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慄短篇-女巫- - 09:「鼠男」

顫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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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鼠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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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精神疾病，叫做化獸妄想症，是以古老的一種狼化妄想症延伸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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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古代作家的描述，此病症的患者會幻想自己是狼，並且擁有狼的本能及習性，屬於超自然的迷信，認為人們的形體會變身成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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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幻想自己是野獸的患者所患有的精神錯亂，亦常用此病症來形容，我眼前的這位，就是很典型的化獸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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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每次化成老鼠的時間越來越長，保持人類的狀態時間越來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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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詢問他是如何開始發現自己會化成老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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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從小就因為尖嘴長耳，再加上有齙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遭的朋友就都開始叫他「鼠男」，並且喜歡在他的課桌椅跟抽屜裡，塞一些發臭腐爛的水果以及蔬菜，有時還會嫌他身上有股臭水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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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這樣欺負他後，發現他完全不反抗，對他的霸凌便越發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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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會逼他挖洞，直到手指滿是鮮血、皮開肉綻、指甲脫落，還會嘲諷他配不上「鼠男」的稱號，一點都沒有生為鼠輩應有的技能。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tf6QC1M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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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者會開始逼他吃那些腐爛的蔬果食物，稱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甚至極端一點的還會拿打火機燒他的體毛，並笑說：他爸爸都是這樣對待抓到的老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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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男接著靜靜的說著他的過去經歷：

（本著職業操守，我當然不會稱我的患者為鼠男，但不置可否的，他給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符合他的外號，所以這位患者本名到底叫什麼，我真的忘了，我就姑且也稱呼他為鼠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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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求學那段時間，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度過學生生涯的；直到畢業後，開始在社會上工作，人們對他的戲謔也沒有絲毫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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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份工作，是個推銷員，賣的是淨水器，只是上門推銷時；客戶看到他的第一反應都是面露不悅，然後驅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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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男苦笑著說：

「那時，人們看到我，就會露出嫌棄的表情，然後想辦法驅趕我，就像驅趕一隻老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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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像，他的第一份工作，肯定做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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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說：他之後就被賣淨水器的公司辭退了，然後很長一段時間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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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管他筆試測驗階段成績如何好，到了面試階段，總是很快就被刷下來。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bYlczz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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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找到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清潔的環境區域非常骯髒油膩，而且臭氣熏天，還有很多鼠患，但卻意外的讓他有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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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在這份工作上，第一次感受到被接納，諷刺的，接納他的不是人類，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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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男說：

「我能感覺到這裡的老鼠不討厭我，甚至是喜歡我，每當我來清潔時，牠們不會跑，而是靜靜的候在一旁、陪著我、等我打掃完，牠們才會散去。

久而久之，我和這些老鼠甚至有了默契，他們不會亂翻這裡的垃圾桶，也不會亂咬這邊的物品，而我偶爾會帶一些肉食來給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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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鼠男忽然睜大了眼睛，一臉興奮的接著說：

「然後，有一天，我發現我好像能聽懂牠們的話語，牠們勸說著我加入牠們，說我天生就是屬於牠們的族群。

而且，有資格成為牠們的「王」，牠們需要我、崇敬我、讓我感受到了快感、興奮、優越感！

從這天起，我知道我找到了我的歸宿，之後我保持人類樣子的時間，就越來越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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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鼠男的自述後，我在我的病例紀錄本寫下：

「獸化妄想症的後期症狀，造成此案例的原因，大概率是因童年以及青少年時期被霸凌，再加上出社會後，被人們所不重視，而產生的人群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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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一半時，我發現鼠男一直盯著我看，隨後鼠男猛地站起來，用一種藐視的眼神看著我，對我說：

「醫生，你一定覺得我有妄想症對吧？你的表情就跟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樣，眼神裡盡是輕蔑。

你也是低賤的人類，你無法理解的，我是王，鼠類中的王！」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pq8vzs4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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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鼠男趴在地上，四肢詭異的扭動內縮，指尖慢慢變得細長，嘴巴開始向前延伸。

接著額頭慢慢變的扁平，門牙緩緩突出，眼睛裡黑色的瞳孔逐漸擴散，身上開始長出一根根粗黑的細毛，就連脊椎骨的末端，都開始伸出一條像老鼠一樣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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