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 第一百三十章：懸賞通緝

劉憐曦在林寒照料下，氣色逐漸好轉，終於能在不攙扶下行走。他不欲耽擱，透過神虎約見任不凡和夜海。任不凡見愛女安然無恙，大讚他保護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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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劉憐曦把在回鷹山所得情報全盤托出，包括發現玉清上仙疑與蒼鬼勾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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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海聞言並有太大驚訝，他道：「天庭對我們的滲透，遠比我們想象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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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沒想到蒼鬼甘願做天庭的走狗。不過仔細一想，倒不足為奇。我們已發現，魔軍中潛伏了不少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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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任遙遙咬牙切齒地道：「天庭如此肆無忌憚，簡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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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天庭應該是意圖扶持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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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冷笑地道：「蒼鬼真是天真。真以為攀上天庭就能坐穩魔君之位？只不過是傀儡罷了，遲早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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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他等不及了，所以不惜放下尊嚴與天庭同流合污。」任遙遙氣道：「他引狼入室，死上十次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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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拱手道：「魔君可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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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暫不打草驚蛇，我與夜海已命人密切監視那批臥底。只待合適時機，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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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若有所思，道：「魔君，在下以為，或可借滅靈天蠶之力，對付那些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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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海略顯詫異，道：「滅靈天蠶極為稀有，捕捉它們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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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若魔君允許，在下願一試。」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呈上，道：「此外，承蒙公主助力，闇光鈴已順利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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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輕聲道：「我其實沒幫上甚麼忙，全是他的功勞。」劉憐曦道：「公主過謙了，若無公主出謀劃策，此番行動焉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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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任不凡接過闇光鈴，嘖嘖稱奇地道：「這闇光鈴看似尋常，卻內藏乾坤。真想知道這究竟如何鍛造而成的？」他把闇光鈴遞給夜海，後者把玩了一會兒便問道：「可是我們要如何使用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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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沉默片刻，均無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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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海又道：「我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你是如何讓蒼鬼相信他手中的闇光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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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心想：「反正我在任遙遙面前展現過兩次幻月眼，說不說出來其實沒有分別。」只略一沉吟就道：「在下施展了幻月眼的幻術，以假亂真，這才得以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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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和夜海異口同聲地道：「你練成了幻月眼？」劉憐曦道：「僅略懂毛皮，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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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欣慰地道：「有你這麼一位猛將助力，真是魔界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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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對這些恭維說話不置可否，他心知若想借兵，必須先立下功勞，為此甘願代為清理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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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續道：「聖宮魚龍混雜，此物非比尋常，暫由你保管。待一切塵埃落定，你才交還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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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恭敬道：「在下一定妥善保管，事成之後，必雙手奉還。」稍作停頓，他又將蒼鬼欲令其暗殺夜海的計謀如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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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海聽罷無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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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計劃定妥，劉憐曦與任遙遙率先離去。

兩人行走在燈火交織的大街，裝作剛從人界歸來，直奔聖宮。抵達聖宮門口時，正巧遇上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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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朝他們打了個眼色，劉憐曦和任遙遙會意，默不作聲地跟隨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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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領着他們穿過數條僻靜的小巷，最終停在一處無人問津的角落，壓低聲音道：「幸好你們今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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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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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道：「剛剛天庭頒布了一道新的懸賞令。只要凡人發現你的蹤跡，並協助天兵抓捕你，就會賞𧶽他們長生不老之術。換言之就是百年靈力。」頓一頓又道：「幸好你回來得早，否則那些凡人見到你，怕是會發了瘋似的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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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他們是沒手段了嗎？竟然用這麼拙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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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少看你了。」蒼鬼話頭一變，道：「我已將回鷹山的事稟報了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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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問道：「那魔君有甚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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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道：「魔君倒沒有說甚麼，只命我暫緩行動，叫我莫要花時間漫無目的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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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追問道：「那你打算甚麼時候出兵天庭？我知你掌管了不少魔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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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尷尬一笑道：「魔君才是魔軍的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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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嘻嘻道：「但你和右護法也管一個師的魔軍。只要你偷偷出兵，向天庭下戰書，待生米煮成熟飯，我爹也不得不派兵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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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再一次感嘆愛情的魔力，道：「出兵不是問題。問題是有沒有機會贏。這幾日我都在研究闇光鈴，可是還沒有頭緒，不知該如何運用。」問劉憐曦道：「你可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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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微微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或許古籍上會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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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蒼鬼稍作停頓，道：「我們一起見魔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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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整整衣襟，信步朝聖殿行去。

任遙遙剛踏入宮殿，任不凡便假作怒容，拍案而起，怒喝道：「任遙遙，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離開魔界，你眼中還有沒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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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擺出叛逆的模樣，輕挑地道：「我不是回來了嗎？」任不凡沉聲地道：「劉憐曦，你帶我女兒去了哪裏？」任遙遙搶先道：「不是他帶我去的，是我執意要帶他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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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你還敢說！我說了多少遍，外面危險，若有個閃失，你讓我如何向你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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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嘟嚷道：「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人間不過是凡人的地方，又能有甚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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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天庭為了抓憐曦，派了大量天兵天將潛伏在人間，你們這次能平安無事，全是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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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在下疏忽，險些連累公主，請魔君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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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撒嬌道：「爹，這次是我逼他帶我下凡的。你別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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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爹不怪他，爹知道，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受得住你這個磨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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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朝侍從揮了揮手，命人送來糕點和美酒。三人各自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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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呷了一口酒，視線落在蒼鬼身上，道：「左護法今日來見本君，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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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張懸賞令，展開在眾人面前，道：「魔君請看，這是我方才在市集中看到的。上面寫着如果魔族協助天兵抓住劉憐曦，便可獲得五百年靈力作為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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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冷笑道：「天庭真當自己是六界之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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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附和道：「這通告上的『賞』字，擺明是在羞辱我們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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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沉聲問道：「可查明是誰將這通告貼在市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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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搖了搖頭，道：「尚未查清，但我已命人調查此事。」他頓了頓道：「天庭此舉，毫無尊重可言，簡直是欺我魔界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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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只要我們不理會天庭的小動作，那麼他們所做所為都會變得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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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道：「爹，天庭如此羞辱我們，若我們坐視不理，只會讓妖界、鬼界視我們為軟柿子。今日他們敢來魔界張貼懸賞，他日便能公然在魔界屠戮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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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道：「你不要這麼誇張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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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鬼道：「魔君，公主所言未嘗無理。若我們都不重視自己，六界之內，又有誰會重視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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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劉憐曦始終沉默，只靜靜聽着三人間的言辭交鋒。他心中清楚，魔界的內亂與他無關，他的目標從來不在於此。他之所以站在人界這一邊，僅是為了平衡仙凡間的不公，對於魔界與仙界旗鼓相當的對抗，他無意介入，更無力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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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不依不饒，道：「爹，既然我們知道天庭如此可惡，就該以雷霆手段撥亂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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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斷然喝道：「夠了！休得再胡言亂語！」若你再添亂，便休怪為父將你禁足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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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遙遙臉色大變，眼角頓時有些少淚光，轉身抹淚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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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見狀，站起身對任不凡道：「魔君，在下還有些事要處理，便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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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凡點了點頭，未作挽留。他看着劉憐曦離去的背影，心中生出幾分複雜。他並非厭惡劉憐曦，卻始終擔憂這個滿身仇怨、處處受敵的男人會連累自己唯一的女兒。魔界與天庭的暗流湧動，他並不懼，但他絕不能讓遙遙卷入太深，陷入無法脫身的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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