則持有相反的看法。

「那並不是普通的項鏈。」沉默以久的望月盯著項鏈說道。

「沒錯，這是一條附了古老法術的項鏈，很困難而且一般妖怪幾乎用不上。」

恒木小心翼翼地把項鏈遞給晦月，而朔月也很仔細地觀察項鏈的表面。

「你說的『古老法術』到底是甚麼？」

一直以來戴上這個項鏈也沒有甚麼特別的感覺呢。

「是一種隔絕陰間、陽間的法術，簡單一點來說這項鏈就是不讓你受到任何法術的影響。」

「那就是說這條項鏈就是令恒木一直以來也不被人偶發現的原因？」赤土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

「正是如此。」晦月開心又簡短地回答赤土後，接著補充解釋：「啊…不過這個法術看來有時間上的限制，才會令你意外巧合地遇上赤土。」

「但是，誰會在這項鏈上……………莫非！」

等一下先…

根據晦月剛才到現在種種有關我的說法，假若我真的是一個半人半妖、而又有人不想我與妖怪扯上關係的話…

「難道我的母親也是…妖怪…？」

我並非覺得妖怪是較低下的存在，只是…一直以來的觀念出現前所未有的打擊感而已…

「悠葉，這應該是你的母親的名字…對吧？」晦月不知何時又再點起了煙斗接著說：「應該就是這樣子吧，其實最初知道你姓氏是坂神的時候，我們已經約略推測到為甚麼你能夠進入結界了，你的母親應該不想你介入這個世界所以才會打造這條項鏈。」

作為妖怪的悠葉打從開始就不能與這場無理的戰爭脫離關係而恒木他就更加不用提，但是讓恒木遲一點認識這個世界也是能夠做到。

「嗯…原來就是這樣。」

恒木不知道應該再說甚麼話才好只是默默地認同。

畢竟恒木真的不知道母親的原姓氏是甚麼，但這並非不孝而且一點也不奇怪；因為身為妖怪的悠葉根本就沒有姓氏。

不過…這樣一來，我眼前三位妖怪說不定比我更清楚自己母親的身世。

「你們認識我的母親？」恒木問道。

「還可以吧…畢竟她之前也是類似部門的同僚，至於現在……」晦月再次稍微把目光移向望月身上後，聳了聳肩再說：「現在她在那裡則沒有人知道了。」

「咦哦…原來是這樣……」恒木一點也不意外地說道。

既然母親不在這個世界的話會在那裡呢…？

「難怪你們沒擔心過被元老會啦，原來你們一早就知道恒木是妖怪呢。」赤土看似鬆了一口氣地靠在恒木的肩膀上。

回想起來，假如早點找本人來肯定身份就不用折騰一整天甚至還差點送命啊…不過…如果沒有各種跡象，甚或沒有那一場戰鬥應該也很難確定我是半人半妖這個事實。

「才不是這麼簡單……但不管這個怎樣也好啦，反正都是一些過氣的部會。」晦月說了一堆恒木聽不懂的說話後，她便微微地合上眼再說：「總而言之，今天的事情我不太想讓其他人知道甚或引起不必要的猜測，畢竟這年頭連神明也不能相信呢。因此這個事實、這個真相，就只有這裡的人知道就好了。知道嗎？赤土。」

感到威脅的赤土僵硬地回答：「了…了解…」

到底赤土之前做過甚麼事情令她們如此擔憂呢？

「好！接下來就進入正題了。」

咿？剛才所聊的東西都的不是正題嗎？

「呃…咳，該從那裡開始呢？」，之後再笑著說：「呀，首先是你知道三靈堂是個甚麼的地方？」

「是一個負責管理妖怪的部門吧。」

縱使我重新一次覆述望月的話，但我其實還是不太清楚真正的工作是甚麼。

說起上來，一個只是責管理妖怪的部門與我有甚麼關係呢？

「一半吧，正確來說是把糾正三界的平衡。」

「三界的平衡？」

看來與望月所說的話有點出入，這已經不是治安上的糾正而是世界級的平亂者。

「三界即是指鬼、人、妖，三個世界。」在旁邊的朔月隨即為晦月補充。

「沒錯了。」晦月接著說：「其實妖怪、神明以及人間的陰陽師在以前一直為了各界的平穩而竭力防止一些亂世的因子。」

「就像……偽神者嗎…？」

對於恒木的猜測其實都只是猜中一半。

「不，依靠法力作惡的並不局限於鬼魂，也存在著能夠使用法術的人類啦。」晦月大大地吸了一口煙之後吐出來再說：「很可惜的是原先管理著人類的神明們已經不存在，而作為妖怪的我們卻因為規條而不能糾正那群亂黨，所以接下來我們或許需要你的幫助了。」

「人類的世界有著堆積如山的事情是需要用到你的『身份』去解決哦。」

「需要我幫助？身份？」

說起來…堆積如山的事情是指甚麼…？只是堆積如山的筆記和功課已經讓我頭昏腦脹，要是影響現實世界的話可能也需要注意一下。

「這件事還沒確定喔。」望月低聲地說道。

「嗯，也是呢，先慢慢來吧，反正你有一段時間也無法回去人間。」晦月說。

「喂喂，難道我已經被誘拐了？」

而且是被長得很像小孩的望月誘拐了。

「沒辦法，畢竟你的所在地已經被發現了，現在還回去人間的話實在太危險了再加上你是一人人類還曾經踏足過妖怪的世界，我用赤土的生命保證你現在回去絕對會被偽神者看上。」晦月一臉認真地說下去：「因此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將會提供你起居飲食各種所需，直到我們元老會匯報情況後再思考下一步。」

很合理。

到目前為止還能坐在這裡甚至有人保證自己的安全和需求確實無法再強求太多，甚至現在更有些造成他人麻煩而感到漸愧。

「嗯，好吧。」之後恒木便對他們來一次正式的道謝：「很多謝你們的幫助。」

「不客氣，這是必須的。」

晦月笑著回應同時撫摸著望月的頭頂，而合上眼睛的望月只是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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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無濁的空氣即使不吸進體內，也能在皮膚上深深地感覺到。

這個名為「神立府」的妖怪都市

並不如大阪和東京般滿地高樓等現代化的建築，而是一些讓人以為回到江戶時期或以前的日式建築。但還是有點不一樣，雖然是幾個世紀前的建築但取色並不單調甚至讓人感到古意盎然，就算建築都擠都在一起也不失一點雍容華貴的氣息。

可能正因為這些建築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甚至經過長年累月的修葺和美化令古舊的建築保存得完好無缺之餘令建築的外觀錦上添花。

現在不像是有祭典等活動但街上的人都是穿著和服，看來這就是所謂的文化差異。

「好多人啊。」

正確來說應該是妖怪，不過儘管這裡是只有妖怪的世界，大家還是會變為人型去見人。

「每一天也差不多是這樣吧。」

「其實…為甚麼妖怪都想要化作人類的形態而不保持原狀？」

「能做人的話，那會有妖怪想保持動物的形態。」赤土理所當然地回答：「可能動物一生都只是為了逃跑、覓食、繁殖而生存，相比起沒有天敵而且每一天也能夠生活得多姿多彩的人類，作為動物只是被世界規定了的存在。」

「……」

恒木甚麼說也沒有說，可能是覺得慚愧、也可能覺得惋惜。

曾幾何時人覺得動物能無憂無慮是多麼幸福，其實都是因為人類從來也不知道動物真真正正的想法才會這樣覺得。

「在我們眼中人類代表著智慧、文明、某程度更稱得上高尚，再加上比起動物那只是為了存活的結構、在日常中人類的結構來得較為方便。」

我有一刻想反駁人類也是動物，不過我制止了這無聊的發言。

「原來是這樣…」

縱使赤土毫不吝嗇地贊賞人類代表智慧、文明和高尚，可是作為有一半是人類的我卻沒有甚麼實在感。可能看別人的永遠都是最好。若要我想出比人類更上位的存在可能就只剩下外星人，而反觀自己也沒有像妖怪般出現一種欣賞別物種的感覺。

論結構上的方便的話，這論點好像和某些人產生衝突。

「這樣我就有個疑問了，你不是提過某類身體特徵例如耳朵、尾巴等等象徵動物的特徵都會令人不方便嗎？」

「的確是這樣啊，所以街上的人都如普通人一樣沒有特別露出自己是甚麼動物。」

「那麼…為甚麼晦月她們三人都會特意露出特徵？」

「咳，那個和方便與否沒有完全關係，可以是一種身份和能力上的象徵。」赤土再補充說道：「越好戰…不，應該是法力越高越強的人都會讓別人知道自己有多強，而且戰鬥時也不會特意收起來以示自己能力。」

啊哈……即使變了人其動物的性質還是一成不變呢。

尾巴在動物界裡法則裡算是一種沒有功能的東西，而在生存上來看更加稱得一種累贅，但如果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夠生存下來的話，那就代表該動物是有著優良的基因並且能夠得到大多數的異性的吸引。

但我覺得妖怪…特別那三個人才不會像動物一樣只是考慮繁殖或者吸引異性，而是如赤土所說好戰而已。

「同種類的妖怪的特徵應該差不多吧，那應該怎樣知道法力有多強？」

「這個很簡單，如果是貓又的話尾巴分得越開法力就越高、如果是狐妖的話尾巴越多法力就越高。」赤土說：「當然，不是甚麼妖怪也會看尾巴，就如作為狸妖的晦月一樣，眼睛旁邊皮膚越黑的話就代表著她的法力越強，至於兔妖的話，則是從瞳孔的顏色來判斷，而…」

赤土看來想繼續說明下去，可是就連恒木也知道動物的種類多得用幾晚時間也講不完，所以恒木就立刻轉移開話題。

「假…假如沒有這些特徵的話，真的不能分出其他妖怪的原型是甚麼動物呢。」恒木看著在身邊路過的妖怪，全都是一副人類的樣子時就無奈地說。

「其實分不分出來也沒有意義就是，畢竟只要確定是敵人而且要戰鬥的話，不論對方法力多高也得對上。」赤土突然把頭湊過來我的身邊說：「如果憑嗅覺的話也勉強可以分出來。」

「所以…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恒木一邊小心地問道赤土一邊看看自己的打扮。

在出門前赤土先給他換上和服，畢竟穿上便服在這一條街上移動是一件頗醒目的事；不過樣子與和服完全不搭的恒木在街上走其實已經行醒目。

「你指的是…？」

「被你這樣一說…總覺得在這到處也是妖怪的街上行走就是有點危險呢。」

「才沒有危險啦，他們才不會把你吃掉呢。」赤土再說：「嘛…快一點走啦，我知道那一邊有間不錯的餐館。」

赤土箍著恒木的手臂，兩人頓時間就像一對正在約會的情侶一樣。

「喂……慢一點……啊！」

在赤土推拉之下，恒木一個不小心與他迎面走來的人撞在一起。

慶幸的是對方並不是女性，所以沒有出現甚麼不可抗力導致的尷尬場面。不幸的是對方是一個頗高大的男性，並且有著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練出來的肌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對方有多麼健碩，但僅憑撞上對方時的回彈力以及對方向後退的距離就能約略推測。

「啊……抱歉呀。」恒木立即反射性低頭道歉。

「喂…你這傢伙。」

以為妖怪世界的人都是善男信女的恒木，在下一秒就破滅了這個想法。

那個男人一手拉扯著恒木的衣領，令恒木整個人差點兒被拉起來。可是恒木並非擔心會被這個人怎樣，而是在拉起的一刻和服顯得有點鬆動。

「喂喂……我衣服快要鬆脫掉了！」

「我才不管你的………！」那個男人說道同時另一手準備一拳打來我的臉上，可是他的話都還沒把話完整地說出來，就像是被甚麼事情打斷了。

回過神來，原來在迅電不及掩耳之間已經有一把纖細的刀鋒正抵著那個男人的頸項，令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至於拿著這把劍的人並不是赤土，而是另一個與我素未謀面的女性。

「真遺憾呢，你還差少少就能打到他呢。」

「你…你…你是甚麼人，居然膽敢在這個地方使用……！」

那個男人再一次中斷了發言，但這一次是自己停止下來，之後再驚訝地說：「竟…竟然是百代堂的人！」

「真遺憾呢，我現在『似乎』確實是有這個權力呢。」

「嘖……沒…沒事了！」那個男人不忿地放下這句就轉身跑走了。

「那個…謝謝你的幫助。」恒木微微鞠躬道謝。

「真遺憾呢，這個是我們應份的責任可是我們沒有更早走過來解決問題。」

「歌凛…我說呢，這裡好像不是你的管轄範圍喔。」

原來如此，難怪她剛才會說「似乎」擁有這個權力。

不過這樣一來，也代表著這個少女有另一個相對應的管轄地方吧？

「那真是遺憾呢，作為管理這個地區的你剛才好像只是呆站在旁邊。」

「你是找來架打？」赤土以無神的眼睛笑著望向歌凛。

嗚哇……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赤土平時看似乖巧而且不怎樣可靠，但有時卻顯得凶惡而且某情況下靠譜過頭，至於那一邊才是真正的她這點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遺憾，我今天是去找晦月她們。」

「你…你們是朋友嗎？」恒木嘗試轉移話題。

誰知赤土和歌凜異口同聲地否認。

「才不是！」「真遺憾呢，你猜錯了。」

為甚麼總有一種地盤競爭的感覺在這裡…

「真遺憾呢，我現在還趕時間，不礙你們了。」

「哼，知道就好啦！」

歌凛向赤土報意一輕輕的微笑後就轉身跑走了，並且消失於人群中。

她們的關係看起的來不錯呢，但不知為何我分覺得她們之間存在著一些不對勁的問題。

「其實那個人是誰？」

「只是同行。」赤土再補充說道：「就像我們三靈堂一樣是一個管理妖怪世界的分區部門，但她是屬於百代堂這個管理部門的人。」

「咦…除了這裡之外還有其他縣市嗎？」

「當然啦，這個世界至少都有上千年的歷史，又怎會只有你現在所見這麼狹窄呢。」

「也是呢…那麼妖怪的規模有多大？整個地球？」

問這個問題並非真的關心妖怪的規模，只是既然妖怪都可以獨立於一個空間的話；應該沒有必要去冒險與神明戰鬥並且侵略人類世界。當然，前提他們不存在影響生存的資源以及土地空間等等的問題才成為，而我的問題就是為了導出這個答案。

「那又未至於，現在妖怪的城市只有一個府和一個縣。」

上千年歷史但只有兩個縣市…即代表人口只有幾百萬？

應該只是一個城市而算不上一個國家吧，畢竟只有政府沒有首都也沒有軍隊…

沒有軍隊…？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沒有軍隊的話可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啊。

不知偽神者的人偶兵團有多少，但既然人偶的數量是基於靈魂的話…除非這個只有幾百萬名妖怪的城市全民皆兵才有可能對抗。

「你們有軍隊應付偽神者入侵這個世界嗎？」

「咦，怎麼突然這樣問？」

「…沒甚麼，只是有點擔心這個漂亮的地方會被捲入戰火。」

「沒有軍隊啊，這裡只有我們巡邏組的人擁有戰鬥力。」赤土接著說道：「反正不論是人類、神明還是鬼魂也好，除了我們妖怪之外，其餘存在都沒有能力打開進入這個世界的門，軍隊也好、士兵也好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原來如此…難怪與神一般的對手戰爭還能夠這麼悠閑……這樣有點說不通。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只要不離開這個世界不就可以了嗎？只要這樣做不論這個世界外邊發生甚麼事情也好其實對你們來說都沒有大礙吧。」

「不，很大問題啊。」赤土盤起胳膊後接著解釋：「一直以來不少有妖怪在人類的世界裡自然生成，假如我們去不理會這些妖怪的話，到最後牠們只會被偽神者趕盡殺盡，所以我們妖怪和偽神者之間的戰爭是不能無視。」

「……」

我居然忘記了我也是被妖怪發掘的妖怪。假如赤土沒有找到我的存在，可能某天我在這個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也有可能。

因此這場戰爭不止關係到妖怪的世界，還有我。

「喔，見到了！就是那一間餐館了！快點走吧。」

不…現在的我應該要親自為這些疑問寫上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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